第29章
” 安知山面无表情地吃完了剩下的,其实外卖袋里还有一份,但他早上没胃口,吃得不饿就行。 他拿起冰美式,算是敷衍完了早餐:“不喜欢。” 陆青不解:“不喜欢还吃?” 安知山蹙眉,因为他想了想,发现自己是无可无不可,不喜欢吃贝果,可也不见得就喜欢吃其他的。 当然,落实口头,他又是另一套说辞。 安知山叹气:“为了好看嘛,不寒碜。” 陆青摇了摇脑袋,轻轻地笑,当了十八年哥哥,他不自觉拿出了教育子衿的口吻:“好好吃饭嘛。” 安知山最能从善如流,回头装出点可怜:“我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 陆青:“那你喜欢吃什么?” 安知山不答,眼波带笑,不流不转,凝着陆青看。 陆青没反应过来,食指对了对自己:“……我?” 安知山埋头失笑:“你?我还没尝过,不过应该是很喜欢吧。” 相识一个来月了,陆青发现安知山简直是日拱一卒,第一天彬彬有礼,第二天就开始得寸进尺了,到了今天,有些话堪称狎犯,快要听不得。 好在子衿没听见这些,她眼尖,遥遥瞅见了幼儿园门口的朋友,揿开了车窗,正半个身子够出去跟人家热情招呼。 陆青讷讷发烧,不知怎么应,很想反将一军,可修为太浅,总是做不到:“……你别、别闹了。” 小鹿瞧着毫无经验,一清如溪,想必很不禁逗,安知山便适可而止,不愿把人逗恼了。 他扯回原题:“我喜欢吃你做的饭。” 这话出乎意料,瞧着安知山那挑三拣四的架势,陆青本想着他该是去吃山珍海味的舌头,没想到他会喜欢家常菜。 陆青:“真的吗?我都不是很会做饭,是前年才开始慢慢学的。” 安知山:“真的,骗你干什么。” 他乜了眼聊得火热的子衿,“子衿真是小交际花啊,聊得把咱俩都忘了。” 陆青带笑点头,而安知山喝了口冰美式,苦得舌根都冰冷麻木。大冬天的,即使是他也觉着有些遭罪,实在受不了,他冲陆青伸手问道:“小鹿,豆浆还有吗?给我喝一口。” 陆青把手里还烫热的半杯豆浆递给他,动作利落,话语犹豫:“有是有……但是这个我喝过了,我下去再给你买杯新的吧。” 安知山置若罔闻,摇了摇豆浆杯:“你还喝吗?” 陆青摇头,表示饱了。 于是安知山就嘴对嘴地喝净了剩下半杯,也不知是当真不嫌,还是刻意为之,就为接下来这句贫嘴的作恶:“昨天亲都亲了,怎么现在反而害羞了?” 声量压得低,但还是被近在咫尺的陆子衿捕风捉影听了个尾巴,她猛然回头,脑袋在两个人中间来回打转,“什么亲?亲谁?谁亲谁了?” 安知山不嫌事大:“噢,就是昨天晚上唔……” 陆青眼疾手快捂住了这张净会闯祸的嘴,又对着子衿极尽所能,连哄带骗,好一阵子才把她瞒过去,继续趴车窗上跟朋友唠嗑了。 陆青这时才终于有机会辩驳,可却越描越黑:“我昨天亲的是脸,又不是嘴……” 安知山笑得极其好看:“你想亲嘴也行,我又没拦着你,亲嘛。” 一句话彻底把陆青弄没声了,他真想狠狠心,扳着安知山的下巴亲上去,让这人瞧瞧什么叫莫欺少年怂。可踌躇来踌躇去,他在踌躇间把仅存的勇气全耗光了,最后只好是唉声叹气地挪开了眼睛,嘟囔,“你真的……你真的烦死了。” 吃饱喝足下车,陆子衿还有些恋恋不舍。 安知山这辆玛莎拉蒂的确漂亮,车身亮蓝,在太阳下快璀璨发光,几乎和他本人一样骚包。 子衿看多了芭比公主,倒从来都不在乎王子,只是很奢想童话里可以载着公主飞往各地的马车。在她看来,眼前这辆车完美符合了她心中的马车轿厢,只需要再找匹油光水滑的白马,她就能环游全世界了。 陆青自然不知道妹妹鬼灵精怪脑瓜里的全部所想,他杵了杵安知山,说悄悄话:“子衿好像很喜欢你的车。” 可惜子衿的喜欢转瞬即逝,陆青的话刚落,她被朋友一招呼,就立刻追逐着撒欢跑进幼儿园了。 留下身后二人啼笑皆非,安知山锁好车,随口问陆青:“那你呢?你喜欢吗?” 陆青对车没什么研究,但车子好赖也还是能分辨的,不过他含糊着没精准作答,生怕说了喜欢,安知山就疯头疯脑,哪天真给他提辆车来——十来万的手表都买得,车也不是全无可能! 进了幼儿园集合,大人小孩乌泱泱全汇聚在操场上。 人实在是太多,而幼儿园又实在是太小,他们去得晚,只能缩在游乐设施区,遥遥听临时搭的演讲台上,校长声情并茂地朗读开幕式讲稿。 陆青抱着子衿,坐在滑梯出口,而安知山两肘拄着单杠,三人统一犯起困来。 这天天气极好,空气晴薄,阳光晒得人筋舒骨懒,浑身暖洋洋。 校长的声音仿佛某种富有磁性的播音,在耳边漫漫萦绕,只催眠,不入脑。 陆青当真要打盹,恍惚间回到了高二课堂,某个神思漫游的午后第一节课,老师在上头慢悠悠讲卷子,而他面前堆着厚厚一摞练习册打掩护,油墨香里,枕着历史书半睡不睡。同桌歪头,笑话他说又困啦?他哼哼唧唧地把脑袋扭到另一边,摸索着拍拍同桌的胳膊,号子,你帮我看着点……我…… “陆青?陆青!” 老师在台上叫他,陆青一个激灵醒了盹,忙不迭站起来,暗道倒霉,小声问同桌,老赵讲到第几题了? 前后桌都笑,同桌捂着嘴偷乐,啊好好好,老赵刚才…… “陆青?” 陆青周身一颤,慢慢睁开眼睛,这次真的醒了过来。 是安知山在叫他起来,集合了,而他怀抱着子衿坐在幼儿园滑梯底。 没有历史课,没有练习册,没有同桌,也没有突如其来的提问。 他十八岁了,辍学一年多,再没摸过课本。 陆青依言站起身,倒不难过,只是大梦初醒,有些怅惘。两脚虚浮,心脏细细地在哆嗦,他抱着双臂搓了搓,真奇怪,刚才还暖的,不知怎么忽然就冷起来了。 运动会拖泥带水,终于开幕。 安知山特意将以前买了落灰的单反相机翻了出来,为了“记录此刻”。 他前几年为了找点意趣,欺骗自己生活美好,搞了不少诸如此类的东西,跳伞、蹦极、潜水、滑雪,连插花园艺也略知一二。 雨露均沾学了许多,但对什么都是知皮毛,没兴趣再深入下去。 买了炮筒似的昂贵单反,用了两次也就扔一边儿了,了解程度仅限于拍照关机。 不过这点皮毛也足够他摄像了,安知山自去一旁找空地架三脚架,陆青则拔腿去找子衿。 子衿太受欢迎,刚才又被小伙伴叫走聊天了,陆青找了许久才从一窝凑着的小脑袋里拎出子衿,而回头一看,安知山在摄像机旁正同个腆肚的老大哥相谈甚欢。 陆青哭笑不得,觉着自家花坛里真是盛开了两朵光明灿烂的交际花。 运动会采取计分制,统共四个项目,按最终积分来排名。 子衿兴致高昂,在第一场比赛前还学着体育频道,像模像样做赛前动员,“那个什么……什么什么,啊,对了,友谊第二!” 二人皆是很配合,单膝跪地来迁就子衿的身高。 安知山捧哏:“好,有志气!友谊第二,那什么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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