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是十六七岁少女式的。 “静婷!你怎么来了呀!你不是被调去上京舞蹈团了吗?” 安冉迟疑着应下:“是……是啊,我过来看看你。” 她忙中求隙地瞟向安知山,博得个颔首后,才放心大胆继续胡编:“对,我刚好路过这边,顺便来看看你。” 叶宁宁十分亲热地跟她挽着手臂,往屋里走:“那太好了。我们都多久没见了?你最近……” 就这样走进去,把安知山彻底忘在了身后,安冉被带着推着,六神无主地回过头去,微张着嘴不知该不该叫他。 然而安知山是副无所谓的样子,将保温桶放在手边台子上,他冲安冉一抬下巴,示意她先聊着,不碍事。 二人嘁嘁喳喳地进屋去了,叶宁宁不忘回头,把门关了,仍然是视安知山如空气。 安知山在门口找了个地方坐下,墨镜口罩倒是没摘,怕妈妈过会忽然出门来,会看见他的脸。 安冉刚提出要见妈妈时,他本想一口回绝,可想了想,他发现这事其实无所谓——安富早知道妈妈在哪儿,也早知道安冉隔三差五会来找他。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不行的? 于是就带来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亲妈如此喜新厌旧,见了安冉就忘了他。 他闲来无事,便跟护工谈妈妈近期状况,护工说很好,准确来说,见不到安家人的每一天,她都很好。 他之前拜托大伯派了人过来,充当保镖,也作为看守,现在招呼来其中充当队长的那位,他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过来。对方笃定摇头,没有,平时除了你之外,都没人过来。 三言两语了解得差不多了,他正无聊,恰好房门打开,妈妈匆忙走出来,兀自嘀嘀咕咕地往楼下去了。 安知山跟着站起身,问跟出来的安冉怎么回事,安冉无奈表示,阿姨说静婷爱吃甜的,非要去楼下给她买吃的,还不许她跟着。 她不跟,叶宁宁身后自有贴身护工紧随而上,二人便也不担心,索性等在了门口。 安知山倚着墙壁,抱臂闲问:“你们都聊什么了?” 安冉往后乜了一眼,屋内桌上摆着两杯喝到一半的牛奶,她不由微笑:“也没聊什么,阿姨把我当成了她以前的朋友,跟我讲以前的故事呢。” 安知山从不知道妈妈以前的故事,她怕触景生情,哪怕是当年还清醒的时候,也不肯说给他听。 于是他现在有些后悔,后悔刚才没偷摸听墙角去。 安冉只听说过安富当年被叶宁宁一刀骟去一颗蛋,夫妻大动干戈,父子也成了一对仇人,却不知道安家就连母子也到了不相认的地步。 如今见安知山捂得像要去抢银行,叶宁宁又视他如无物,她就愈发搞不清其中蹊跷,只得不做评价,继续道。 “阿姨说起话来特别可爱,像小孩子一样。她本来说要泡茶的,拿起茶包,又说……” 她抿嘴笑了,指向自己:“说‘我’喜欢喝牛奶,就又去冲了杯牛奶给我。” 她自小是孤儿,福利院的老师待她不错,可一份爱掰给几十个孤儿,她能得到的就少之又少。 她颇歆羡地看向安知山,打从心底发出慨叹:“阿姨以前肯定是个特别好的妈妈。” 安知山置之一笑,转而问:“那她有问其他的吗?” 安冉将手搭在肚腹上,苦笑:“你是说这个?她问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数秒无言,安知山忽然问:“会难受吗?” 安冉:“什么?” 安知山目光沉沉,正如安冉从叶宁宁身上找二十年后的自己,安知山也在安冉身上见到二十年前的叶宁宁。 二十年前,正痛苦而无助地怀揣着他的叶宁宁。 他轻声问:“怀孕,怀着一个不喜欢的孩子,很难受吧?” 安冉静了片刻,慢慢点头:“最开始晨吐的时候,我觉得恶心。不但生理上恶心,心理上也恶心,认为这是身体的排异反应,我肚子里的东西是寄居的,是身体中的‘异’。后来……后来不晨吐了,简直像我的身体适应了它。最近我又开始腿疼,脚肿得穿不了以前的鞋。可这次我不再感到恶心,也不再怨恨。偶尔的,我摸着肚子,会突然觉得我非常爱它,甚至愿意为它付出生命。” 安知山:“……那你爱它吗?” 安冉满目慈爱地摇头:“不。” 她嗓音柔软,话却格外坚决:“我的脑子知道我不爱它,可我的身体不知道……你懂那种感觉吗?就是你的激素逼着你孕育出所谓的“母爱”,逼着你去爱你的孩子——即使这个孩子要开你的膛破你的肚才能生出来。我很想挣扎,想说我不愿意。可激素就像一块布,既堵眼,也捂嘴。遮住你的视线,不准你去看,不准你去说,甚至也不准你去想。” 她稍一合眼,眉头微颦:“我觉得……我的身体渐渐不是我的了。‘我’的部分,被它渐渐挤占得看不见。就像我不管怎样努力地吃东西,也都会被肚里的孩子吸收掉……我觉得,我好像也快被吸收掉了。我很害怕,怕自己有一天醒来,会突然变成一位‘伟大的母亲’,会‘为母则刚’,会说‘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命’。” 她颤巍巍地吸进一口气,又颤巍巍地吐出来,咧着嘴角,笑得像哭。 “我最怕到那个时候,我会连怕都不知道怕了。” 回到房间里,叶宁宁亲自拆了好几包零食,口子全朝安冉,可着她吃。 安冉先是对着成分表仔细看了,见没有营养师不许吃的,才挑拣了两块饼干,很珍惜地填到了嘴里。 她毕竟年轻嘴馋,贪睡贪玩,也爱吃零食,可是如今为了伺候肚子,她的吃穿住行全被专人把控着,这不许吃,那不许吃,她都好久没沾过零食味了。 叶宁宁见她吃得高兴,就很怜爱地笑了,仿佛是对待了一位小妹妹,柔声让她多吃一点,有什么爱吃的,过会儿她再下去买。 安冉那腮帮子被塞得像只小松鼠,她连连点头,含糊说好。 她吃得好好的,可吃着吃着,舌根漫起苦味,眼眶没来由发涨,她鼻尖一酸,掉下眼泪。 泪水串成珠帘,噼里啪啦往下浇打。她哭得突如其来,一发不可收拾。在安富跟前不敢哭,在安知山跟前不好意思哭,到了素未谋面的叶宁宁身边,她忽然就委屈极了,压抑着的情绪倾巢而出,全滚成了热泪。 见她霎时间成了泪人,叶宁宁有些慌张,往前欠身,着急地问她怎么了。 安冉用手心手背胡乱抹着眼泪,哽咽得讲不出话,一味地只是摇头。 周身一暖,是叶宁宁站起了身,将她搂到了怀里。 叶宁宁的怀抱柔软而温暖,单薄荏弱得像片花瓣儿,几乎承担不住任何重量。 可偏偏,就担起了她。 安冉埋在她胸腹间,无声痛泣,涕泪浸湿了叶宁宁的衣服。 她来之前,始终觉得她们是同病相怜,是一个受害者寻求另一个受害者。 此时此刻,她发现不是的,她们只是暴雨天的两个女孩子,是一个走向另一个,默默无言地撑起伞。 等她缓过劲来,叶宁宁抽了纸张给她擦脸,问她究竟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欺负”两个字,她说得严肃,又问是不是孩子的爸爸做什么了?你不愿意?他强迫你? 安冉愣神,长久以来,没人敢悍不畏死地问她这种话。 毕竟,她在世人眼中绝不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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