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合的人迎上来。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一下子心慌起来。 “晏三合!” “晏三合!” 李不言脚下如疾风,拼了命的往回跑。 跑到拐角处,哪里还有晏三合的人影,她脸色倏地变了。 第206章 找人 北城兵马司。 谢三爷笑得两个酒窝都露出来。 “两位大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放屁!” 杜大爷一拍桌子:“谁不知道你谢老三在谢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要真想娶什么人,谁会拦?” “杜大哥,话不能这么说!” “那话要怎么说?” 杜二爷冷笑一声,“你和我妹子腻腻歪歪这么些年,今天来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老三,你这是寒碜谁呢?” “杜二哥!” 谢三爷虽然还笑着,眼神却尖锐起来。 “我和杜依云素来守规矩,别说腻腻歪歪,就是单独在一起相处的次数都很少,她来谢府,回回都是我大嫂作陪。” 杜大爷蹭的站起来,眼珠子一瞪。 “谢老三,你这话的意思是在说我妹子没脸没皮,上杆子要嫁到你们谢家来?” “狗日的,欺人太甚!” 杜二爷怒不可遏,冲上去一把揪住谢知非,“我今儿个非得替我妹子……” “砰——” 门被一脚踹开。 李不言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三爷,小姐不见了。” “什么?” 谢知非声音都呲了。 伴随着这一声“什么”,他本能的把杜二爷往边上一掀,冲到李不言面前。 “怎么就不见了,你干什么吃的?” “我……” “你还好意思我我我,朱青?” 朱青飞奔过来,“爷?” “晏三合不见了,赶紧让兄弟们找人。” 朱青一怔,“爷,四九城这么大,总得先说说晏姑娘在哪里不见的。” 谢知非长臂一伸,揪住李不言的前襟。 “哪里不见的?说!” “就在四条巷往谢府去的那个路口。”李不言看看胸前的手,狠狠压下一口怒气。 四条巷? 他脸色发白地看着李不言。 谢知非手一松,踉跄着连连退后数步。 他们刚刚开始查郑府的案子,这会晏三合就不见了,难道说…… “我们走到那个路口,听到有人喊救命,小姐让我去看看,我就先去了。” “她让你去死,你去吗?” 谢知非愤怒咆哮,脖子上青筋一根根暴出,“你是谁的丫鬟?管别人的死活做什么?” 李不言:“……” 朱青:“……” “这是典型的调虎离山计。” 谢知非眼底殷红,心慌得突突跳, “徐晟,一定是这个王八蛋,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一个个的还愣着做什么,走,去徐家要人!” “三爷!” 朱青死死挡在前面,“无凭无据跑徐家去要人,万一不是他,事情就没法收场。” 谢知非蓦的一怔。 “爷素来冷静,上回晏姑娘出事……”朱青见堂屋里还有别人,生生把话压了下去。 谢知非见杜家两兄弟还在,不耐烦道:“两位兄长,请回吧!” 杜府大爷磨着后槽牙,“谢老三,晏三合是谁?” “杜大哥,我这会没功夫和你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砰!” 杜二爷的拳头兜头盖脸的照着谢知非脸砸下来,直中谢知非右腮。 “解释不清楚,你他娘的就是因为她才负了我家小妹,你当我们一个个都是傻瓜?亏小妹等你这么些年!” 杜二爷说完,又是一拳。 谢知非身子一偏,躲开,手握住杜二爷的胳膊,“这一拳我看在杜依云的面上让你。来人,送客。” 想送客? 门都没有! 杜二爷也是个火爆脾气,胳膊被人握住了,脚还在,一脚照着谢知非的膝盖踢过去。 谢知非本来心里就火急火燎,话说到这个份上,这杜二爷还没完没了,他一拳揍出去,狠狠砸对方鼻梁上。 血飙了出来。 杜二爷整个人都被打蒙了,捂着鼻子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谢知非。 谢知非也不相信,这一拳竟是自己打出去的。 “谢知非,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杜大爷咬牙切齿,“老二,我们走。” “大哥?” 杜大爷用力一拽,怒吼:“走!” 两人拂袖而去,谢知非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脸色出奇的惨白。 朱青说得对。 上回晏三合出事,自己不慌不乱,谋定而后动,这一次…… 操! 这次能一样吗? 我和她一起淋过雨,挨过苦,历过险,是过命的交情。 “朱青,你让人到那个巷子实地查探一下,然后找那些小叫花子,把消息散出去。” 谢知非阴沉着脸道:“第一个找到她的人,三爷赏银五百两。” “是!” 朱青见自家爷冷静下来,立刻转身去办事儿。 “李不言。” “说吧,我做什么?” “晏三合最有可能是被徐晟掳走了。” 谢知非看着李不言,“徐晟有个别院,城西的梨花巷,你功夫好,想办法去探一探。如果人不在,立刻回来报讯。” “如果人在呢?” 谢知非目光淡淡的扫了眼李不言的腰间,“如果晏三合没事,你留他一条狗命;如果晏三合有事……” 他眼中寒光四起。 “三爷给你撑腰,那就取了他的狗命。”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李不言一咬牙,转身就走。 谢知非也跟着站起来。 这样布局还不够,还得跑一趟锦衣卫,动用他们的暗线,帮着找一找。 一只脚刚跨过门槛时,心口突然狂跳起来,谢知非赶紧一把扶住门框,在门槛上坐下来。 兵马司一个负责端茶递水的小侍卫瞧见了,忙跑过来问道:“老大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谢知非捂着心口,有气无力道:“去把我抽屉里的瓷瓶拿来。” 小侍卫撒腿就跑,片刻后,又跑了回来。 “老大!” 谢知非接过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的丸子,也懒得用水送服了,直接吞咽下去。 就在这时,朱青去而复返,正要开口,目光扫见三爷手上瓷瓶,大惊失色。 “爷,你……” “闭嘴!” 谢知非撑着门框站起来,“人有消息了?” “还没有!” “没有你回来做什么?” “我回来和爷说一声,锦衣卫那头我也已经派人去了。” 朱青深深看了眼谢知非,加重了语气,“爷就在这里等消息,哪都不许去,大爷要是知道了……” “行了,朱爷,办事儿去吧,别让我急!” “爷心里也有点数,别让我们这些侍候的人难做。” 第207章 巧遇 时间,一点点过去,谢知非越来越坐不住。 那条巷子本来人就不多,午后的人更少,要把晏三合一个大活人悄无声息的弄走,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不能就这么等着! 他扶着门边站起来,“来人,备马!” “老大,朱青哥交待了,不让你离开。” “我是你老大,还是他是你老大。” 谢知非眼一横,“少废话,去牵马来。” “是!” 谢知非大步走出衙门,刚要翻身上马,远远就见自己的侍卫疾驰而来。 他握紧了缰绳,大喊道:“怎么样,找着了吗?” “老大!” 侍卫翻身下马,急道:“朱青哥刚刚命人传消息来,有人在半个时辰前,看到有一辆马车从青莲巷子疾驰出来。” 青莲巷? 那是与四条巷子相邻的另一条巷子。 “可有看清是辆什么马车?” “看清了,那马车上系了个白幡。” 谢知非神色一厉,“通知余下四个兵马司,全城搜捕这辆马车。” “是!” …… “老大,有人看到马车往永定河边去了!” “老大,马车停在永定河西岸的红福枣庄门口,车头上确实挂着白幡。 ” “老大,有人看到一个清秀男子被拽了进去。” “老大,拽进去后,枣庄的门关上了。” 一个又一个消息传过来的同时,谢知非马不停蹄地往红福枣庄赶过去。 到了巷子口,朱青已经等着,见自家爷翻身下马,他忙上前扶住了,“爷,你怎么样?” “好的很。” 谢知非推他的手,“你这头现在是什么情况?” “人在里面,没动静。” 谢知非斩钉截铁:“闯进去。” 朱青:“是!” 片刻后,几十个侍卫将这幢二层的房子团团围住。 谢知非与朱青对视一眼,两人同时飞起脚。 砰—— 砰—— 两声巨大的声响后,谢知非率先冲进去,接着侍卫们也一个个冲进来。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女人尖锐而刺耳的尖叫声中,晏三合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谢知非,你干什么?” 谢知非看着她,再看看一旁的宁氏,还有宁氏边上的秀丽妇人,最后的目光落在三只茶盅上…… 所以! 她不是被人劫持了? 而是自己悄末声跟人跑了? 想着这一个时辰的担惊受怕,提心吊胆,惶惶不安,谢知非怒火蹭蹭蹭往头顶窜。 他大步往前一迈,伸手就把那张小茶几给掀了。 “晏三合,我还想问你干什么?你一声不吭的走掉好玩吗?” 晏三合:“……” “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就差把四九城都给掀了?” 晏三合:“……” “你能不能省点心,能不能顾着些自己?” “有两个蒙面人要捉我。” “……啊?”谢知非一怔。 晏三合指了指一旁的宁氏:“要不是她们,你这会见不着我。” 谢知非瞳孔骤然紧缩,一点一点僵硬的扭过头。 “哎啊我的三爷啊,事情是这样的。” 宁氏见三爷向她看过来,忙把怀里吓得瑟瑟发抖的妇人一推,嘎崩利落脆。 “今天我正好有事要去找晏姑娘,哪知道走到巷口时,车夫老李头说前面有人在打架。 我掀帘一看,心砰砰直跳啊,什么打架啊,分明一个人在前面跑,两个蒙面人在后面追。 我再定睛一看,哎哟我的老天爷啊,那个在前面跑的人,不就是晏姑娘吗?” 宁氏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心有余悸道: “于是我就大喊一声晏姑娘,晏姑娘也看到我了,她,她就很机灵的跳到了我的马车上。我们就拼命的逃啊,逃啊,然后就到了这里!” 谢知非心跳又开始加快了,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一圈后,有些虚弱地问道: “伤着了没有?” 晏三合摇摇头,“没有。” 谢知非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垂着脑袋,大口大口喘气,各种复杂的滋味从心里涌上来。 还好,没事; 幸好,没事。 晏三合看着他,眼底有动容如潮水般迅速涨起,缓缓落下。 她从一地的狼藉中捡起一支金簪子,簪子尾部的血渍已经风干。 “多亏了它,我把其中一人的胳膊划伤了,很长的一条。” 谢知非抬头,有些眼热地看着这支簪子:“看清对方的长相了吗?” “一个三角眼,一个单眼皮。两人个子都不高,中量身材,手脚功夫很利索。” 晏三合口气十分的冷静。 “他们不要我的命,想把我装进麻袋,这才让我有机会逃脱。 还有,其中一人捂着我嘴的时候,我闻到他手上有脂粉味,掌心有厚厚一层老茧,这手长年握着刀。” 听到这里,谢知非脑子里第一个反应是:就是徐晟那孙子!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人身边就有一群带刀的人。” 晏三合:“这诺大的四九城,只有他与我结过仇,也只有他敢如此大胆行事,并且不把谢家放在眼里。” 好丫头! 和我想一块去了。 谢知非的眼睛更热了,“李不言已经到兵马司报过案了,事情交给我。” “不必,我自己……” “晏三合!” 谢知非眼珠子往门口侍卫那边一扫,晏三合当即明白过来,十分配合道:“行,就交给你们兵马司。” “哎啊,干你们这一行的,可真真是危险。” 宁氏扯扯谢知非的衣裳,“我说三爷啊,这门……” “我赔。” 谢知非看也没看宁氏一眼,目光依旧在晏三合身上。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晏三合对上他黑沉的眼睛,“要不要给你倒杯水?” “不用,我缓一缓就好。” 谢知非心跳是慢下来了,但思绪有点乱,各种念头在脑子里撞来撞去。 “李不言呢?” 谢知非不好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说李不言去了哪里,“我送你回府,路上说。” “我还不能回去!” 谢知非胸腔里咚的一声,“晏三合,你能不能听我一句,我……” “哎啊三爷,是我有事找晏姑娘。” 宁氏眼招子可太亮了,见谢知非额头的青筋又暴出来,忙指着边上的秀丽妇人道: “这人你认识哎。” 谢知非这才把目光挪过去,起身道:“你是……” 第208章 季蕙 眼前的妇人年纪很轻,身形消瘦,浑身上下没有半点饰品,一身的素净。 “知非,我是季府六姐,季蕙啊,小时候你常常跟着明亭来家里玩,你怎么忘了。” “六姐!” 谢知非一拍额头,艰难地露出招牌式的笑:“你怎么瘦成这样了?难怪我没认出来。” 季蕙眼眶一红。 这几个月娘家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能不瘦吗? 这时,谢知非朝身后的朱青看一眼。 朱青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人找到了,老大请兄弟们晚上喝酒,先散了吧。” “老大,那两个蒙面人要不要兄弟们……” “暂时不用。” 三爷我要亲自来解决! “是!” 侍卫们纷纷退出去。 宁氏一看大门开着,说话不方便,“走,我们上后面去说话。” “等下。” 谢知非:“这铺子是三太太你的?” “是我的陪嫁。” “那马呢,为什么挂个白幡?” “我们家九姑娘不是在牢里没了吗,那时候丧事办得简单,这会儿季家没事了,总得替她……” 宁氏背过身抹了把泪,拉起晏三合的手,“算了,不说这些了,走。” “三太太你别拽着她!” 谢知非把晏三合的手扯回来,护崽似的,“晏三合,你小心脚底下。” 宁氏一怔,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笑什么笑? 失而复得懂不懂? 嗡的一声,谢知非微张着嘴,脸上的表情有些恍惚。 不对劲啊! 我怎么会想到失而复得这个词? 谢三爷怔怔地看着身旁的晏三合,心一下子又沸腾了起来。 砰,砰,砰! 砰,砰,砰! 那心好像变成了一头野兽,这些年来都在安安静静的打着盹,今天这一场虚惊,惊醒了它。 于是,它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要出来觅食吃。 “晏三合。” 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想提醒她要小心啊,那野兽想吃的人,好像,似乎…… 就是她! 晏三合听谢知非唤了她一声,就等着他的下文。 等半天,不仅没等下来文,倒等来了一个木头人。 这人就这么站在过道上,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眼带血丝,怔怔地看着她,就是一言不发。 魔怔了? 晏三合抬起手指,点在他的眉心。 谢知非只觉得一股冰冷从头顶倾下,他打了个激灵,猛的回过神。 晏三合推了下他:“走啊,都等着呢!” 谢知非一抬眼,才发现宁氏和季六姐四只眼睛都在他身上。 “咳咳咳……” 他心虚了一下,掩饰道:“我刚刚在想这个案子。” “哎啊啊啊,我的好三爷!” 宁氏也顾不得什么了,一把拽住谢知非的胳膊用力往前拉,“这会有比案子更重要的事情。” 谢知非像根木头一样的被她牵着走,浑身的感官却都还在身后的晏三合身上。 殊不知,晏三合此刻也正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宁氏把人领到后院的一间屋里。 这屋是掌柜盘账,招呼重要客人的地方,桌椅板凳一应俱全。 宁氏亲自掌了灯,重新沏了热茶上来,便迫不及待开口。 “晏姑娘,刚刚话没问完,我们家老太太的盗墓贼抓到了吗?” 晏三合淡淡扫了谢知非一眼,“你先说,有什么事?” 宁氏忙不迭的朝季蕙打眼色,示意她赶紧开口。 季蕙也想开口,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憋急了,她慌里慌张地拭了把泪,又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 宁氏急的汗都冒出来,一咬银牙,道:“晏姑娘,我们府上的四太太,就是我弟妹,她要出家去做尼姑了。” “为什么?” “为什么?” 晏三合看了眼和她同时出声的谢知非,道:“是因为九姑娘的原因吗?” 宁氏叹了口气,“其实九姑娘是因为四太太的一句话,寻了短见。” 晏三合震惊了:“什么话?” 宁氏一提到这个,心里的火蹭蹭蹭窜上来。 “怪不得都说女人啊,头发长,见识短。平日里我们这四房就有口舌,到了那种地方,晏姑娘你想啊……” 大房埋怨二房; 二房迁怒三房,四房; 三房,四房骂大房毁了季府一家; 大房反过来骂三房、四房平日里忘恩负义…… “晏姑娘,你是没瞧见啊,平日里一个个温柔贤惠的人,骂起人来比谁都尖酸刻薄,那刀子直往你心窝上戳。” 宁氏想着那三个月的牢狱生活,也红了眼眶。 “四太太遭了气,就把气儿撒到了九丫头的身上,戳着九丫头的脑袋骂了一句—— 平日里叽叽喳喳就数你最会说,这会子倒成哑巴了,也不知道替你娘说句话,我辛辛苦苦生你下来,有什么用,一个个的讨债鬼,不如死了算。” “我娘平常也不是那样的人。” 季蕙突然哽咽着开口,“九妹最小,娘也最疼她,也是被逼急了。” “往下说。” 晏三合眼皮都没眨一下。 季蕙一愣,心道这姑娘怎么这么冷漠,一点子同情心都没有。 “六姐,往下说。” 谢知非看了晏三合一眼,“我和晏三合还有别的事,没时间耽误。” “噢,噢!” 季蕙忙道:“我娘因为九妹的事,打击太大,在狱里就不吃不喝,出狱后在家里呆了两天,就说要去尼姑庵出家,谁劝也不听。” 晏三合:“然后!” “我们看她是铁了心的,就想着让她去尼姑庵里清静几个月,过些日子等她自个想通了,再接她回来。” 季蕙又开始哽咽。 “京郊的尼姑庵有好几处,我们把她安置在西郊的水月庵,可水月庵的庵主说我母亲六根不净,不肯收她。” 晏三合:“那就换一个。” “换不了啊,晏姑娘!” 宁氏忙插话道:“别的尼姑庵不是在寺里,就是在寺庙边上,和尚和尼姑混在一起,不干净的。只有这个水月庵独门独院,最是清静不过。” 晏三合:“说下去。” 季蕙:“我娘……” “六丫头,下面的我来说,你年纪轻别碰这些邪门的。” 宁氏急生生地打断她。 “庵主不肯收,我们就厚着脸皮搬出了明亭的身份,原本想着明亭管着僧录司,那庵主怎么样也得卖他一个薄面,哪知那庵主油盐不进。 后来我们找小尼姑一打听,才知道我们去的隔天夜里,庵里发生了一件蹊跷事。” 晏三合:“什么事?” 第209章 静尘 “水月庵一个叫静尘尼姑的墓被盗了,庵主忙着这个事,所以才没心思收徒。” 宁氏有些心虚地看着晏三合。 “我就想起我们家老太太的墓也是被人盗过的,这不就找你晏姑娘来了吗?六姑娘,快,替你娘求求晏姑娘。” 季蕙起身跪到晏三合面前。 “晏姑娘,我娘现在还跪在水月庵的庵门前,我做女儿的实在不忍心,求求你帮水月庵破了这个案子,好让庵主答应让我娘带发修行。” 晏三合缓缓起身,看也没看季蕙一眼,便走到宁氏面前。 宁氏到现在都忘不了这姑娘是如何审她的,下意识也跟着站起来,“晏姑娘,你行行好,帮个忙。” “你们现在找我没有用。” 晏三合:“我指一条明路给你们,去僧录司找裴明亭。” 宁氏急道:“晏姑娘啊,人家不卖明亭的账啊!” “照我的话去做就行!” 晏三合头一扭,“谢知非,我可以跟你走了。” 谢知非正出神地低头想事儿,听到晏三合的喊,心一悸,“事情都完了?” 晏三合皱眉,“都完了。” “那行,我们走。” 他头一扭,看到季蕙跪在地上,一脸诧异,“六姐,好好的你跪什么?” “我说我的好三爷,你到底听没听啊!”宁氏气得鼻子都歪了。 我听了前面半段,后半段…… 谢知非余光瞄了晏三合一眼,“那个……就照晏姑娘说的去做,错不了。” “知非,找明亭真的有用啊?”季蕙眼神热切。 谢知非有些糊涂了,问晏三合:“你让她们去找明亭?” 魂呢,三爷? 晏三合深目看他一眼,随即看向宁氏。 “老太太的盗墓案子我已经破了,你照着我的话去做就行,别的,不必多问。” 宁氏虽然还是一脑门子的糊涂,但晏三合说的话,她每一个字都信。 “还有,谢谢你们今天救了我。” 晏三合声音放柔了一些,“以后有难事可以来找我,六小姐也算在里面。” 宁氏:“……” 她怎么有些糊涂了。 明明晏姑娘说有难事可以找她,为什么破案子还得先去找裴明亭? “晏姑娘不必客气,应该的。” 季蕙只当晏三合说的是客套话,“三伯母,咱们这就去吧,别耽误了。” “去,这就去!” 宁氏连招呼都忘了打,拽着季蕙匆匆忙忙走了。 走出铺子,暮色已经暗沉。 晏三合等谢知非跟上来,道:“是要我跟你回兵马司,还是……” “先不说这个。” 谢知非已经在朱青那里把后半段给补齐了,“你先告诉我,尼姑庵那个事儿,是不是跟心魔……” “是!” “怎么这么快?” 谢知非脸色裂开了,“那郑家的案子……” 竟和李不言下午的话,一模一样。 晏三合回答的也一模一样,“我尽力而为!” 这一点,谢知非毫不怀疑,“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总不能……” “谢知非!” 晏三合打断他:“与其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不如先把案卷拿来我看。” 谢知非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还有,这个案子九年过去了,查起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会非常非常难。” 晏三合看着他,半点不藏道:“但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一查到底,无论要用多少年!” 谢知非眼眶热了。 他忽然在这一刻想明白了喜欢这丫头的其中一个原因—— 一诺千金! 是的。 他喜欢她。 从见第一面时隐隐的熟悉感,想一探究竟的好奇感,到此刻的心悸心动,如同水到渠成一般,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真正的谢知非从娘胎里就有患有严重的心悸病,受不得任何刺激。 而郑家武将出身,郑淮左的身体别说有病,活八年的时间连个咳嗽都没有。 魂一换,身体也跟着慢慢变好,再加上这些年他习武健身,裴叔的精心调养,心悸的病再也没有犯过。 谁知今日…… 那走了神的后半段,他把这几个月来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了一遍: 心动在点完香,化完念,她昏倒在他怀里的刹那; 心动在她披头散发,浑身是血走出刑部衙门的刹那; 心动在他喝醉了酒,去抢她茶盅的刹那。 谢知非看着她,“先跟我回兵马司,我需要你对今天下午那桩事情的详细描述,然后签字画押,李不言也会到兵马司找我。” 说到李不言,晏三合想起来了:“她去哪儿了?” “我让她去徐晟的别院探一探。” “有没有危险?” “她的身手我清楚,不会。” 谢知非:“等她和我们汇合了,我们去春风楼一边吃饭,一边等明亭。四太太她们找去了,不出两个时辰,明亭就一定找来。” 安排很不错。 晏三合阖了下眼睛。 谢知非回头看一眼朱青:“派人回去和老太太说一声,就说晏姑娘遇到我,我陪晏姑娘吃点好吃的,看看京城夜景。” 朱青正要点头,却听晏三合道:“下午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包括你们家老爷,还有大爷。” …… 濨恩堂里。 老太太听完谢总管的话,笑眯眯道:“要说贴心,还是咱们家老三最贴心。” “可不是吗!” 谢总管赔着笑道:“有三爷陪着,晏姑娘一定玩得开心。” 老太太眉头一皱:“就不知道老三身上的银子衬不衬手,这孩子,一年到头在兵马司也挣不着几个银子。” 谢总管揣摩着老太太心思:“老奴回头偷偷地给三爷送个几百两去?” 老太太眉开眼笑,“好,好,好!” 话刚落,只见儿子谢道之穿着官袍走进来。 “怎么衣裳都没换?” 老太太担心的看着儿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过来陪老太太用饭。” 谢道之看一眼谢总管:“命人摆饭吧,再让人去和太太、大奶奶说一声,都不用过来侍候了。” “是,老爷!” 母子二人的饭就摆在里间。 谢道之用了几口,便放下筷子道:“母亲,杜家的那个姑娘和老三成不了。” 儿子一进门,老太太瞅一眼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事儿,却不曾想竟是这个事。 “怎么就成不了呢?”。 “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谢道之叹了口气,“杜家和咱们谢家不是一条心,走岔了。” 第210章 蠢妇 老太太虽不明白这条心和那条心,但“走岔了”三个字还是清楚的。 “是咱们岔了,还是他们岔了?” “他们岔了。” 老太太半点不含糊,“那就不可惜了。” 谢道之松了口气,拿起公筷替老母亲夹一筷子菜,“就没见过比母亲还通透的人。” “儿子,娘这不是通透,是知趣。” 老太太感叹:“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头的天地是什么样的,哪个弄得清楚?你做着官,当着家,娘不听你的,听谁的?” “听儿子的就对了。” 谢道之站起身,“母亲慢慢用饭,儿子去太太房里再吃。” “去吧,去吧!” 老太太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和太太好好说话,她这人虽不聪明,但心是好的,这些年也不容易。” “是!” …… 什么? 吴氏结结实实激灵了一下,三儿请晏三合吃饭? 为什么要请? 不是昨儿才在一起用过饭? 吴氏死死的捏着帕子,眉头紧皱,这要让依云知道了,可怎么是好! “老爷来了。” 吴氏赶紧起身迎出去,赔笑道:“老爷可用过饭了?” 谢道之:“还没有,刚给老太太请完安来。” “老太太用过了?” “正用着。” 吴氏忙让下人摆饭,又亲自取来湿毛巾给男人净手。 一通忙活后,夫妻二人面对面坐着,吴氏替谢道之布菜,又将那道清蒸鱼的刺一根根挑出来。 “老爷多吃些,瞧着脸上有些清减。” “别忙,你也吃。” 谢道之喝了几盅酒,见吴氏用得差不多,才开口道:“杜家那姑娘以后不会再来府里了。” 吴氏手中的筷子吧哒掉桌上,“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道之把筷子捡起来,塞到吴氏手中:“以后,咱们再给三儿相看更好的。” “哪里还有更好的!” 吴氏心头一阵阵发酸。 “杜家要门第有门第,杜姑娘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放眼京城,还有谁能比得上她。” 谢道之哑然。 吴氏看着男人,“老爷,咱们夫妻多年,你给我一句实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谢道之本不想多说,但看着吴氏鬓角处的几根白发,忍不住说了实话。 “不关两个孩子的事,是我和杜老爷走分岔了,两个人不是一条心。” “老爷自打入官场,就跟着杜家老爷,这几十年从来没变过。杜老爷当世大儒,德高望重,老爷你不应该啊!” 吴氏苦口婆心。 “就算杜老爷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老爷也应该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忍一忍,让一让。” “啪!” 谢道之把筷子一放,恼怒道:“我做人做事,需要你个妇道人家来教我?” 吴氏吓得脸都白了。 谢道之冷冷道:“事情我已经定下了,你心里有个数,回头三儿的婚事我会放在心上。” “老爷。” 吴氏用力嘶喊一声,“说句诛心的话,你背师弃友,可是会被世人戳脊梁骨的啊。” 这话生生戳到了谢道之的痛处。 他再也忍不住,蹭的站起来,看都不看吴氏一眼,便甩袖离去。 无知蠢妇! …… 方洲院里。 “大奶奶,大奶奶!” 朱氏忙放下账本,抬头看着几乎是冲进来的春桃,道:“你这是做什么,呼天抢地的!” 春桃伸出两根手指头,气喘吁吁道:“大奶奶,两件事儿。” “快说。” “头一件刚刚三爷让小厮来传讯儿,说请晏姑娘在外头吃晚饭,顺便带她看看京城夜景。” 朱氏愣了片刻,笑了,“老三他这是在和二房对着干呢!” “可不是吗!” 春桃:“上午晏姑娘才被二爷请出去,晚上三爷也请人吃饭,这不是生生在打二爷的脸吗!” 朱氏眉心蹙了蹙,“奇怪,老三的性子很少这么直接的?” “这就得说着第二件事了。” 春桃压着声道:“老太太房里刚刚传出来的消息,杜姑娘和三爷的婚事不成了。” “什么?” 朱氏一双美眸对上春桃的眼睛。 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朱氏扑哧一声笑道:“要死了,竟被我说中了。” “可不是被奶奶说中了吗?” 春桃也笑道:“奶奶以后再也不用对着杜依云左一声哄,右一声哄,跟哄祖宗似的,奴婢在边上瞧着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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