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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着手臂,“三爷这脸变得可真够快的。” 还记着仇呢? 谢知非咬咬牙,好一会儿才道:“我认识怀仁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送人月饼,而且还是千里迢迢。” “又怎样,一盒月饼而已。” 谢知非一看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直往下沉,但强人所难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 “既然如此,这事就当没说,我另想办法,吃饭吧。” “我说不去了吗?” 李不言两条眉毛高高吊起。 “我只有一个条件,我家三合不能少一根汗毛,少一根,你谢三爷给我磕一个头。” 你就是不说,我也不能让她少一根汗毛。 谢知非掷地有声:“一言为定。” 既然答应下来,李不言做事十分干脆,“什么时候出发?” “明亭和他庶弟应该就在来的路上,他们来了就出发。” 那也就是马上。 晏三合微微变了脸色。 李不言瞅一眼晏三合的脸色,有些心虚的嚷嚷: “三爷,这楼里有什么好菜好饭都端上来吧,吃饱喝足才能出发。” 谢知非目光在两人身上一转,约摸猜到了些什么。 “我去安排,你们先喝会茶。” 他一走,包房里就剩下晏三合和李不言两人。 这是她们相识以来,面临的第二次分开。 第一次是在晏行去世后。 “李不言。” “晏三合。” 声音几乎同时喊出来。 这样的默契,一下子让别离的情绪淡了一些。 晏三合:“你想去,我不拦,万事当心就行,有什么危险,别只顾着往前冲。” 李不言:“你也一样,有什么事情让三爷、小裴爷往前冲,你躲在他们后面就行。还有……” 她把头凑过去:“离姓谢的远一点。 ” 晏三合看着她,缓缓回击,“你离姓赵的也远一点。” 第446章 联姻 敲门声响,谢知非走进来,一脸歉意:“裴景来了,等在外头,李姑娘……” 李不言抄起椅子上的包袱,“记着你还欠我一顿饭。” “十顿都可以。” 谢知非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带着路上用。” 哟,还挺识相。 李不言笑眯眯接过来。 “还有一桩事,李姑娘一定记住。” 谢知非叮嘱:“前面两个心魔,太孙那头我们说一半,瞒一半,你千万别说漏了嘴。” “放心吧,我都知道!” 李不言冲晏三合挤了下眼睛,拉开门,走出去。 晏三合等她一离开,立刻走到窗边,支起窗户,探头往下看。 青石路上,一辆黑色马车停在一侧。 不远处,站着小裴爷。 小裴爷用鞋底探着路面,时不时的抬头往楼里看一眼。 李不言从楼里走出来,身子朝小裴爷侧了侧,微不可查的点了个头,径直上了马车。 车夫一扬马鞭,不消片刻,便消失在夜色中。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男人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晏三合转身,暖黄色的灯火勾着她的轮廓。 “不言一走,咱们就少个人手,郑家的事情又得慢下来。” “还有一个坏消息。” 谢知非有些不忍心把话说出口。 “我和明亭后面几天都没空操心案子的事,汉王的人还在半路,手却已经伸到京城,最近朝中局势有些变动。” 得! 又少两员大将。 不对,是五员,朱青、丁一、黄芪只怕也要忙。 破案七人小分队,前一个时辰还全乎着呢,后一个时辰便分崩离析,只剩下她一个光杆司令。 晏三合无语,“行,那我先回去。” 谢知非心里想多留她一会,“既然来了,尝尝这里的素斋……” “砰——” 小裴爷一头冲进来,“五十,快走,开柜坊有事。” “那我等李不言回来再尝。” 晏三合冲裴笑一点头:“告辞。” 小裴爷别别扭扭的回她一记皮笑肉不笑。 “等下。” 谢知非长腿一伸,拦住去路,“李大侠不在,我让丁一先跟着你。” “不要!” 一点自由都没有。 “男人膝下有黄金,我冲她磕头?” 谢知非低下头,轻声道:“晏三合,你就当积善行德吧。” “……”晏三合:“换个人,丁一有点大材小用。” “就他。” 晏三合见他一副你不点头,就别想走出这个门的神情,认输地点点头,心里冲自己咆哮:能不能争点气。 “我送你下楼。” 这回晏三合争气,态度异常坚决,“免了,你太打眼。” “要不要我送啊,我不打眼的。”小裴爷吊着眉梢阴阳怪气。 “明亭你最近有点奇怪啊。” 晏三合眉头微微蹙了下:“是不是也要来葵水了?” 轰! 小裴爷的脸红得像个猴子屁股。 晏三合只当没看见,打开门,走出去。 小裴爷跳起来,“谢五十,你睁开眼睛瞅瞅她,她……” “她怎么了?她说得对!” “你……” “你睁开眼睛瞅瞅自己的样子,活脱脱一副小媳妇的酸样儿,丢脸不丢脸。” 谢知非摇头头,跟着走出去。 “我酸?” 小裴爷一脸的崩溃:“妈的,回头你被女人甩了试试看!” 此刻的晏三合已经下到二楼的拐角处,正好看到一行人往上走。 为首的那人穿灰色长袍,察觉有人走下来,下意识抬头看一眼。 目光一碰,灰袍男子轻轻笑了。 “晏三合,你怎么在这里?” 韩煦? 晏三合惊喜,“你让我好找。” “月初接了个差事,下午刚到的京城,本来想收拾干净了,明儿一早再来见你,不想在这儿遇见。” 韩煦走上一个台阶,“她呢?” 近了,晏三合才发现这人一身的风尘,“她也出门办个事儿。” “你这打算……” “回去。” 韩煦微微皱起眉,扭头向身后的人交待了几句,“走,我送你回去,顺便去府上讨杯茶喝。” 晏三合正好有事和他说,“那我不客气了。” “干嘛客气!” 韩煦转了个身,走在晏三合前面。 到拐角处,他伸手扶了晏三合一把,等过了拐角后,才松开手。 最后几步的,晏三合走得快了些,与他并肩。 韩煦侧过头,在她耳边低声道:“这回给你带了样好东西。” “就我吗?她的呢?” “她啊——” 韩煦勾起唇:“没有。” “你们啊,就互相斗吧!” “这才有乐子。” 韩煦走出门,见夜色还早,“不骑马,不坐车,我们走走如何?” 晏三合想起从前在韩家堡解心魔的时候,韩煦就喜欢拉着她一圈一圈散步,不由嘴角挑起,冲他笑了下。 “好!” 这笑,何止韩煦看见,古月楼门口站着的两个人都看见了。 半晌,小裴爷声音闷闷,“谢五十,你看过神婆冲谁这么笑过?” 谢知非没说话,但放在身后的手,已悄然握成了拳。 “反正她从来没冲我这么笑过。” 小裴爷心里那个酸啊,都酸得冒泡了。 “怪不得高低都瞧不上,原来是心里有人了,李不言那搅屎棍净他娘的骗我。” 谢知非依旧沉默。 “她倒是早说啊!” 酸完,小裴爷又觉得委屈,“早说我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劲儿。” “那人谁啊?”三爷的金口终于开了。 “对啊,谁啊?京里没见过这号人物。” 小裴爷口气那叫一个不屑,“这长相也忒寒碜了些,谢五十,你说神婆是不是眼睛瞎啊?” 眼瞎个屁! 没瞧见那人一身的气度,在人群中十分的出众吗? 还有。 这人走路脚步很轻,腰背挺得笔直,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谢知非心里比小裴爷更酸,楼梯上那一幕,尤其是那一扶,他瞧得清清楚楚。 “丁一。” “爷。” “李大侠不在,你这几天先跟着晏姑娘,顺便找人摸一摸这人的底细。” “是!” 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个小叫花,冲谢三爷颠着手里破碗,求他赏一两个铜板。 谢知非嘴里喊着“滚”,手却摸出一点碎银子,扔进了破碗里。 小叫花乐得赶紧跪倒在地,抱着谢三爷的脚一通磕头。 谢三爷一脸嫌弃,拉着裴笑坐进了马车。 马车里,夜明珠散着幽幽的光。 谢知非把手伸到鞋子里摸了片刻,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扫一眼,脸色大变。 裴笑凑过去,只见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字: 杜赫联姻。 第447章 坏水 青石路上。 韩煦扭头看一眼晏三合,“说吧,找我什么事?” 晏三合不绕弯,“想找你打听点消息。” “谁的?” “郑玉老将军一家。” 韩煦皱眉,“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晏三合:“永和八年,四条巷,郑府一百八十口,灭门惨案。” 韩煦倏地停下脚步,“你怎么打听这个?” “答应了别人查一查。” 韩煦眼皮直跳,“晏三合,我不管你答应了谁,这个案子你都必须给我推掉,不要查。” 晏三合抬头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一个押镖的能知道什么,我只知道这事发生在四九城,凶手是齐国的流亡君主吴氏父子。” “那为什么不让我查?” “你知道我爹生前,和我讲得最多的话是什么?” “什么?” “离四九城远一点,离做官的远一点,离朝廷远一点。” 韩煦眼里有担忧,“是你,我才劝;换了别人,我不会多一个字。” 晏三合咂摸这话里的意思,无奈笑了。 “如果我说,这事不光是别人的事,也是我自个的事,你还会劝吗?” “你自个?” “对。” 晏三合点点头。 她最初的记忆,就是在云南府的那一间破坏的院子里。 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晏行。 晏行说她是他的孙女,刚满八岁,生了一场大病后,把什么都忘了。 她信以为真,并且从来没有怀疑过。 晏行教她读书,写字,作画,带她游遍云南府的每一条河,每一座山。 她第一次化念解魔,是村上的阿婆。 阿婆死了,家里出殡,晏行替那家人写白联。 她跟过去,阿婆还没有入棺,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睁着,一旁的大人们在商量请神婆做法,好让死人闭眼。 她像是被什么牵引住了,走过去把手盖在阿婆的眼睛上,然后她就看到了。 “她有心魔,心魔是……” 她朝大人中一指,指向角落的阿公:“是你!” 男人和隔壁的小寡妇偷情,生下个女儿,称是从外头捡到的,抱回家让阿婆养。 阿婆从来都知道,就是不敢说。 男人对女儿极好,连亲生儿子都要靠后,阿婆一辈子替别人养孩子,心里不甘,所以才闭不上眼。 从那天开始,她才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刚开始的心魔都很简单,她把手放上去,就知道了; 十四岁以后心魔越来越难,而且每解开一个心魔,她就能回忆起一点以前的事情。 这时,她才知道晏行不是她的祖父。 她不敢问他,好几次话都到嘴边,看着晏行瘦骨嶙峋的样子,又只能把话咽下去。 但晏行却看出了她的疏离,把她叫进书房,对她说了一句话。 “晏三合,你姓晏,你就是我的孩子。” 生恩不如养恩大。 她听了这一句,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当自己是被晏行收养,或者捡来的。 晏三合猛的睁大眼睛。 不对! 当年,晏行怎么知道她刚满八岁?这些是谁告诉他的? 他为什么要收留她,然后视她如己出? 他和郑家有什么关系? 他认识郑家的人吗? 想到晏行最后一夜到她房里,对她说的那些话,晏三合顿时头疼如裂起来。 “晏三合,晏三合……” 晏三合茫然抬起头,眼神木木的,“啊?” 韩煦见她脸色苍白,额头都是冷汗,“你怎么了?” “我……” 晏三合喃喃,“我得回云南府一趟,必须得回去一趟,好多秘密,韩煦,好多秘密。” …… 开柜坊。 前院人声鼎沸,赌徒们一个个都赌红了眼。 后院,朱青跳上船舫,钻进舱里。 “爷,已经打听清楚了,是卫家替两家牵的线,搭的桥。” 卫家是汉王妃的娘家。 谢知非:“太子府有没有动静?” 朱青摇摇头,“据说太子中秋那日多用了半只螃蟹,这几日痛风发作,连早朝都没有上,正在府里养病呢。” 谢知非真想骂娘。 那位一步一步逼得这么急,这位怎么还有心思啃螃蟹?当真有个太子的名头,就能高枕无忧了? “明亭,这门亲事无论如何不能成。” “这不废话吗?” 汉王的野心,全天下人都知道,这次撮合杜赫两家联姻,图的并非是赫昀,而是赫昀他爹武安侯。 武安侯三个字,若是放在几十年前,那真是响当当的人物。 赫昀的祖父老侯爷跟着太祖打过仗,三个嫡子,上头两个死在战场上。 因为这一层原因,武安侯府在四九城一直稳稳当当。 老侯爷过世后,小儿子也就是赫昀他爹,不仅顺理成章地承了爵,还把老侯爷的差事也接了过来,统领北营武陵军。 称得上是实权在握。 汉王本来就是带兵打仗的,再添一个武安侯……就算太子坐上了江山,十有八九也不稳当。 小裴爷眼珠子一转,坏水涌上来,“杜府那位姑奶奶,就你娶了吧!” 谢知非不吭声,冷冷地看着裴明亭。 “得,得,得,你就当我刚刚放了个屁。” 谢知非伸手点点,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那你说怎么办,赫昀那么个货色,杜建学都肯把女儿嫁过去,一看就是铁了心的。” 这是大实话。 谢知非很清楚杜依云在杜建学心里的位置,甚至要超过他的两个儿子。 “还有一个馊主意,你听了别骂我。” 小裴爷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上坏水咕噜咕噜往上冒,压都压不住。 “放出风声去,杜依云早就不是黄花闺女,和你睡过了。” “裴明亭!” 谢知非怒吼:“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好的?” “吼什么,我早说了是个馊主意。” 小裴爷掏掏耳朵。 “你也别上蹿下跳,这计还未必成,万一人家赫昀压根不在乎头顶有绿帽呢!” 谢知非真想一巴掌呼死他,“这主意不行,再想别的。” “为什么不行?” 小裴爷阴森森地冷笑。 “你谢三爷没事就往勾栏跑的人,一块肥肉吊在眼前,能不能忍得住?就算你忍住,别人也不信啊。” 第448章 能耐 小裴爷越想越觉得这馊主意很好,十分的好。 “你别和我说,你是为了顾全杜依云的好名声,那女人把你们谢家搅成这样,还顾全个屁。” 谢知非目眦欲裂,一拍桌子,“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不行。” 小裴急眼了,跟着一拍桌子,“这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我推你妹夫!” 谢知非指着小裴爷的鼻子骂:“你个大男人做事,能不能光明磊落一点?” “还光明磊落?” 小裴爷嗤笑,“你以为你是老御史吗,事事要用阳谋?咱一没他那个本事,二没他那个耐心,用点阴谋诡计不挺好吗?” 不对! 很不对! 从前最会用阴谋诡计的人,就是他谢五十。 小裴爷凑上前,仔仔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这张俊脸,“还是说,你心里有人了,不想让人家误会?” 谢知非被他说得心一跳,神情一愣。 这一愣,小裴爷长久以来的怀疑有了着落,又一拍桌子,“说,是谁?” 我和你说得着吗? 心跳渐渐平静,谢知非睨他一眼,“人是有了,但事儿还早,别糟贱人家姑娘家的好名声。” “哟哟哟,这都护上了,谁啊?” 小裴爷一肚子的好奇。 “我认识不认识?长得如何?是不是温良贤淑?家中门第如何?别跟我似的,一高一低,落差悬殊?” 谢知非被他问得脑仁疼,“你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 “不能。” 他谢三爷是谁啊,不近女色的,面上风流得要死,每天晚上躲被窝偷偷练五指神功。 他心里有人了,多稀罕呢! “那姑娘知道不知道你喜欢她?她对你有没有点意思?也别再跟我似的,剃头挑子一头热。” 谢知非想拿抹布堵住姓裴的嘴。 就在这时,丁一冲进船舱,哭丧着脸道:“三爷,大事不好了,晏姑娘留下一张纸条,走了。” 什么? 谢知非头皮一麻,“走哪儿去了?纸呢?” 丁一从怀里掏出纸,谢知非一把夺过来。 白纸黑字上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字:有急事,回趟云南府,会速归,勿念。 谢知非一看这笔迹,就知道晏三合是匆匆写下的。 “她一个人走的?” “不是,还有她身旁的那个男人。” 什么? 谢知非顿时瞠目欲裂,一把揪住丁一的前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丁一从来没在爷脸上看过这么可怕的神情。 “他们两个往家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下来说话,说完,走路的速度就快了起来。到了家里,晏姑娘回房里收拾了几件衣裳,就跟着那人走了。” “怎么走的?” “骑马。” 丁一:“我要跟过去,晏姑娘就把纸给了我,让我别跟着,还说李不言如果从南边回来,就让她在京城等她。” 谢知非失神的跌坐在椅子里,脑子里“嗡嗡嗡”一片。 小裴爷在一旁哀嚎。 “五十啊,你心里那姑娘得看看牢啊,千万别跟我一样,生生被戴了绿帽,瞧瞧,这都跟男人私奔了啊!” 就你这猪脑子也配辅佐太孙? 谢知非面色不善地看着裴猪脑,脑子转得飞快。 从言行举止来看,晏三合和那个男人显然是很熟悉的。 字迹这么潦草,可见这一趟是临时起意,而且事发紧急。 云南府是她从前生活过的地方。 她让李不言在别院等她,说明她一定会回来。 谢知非一圈想下来,吊起的心,稍稍放了点下来。 “丁一,立刻去查一查那男人的背景,要快。” “是!” “等下。” 朱青拦住丁一,“能上古月楼二三楼的,都不是普通人,去那边问问就知道了。” 丁一感激地看了朱青一眼,逃出似的去了。 仅仅过了半个时辰,他就气喘吁吁地飞奔回来。 “爷,打听到了,那人是韩家堡的新任堡主韩煦。” 小裴爷好奇地问道:“韩家堡是做什么的?” “济宁府赫赫有名的镖局,韩家祖上当过兵,打过仗,退下来后靠着在军中的人脉,做起了镖局,华国各个州府,都有他们的分部。” 丁一:“前任老堡主过世后,听说乱了一阵,是这个韩煦稳住了局面。” “跟个押镖的私奔了?” 小裴爷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散发出不满意的气息,“神婆的眼睛是瞎了吗?” 朱青走到自家主子面前。 “爷,既然是开镖局的,那晏姑娘的安全一定没问题,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杜、赫两家的联姻。” 不用朱青提醒,谢知非知道轻重缓急。 太孙受伤是大事; 赫杜联姻为其次; 晏三合离京按理只能排在最后。 他心里比谁都想不管不顾的去追晏三合,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去。 谢知非看着朱青,缓缓开口。 “赫杜联姻,关键在赫家,放出风声,赫昀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 朱青皱眉道:“三爷,这事还用放风声吗?”明摆着的啊! “用!” 谢知非:“我要京城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让杜建学被人戳脊梁骨。” “这计妙!” 小裴爷冲谢知非翘翘大拇指,夸了一句。 “裴明亭。” “啊?” “人家晏三合宁肯跟个押镖的私奔,也不愿跟着你享清福,可见……” 谢知非冷笑一声,“你小裴爷连个押镖的都比不上。” “你……” “你就是个渣!” 谢知非一记后脑勺敲过去,小裴爷疼的“嗷”一声叫出来。 “谢五十,你想谋杀啊?” “杀你无肉,剐你无油。” 谢知非话里都是挤兑,“你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小裴爷一脸怨念地瞪着他:“我该干什么?” “找季海东。” 谢知非面色冷然,“让张家在中间牵线搭桥,让太子妃在边上劝一劝太子。” 小裴爷:“那你呢,你干什么?” “我先去会一会我那好二哥。” 谢知非:“他和赫温玉是哥俩好,赫温玉如果搭上汉王,他一个姓谢的,胳膊肘要往哪里拐?” 裴笑的目光凝在谢五十身上。 这一瞬间,他发现这小子突然长能耐了! 第449章 稀罕 杜府。 书房。 门“砰”的一声推开,杜依云一头冲进来。 正在说话的父子三人不由一愣。 杜建学阴了脸色,“一点规矩都没有,进门之前不知道通报一声?” “爹!” 杜依云走上前,下巴微抬,“你要把我嫁给赫昀?” 杜建学知道瞒不住,索性道:“武安侯府与咱们家门第也相当,你与赫昀年纪也相当,嫁给他不委屈你。” “怎么不委屈,那赫昀是个什么货色,爹难道不知道吗?” “男人吗,哪个年轻的时候不贪些女色,成了亲,生下一男半女就好了。” “他是贪女色吗?” 杜依云自小嘴巴伶俐,胆子也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四九城谁不知道他赫昀是女色、男色来者不拒,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下半辈子哪有什么幸福可言?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杜建学被问得哑口无言。 杜依云伸手牵住杜建学的袖子,撒娇道:“爹,我不嫁,你帮我把这门亲事推了。” 推了? 怎么推? 杜建学看着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只得狠狠心道: “赫昀再怎么不像样,到底是世子,你嫁进去,稳稳当当一个世子妃,下半辈子还愁什么?” 杜依云怎么也料不到自家亲爹,会讲出这样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来,气得呆愣在当场。 “爹不会亏待你,除了原有的嫁妆外,爹会额外……” 杜建学脸上浮起愧疚,“再添些东西,让你嫁得风风光光。” “给我再多嫁妆,我也不嫁。” “放肆。” “我就是放肆,就是不嫁,你也休想逼我嫁,休想用我的婚事换你的好前程。” 杜建学被人揭了老底,反手一个耳光抽过去,“反了你!” 这一巴掌又重又响,把杜依云彻底打懵了,她愣愣地看着杜建学半晌,哭着捂脸跑出去。 杜老大硬着头皮劝,“爹,那赫昀的人品也忒……” “混账东西,现在是谈人品的时候吗?” 杜建学一肚子的火,烧得冲天旺。 “这门亲事是王爷做媒,我能怎么办?一个个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给我滚出去!” “爹?” “滚!” 两个儿子灰溜溜的滚了。 杜建学一屁股跌坐下去,拳头发泄似地捶了几下椅背。 都怪那个死了的陆时,一个科举舞弊把他搅得不得安生。 要不是为了保住头上的乌纱帽,他至于让宝贝女儿嫁给姓赫那孙子吗? 妈的,真是流年不利。 …… “阿嚏,阿嚏!” 暖阁里,赫昀连打两个喷嚏,“谁在骂我?” 怀里的小倌人把唇贴过去,“谁敢骂啊,多半是外头的那些小妖精,一个个的都惦记着世子爷。” “宝贝儿惦记不惦记?” “都惦记死了,想死了。” 小倌人像条没形的泥鳅,直往赫昀怀里蹭,蹭得赫昀心也跳,眼也红,手上稍一使劲,就把人压在了榻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温玉?” 这一声,把赫温玉的邪火一下子就叫没了,直起身理了理衣裳。 “快进来。” 进来的是谢不惑。 赫温玉摆摆手,小相公立刻识相的掩门而去。 谢不惑一进门就去开窗,这房里的合欢香也忒浓了些。 “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一桩好事,一桩坏事。” 赫温玉笑眯眯,“二爷先听哪一桩?” “好事。” “今儿一早,有人来给我说媒了。” 谢不惑想着这人在四九城的臭名声,摇摇头,笑道:“嗯,这还真是桩好事。坏事呢?” “说的是杜建学的女儿杜依云。” “怎么是她?” 谢不惑脸色变了几变,“谁做的媒?” 赫温玉用肩撞了他一下,“你猜?” “不猜,你自个说。” 赫温玉用手指沾了点酒,在桌上写了一个字——汉。 谢不惑目光倏地冷下来。 赫温玉向前探身,笑得一脸坏,“就劳二爷给句话吧,这杜依云我要不要娶?” “这事问我做什么,问你爹娘啊?” “我爹娘当然愿意,杜依云什么人物,京城有名的才女,娶她进门,我武安侯府的门楣都高雅了许多。” 赫温玉“啧”了一声,“只是这杜府背后的人,着实让我爹头疼。” “头疼就不娶。” “那哪成啊。” 赫温玉一笑起来风流面,多情眼。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进了我赫家的门,她杜依云和杜家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杜家和杜家背后的人想折腾,我装傻充愣只当不知道,他们也没那个胆逼我爹。 事败了,与我不相干,我白得一个可以撑门面的媳妇;事成了,我还能沾着点好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谢不惑冷笑:“事败了,真的能不相干吗,别到时候人家来个秋后算账。” “问得妙!” 赫温玉一拍掌,笑得妖气十足。 “这就看太子那头会不会做人,真要铁了心的想笼络我,那杜家小姐我也能不娶,左右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谢不惑哑口无言。 谁说这小子歪了? 内里谁都没他精,官场的道道摸得门儿清。 …… 再深的夜,也总有亮起来的时候。 谢知非只浅浅的睡了两个时辰,便睁开眼喊“朱青”,半天没有人答应,他这才想起朱青和丁一都被他派出去忙活了。 片刻后,小红和绿绮端着脸盆进来。 经过谢总管的一番敲打后,两人的心思都老实了很多。 侍候三爷穿戴洗漱好,小红细声问:“爷,早饭摆哪里?” “让厨房不要送来,我去二哥那边蹭一顿。” 小红看着三爷背影,用胳膊碰了碰绿绮的,“三爷什么时候和二爷要好了?” “主子的事少问,本本分分当好自己的差。” 绿绮是真怕了,“三爷再让咱们滚,咱们可就真得滚了。” 谢府二爷住的院子叫浅云居。 院子不大,极为幽静,几个婢女见三爷走进来,都惊得睁大了眼睛。 三爷和二爷素来不合,也从不往这院里来,今儿个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谢不惑正由两个大丫鬟侍候着更衣,一听老三来了,半晌,才悠悠地道: “倒是稀罕!” 第450章 帮我 “三弟来了。” “来二哥这里讨点早饭吃,不会不欢迎吧?” “盼都盼不来。” 谢不惑看了眼身旁的大丫鬟,“去和厨房说一声,多送点三爷爱吃的过来。” “是。” “三弟坐。” 谢知非也不客气,往桌边一坐,一双桃花眼打量着这屋里的摆设。 “比不上三弟屋里的。” 谢不惑笑道:“我这里简陋的很。” “也不差。”谢知非轻笑:“都是好东西。” 谢不惑见他目光落在一支美人瓶上,笑道:“这原是姨娘房里的,我瞧着好看,就讨了过来,三弟要喜欢,只管拿去。” 谢知非摇头,“我没有夺人所好的习惯。” 这话,便是意有所指了。 谢不惑打量老三,脸上的和颜悦色没有变,周身懒洋洋的劲儿没有变,但他知道不对劲。 按老三以往的个性,自己中秋节那一番动静,他一定是有反应的。 但这次却没有。 不仅没有,他甚至是无动于衷,好像自己的出头,压根不在他心上。 这让谢不惑有种拔河时,自己这一头使了吃奶的劲儿,那头的人却莫名松手的感觉。 谢不惑的目光慢慢沉下来,“三弟突然跑我院里,不光只是吃个早饭这么简单吧?” “是有点事。” 谢知非把玩着手上的茶盅,“赫杜联姻的事情,二哥听说了没有?” “昨儿和温玉一道吃饭,听他说起过。” 谢知非抬头看着他,“这事二哥怎么看?” “好事一桩啊。” 谢不惑对上他的眼睛:“温玉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正要有个厉害的人管管。” 谢知非不紧不慢的笑了。 “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人管吗,自己该娶哪个人,不该娶哪个人,心里没点数吗?” 不等谢不惑说话,他叹了口气。 “二哥还是劝劝吧,娶错了人是小事,站错了队,可没后悔药可吃。” 谢不惑也笑:“三弟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个资格劝啊,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二哥这话说得不错,只是……” 谢知非摇了一下头:“娶妻娶贤,太厉害的人娶进门,是要家宅不宁的。” “三弟怎么对赫温玉的事情这样关心,莫非……” “我是心疼二哥,好不容易得了一点父亲的宠,又要因为一个赫温玉……” 谢知非把头凑过去,低声道:“二哥怕是不知道,杜尚书和父亲早就是面和心不和。” 谢不惑一脸吃惊,“竟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装! 继续往下装! “现在知道也不迟。” 谢知非放下茶盅,缓缓起身,“真要到了两家定亲,那可就后悔都来不及。” 谢不惑跟着站起来,迎着他的目光,勾起冷笑:“我做事,从来只想做不做,不想悔不悔。” 是吗? “那就请二哥自己站站稳,别把路给走歪了,得记着自个还姓谢。” 谢知非说完,转身离开。 恰这时,拎着食盒的丫鬟走进院,吃惊道:“三爷怎么就走了,早饭还……” 三爷的眼刀扫过来,丫鬟吓得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口,赶紧勾头往屋里瞧过去。 屋子,是鸦雀无声的寂静。 二爷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俊秀的面孔隐在暗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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