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青,你在怕什么,我不过是把信息素涂在瓶子里,你都不愿意喝?”席恒的脸重重压着,放肆感受那截骨骼的形状。 再不管元殊青会有多讨厌自己。 因为这个人似乎从未考虑过喜欢席恒。 席恒恨,恨得要死。 他的理智早在昨晚苦等时,由缤纷沓来的幻想折磨死尽。 在看到元殊青颈间的痕迹后,连那些死灰都碎成了尘粉。 “你怎么连狗一样的人都可以,凭什么我不行?青青你不是这样的,你就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其他人不行吗……?”席恒像是在问元殊青,又像是在自我鼓励。 他把脸又凑了上去,只听到细细的半句,“他不是……” 席恒强挤出的笑意顷刻褪尽。 他头疼欲裂,一个字也不想听,手掌兀自伸出,半掐住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 元殊青虚弱无比,那双眼的形状从来温柔多情,却怎么看都有种冷漠到极点的艳。 在他的手掌之下,细弱的颈上全是疼爱痴缠的齿痕,密得可怕,随着紧促的呼吸张伏。 看,这么多人想标记这个还未分化的人。 明明全无作用,仍是让这块皮肉如此可怜。 元殊青应该是顺从的,因为上面的每一个齿印都那样完整。 席恒将自己的着迷当做成受到勾引。 他自我说服着,仿佛恍然大悟,一时间怪异地笑起来:“……不,你确实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 席恒反反复复呓语似的说了许多无意义的话,失去理智的Alpha可悲又可怕,完全由人退化了,只顾着顺从自己的本能。 他的手上残留着血痂,动作间伤口再度撕裂。 信息素藏在Alpha所有的体液里,包括血。 席恒不管不顾,捏开那张娇艳的唇,一滴一滴送到元殊青的嘴里,暗淡的体液化开,腥味和无形的信息素污染了甘甜的泉源。 甚至元殊青的鼻尖,元殊青的颊。 席恒一探,那只满掌血的手便圈住了心上人脆弱的脖子,在冲动着掐死这个人之前,他选择暧昧地涂上别的颜色。 第一次,他的气味盖过了不知道是谁的信息素。 “既然谁都可以,那为什么我不可以?” 【作家想說的話:】 小区停电好几个晚上了,一直下雨不好抢修,今天终于正常了,泪目 先卡在这里发了吧,不然拖太久了,下一章更早点,起码这几章的内容理顺了,应该比较好写 这章后面有点赶,有什么问题可以评论说,我早上起来进行一个修(跪地) 终于要写到分化了,再过几章高中的剧情就该成年修罗场了 我写,我写…… 感谢大口吃肉、一鸭一压呦、ELIZABETH的礼物~ 啵啵啵! 【7】直须折:偏要勉强(AB/过程很乱的1v1) 第9章09血味的过呼吸/朋友的优待 【价格:1.18144】 09 风雨大作,距离中午十二点还有十几分钟。 此时天色昏沉,却像是夜晚七八点的时候。 临海一中的安保比普通的中学更尽责一些,助理稍微通知了一下人,才让保安开了门,好放无关本校的人进去。 殷舜下车离开也有段时间了,他的耐心很好,唯独不会用于现在。 这个时间进去,能卡得刚刚好。 助理将车停在路边的车位上,雨刮器机械地刷刮着,他开了头灯,正在通知那些该到岗的人。待会要来换位的司机,预约好身体检查的私人医生…… 他等了可能不过十分钟,中途私人医生那边回复说预约给排好了。那个被点过来的司机过来了,撑着伞在车外敲门。 助理换坐在副驾驶上,一直等到下课铃响,校门口稀稀拉拉,渐渐出现走读归家的学生。 忽地,他手下搭着的手机开始振动。 助理很敏感,因为他们这群人互相通知消息很少会打电话,以免中途有雇主那边的人打进来他们接不到。 一串陌生的号码显示在手机屏幕上,但早已经有了名称标注。 [西秦区席少] 助理有些不明所以,还是接起来,“喂,您好席少。”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着,呼吸声却尤为急促。 这几秒格外漫长,隔了好一会,突然传来一连串东西坠地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好几件金属制品。 这其中夹了一段细微的人声,顶着刺耳的杂音,勉强能分辨出那是一个名字,叫的是—— 殷舜。 还是那位叫的,听起来情况就很不好。 助理心底打了个突,无论是来点号码还是殷舜的状态都不对劲。 他拿着电话眼神示意司机,连忙起身下车,伞也顾不得打了,顶着雨逆入人群。 “少爷,需要我做什么?” 果然,打电话的人正是殷舜。 “快……”殷舜说,“……把保健室周围封锁起来,带点人,改去见医生。” 那声音压抑着撕裂一般的气音,似恐惧、惊怒……甚至狞厉的疯狂。 只花了五分钟,助理便带着司机赶到,剩下的人刚通知到位,还没跟来。 他在途中安排好,让临海一中今天的监控正好都‘坏掉’了,顺便删掉了记录。 保健室周围空荡荡的,明明是放学,也没人顺道路过。 他们还没推开门,就闻到了血的味道,浓烈的腥叫人下意识干呕。小伤小痛做不到这点,立马意识到这件事恐怕还要更严重些。 保健室里的情况几乎可以用‘摧毁’来形容,到处都是碎裂摔坏的东西。 殷舜安静地坐在医疗床上,腿上趴放着一个人,床底下扔了一柄折断的美工刀,已经看不出冷白的金属色。 早间欢喜穿上的校服衬衣浸了半身的褐红,他浑然不觉。 即使听到开门的声音殷舜也没抬头,只顾颤抖却无用地去解一对手腕上的结。 他的血滴落在对方洁白的皮肤上,顺着重力滑进淡红的掌心,凝干成几道痂。 好一会,他才哑声说:“……我现在解不开,方助理,你来。” 殷舜的右手掌的一条肌腱断裂,几乎无法做任何精细的动作,手臂也有一道长长的刀伤,长到即使过了很久仍在滚落血珠。 但他尚且能行动,不像另一个。说不清是昏迷还是如何,混着零散的医疗器材,和一根支架弯曲变形的折凳,身形挣扎地倒在地上。 那只大概是用来跟助理打电话的手机,现在也丢在地上,屏幕布满蛛网般的裂缝,故障了,一直没有熄灭。 方助理顾不得踩到什么,让司机在门口守着。 他站在床边,一低头就看到元殊青双颊飞红,腮、唇都沾着血滴,头垂在床铺间,拉长了那截颈。 元殊青闭目不醒,那些偶尔从唇缝里溢出的模糊呓语,像是混着脸上的晕色一起烧融了。 几道色深凝痂的手印掐在他的喉管处,但更要命的,显然是靠近后颈的位置。 除去那些颇为怜惜细密的齿印,一个新鲜又深刻的咬痕烙在那里。 因为咬得太重,凹陷的印子里冒过些血珠。 任谁都该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当做没看见。 方助理解开紧缠在那对腕子上的细索,那里留下几圈深红入骨的痕迹,想来是挣得用力,无法顾忌。 “少爷,我来抱元……” “——不,我来就行了。你留着处理这里的事,我抱着他就好……” 殷舜左手翻过元殊青,揽抱在怀里,右手则用手臂吊着软塌的掌,小心地将解开的手归拢在元殊青的腰腹。 他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心一意做着,面部隐没的凶性下渐渐泛出温柔与爱怜。 殷舜用脸紧紧贴着元殊青滚烫的肌肤,吮吻一般深呼吸,喘息了好几次,却怎么都无法平复心情。 他换了一边,用只有些细小伤口的左臂托在膝弯处,身体下意识抽动着,最终还是摇晃站起身。 走到门边,守在那的司机顶着风雨开门,门外已经候着了三四个保镖。 殷舜转头,他收起了那点缱绻温柔,压眼的眉愈发低了,那张脸凝出刻骨的凶狠与傲慢,气流一过,扑出深邃的血气。 “死了没?” “没有,”方助理终于等到机会说:“……少爷,这是席家的独子。” “没有……”殷舜将这两个字揉碎念出,嘶嘶的,尤为阴沉,被牙齿碾出憾恨,“可惜了。” “等他醒来就压到殊青面前,让他学一学怎么好好道歉。” 殷舜再等不及关心这些琐事,心里略过无数个隐晦的、抓不住的念头,步子沉沉,拐去通好路的后门离开。 方助理带上门,他有些怜悯地瞥过被他存过名单的席恒。 不带任何别的情绪,只是有些可惜,投了好胎也总会有人不愿珍惜。 * 元殊青昏迷得并不安稳。 他的确没什么力气了,完全软在殷舜怀里,这不并妨碍他表现出身体的异样。 少年纤薄的胸膛不断起伏,之前难受紧抿得唇也忍不住张开,拉出烧得粘稠的唾液丝。 像是溺水后的挣扎一般,元殊青仰头。 他奋力地汲取空气,却似乎怎么也不够,气管快要被急流的气息拉伤,泄出破碎的激颤。 殷舜的表情骤变,他紧紧盯着那张显出痛苦的脸,如同将呼吸的权利分给了元殊青,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 数秒后他才回神,想要去托捧住元殊青的颌,一只掌却绵软着没发动作。 “……开快点!”殷舜近乎失声,几次才说明白。 他用了所有办法,甚至尝试打开窗,任由雨点吹在身上,想让怀中人呼吸顺畅,得到的却只有仿佛永远不会休止的嘶声。 两瓣总是娇艳的唇逐渐苍白,在一次次紧促地喘息中褪去颜色。 “殊青,殊青……!”殷舜怕了,想要将之唤醒,每叫一次没有反应,齿间吞吐出的寒意便越冷,汗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背脊。 他越来越恨,却是恨了除开元殊青以外的一切。这感觉无由来,几乎要混杂着汹涌的感情,合着雨水,打湿殷舜全身。 直到殷舜终于在某处记忆里想起,这症状像是不同于缺氧的反应,处理方法截然不同。 这是过呼吸吗?他不确定。 受伤的右掌无力掩盖住元殊青的嘴,殷舜只想要尝试,全然忘记了自己梦中恐惧的事,不再怕亲吻密友的唇。 谁都会谅解的,在这样的时刻。他并非真的要冒犯元殊青,这是迫不得已。 一如初见时,元殊青贴着殷舜,殷舜似是深吻一般含住了对方的嘴唇。 柔软的唇齿中,元殊青的舌尖混着腥与香。 殷舜的喉头滚缩,他有了一瞬间的迷惑,身体比意识更快,分泌出渴望的涎水,润湿了另一个人干涩的嘴。 没办法大量吸入空气,元殊青的身体下意识挣动,令殷舜的头首不禁埋得越深,紧紧地、痴缠地阻塞而入。 他像是在强迫,动作却情切温柔,伴随着滋滋的水声,吮着朋友生嫩的软肉,吸得那地方鼓胀起来。 近似在狎昵密吻。 直到元殊青再度沉静下来,殷舜才恍然停止,他失神地看着比平日更娇艳的红唇。 它们被吮吻得肿了一些,溢出饱满且富有血气的柔美与色香。 殷舜一下遮盖住元殊青的眼睛,尽管它们本就闭着,什么也看不见。 手臂的阵痛一跳一跳,与心跳重合,连带心口也饱胀得发疼。 他伏下身,唇沿着元殊青的脸颊,落在了靠近耳廓的位置。 明知道怀里的人听不见,却还是狡辩一般解释和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殷舜低低的,碎声说着,恍然间说出了那个只在无声处才会叫的名字,“……对不起,塞洛尔。” 刚说完,他即刻清醒了。 但暖黄的车内灯下,元殊青红着脸,看起来憔悴狼狈,又那样静美,还未醒来却仿佛已经原谅了殷舜。 殷舜仍盖住那双眼,他低垂着脸,逆光沉入阴影中。 眼睑没来得及真正合上,只颤动几下,旋即睁开。 他疲乏而冰冷,才会在这时也忍不住贴近,不管姿势有多别扭,轻蹭了元殊青润湿的发丝。 呼气般呢喃:“塞洛尔,塞洛尔……” 元殊青的手指轻轻地缩动两下。 在迷茫的昏沉之境里,再一次回荡着他曾经的名字。 塞洛尔。 塞洛尔…… * 元殊青醒了过来。 天花板一片纯白,连灯光也是。 元殊青闭上眼,勉力滚了滚眼珠,在眼皮下将它们润湿,视线才终于没那么模糊。 他似乎睡了很久,久到身体有些脱节,大脑也停滞着无法思考过长时间。 脖子缠了东西,有些隐痛,想要转动都很困难。 但对现在的元殊青来说,接收起痛这样的感觉也变得迟钝。 “别动啊!” 不知是医生还是护士的人停下记录的手,压住元殊青的肩膀,制止了他想要坐起身的行为。 “你刚刚分化,身体还在适应期,躺着好好休息。” “分化……”少年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他缓慢地问,“是什么?” 对方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拿来刚才写的记录,翻到最前面的一页。 他指着某一行字给元殊青看。 【两种Alpha信息素相互侵蚀引发的提前分化。】 【分化结果:Beta。】 对方收回病历本,“再观察几天测试一下身体数据,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还有……” “恭喜你,真正成年了。” 元殊青终于回神了,他问:“殷舜在哪里?” 他只需要猜就能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好好睡在医院里。 “做完手术了,还在隔壁房间睡着呢。” 那个人轻悄悄地离开了,把空间都留给了元殊青。 雨应该停了很久,风微微吹进来,也闻不到太多青草和泥土的腥湿。 可能是分化后身体有了变化,种种情绪漫上心头,元殊青忽然会想要见到殷舜。 他总是不够听话,发觉自己能够支起身,便试探着下床。 只是脚步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好在扶住了床沿。 元殊青打开门,门外端坐着几个不认识的人。 “您怎么下床了……”方助理惊异站起来,他才送走几个惹不起的,这下又来了,转头跟身边的人说,“先把东西送进去吧,这里我来。” 方助理上前去,想要扶住元殊青,只得到一句,“谢谢,不用了。” 一整层就只有几间病房,想来殷家的人坐在这,殷舜应该就睡在最近的那间房里。 方助理虚抬着手,随时准备扶住眼前的少年。 对方却晃着,缓缓走到殷舜的病房门口,最后没什么力气,倚靠在门边,视线透过观察窗往里探望。 方助理收起动作,第一次有这么多时间看着元殊青。 凝亮的灯光从上往下,将少年脸上的种种都打上晕光,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虚弱而苍白,带着病气。 还是个beta。 但是…… 但是他只靠在那里,便胜过了一切,叫人一见便不知怎么办才好。 方助理想到了殷舜的伤,忽地生出一种大逆不道的感觉。 如果一辈子总要受一次这样重的伤,为这么一个人才算值得吧。 方助理低声问:“元少爷,您要进去吗?” 元殊青想了许久,还是旋钮开门,他站在殷舜的床前,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他们又成了这样子。 元殊青坐在了床边空余的地方。 细白柔软的指节抚在层层的纱布上,元殊青的表情是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状。 他不像殷舜,喜欢在对方无意识的时候说话,如果想说什么,总该是大家都醒来的时候。 只是殷舜也在此时恍惚地睁开眼,一见到眼前的人,嘴唇便微动。 元殊青轻轻的,像一枝受了朝露而倾伏的花,低身去听。 听到的却是几声切切的—— “塞洛尔……” “塞洛尔……” 那只缠着纱布的手本该因为麻药动弹不得,还是在感受到眼前人的触感后弹动着。 直到慢慢勾住元殊青的一根手指。 元殊青眨着眼,隔了好一会,又忍不住眨着眼。 他叹息着,不去想殷舜为什么知道这个名字,还是挂住微笑,那双多情的眼睛柔软迷离。 “嗯,塞洛尔在这里,一直都在。” 曾经元殊青也想要有人把他放在心上,后来他发觉这件事只能靠自己。 他的感情像一条渐渐荒芜脱世的公交线路,没有人上车,自然就该停运了。 在末班车绝尘而去之前,殷舜说对了暗号,追着跳了上去。 元殊青想,他应该给予自己的朋友优待。 【作家想說的話:】 更新时间因为之前换工作了,还在磨合期,时间暂时没原来那么充裕,就不太固定,给大家滑跪了 一直在想青宝的回忆杀插哪里合适,想想还是插这里吧,总是要说一下成因的 所以两个人最大的障碍——一开始都很恐谈恋爱 希望衔接得还好,如果衔接得不好,那我,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之前标注过,本单元是过程很混乱的1v1,也就是中途会有好几个单箭头的炮灰,最后一次避雷预警 睡醒再修,有问题评论提醒我就行 感谢御鹿鹿、ghobcia、是九月同学啊、咸鱼女侠、笑长安、阿宁、吴昕庚*2、不肝不肝啊啊啊啊啊啊、没有名字、Dawn、亲亲糯米慈的礼物! 啵啵啵~ 【7】直须折:偏要勉强(AB/过程很乱的1v1) 第10章番外:高塔上的塞洛尔(是受的回忆杀,看过的不要买) 【价格:2.38654】 塞洛尔的生母名叫元穗,清丽冷淡,富有文气。 她曾经是宜江小镇有名的乖乖女。成绩好,又看起来安静洁白,遇见谁都很有礼貌,总是轻声细语,像支纯净的百合。是难得漂亮出彩的beta。 直到高中,这位沉静乖巧的乖乖女遇见了塞洛尔的父亲—— 一名美术室的外聘老师,名叫利曼的黑发绿眼的西里斯人。 一个英俊神秘,忧郁颓靡,惹人怜爱的Alpha。 过去的十七年里,即使是在电视上、画报里,元穗也不曾见过这样的人。 只一眼,元穗再也不是原来的元穗。 满脑子想的再不是每天上课学会的知识,而是利曼迷人又危险的眼睛。 元老太太那时候还不算老,仍在岗位上工作,理应很了解女儿的感情状况,并找到机会‘拆散’他们。 但元穗的确聪明,外表也极具欺骗性。她的爱情狂热而狡猾,悄悄的藏匿在静水的暗流底下,每日都比前一日更汹涌难捱。 每周一次的美术室课程,是他们相会的日期。 直到元穗和心上人远走高飞,元老太太才知道,为什么女儿第一次走进镇上的美术室时,在长久到不礼貌的沉默之后,说。 “妈妈,这里的画真漂亮,我能在这儿学画画吗?” 塞洛尔在比宜江更南的地方出生。 在他的记忆中,家里一直很拮据。 爸爸经常外出,却不经常工作,他性格散漫,一周会上几次临工,其余则是采风画画。妈妈没上完学,年纪不大,又不想被元老太太找到,自然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这样的两个人还要租房和养孩子。 只有中午和深夜,家里才会有电视以外的声音。 塞洛尔平时一个人待在逼仄的房子里,世界对于他来说却很大,大到他需要搭上凳子,才能站在窗前看清框外的世界。 就连说话,塞洛尔更多的也是和电视机学的。 他练习着,一句句说给窗墙边苍色的爬山虎、在晾衣架上跳跃的黄雀,万千中日光的颜色略过塞洛尔的眼睛。 父母以外的东西占用了塞洛尔想要交流的额度,等他们回家,家里静悄悄的,孩子也静悄悄的,就能更好地吃完饭,再不用操心其他。 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到塞洛尔六岁,所以他的西里斯语并不太好,只会简单的问好和告别。 远自西里斯的来信改变了这一切。 黑手党家族并不完全是血缘作为纽带运行,领头人还在,大家就遵守潜规则,互相之间最多摩擦一番。 等到权力更迭时,争斗才会暗流涌动。 塞洛尔的爸爸便是受到波及的一员,他近似被驱逐般,来到了异国的土地。 直到多年以后,被驱逐的成员再次回到了西里斯,回到了费罗明家族。还带着一个异国的beta,和注定不能成为家族正式成员的混血儿。 已经掌权的现任领头人是利曼的亲叔叔,他们一家被安排在费罗明家族起源的那条河边。 借着最后的血亲回归,一个月后将要举办一场宴会,宣告家族权力正式更替。 塞洛尔捏着妈妈的衣角,难得穿了一套版型得体的小西装。 短裤下柔弱的骨肉稚嫩精秀,那双新买的皮鞋还未穿合脚,鞋跟嗒嗒的,一步步踩在通往费罗明主宅的石板上,踩出紧促的响。 于是门口的人都忍不住看他。 大家知道,这就是利曼的孩子。 塞洛尔那样幼小,个子不高,紧跟着一个高挑的女人,走得有些踉跄。大概是元穗并不在意他的不适和别扭。 见到这样一个孩子,第一反应该是稚拙,唯独这次不是。 塞洛尔那么漂亮,那么脆弱,跟在妈妈身边,似乎风一吹便要走了。让人一见他便感叹,说他看起来很‘昂贵’。 这是个用来评估价值的词,经常用来形容可以贩卖、交易的事物。 塞洛尔不过是一个中型家族外围成员的孩子。尽管那个外围成员是领头人为数不多的亲缘,资历够了,总有一天能晋升为正式成员。 但塞洛尔是一个混血儿——所有家族的正式成员都是纯正的西里斯人,他注定无法‘沾光’了。 元穗推他上前,跟利曼的亲叔叔,也就是费罗明家族现任领头打招呼。 小小的、洁白的,像洋娃娃一样的塞洛尔晃了一下。 他站稳抬头。 那双眼珠颜色青嫩,靓得不可思议,像小时候的利曼,却又不太像。 塞洛尔更为柔弱乖巧,也更为安静。蓬松乌黑的卷发包住了他的小脸,看不到耳廓,只能看到两枚柔润的耳坠,纯净美丽一如无辜的羔羊。 唇红了些,和母亲一样,显得娇气。 娇嫩的羔羊声音轻轻的,细细的,说着不同于任何西里斯人的语调,“您好。” 主宅中举杯来往无数人,包括十几岁的少年,身上也都隐蔽藏着手枪之类的凶器。 只有塞洛尔站在这里,他是最脆弱无害的那个。 他应该待在阁楼上、花园里,而不是在黑手党的集会里。 显然宴会的主人也这样想。 “带着塞洛尔到花园去,小孩子就该去安静的地方玩,大人这里太吵了。” 侍从领着塞洛尔,一路走过回廊厅门,迈入那片小有风致的花圃。 塞洛尔端走了一叠元穗给的小蛋糕,便坐在花圃中央的亭中,眨着眼,目光仅盯着蛋糕上的红樱桃。 带着丰润的水泽,红似美人的嘴唇。 但塞洛尔记得,它一点也不好吃。也可能是他曾经吃过的腌渍樱桃太劣质。 脚步声一叠又一叠,有人走进来,伸手拿走了那叠蛋糕,随意放在倚亭的长椅上。 跟随来人的侍从围在亭外,顺便赶走了看顾的侍从,想来身份不低。 只比塞洛尔大几岁的男孩凑近,他们之前在大厅里对视过,但塞洛尔不记得了。 “我想听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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