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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不敢触及秦雪珺的眼眸,只怕心头涟漪四起,便看向贺雯茵:“雯茵姐,你觉得呢?” 贺雯茵挂着笑,打量了一眼秦雪珺,眼镜下的眸光闪烁:“能来帮忙我当然欢迎……” “只是我们的救治工作条件艰苦,不知秦小姐能不能坚持下来?” 她声音如人一般温润而毫无攻击性,可话语中却透着只有秦雪珺能听出的挑衅意味。 秦雪珺见江亦渊不看自己,只看向贺雯茵,心中一顿,手正攥紧。 却听贺雯茵的话,顿时脸色一沉,目光如山气势大开,静静看了她两秒。 贺雯茵不甘示弱地回望,两人之间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江亦渊眉头一蹙,感觉到不对,刚想出口打断,却听秦雪珺说:“别打扰亦渊休息。” “我们去外面聊聊。” 贺雯茵一推眼镜,笑容更深:“正有此意。” 两人说完便一个递水一个开电视,说:“你好好休息。” 说完便离开了病房,只留江亦渊愣愣坐在床上,听着电视中传来新闻主播的播音腔。 “这是……” 他哑然失笑,默默摇了摇头。 一杯水喝完,护士正好来查房,江亦渊叫住他,问:“乔晚丰醒了吗?住在哪个病房?” 护士将本子一合,说:“他伤比较重,刚从重症里转出来,就在你隔壁病房,我也不知道醒了没。” 江亦渊心中一颤,他记得车里时,尽管中了迷药意识消沉,但也感受到身上有人在护着自己。 在地窖时,乔晚丰虽然话音虚弱,却还想着帮他解开绳子…… 没想到他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江亦渊只觉愧疚,见护士走了,便翻身下床,想去看看乔晚丰。 只是刚一动,身上就传来一阵痛苦,让他蹙紧了眉间。 “该死……” 那袭击医生的人应该是常年杀鱼,手上力气非常大,虽然伤得并不致命,但却痛得深刻。 江亦渊咬着牙坐到旁边轮椅上,划着轮椅走到了隔壁。 房门虚掩着,江亦渊刚想推开,就听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醒了!醒了!” “晚丰你终于醒了!” 他动作一顿,透过门上的窗户,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趴在床边,两人交叠的手上,两枚戒指正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江亦渊愣在了原地。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始终觉得乔晚丰对秦雪珺有一份真情,从没想过,他有自己的幸福。 看着那女人神色温柔,满脸柔情爱意,轻吻上乔晚丰的额头,江亦渊才恍然回神。 是他先入为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乔晚丰从没对秦雪珺表现过一点暧昧,只是接受了一个好友的好意。 江亦渊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无奈又自嘲的笑。 “江亦渊,从始至终,只有你活得最糊涂。” 他见两人仿佛有无数的话想说,十分亲密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打扰,便想推着轮椅回自己病房。 可轮椅操作不熟练,猛地后退撞上了病房外的长椅,发出一声声响。 江亦渊有些尴尬,刚想推着轮椅离开,就听病房门打开。 那人愣了一瞬,歪了歪头,问:“你是……江亦渊?你来看晚丰的吗?” 江亦渊只能点了点头,“是,我想来谢谢他。” “我是晚丰的妻子李淑沁,请进吧。” 她倚住门,将江亦渊的轮椅推到床边。 乔晚丰脸上毫无血色,眼眸却一如既往地沉静,露出的手臂上还能看到白色的绷带,却还是笑着说:“亦渊,你来了……” 江亦渊看见他神色憔悴却还笑着的模样,歉疚顿时涌上心头。 刚想说话,李淑沁先为乔晚丰掖了掖被角,把他的手放进被子中,端起一旁的暖水壶,体贴道:“你们聊着,我去打壶水。” 乔晚丰眼眸弯弯,点了点头,“好。” 李淑沁又低下头吻了吻乔晚丰的额头,才走出去。 江亦渊看着,只觉他们温柔甜蜜,心中不由升起无限羡慕。 “这次,多谢你护着我。”江亦渊知道,他只有几道伤口,一定是乔晚丰护住了他,他身上伤肯定很重。 乔晚丰摇了摇头,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却透着温柔的味道:“我是军人,这是我该做的。” “更何况,我还没感谢你,当年的那番话点醒了我。” 江亦渊一愣,抬头看向他,有些奇怪,“什么话?” 乔晚丰也有些意外,歪了歪头,问:“你不记得了吗?就是当年麒……爆炸后,你说的话。” 他贴心地规避掉了麒麟的名字,就是担心江亦渊再次受伤。 “你说,不相信警犬的人,不配做一个合格的警察。” 江亦渊一愣,会议涌来,当年的一切又清晰出现在脑中。 他当时恨极又气愤,说出的话不分轻重,没想到乔晚丰竟然记了这么多年。 “抱歉……”江亦渊低下头,心中又显出些愧疚,“这话我不该……” “不,你说的对。”乔晚丰尾音上扬,打断了他的道歉,“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还在做一个不合格的训犬员,成为不了一个优秀的通讯兵。” 江亦渊怔怔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他话中意思:“……你真的这么觉得?” 乔晚丰笑弯了眼睛,恬淡道:“是啊,我现在做后勤兵,负责网络与通信,过得很开心也很有成就感。” “也是在现在的部队,我才遇见了挚爱……所以,应该是我感谢你。” 乔晚丰的话在江亦渊心中留下深深的痕迹。 直到回到病房,他脑中还回想着乔晚丰的笑脸与话语。 乔晚丰没有重活一回,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和值得终生奋斗的事业,他呢? 江亦渊突然觉得挫败,他已经重活一次了,却还是终日碌碌,不知在忙什么? 秦雪珺回到病房时,看见的便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江亦渊。 “在想什么?”她眉头一皱,问道。 江亦渊回神看向她,摇了摇头,垂下眼睫,道:“没什么。” 秦雪珺正要继续说什么,刚关上的门又被打开。 “亦渊!”一个身影猛地冲进屋中,带着难掩的焦急,“你还好吗?” 这声亲密的称呼让秦雪珺心中不悦,立刻扭头看去。 只见那人身影如风,直直扑到了江亦渊床前:“我刚结束夏令营就收到你受伤的消息,立刻……”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脸惊诧不悦的秦雪珺打断:“周岁安?你怎么在这?” 她记得周岁安受伤离职,怎么会出现在江亦渊身边。 秦雪珺神色一凛,立刻意识到什么,看向江亦渊:“你们一直有联系?” 她的疑问未收到回答,只收到周岁安冰冷的问话:“这话该是我问你……” “秦政委不在军区处理军务,怎么在这?” 周岁安虽风尘仆仆,气势却并不弱。 此刻眼眸冰冷,一副骇人模样。 她看了眼床上的江亦渊,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我说亦渊好好的怎么会受伤住院呢,原来是遇见了你啊?” 这话冰冷如剑,狠狠刺入秦雪珺的心,她神色不由得一变。 周岁安却继续说:“上次不够,这次还要对亦渊做什么?” 她这一连串的输出句句戳人肺腑,仿佛带毒的箭矢,勾起秦雪珺心头的愤怒。 秦雪珺脸色铁青,眼眸冷若冰霜,看着周岁安,仿佛看见此生之敌。 可偏偏她说的话都是确凿事实,让她完全无话可反驳,只能攥紧了手咬紧牙关。 周岁安见状完全没有心思和她纠缠,径直走向江亦渊,“伤如何?我已经跟补课班请了假,这几天我来照顾你。” 她眼眸澄澈,是明晃晃的担忧,唤回了江亦渊的思绪。 “没什么大事,你不用请假,安心学习吧。” 江亦渊撇了撇脸色难看的秦雪珺,有些无奈:“岁安学姐,半月不见,你说话真是越来越毒了……” 周岁安脸色一沉,扫了眼秦雪珺,不情愿的说了句:“抱歉啊,秦政委。” 秦雪珺脸色阴沉,反而更气。 她正想说什么,江亦渊却突然开口,问:“岁安学姐,这次夏令营怎么样?” 周岁安在警局待了许多年,有丰富的案件侦破经验。 上次说想做法律咨询服务,也是出于这些年的经验和自己的兴趣。 她想进入更高学府深造,系统学习法律知识,结合自己的经验,为人民群众继续做贡献。 周岁安说的夏令营,就是江城大学举办的初次筛选,只要能通过考核,就能降分录取。 “挺难的……”周岁安的脸顿时严肃下来,“我年纪这么大了,比不过那些年轻人了。” 江亦渊闻言眼眸失落,又扬起一个安慰的笑,刚想劝慰,就听周岁安话锋一转:“不过……” “我顺利通过考核,获得了提前批的资格,只要之后再面试一次就够了。” 周岁安脸上难掩欣喜,笑着看向江亦渊,话语之中难掩炫耀。 江亦渊眼眸瞪大,不可置信地听着她的话,“真的?” 喜悦也漫上他的眉梢眼角,江亦渊眼眸一闪,猛地抱住周岁安:“太好了!” 江城大学法律系在全国名列前茅,尤其是刑事法律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 不用周岁安说,他也知道她这段时间过得多累。 更何况,周岁安与他是多年的好友,此时她达成所愿,江亦渊是由心底的开心。 周岁安猛地被江亦渊抱住,愣了一瞬,立刻护住他的腰,喊道:“你的伤伤伤——” 话音未落,她便看见旁边秦雪珺愤怒又嫉妒的双眼。 周岁安反应过来,立刻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秦雪珺咬紧牙关,将心头的情绪压下,轻咳了一声。 江亦渊突然也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松开了周岁安,躺回了原位。 “恭喜你岁安学姐!”他忽略身上的疼痛,雀跃中又有一丝迷茫。 “你们都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了,我该做什么呢?” 秦雪珺敏锐的捕捉到他的喃喃自语,眸光一闪,问:“你不打算再做训犬员了吗?” 训犬员三个字仿佛晴天霹雳直直打在江亦渊心头,让他心间猛地一颤。 “训犬员……” 江亦渊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猛地产生了些力量,转瞬又被压下。 “我已经没有训犬的能力了。” 江亦渊的心总有一块地方被黑暗包围,那里终日弥漫着阴霾无法驱散。 这让他再没有训导警犬军犬的能力了。 秦雪珺见他这幅自怨自艾的模样,神色一变,还欲说些什么,周岁安却眼眸一冷,制止住她的话。 “别说了。”周岁安眼眸冰冷,“你还想伤他的心到什么时候?” 秦雪珺一愣,看着江亦渊失魂落魄的模样,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 她心中充满了歉疚,想去安慰江亦渊,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自己静静。” 两人只能咽下想说的话,转身离开。 病房外,秦雪珺率先站住脚步,转身质问周岁安。 “你什么时候知道他在这的?” 最初找不到江亦渊的时候,她就询问过周岁安江亦渊的下落。 她却只有一声冷笑:“且不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后来秦雪珺暗中调查过,周岁安确实与江亦渊没有任何往来。 渐渐也就没有在意周岁安。 可现在…… “江亦渊安顿好后,主动给了我他的地址。”周岁安勾唇一笑,加重了“主动”两个字。 这话落在秦雪珺耳中,像是针在心头扎,细细密密痛传来。 “离他远点。”秦雪珺不愿再看周岁安的嘴脸,留下这句话就要走。 周岁安却扬声制止:“这句话也送给你。” “当年把麒麟害死,害他丢了半条命,现在又想把他害死吗?” 这话让秦雪珺心绪起伏,周身仿佛结了冰,气温掉到冰点。 “麒麟的事是我不对,我已经道歉了!”她侧脸冰冷,“现在,我是保护他的!” 周岁安冷哼一声,话语中满是不屑:“保护他?他现在躺在病床上,你就是这样保护的?” 秦雪珺百口莫辩,咬牙道:“这是个意外。” 周岁安看着秦雪珺这幅模样就觉可憎。 “别拿意外当借口。你是真的爱他,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你自己清楚。” 她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走之前,还留下一句“别再说训犬员的事,他自己有权利选择如何做的自由。” 秦雪珺看着周岁安的背影,心中猛地一沉,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良久,才离开。 …… 三天后。 周岁安每日来送饭,陪他聊天。 贺雯茵也时不时来一趟,聊聊流浪犬,让他安心。 江亦渊也常去乔晚丰的病房串门,和他聊天,心中的想法越来越纷杂,想做点什么的想法也越发坚定。 只是…… “怎么不见秦雪珺?”江亦渊吃着饭和贺雯茵聊天。 贺雯茵瞥了眼神色一僵的周岁安,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出来时秦政委就已经开车走了。” 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知道秦雪珺是政委,便一直随着大家叫秦政委。 江亦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秦雪珺虽然是病休,但也不能全然从军务中抽离,估计是处理军情去了。 “怎么突然问起她?”周岁安给他添了一碗汤,放在桌上,问。 “谢谢。”江亦渊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说:“我想回去看看麒麟。”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僵滞。 这是自麒麟去世以来,江亦渊第一次提起麒麟的名字。 虽然还有些颤抖但好歹没有立刻哭出声来。 贺雯茵见两人神色一沉,十分悲痛的模样,有些奇怪的问:“麒麟是?” 周岁安想拉住她,让她别问,江亦渊却摇了摇头:“岁安学姐,我没那么脆弱。” 他看着贺雯茵,解释道:“那是我警犬,五年前为了救警队,牺牲了。” 这短短一句话,江亦渊却像是耗费了全部的力气才能说出。 说完后,仿佛失去了力气般倚在床头,握住筷子的手微微发抖。 麒麟这个名字像是禁区,这些年一直深埋在他心间。 仿佛是埋在肉里的一根刺,虽然平常不会痛,可一旦想到那些相关的事,这刺的存在感就十分鲜明。 刺仿佛利剑,将他的心戳了个对穿,碰到也痛,拔出也痛。 “你想好了吗?”颤抖的手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包裹,传来让人安心的力量。 江亦渊猛地抬眸去看,对上一双凝重的双眸。 是周岁安。 她面容清秀,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希望这是完全出于你自己的想法……”江亦渊听着周岁安镇静的话,几乎能从她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而不是受秦雪珺影响。”周岁安说完后半句,缓缓放开自己的手。 江亦渊眼眸中朦胧的泪让她心中一颤。 她知道麒麟对于江亦渊的意义,也知道训犬对于他而言与麒麟是捆绑在一起的概念。 如果他能自己走出来,当然很好。 但如果只是为了向秦雪珺证明些什么,那对麒麟对江亦渊而言,并不公平。 江亦渊的心猛地颤动。 他从不知周岁安竟然这样了解他。 训犬的事,确实有和秦雪珺赌气的成分。 江亦渊心虚的垂下眼眸,低头吃饭,说:“我再想想。” 周岁安点了点头,看着江亦渊这幅模样,眼眸沉重道:“如果你下定决心要去,我会陪你一起。” 江亦渊点了点头。 贺雯茵看着周岁安这副模样,眼眸一闪,推了推眼镜。 …… 深夜。 窗外月色如水,星影阑珊,树影婆娑,在园中的投影仿佛水荇交横。 白日燥热的蝉鸣在此时尽数消了声,不过几声蛙叫,被清风送进江亦渊室内。 窗帘轻旸,与被手抓的紧皱的床单,一起彰显着江亦渊的不安。 江亦渊紧闭着双眼,额上却满是冷汗,眉头紧皱,仿佛陷入了一场噩梦。 梦中,黑暗仿佛无边的薄雾将江亦渊笼罩。 他好像遗失了很珍贵的东西,于是拼命地跑,拼命地跑想找的丢失的东西,却怎么都找不到。 雾在无限蔓延,将他的感官尽数掠夺,天地间的一切都让他惧怕。 江亦渊扯着脖子,似乎要说出些什么。 他冥冥中有种预感,好像只要喊出那个名字,一切黑暗束缚都会散去。 黑暗愈演愈浓,在他身边成为令人窒息的雾气。 他也终于想起那个名字——“麒麟!” 一声呼喊下,一个身影如矫健神兽从天而降,带着闪闪金光将黑雾都退散。 麒麟…… 江亦渊喃喃道。 梦中的他神色一喜,刚要与麒麟一起跑向光明,黑暗却突然向着麒麟涌去。 麒麟被黑暗淹没,江亦渊猛地一颤,还来不及阻止,便听一声巨响。 金光一闪,黑暗尽数退散,整个世界如天堂般澄净透明。 “麒麟——”江亦渊心中一颤,猛地睁开眼睛,却对上一双深潭般的眼眸。 “秦雪珺?” 江亦渊一愣,下意识问:“这么晚了你来这……” “嘘——”秦雪珺正俯身在他面前,眼眸深情如水。 她嘘声制止了江亦渊的疑问,手触上他的脸,轻柔地抚了抚。 下一秒—— 江亦渊一愣,只觉眼角却突然传来一阵温热柔软。 是秦雪珺的唇。 唇轻触即分,仿佛是对待十分珍贵的宝物,小心翼翼不忍半分伤害。 江亦渊还没回神,就听秦雪珺声音温柔,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别难过。” 这声音仿佛在他心间荡起清波,将他平静的心海掀起波澜。 江亦渊恍然回神,才发现原来刚才那场噩梦,竟然让他哭了出来。 他晃了神,立刻垂下来眼睑,敛住心头情绪。 脸色显示着心中的不安。 秦雪珺心中一颤,缓缓放开他,抬手扭开台灯,说:“你白天说回去看看麒麟……” 江亦渊撑起身子,不敢看她,只点了点头。 刚才黑着灯看不出,现在秦雪珺才发现,江亦渊的耳朵已经红成一片。 她收回目光,知道江亦渊害羞,只在心中偷笑。 “……想好了吗?”秦雪珺问。 江亦渊闻言一愣,转头去看她,奇怪道:“你跟岁安学姐怎么问了一样的问题?” 秦雪珺也怔了一瞬,哑然片刻道:“如果你想好了,明天就可以出发。” 筹佡矑坰砿浼瓀堰煎渎嗧叀窤缃魖肒 江亦渊点了点头。 五年的逃离已经够了,他需要去面对了。 “后天吧,明天我想去送送晚丰。” “晚丰?”秦雪珺奇怪的看向江亦渊,像是好奇,“你们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说到这,江亦渊神色一动,看着秦雪珺,有些无奈。 和乔晚丰一起聊天的这些天,他越发觉得秦雪珺以前幼稚。 如果当时两人能开诚布公的聊聊,或许并不会到如此境地。 江亦渊心被一层薄雾笼罩,现在渐渐露出光明。 “秦雪珺,我恨得从来都不是他,是你的偏心。” …… 第二日,车站。 阳光明媚,喜鹊鸣叫,树下阴影处,站着送行的一行人。 时至春日,江城的空气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一路顺风。”江亦渊拥着乔晚丰,在他耳边轻轻说。 乔晚丰拍了拍江亦渊的后背,“常联系,欢迎你来西北玩。” 江亦渊退开一步,看着他澄澈的眸子,说:“我会的……” 李淑沁和秦雪珺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人拥抱送别,气氛尴尬。 “李淑沁。” “秦雪珺。”牵着追风的女人伸手回握。 于是再无话说,气氛陷入沉默。 江亦渊和乔晚丰却像是有无限话语说不完一般,仍在树下聊天。 “对……”江亦渊看着乔晚丰的模样,又想道歉,乔晚丰却打断:“这话我听你说了好几遍了,够了。” 江亦渊心一颤,只好咽下抱歉的话,说:“感谢你……” 乔晚丰笑着看着他,又摇摇头道:“这话你也说了不止一遍了。” 两人对视一眼,均忍不住笑。 轻盈的笑声仿佛消融了两人之间的一切隔阂。 前尘往事,都消散在春日阳光与轻笑中。 “走了,车要到了。”乔晚丰又与江亦渊拥抱道别。 江亦渊点点头,不舍得放开他,看着他和李淑沁消失在人群中。 秦雪珺走上来,见他怔怔出身,出声道:“他们已经走了。” 追风也轻吠一声,用头蹭了蹭江亦渊的膝盖。 江亦渊低头对上它清澈的眼眸,只觉一切都过去了。 他摸了摸追风黑亮的脑袋:“上车吧。” 江亦渊最后看了一眼乔晚丰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多谢。” 不是谢你救了我,是谢你教会我重新开始的勇气。 三天后,永城。 清晨的阳光刺入江亦渊的眼睫,将他唤醒。 他睁开眼睛,却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豆豆眼。 见江亦渊醒了,那双眼眸的主人立刻展开一个大大的笑,猛地扑上来,舌头几乎甩到江亦渊脸上。 他立刻起身,一手化掌放在追风面前:“追风,停!” 追风令行禁止,停下了扑的动作,舌头却没收回去,眼眸依旧闪亮,看着江亦渊。 尾巴不知何时抬起,像只螺旋桨般甩着,十分开心的模样。 江亦渊看着睡前关好的房门现在大敞着,只能无奈一笑。 自从这两天闲着无聊,江亦渊教会了追风开门后,这房门就再关不住追风了。 他几乎想要不睡觉时锁门算了…… 一边想着,江亦渊一边翻身下了床。 他走到客厅,却见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早餐,还有一张纸条。 “我去开会,热热再吃。” 这话熟稔而温柔,话语中的随意与关切清晰可见,看得江亦渊心头一颤。 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追风便按耐不住性子,猛地扑上江亦渊,拽着他的衣角要往外走。 追风是只需要运动量的大狗,又天生活泼,喜欢跑跳。 江亦渊每天被追风带着出门,几乎要黑了一个度。 “追风,等会。” 他安抚着追风,想先去洗漱。 追风却死死拉着他的衣角不放手,眼眸中满是坚定,喉间还呜咽了一声。 这反应不像是想出去玩,更像想把他带去门口。 “门口有东西,对不对?” 江亦渊神色一紧,问追风。 追风跳着叫了一声。 江亦渊心中一凛,立刻走向门口,“谁留了东西,还是有人在?” 追风无法分辨这样复杂的话,只不断拱着他,想让他去门口。 门口处什么都没有,江亦渊心中怀疑,又推开了门。 门外,一辆大卡车正缓缓停下,一伙人正下车卸货。 江亦渊有些奇怪,还不等发问,卡车旁站着的战士看见了江亦渊,立正行礼道:“姐夫好!这是秦政委买的春丽牌空调,马上安装。” 小战士汇报完便指挥着工人卸货穿鞋套进入房间,三下两下将空调安装好。 江亦渊看着,心不由得泛起波澜。 秦雪珺虽然不说,但他知道,这是为他买的。 只因为前两天回来后,江亦渊随口抱怨了一句“永城比江城热好多啊……” 江亦渊牵着追风在门口看着工人忙活,心仿佛被一股暖流注入。 秦雪珺,还挺会的嘛…… 等到工人安装完,江亦渊感受着屋内的冰冷气息,不由得低头一笑。 小战士敲了敲门:“姐夫,政委说中午请您来办公室一起吃午饭,您……” 江亦渊将心头的思绪压下,点了点头:“走吧。” 追风在一旁欢快的转了一圈,欢呼雀跃的冲上了车。 秦雪珺办公室。 江亦渊推门而入时,秦雪珺正在批改文件。 她抬眸看见江亦渊,一点不意外,只周身气势一柔,按了下电话:“帮我打两份饭送上来……” 话音未落,追风甩着尾巴趴上了她的办公桌。 “……再加两个鸡腿。”秦雪珺无奈补充道。 江亦渊看着她这幅模样,只觉陌生。 一切都是熟悉的画面,偏偏人变了许多。 仿佛是千年的冰山消融,秦雪珺终于在他面前露出柔软的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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