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朵喊道:“是薛宁笙和蒋寓亲嘴,在麦垛后面,我看到了。” 这个时候对同性恋喊打喊杀,要是真有男男大搞这种世俗不容的感情,那就是有病,轻则送去劳改队,重则枪毙。 林资这个状告得太大了。 状上勒着两条人命,也就两颗黄豆的事儿。 薛宁笙仿佛不是当事人,调戏了句林资,就闭目养神不再开口。 就林资长得那副样子,老村长宁愿相信是他们两个亲了林资,占林资便宜。 林资从这里告别人的状,老村长能信才怪。 蒋寓倒是想不到这儿,在乎地着急上火,就是解释半天解释不到正题上,“林资,我不喜欢男的,同性恋是犯法的,我没有和薛宁笙亲嘴。” 蒋寓就是薛家派的看着薛宁笙断了他喜欢男人念头的人,薛家对这个退役军人简直不能再放心。 蒋寓也是为了报答薛家对他的恩情尽职尽责阻止薛宁笙。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最让人放心的人被林资拉着扯进这最让人防备的事中。 林资嘴皮子利索得很,不讲理地利索,“我就是看见了,我就是看见了,你就是和薛宁笙在麦垛亲嘴不干活!!!” 林资最后一句吼得格外大声,还夹杂着几分委屈。 他辛辛苦苦干了一上午的农活,割麦子都把手割破了,他想着休息会儿,结果就看见蒋寓和薛宁笙脸对着脸。 不是亲嘴躲懒还能是什么? 林资这副不饶人的态度把性格憨厚温顺的蒋寓也气到了。 蒋寓指着林资的手都哆嗦了下,“你你不讲理。” 一屋子人吵得老村长头疼。 “好了,好了,别吵了我都听明白了”,老村长晃着他那只布满皱纹树皮般的手阻止这场闹剧,看向趾高气扬、纠缠不休的林资,拍了桌子,“你想怎么着吧。” 终于吵到正题上。 林资消停下来,依次点过薛宁笙和蒋寓,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跟他们一组,他俩亲嘴偷懒,活都是我干的,我要求把他俩上午的工分记在我账上。” 老村长: 就为了那么几个破工分,林资吵了他一上午,隔壁村放电影他都没赶上看!到头来,林资只有这么点要求。 老村长没好气道:“还想啥呢?一气都给我说出来。” 林资当然还有,义愤填膺道:“以后他俩在偷懒,我要求每次抓住都把工分记在我这里,而且为了更好的监督他们,我要当他们两个的组长。” 林资小嘴儿叭叭的,听得老村长猛灌了几口茶,呸呸吐掉茶叶,看向其他两个默不作声的“犯罪者”。 薛宁笙撩起眼皮,瞥过林资得意的小表情,挑眉,“我没意见。” 左不过几个工分,比被林资让他再耗在这里折腾强。 薛宁笙大方是他就没几个工分。 蒋寓不大方倒也不在乎他得那些工分,他要个理。 他可以把工分都给林资,但是林资不能污蔑他跟薛宁笙有不正当的关系。 蒋寓憋着气,看了林资一眼,话到嘴边气势就弱了下去,“我真的没有跟薛同志那个啥。” 蒋寓抓了下自己的背心的衣角又松开,人高马大的,却是要被不讲理的林资欺负死了的倒霉样。 老实人受了委屈还是老实。 林资这个坏的偏偏就逮着老实人欺负,嗓门比蒋寓还大,“你就有!你就有!” 老实人蒋寓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还是那句话,“林资你不讲理。” 老村长老神在在喝着茶,等着能教训林资的人赶来。 反正他是治不了林资这个活蹦乱跳的皮猴子。 知青点都给女知青住了,其余的男知青都被分配到七曜村的村民家中。 比如薛宁笙被安排到蒋寓家里。 林资不听安排,自己认了个大哥,非要住进人家家里。 林资乐意是一回事,人家乐不乐意又是另外一回事。 虽说收留知青,大队上可以发放免费的粮食。 但是邢寒作为七曜村唯一一个在国营厂上班的工人手里有钱,根本不缺大队上这点粮食。 不管怎么说,邢寒最终是答应了。 尽管村里人都觉得邢寒的工作体面家底殷实,收留林资是给自己找麻烦,但邢寒还是让林资从他家住下了。 老村长就等着邢寒下班呢。 终于在林资吵得嗓子快冒烟,蒋寓还跟头驴似的跟林资撅时。 邢寒蹬着他的自行车到了村委会。 邢寒脸上剐蹭着修机床留下的黑色机油,平白带了份野性,他又长得高,黑压压的携着十足十的气势。 林资心脏突了突,热乎乎地就朝人扑了过去,“哥,你怎么来了?” 邢寒抱着臂,林资直直撞过来,软嫩嫩地小脸儿正好贴在邢寒横在胸前的小臂上,仰着头眨巴眼睛看他。 邢寒无动于衷,眼眸往下一扫,密长的睫毛被西斜的阳光打着疏落地停留在林资下半张脸上。 林资鼻尖动了动,在邢寒还没洗去汗味和呛人金属味的胳膊上嗅闻,闻到来自指尖的烟草味,撇撇嘴,“哥,你又抽烟。” 邢寒眉骨擎着,淡声道:“你狗鼻子?” 林资不高兴地张张口,想要说什么,被邢寒一个眼神憋了回去。 林资老老实实在邢寒身边待着,听着老村长给邢寒复盘今天一天所有的事,无聊地戳邢寒胳膊上的肌肉。 薛宁笙不介意把自己那几个工分给林资。 蒋寓也不介意把工分给林资,但非要从林资那里要个清白。 “是林资看错了”,邢寒一锤定音,把工分从薛宁笙和蒋寓手里拿出来,顺道还了蒋寓的清白。 林资这个时候倒是乖起来,没了跟薛宁笙吵完就跟蒋寓吵那股嚣张跋扈的劲儿,被邢寒载着离开了村委会。 林资坐在邢寒自行车后座上,额头抵着邢寒湿透的后背,不嫌弃邢寒来自身上的汗味,吸溜着邢寒从镇上给他买的冰果汁。 七曜村的路崎岖不平,邢寒碾过路上的小石子,直行车颠了下。 林资手里的冰果汁挨上邢寒滚烫的后背,冷不防冻得邢寒打了个哆嗦。 “林资,别捱着我喝。” 林资听话地脸蛋离远了点邢寒,气不过道:“我没有污蔑他们,我真的看见了。” 邢寒敷衍地应着。 林资又碎碎念跟邢寒说了通,好容易才把气消下去。 林资又想起什么,把自己红通通被麦子差点割破的手指绕过邢寒的腰伸到邢寒胸前,“我勤快得都把手割破了,他俩还偷懒。” 邢寒消消看了一眼就知道林资嘴里“勤快”的分量有多少。 “我在镇上给你找了个活”,邢寒音色低夹在燥热的风中都显得凉,“不爱干农活,就去供销社卖东西。” 林资咂摸着嘴里果汁的甜味儿,惊诧道:“哥,你也太厉害了吧!这种活都能找到!” 供销社,国家经营的,这个工作不知道要多紧俏,他竟然也能去。 邢寒显得风轻云淡得多,“厂长的小姨子准备退下来结婚去,这个工作就空下来了。” 林资沉浸在不用再顶着烈阳割麦子的喜悦中,欢天喜地抱住邢寒的腰,“哥,你真好!” 邢寒淡淡应了声,随后道:“以后不许说薛宁笙和蒋寓亲嘴,就算真亲了也跟你没关系。” 林资连连点头。 他就是想要工分,他就是不想让薛宁笙和蒋寓偷懒,至于他们到底亲没亲,林资不在乎。 “哥,我保证不说了。” 邢寒蹬着自行车,嗯着,“喝你的果汁吧。” 林资被七曜村夹杂着麦香的晚风吹着,喝着甜甜的果汁,别提多惬意了。 就是丝丝缕缕村里嘈杂的广播响起后,林资的舒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村长拖着他那年迈冗长的嗓子严肃道:“我们七曜村是讲文明懂礼貌的村子,各个村民都要注意自己的行为,要尊重下乡知青的女同志!也要尊重长得好看的下乡男知青同志!” “不准耍流氓亲女同志的嘴,更不能耍流氓亲长得好看的男同志的嘴!” “就比如咱们这批下乡男知青中有个特别漂亮的男同志,哪个村民要是对人家耍流氓,别怪我把你押送到大队上去!” 老村长措辞铿锵有力。 林资有些懵,特别好看的男同志,谁呀? 谁耍流氓?他怎么没听明白。 “他说的是薛宁笙吗?”林资拉拉邢寒身后的衣服,问道。 邢寒瞪自行车的大长腿顿了下,刹车停住,往后偏了偏头,侧脸优越的五官线条展露在林资有些茫然的乌眸中,邢寒反问道:“要不我给你拿个镜子,或者你现在就往地里撒泡尿。” 林资恍恍然听明白邢寒的话,气得把果汁一口气吸溜完。 都说了是薛宁笙和蒋寓亲的嘴。 不是他亲的,薛宁笙和蒋寓更没有亲他! 老村长到底有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难怪老村长又让他们把工分给自己,又让他消消气,合着村长还是老糊涂觉得是自己被占的便宜? 第170章 我可不会惯着你 供销社的班不是今天得了,明天就去上的。 林资还要等一个星期才能去,也就是说林资还要再干一个星期的农活。 一个星期完完全全够林资把麦子收完了。 林资立刻不干了,麦子种的时候林资没感觉有啥,收麦子真是要把人累死。 他就是不想再干收麦子这个累活,想要逃避劳动,才想要去邢寒给他找的供销社上班。 结果,现在的情况是他逃避不了劳动,劳动完还要去供销社上班。 驴都没这么使的。 林资连供销社都不想去了,反正收完麦子又该种玉米,种东西在林资这里看来简单得很,并不比在供销社卖东西难多少。 而且收完麦子他又能歇好多天。 “哥,我不去供销社上班了,你把供销社的班给你的小姨子吧”,林资趴在烧火的邢寒后背嗷嗷叫,一副不想吃苦就不吃的娇纵模样。 邢寒烧锅做饭被灶膛里的火燎着浅麦色的面皮,干巴巴地热,后背又被不依不饶的林资缠着。 尽管这样,邢寒仿佛习惯般,被林资这样闹,情绪也稳定得厉害,“我没有小姨子。” 邢寒何止没有小姨子,三姑六舅父母爷奶通通没有,孤家寡人一个。 不过同样都是孤儿,邢寒在七曜村的名声比蒋寓好太多。 首先蒋寓出生,蒋寓他妈就难产走了,蒋寓他爸给他妈找赤脚医生的路上被车撞死了。 活脱脱的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 但孩子刚出生没了爸妈也怪可怜,七曜村一个老婆婆看不过眼,就抱来蒋寓拿自家米汤养着,这么把蒋寓拉扯到十二三,老婆婆喝了耗子药也死了。 这下子可没人敢跟蒋寓沾边了,老婆婆活了六十来年都好好的,怎么把蒋寓养大就想开了喝药死了呢。 随后蒋寓十五六岁就自己去参军去了,村里人听说蒋寓在军队里混得开,做的官还不小,不知道怎么过了十来年退伍归乡了。 想来想去,村里人都觉得蒋寓命太硬,在军队混的好估计是他爸妈和那个老婆婆那命换的。 蒋寓这人古怪,能吸周围人的命数,可不就蒋寓爹妈死了蒋寓活了,老婆婆死了蒋寓去了军队当大官去了。 军队人阳气多重,蒋寓吸不了,老婆婆给蒋寓抵的命数用光了,要不蒋寓都做到那个位置上,那么大的官说返乡就返乡了。 逻辑竟然还很通顺。 不管怎么说,蒋寓天煞孤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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