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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依旧诚恳而老实地道了一声谢。 连着十多天挑灯学看账本、练习记账,她眼底都是血丝。 从商行走出来时,只觉头重脚轻。 外面的街市上人群熙攘,车马络绎。 最近府上看得越来越严,老是偷溜出来,若被她两位姐姐,尤其是二姐姐发现,只怕又是一番折磨。 二姐姐刚被选为长公主伴读,府里谁也不敢开罪她。 尤芳吟想,自己今日该早些回去。 且昨夜也只睡了两个时辰,实在有些熬不住了。 可走着走着,就看见路边那摆着的小摊儿,上头放了许多幅绣得精致的锦帕与香囊,还有各式各样的绣样。其中有一个香囊上绣了绿萼的兰花,针法竟是她从未见过的,一时目光停住,脚步也停了下来。 尤芳吟想起了那朵被自己弄脏的白牡丹。 于是她伸出手去,将这香囊拿了起来细看。 不想旁边有人经过,无意间撞了她一下,而她人恍恍惚惚已是连站都不大站得稳了,这一时便被带得往前扑了一下,不成想慌乱间衣袖一带,竟将人原本排挂得整整齐齐的锦帕、香囊扫落了大半在地上。 那小贩也是小本生意,立时叫了起来:“你这姑娘怎么回事?诚心来砸人生意是不是!” 尤芳吟顿生愧疚:“对不住,我只是想看看香囊,并非有意……” 周遭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叫她难堪极了,忙低下头来,帮着小贩把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来,连声道歉。 街面上这动静不小,众人都不免对她指指点点。 姜雪宁才跟着燕临上了楼上这一家布置雅致的幽篁馆,还不待走进去,听见声音,转过头,循声望去,一下就看见了人群里窘迫不堪的那个姑娘。 捡起来一只香囊反而碰倒了更多,越来越手忙脚乱。 她认出那是尤芳吟来,心底不由微微一窒。 好像并没有什么改变。 原来如何笨拙,现在依旧如何笨拙。 再一看那小摊,卖的是香囊锦帕…… 她忽然便自嘲地笑了一声。 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些什么呢? 不早就知道,一个后宅中的姑娘,又从未学过管家,只怕连账本都不会看,字都写不来几个,还受着家中束缚。即便手里有了钱,撑死了也就会置办些田产。难道还真奢望她拿钱去冒险,买生丝、做生意不成? 上一世那样大胆且出格的尤芳吟,终究只有一个。 燕临顺着她目光望去,认出那是她那天救过的那个尤家庶女,一时蹙了眉:“怎么了?” 姜雪宁收回了目光,垂下了眼帘,只道:“救得了病,救不了命。有时候明知道一件事不可能,可真当亲眼看见不可能时,依旧会有一点点失望……” 燕临回眸注视着她,有些疑虑。 她慢慢笑了一笑:“没事。一点点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女主只是普通人,有希望才有失望。有现在的剧情才有以后的剧情。 还是那句话 爱看看不看走。 第020章 琴起 清远伯府的光景一日不如一日, 燕临身为世家勋贵子弟自是清楚。这伯府庶女在那一日重阳宴上“落水”的事情,也算人尽皆知,更何况当时还有姜雪宁那惊世骇俗的一句话? 婆子惩治姑娘, 奴才欺负主子。 清远伯府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只是为免旁人闲言碎语, 说他们伯府苛待庶女,明面上自然不大敢再为难这庶女,但只怕暗地里的苦头只多不少。 勇毅侯府只有他一个嫡子,且他在宫中又很受宠, 种种后宅中的阴私手段落不到他的身上。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后宅里有些争斗是什么样,燕临还是了解的。 毕竟父亲也有一干妾室和庶子女。 他觉着宁宁是对这萍水相逢的伯府庶女太上心了些, 不由劝她道:“你就是心太善, 天底下像这样又笨又拙且自己不争气的人,不知凡几。救了人便罢了, 难不成还指望她脱胎换骨?须知人的处境皆有因由,若她有本事也不至于落到先前的下场了。” 姜雪宁收回了目光,道:“正因为是自己救的, 所以反而要比寻常人在意些, 也希望她更好些。不过你说得也对,我已仁至义尽,哪儿能管更多呢?” 说罢,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似乎想要借此纾解心底某一种不那么畅快的感觉。 随后才对燕临道:“我们还是进去看看琴吧。” 幽篁馆, 听这名字便知道,此馆是专为琴而设。 位置虽然是在熙熙攘攘的闹市之中,在京城也算得上是寸土寸金的地界儿, 可却一定要从临街那不起眼的楼下,顺着楼梯走上二楼才能看见那清雅素淡的竹制匾额。 “幽篁”二字便以纯墨写在竹上。 只因琴是件雅物, 来相琴的客人们,假爱琴的要附庸风雅,真爱琴的又不凑热闹,所以这般的装潢和风格倒是刚好能兼顾。 燕临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轻车熟路地带姜雪宁走了进去。 角落的香炉前正有一名作文士打扮的男子拿着香箸拨香。 焚的竟是上好的婆律香。 整间幽篁馆内都浮荡着淡淡的香息。 那文士听见脚步声便回了头,瞧见是燕临便笑了一笑,只轻轻将那香箸放下,一面走到旁边的铜盆前净手,一面道:“世子可算是来了。我琢磨着你要再不来,那几张琴我便要挂出来卖了。” 燕临失笑:“好歹在琴馆,能收收这一身铜臭气么?” 那文士浑不当一回事,只道:“你当我开琴馆是做善事?弹个琴要沐浴要洗手要焚香,还得要好琴,哪样不要钱?” 姜雪宁只觉此人清奇,不由多看了几眼。 那文士瘦削,寻常长相,也看了姜雪宁一眼,醒悟过来:“便是这位姑娘要相琴吧?” 姜雪宁不说话。 燕临没好气道:“别废话,琴呢?” 那文士眉梢微微一挑,轻而易举便感觉到了燕临对这女子的不一般,没因此收回目光,反倒还多看了姜雪宁几眼,才转身走入内间,将里面藏着的四张琴一张一张抱了出来,排在了馆中的长案上,然后一一解开了外头的琴囊,叫燕临上来看:“原本是找了五张琴,有一张是江宁顾本元新制的,但到得晚了,我的人去时,顾本元已将那张新琴赠给谢居安了。” 顾本元乃是如今名气最大的斫琴师。 一般来讲,斫琴的工序甚为繁琐,从挑选木料开始到穿弦试音,制一张琴最少都要花上一年的时间,有做得细致、讲究的则要两年多甚至三年。 斫琴师算手艺人,以此为生。 两年出一张琴当然会饿死,所以许多斫琴师会准备好木材,同时制作十张或者二十张琴,如此制琴的工序虽依旧需要两年,可两年也能出很多张琴。 但顾本元今年已经六十好几岁,眼见着就要到古稀之年了,精力不比那些年轻的斫琴师,无法再同时制很多琴,是以基本两三年才出一二张琴。 时人却偏爱追捧稀少的东西。 这两年千金求琴的人不计其数,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张新琴面儿都还没露一回,音都还未泄一缕,老头儿竟然直接将之送给了谢危,不知叫多少人暗中咬牙。 燕临习武,不算爱琴,可听过顾本元的名声,一时也愣了一愣:“赠给?” “啊,白送。”那文士终于泄露出了几分不满,冷笑了一声,但转而又有几分幸灾乐祸,“前阵子不是又有平南王逆党在京城刺杀朝廷命官吗?谢居安一张琴斫了三年,那日在我这里选了几根好琴弦,正打算趁得闲穿好试音,结果回去的半道上不知怎的就上了那什么层霄楼,遇到了逆党。人没事儿,一张新琴弦都还没穿好却被人一刀给劈了。啧,心里怄不怄,气不气,咱不知道,反正啊听人说他两天没去上朝。顾本元知道这事儿后,便叫人从江宁远道把琴送上京城来给他。这不倒贴吗!” 燕临道:“你不是在乎琴吧?” 那文士冷哼一声:“千金买琴我转头就敢翻一番卖给你,谢居安断老子财路!” “咳。” 燕临咳嗽了一声,很想说“本世子看着像那种好骗的冤大头吗”,但想了想还是没有接话。 谢危乃太子少师,如今又主持宫中的经筵日讲,算他半个先生。 对方却不一样。 这文士乃是幽篁馆的主人,原本是与谢危同科的进士,且还同是金陵人士,姓吕名显,字照隐。一路考学上来,谢危案首他第二,谢危解元他第二,谢危会元他第二,连进翰林院都还要被压一头。 时人都开玩笑说“谢一吕二”。 吕显是个寒门出身犟脾气,越是比不过越要跟谢危比,自己还挺得劲儿。 没料想一朝金陵来了丧报,谢危回家奔丧还要丁忧三年,吕显忽然成了第一,却觉着翰林院里没什么意思了。 待了一年,竟直接辞了官。 听人说好像也是回金陵去了。 四年前谢危因扶立当今圣上沈琅重新回到朝廷,如今官至少师;吕显却好像对仕途没了兴趣,虽然也回了京城,可竟然开了间琴馆卖琴,像只闲云野鹤。 进过翰林的人搞这种营生,简直是闻所未闻。 京中一些旧识都不敢相信,多来光顾。 没多久这间琴馆就闻名朝野。 当然了,渐渐便有人发现比起清正做官,吕显当起“奸商”来是毫不含糊,暗地里都有句话,叫“进士卖琴,不买不行”,可见生意做得有多黑。 也就是说,吕显与谢危乃是打过交道的旧相识,一口一个“谢居安”颇不客气,可燕临受教于谢危,却是要掂量掂量“尊卑”二字。 他看了看面前这四张琴,问:“这些呢?” 吕显便一张琴一张琴地介绍起来,不过全程倒有大半的目光都放在姜雪宁的身上,很多话也是对着她说的,显然知道今日这一桩生意的“重点”在哪里。 只是姜雪宁实在不爱琴。 上一世学琴时,各位世家贵女都铆足了劲儿要在谢危面前露脸,唯独她嫌苦又嫌累,前期仗着自己有燕临,后期仗着自己有沈玠,压根儿就没去听他讲过几回。 若要问她这些琴喜欢哪张。 她很想回答:一张也不喜欢。 还好燕临知道她以前在府里就不学琴,大致考虑考虑后便要了那张三百多年前的古琴,名曰“蕉庵”。琴身上因常年风化和弹奏震动,已覆着一片流水断纹,散音浑厚,泛音清润。 只是价钱也吓人。 吕显微微笑着给燕临比了三根手指,姜雪宁倒吸一口凉气。 燕临却视若寻常,叫人拿银票付钱,之后亲将琴囊套上,交至姜雪宁手中,道:“你们入宫虽是为公主伴读,谢先生待人也算宽厚,可于学问、于琴上,却不会因为你们是姑娘家就轻轻饶过。听谢先生讲学,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他在宫中不常抚琴,我有幸得闻过几回,是极好的。你往日不想学琴,必是教琴的先生不好。这回入宫,说不准便喜欢上了。” 所以,一张好琴是必须的。 可姜雪宁听见他这一番话眼角都微微抽了抽:没有人知道,她入京之后怎么都不愿学琴,便是因为谢危。 四年前上京路上,谢危便抱着琴。 她还以为这人真是姜府的远房亲戚,穿着一身白布衣,除了一张琴一无所有,看着还病恹恹的。虽与她同乘一车,却不爱搭理人,大部分时间都闭目养神,唯有中途偶尔停下歇脚时,他会抚弄那张琴。 姜雪宁听不懂,也看他不顺眼。 那时她才知道自己身世,又知道家里还有一位人人称赞的的“姐姐”,一路上生怕被京里来接她的仆妇看轻,虽没学过什么规矩,却因为内心的恐惧,偏要端出一副大家小姐的架势,为着那一分卑微可怜的“自尊”。 大小姐都是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 所以她也对别人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这“别人”里便包括“谢危”。 她在乡野间长大,也没学什么规矩,可此人行走坐卧皆有章法,不管是同在一起进食时那举箸的姿态,还是靠在马车内小憩时的一丝不乱,都叫她看了难受。 当时她觉着此人一身寒酸却还端着; 很久以后才愿意承认,她之所以难受,实是因为即便不懂,也能感受到那种云泥之别。而这种差别,正是当时一个在乡野间长大的她和那座她即将抵达的繁华京城的差别。 但人总是不愿承认。 即便后来当了皇后,她都不愿意看见谢危,且谢危的名字总与琴连着,连带着她也不愿看见琴。 她一生中最惶恐、最不堪的时候,都被这个人看见,只要看见这个人,就会想起那些过往。 而这是上一世的她最忌讳的。 谁知道当时的谢危是怎么看她呢? 如今的皇后娘娘,当初也就是个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的乡野丫头。 只要想起来便觉得难堪,所以姜雪宁从来只当这段过往不存在。 洞悉人心的谢危大约知道她的想法。 即便在朝野地位甚高,进出宫廷频繁,他也极少出现在她面前,且对此绝口不提。 至于腕上那道疤,她都请太医开了方子,仔细涂了两年的药,消了个干干净净。 此刻馆内的婆律香氤氲着。 香息悠远,使人静心。 姜雪宁眨了眨眼,垂眸看着这张交到自己的手里的“蕉庵”,忽然想:如果不是为了张遮,或许,她到死了,埋进土里,也不会对谁提起,她还对谢危有过喂血之恩。 不过…… 好像前世宫变后,谢危手上沾了血,便再没碰过琴了。 作者有话要说: * 15字红包√ 4更是不可能了,慢慢写吧,明天上午继续。 第021章 尤芳吟的东家 一张琴要价三千两, 燕临付钱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勇毅侯府家底厚实可见一斑。 以前是懵懂不知,燕临理所当然地对她好,她也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燕临对自己的好;可重生回来后, 她却知道自己还不起少年这一份赤诚的喜欢, 也不当理所当然地受着这一份好。 这张琴她不该收。 可是待要拒绝,改叫棠儿拿银票来付时门,姜雪宁又忽然犹豫了一下,心念一转, 竟把先才的想法压了下去,默不作声地接受了这张琴。 那吕显收了钱一张张地点着银票,整张脸上都是笑容, 只对燕临道:“就知道小侯爷出手是最阔绰的, 满京城这么多主顾,我吕照隐最乐意见到的便是你!往后常来, 须知琴这玩意儿上瘾,若喜欢上之后,有一张还想要两张, 学琴不够往后还要学制琴。都到我这里来, 要什么有什么,保管不叫小侯爷白跑一趟。” 燕临翻了个白眼。 姜雪宁整个人却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吕照隐! 那不是谢危后来发动宫变时最得力的党羽之一吕显吗? 燕临管着兵, 吕显管着钱。 后来的燕临是掌握禁军的统领, 而吕显则在她幽禁宫廷之时被谢危破格提拔上来,成为进士从商又由商而官的第一人,当了新一任的户部尚书…… 上一世尤芳吟为了保命, 向朝廷捐了自己八成的财富以充国库,便是由此人经手打理! 先前进这幽篁馆时, 燕临不曾介绍过此间主人身份,直到方才吕显自己无意间吐露了自己的名姓,这才叫姜雪宁耸然一惊,窥见了一点燕临窥不见的端倪。 这时再看吕显,感觉便全然不同了。 刚才只觉得这人言语大胆而放肆,生意做得很有趣;此刻再看,却觉得这种大胆而放肆未必没有几分恃才傲物、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超然。 吕显点完了银票,满意地点了点头,驾轻就熟地把银票往怀里一揣:“数没错儿。” 燕临便道:“那我们告辞了。” 三千两的大生意可不是时时能有,吕显把个市侩商人的精明演绎了个淋漓尽致,堆着满面的笑,亲自把他二人送到了门口。 姜雪宁跟在燕临后面,抱着琴下楼。 不成想楼下快步上来一人,跟他们撞了个照面。 一看,是谢危身边的剑书。 她眼皮便跳了一下。 剑书常跟在谢危身边,且习得一身好剑术,燕临是见过他也知道他的,看见他便道:“谢先生又着你跑腿来了。” 剑书向他一礼,也笑:“正是呢。” 说罢目光一转,又看见跟在他身后的姜雪宁,原本要继续迈开往上去的脚步又停得一停,向她道礼:“宁二姑娘好。” 姜雪宁微怔,颔首还礼。 燕临听着这话却是忽地一挑眉,觉出一种微妙,用略带几分奇异的目光看了剑书一眼:“宁二姑娘”是什么称呼? 但剑书好像没觉不对,道过礼便匆匆上楼去了。 幽篁馆内,吕显刚准备关上门,给自己倒上一杯小酒,庆贺庆贺卖出了一张这么贵的琴,可两手才刚放到门上,就看见剑书过来。 他眼角一抽,立刻加快了动作要把门关上。 岂料剑书眼疾手快,直接上前一掌卡在了门缝里,向吕显微微一笑:“天还亮着呢,吕先生怎的这样急着关门呢?” 吕显心里骂“练武的果然皮糙肉厚怎就没夹死你”,面上却已一脸惊讶好像才看见剑书一般,笑得亲热极了:“呀,剑书啊!这不是没看见你吗?怎么样,你家主人坏了一张琴,在家里气死了没有?” 剑书不由脸黑:“不劳吕先生操心。” 吕显眉目里那幸灾乐祸便又浮了上来,道:“想买什么?” 剑书道:“不买东西,有事。” 吕显一听这茬儿脸色一变,立刻要把他卡住门的手推出去,截然道:“我没钱,你赶紧走。” 剑书动也不动一下:“燕小侯爷不才刚走?” 吕显撒谎不眨眼:“那琴不值钱。” 剑书冷冷地笑,竟将手放了,作势要走:“那我回去跟先生说你三个月前的账目上,有一笔五千两的出账不对。” “哎哎哎,有钱,有钱!”吕显二话不说连忙拉住了他,将他往屋里拽,“真是,你说你,年纪不大,学得谢居安那样老成有什么意思?哪怕跟刀琴一样也好啊。动不动就拿账来威胁,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说吧,什么事儿?” 剑书显然已习惯了吕显的德性,情知事情紧急,也不耽搁,言简意赅道:“漕河上翻了船。” 吕显忽地一震:“什么船?” 剑书道:“丝船。” 吕显两只眼睛都冒了光:“什么时候?” 剑书道:“三天前。消息是加急传来的,京中还没几个人知道。” 吕显顿时抚掌大笑:“好!” 剑书道:“先生说,前阵子京中丝绸商人联合起来把丝价压得极低,如今漕河上运丝上京的丝船翻了,京中生丝之价必涨。若能趁着消息还未传开,以低价购入生丝,待消息传开丝价涨时出手,当能大赚一笔。只是前阵子压价,许多商人扛不住,多已将手里的生丝贩出,只怕市上已所剩无几。” 吕显琢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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