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素,没有半点要改的意思。 后来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谢危为什么如此,姜雪宁自是不清楚。 反正她知道的都说了,旁人信不信是她们的事。 因周宝樱这一问,许多人对姜雪宁方才那番话都有些将信将疑起来。 唯有萧姝对姜雪宁刮目相看。 因为她知道,姜雪宁说的都是真的。 萧氏一族在朝中毕竟势大,萧姝虽然已经与长公主熟识,且学识也不差,基本不可能在这一关被劝回家去。可一旦要涉及到学问考校,便事关面子。早有人为她打听过了太子少师谢危的一应习惯喜好,其中“写字好”这一条排在第一。 她知道,但从没想过对旁人讲。 然而姜雪宁竟然都说了出来…… 这个人,竟没有半分私心的吗? 萧姝一时竟觉得自己不是很看得懂她,一时又觉得比起此人的坦荡,自己那一点想争第一的小心思,好像都落了下乘。 她心底忽然很复杂。 却不知,这会儿姜雪宁心底都要乐开花了:这帮傻姑娘可千万要抱好佛脚,趁这点时间赶快温书,答卷的时候认认真真写字,本宫顺利离宫早早回家的“宏图大业”,可都靠你们了! 旁人都在抓紧时间温书,姜雪宁却是觉着人生从来没有这般充满希望过,她走进了流水阁,想为自己沏上一壶茶,半点准备也不做,只等着一会儿来人叫她们去考。 只是没成到,才刚把水烧上,便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姜雪宁抬眸一看,眉梢不由一挑。 姚惜。 许是因为昨日哭过,且姜雪宁走了之后她哭得更厉害,所以一双眼睛显得有些肿,从外面走进来时,目光便一直落在姜雪宁的身上。 一身杏红的衣裳,看着霎是好看。 但姜雪宁能从她垂在身侧紧握的手掌中,感觉到她的不甘与愤怒。 姜雪宁伸出手来,慢条斯理地在茶盘上摆好了一应茶具,只笑:“姚小姐放心,昨日你们那番话也是我们问了,你们才说的。我这人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但有什么仇有什么怨都是当面就说了,背后中伤传人小话这种事,我是不做的,自然也就无需担心我回头到处乱讲。” 姚惜又觉得被她一巴掌扇在脸上。 毕竟什么“背后中伤”“传人小话”这样的词句,怎么听都像是意有所指。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自问与姜二姑娘无冤无仇,昨晚回去之后着意打听了一下,也并未想到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要说二姑娘与那尤二小姐之间有些龃龉,针对她也就罢了。可您字字句句,分明是冲着我来的。我小半夜没睡,始终觉着这事蹊跷。即便姑娘是打抱不平,反应似乎也太过激了些,倒叫我不得不好奇,姜二姑娘与那张遮是什么关系?” 啧。 这是想不通就要怀疑她和张遮之间有点什么,只怕若有点眉目,也正好用来当做与张遮退婚的理由。 姜雪宁很敏锐。 只不过这话么,若来质问上一世的她,她或许不能问心无愧;但若是问这一世的她么,现在她连张遮都不认识,哪儿来的什么“关系”? 姜雪宁向前倾身,用了茶匙一点点将茶则里的茶叶拨入壶中,面不改色道:“张遮大人乃是言官,刚直不阿,一身清正,听闻早年断狱在百姓中颇有贤名。雪宁虽然也是个小人,不过这两年倒悟出个道理来。世上虽不能人人都是君子,当个小人也没关系。对小人用小人之道无妨,可若是待君子,最好还是以君子之道。姚小姐似乎是怀疑我与张遮有些什么,可只待今日过后,姚小姐出去打听打听便知道,我与这位传说中的张大人连面都没见过一次。若您想要从中做点什么文章,还是趁早歇了这心思吧。您觉着这门婚事不好,想要退了也无可厚非,世人趋利避害,本没什么值得指责的地方。可有些事做过度,便不大好。姚小姐既要退婚,还要对自己全无损害,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呢?” “姜二姑娘说得倒是好听。”姚惜听着她这字字与己无关的口吻,只觉刺耳至极,“我只听说您在府中也是不好相与的脾气,如今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等是你遇到了这样的事,要配这样一门婚事,只怕做得未必比我好看!” 这就是血口喷人了。 姜雪宁心道便是自己上一世最不会做人的时候,也是明明白白告诉燕临她想当皇后,她要嫁给沈玠,没有为自己找什么无辜的理由,更不至于往燕临的身上泼什么脏水,为他身上添污名啊。 且她看上沈玠也是勇毅侯府出事之前。 不管侯府后面是不是出事,她都是要嫁给沈玠的,本未存落井下石之心。只不过两件事撞在一起,有落井下石之嫌,雪上加霜,叫燕临更恨她罢了。 她抬眸看着姚惜的目光,顿时变得嘲弄了几分:“我看姚小姐昨晚似乎还没有什么害人的心,今日起来倒反倒像是要钻牛角尖了似的一意孤行。若我是姚小姐,第一,遇着这样一门好亲事,且身为内阁学士的父亲都觉得此人不错,高高兴兴嫁了还来不及,有什么必要退婚?第二,便是我觉得这婚事不好想要退亲,也不至于要将‘克妻’这样难听的脏水泼人身上,回头叫人怎么娶妻?索性大大方方跟人说了这门亲事我要退,想来那张遮正人君子,也不会强求。第三,若我铁了心不想背个‘势利’的骂名在身,还想要退婚,不如按兵不动,坐家里等着就是。” 姚惜听着前面时不免又扯着帕子暗中生恨,可待听到她最后一句时,却是忽然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雪宁此刻却是怎么看姚惜怎么生厌,正好一旁的水开了,便冷冷淡淡道:“我要沏茶了,姚小姐若不是想要坐下来与我品茗论道,便勿在此搅扰我清净了。一会儿就要考校,趁着有功夫多读点书不好吗?” 多读点书,别欺负人穷。 她上一世经历许多,学会的也就这么一点了,也只能看在她将来说不准还要嫁给张遮的面上指点她这么多了。姚惜要懂便是懂了,不懂也跟她没关系。 姚惜却道她是半分面子不给,再次气结。 人家都赶客了,她也不好再留,拂袖便走。 可走出去了才想到,流水阁又不是她姜雪宁一人的地盘,怎的赶起人来倒跟自己是主人一样? 但这时要再进去未免太落下乘,只好忍了。 * 大约卯正二刻,姜雪宁正正好喝完了两泡茶,仰止斋外面便来了人通传。 只道:“几位先生现已从文华殿那边过来,带了题卷,辰初一刻便在旁边奉宸殿开考,还请诸位小姐随奴等移步奉宸殿。” 众人于是纷纷整理仪容,随宫人去往奉宸殿。 此殿距离伴读们住着的仰止斋走路过去连半刻都不需要,没一会儿便到了。 姜雪宁抬眼,只见这奉宸殿一座正殿,两边都是偏殿还带着耳房、山房,既无雕梁也无画栋,门扇上大多只以清漆刷制,殿前只五道台阶,喻圣人之五德。 入殿后一如学堂。 正上首是先生们讲课的地方,下方则桌椅齐全,案头上笔墨纸砚具备;靠西墙则设了几张方几、几把椅子,有书格亦有茶桌,该是为先生们两讲间隙歇憩之用。 她们才各自选好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姜雪宁对谢危终究是有些发怵,直接先挑了最角落里光线不大好显得有些阴暗的一张书案,虽然一会儿写东西可能有点费眼睛,但可避开旁人的目光。 这时后面便传来了一声:“先生们请。” 众人顿时重新起身。 姜雪宁立在角落里回头一看,只见谢危今日着一身宽松的苍青道袍,以青玉簪束发,眉眼淡不染尘,唇边含着点惯常的笑意,与另三位上了年纪须发已白的老学究从殿外走了进来,论仪容气度实在有些鹤立鸡群,更别说是在朝中同品级之人里过于轻的年纪了。 有先前还嘲笑过旁人提起谢危脸红的世家小姐,见了才知道那人当时没说瞎话。 一时有许多人不敢直视。 姜雪宁更是看了一眼之后便立刻垂下头去:她倒不是不敢看谢危,而是希望谢危无论如何不要注意到自己,只需要答完卷交上去等他喊自己滚蛋的时候有点存在感就足够了。 只是…… 谢危夹着卷起来的一摞题卷入殿,刚将其置于案上,抬眼一看,眉梢便微微一动。又把向角落里扫看一圈,这才见着那昏暗角落里垂首立着的姜雪宁。 他拆卷的手指便微微一顿。 旁边一位老翰林问他:“居安,怎么了?” 谢危只点了一旁侍立在殿门口的宫人,淡淡道:“往后若非疾风狂雨烈日,都把东角的窗扇打开。” 宫人立刻应声:“是。” 然后从姜雪宁身边走过,把先才紧紧闭着的窗扇推开了。 外头的天光顿时倾泻进来,全洒落在她的身上,也把她面前的桌案与笔纸照了个亮亮堂堂。 这一瞬间姜雪宁觉着自己无处遁形。 心里面已是骂了一声:这架势,分明是怀疑本宫要趁暗作弊!嗤,看本宫今次给你交个“好”答卷,教你领教领教什么叫做“不学无术”!气不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 一更√ 我还是发不了红包,一会儿咨询下客服(。 二更晚上。 第029章 小报告 这一摞题卷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毕竟只是用于探探公主这帮伴读的学识修养,整体来讲并不复杂,所需的数量也不大, 所以都是先生们各自出好题后交由人誊抄了十二份, 文字大小一律,规规整整,全是漂亮的馆阁体。 谢危吩咐完便低头继续拆卷。 拆完微微垂着眼眸将题卷的数目点过一遍,然后问同来的三位老翰林道:“几位老大人过目一下?” 三人都站着没动, 摇了摇头。 其中一位老翰林叹了口气,道:“一帮小女娃子读书,这考校也跟儿戏似的, 有什么过目不过目的?不都是那样吗?谢少师看过也就是了。” 谢危看他一眼, 没说什么,只将题卷递给了宫人。 宫人双手将题卷接过, 而后一份一份地发到了每个人的面前。 姜雪宁正好是最后一份。 题卷一摆到面前,她就迅速过了一遍:这上面的题目与她上一世做的相差无几,也与燕临昨夜交给她的那一分一般无二。 然后便听上首谢危道:“此次考校只是为了看看诸位伴读的学识修养在何种层次, 各位先生拟的题目都相对简单, 作答的难度也不高。所以答卷的时间只有一个半时辰,到巳正一刻便要请诸位将答卷交上。而我与三位先生则会花上两刻的时间,当场阅卷, 做个评判。现在便可请诸位开始答卷了。” 他声音平平淡淡, 不起波澜。 落在人耳中,竟有一种清风拂面似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这话中藏有宽慰之意, 轻易便消解掉人原本进入殿中时的紧张,略略放松下来。 下方如萧姝、樊宜兰等人, 皆是学识修养俱佳,胸有成竹,听得谢危此言,便都起笔蘸墨,对着发下来的题卷在空白的宣纸上完整作答。 倒是姜雪宁盯着题卷看了半天。 足足过了有好半晌,才伸出手去,五指屈着,形似鸡爪,把旁边一管小笔抓了起来,在答卷上歪歪斜斜、不紧不慢地写了起来。 上头几位先生这时已经到了左边设的那几把椅子上坐下,只叫宫人沏了茶端上来。 他们都是翰林院里的老学究,一瞅那边正在埋头答卷的十二个小姑娘,就忍不住直摇头。 方才回谢危话的那位老先生道:“一个公主闹着要读书,圣上纵着随便请几个人来教就是,总归女儿家也不须懂得什么太大的道理,在家听父母,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学一学《孝经》《女戒》也就罢了,偏还要搞出这般大的阵仗,不知道的怕还以为是哪位皇子出阁读书呢。老夫在翰林院也算是兢兢业业治学十余载了,到如今竟跑来教一群女娃娃,像什么话!” 谢危坐在他旁边,低眉端了茶盏,揭了茶盖,没有接话。 倒是旁边两位先生被这番话勾起了几分不满。 其中一位也叹了口气,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老夫入仕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叫我教过女娃娃!好歹也是两榜进士出身,读的是四书五经,来教公主和伴读,恐怕也只合讲些入门的东西。倒不是我高看自己,实在是杀鸡用牛刀。光你我也就罢了,毕竟也不过是几个在院中不得志的迂腐老头儿,可似谢少师这般平日里主持经筵日讲的,圣上竟然也点了来给公主和这些个伴读讲学,实在让人想不通。谢少师竟然答应了,就更让人想不通了。” 这些老先生都是翰林院清贵出身,自有自己的气节在,便是皇帝在面前,很多话也是不顾忌的。如今他们说的这些,也都在朝堂上讲过好几遍了。 奈何沈琅偏宠长公主,一意孤行,听不得人劝。 所以讲了也没用。 谢危在朝上就听他们抱怨过了,且每每把自己拖出来说上一说,倒好像这件事他也有多大的不满似的。 但他也并不表露出自己对此有太多的情绪。 当下只朝一旁正在认真答卷的那些个伴读的世家小姐看了一眼,目光也在姜雪宁那握笔的姿势上定了一定,不觉微微蹙眉,吹了茶略饮一口,却是道:“诸位伴读都在作答,我等还是少说些话,以免搅扰了吧。” 几位老先生这下便不好再多言了。 历来考场监考便甚为枯燥。 谢危自带了一本《守白论》来,坐在边上一页一页慢慢地看。 那几位先生却不大坐得住。 圣上点了他们来教长公主并一群伴读的世家姑娘,本来就叫他们有些不满,在这儿坐了没两刻,既不能说话,又无心看书,索性便称去外面透气,竟连“监考”这件事都扔了,相携从奉宸殿出去,只留下谢危一人在此。 从头到尾,谢危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翻着自己的书。 姜雪宁虽坐在角落中,方才却也将那几位老先生的话听在耳中,又见这几人没坐一会儿便出去了,一时没忍住皱了眉。 要不说怎么是“老学究”呢? 老成这样,合该埋进土里! 回头即便不留下来为伴读,这几个糟老头子的小报告,她也一定要打给沈芷衣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 写不完了,短小的一截儿(。 保一下全勤。 明天肯定会把考校和结果都写完,应该还会写到尤芳吟,先不要打我(。 * 还是把华点删了,防止出戏…… 第030章 杠精答卷 想起上一世尤芳吟所说的她所在的那个世界, 再想想自己待的这地方,姜雪宁也不知为什么,心底里不大爽快起来。于是埋头重新盯着这些先生们出的题看时, 也越看越不顺眼。 原本她是准备装个不求上进的废物。 但现在, 盯着盯着就生出几分抬杠的心思来:反正也不留在宫里面,还怕得罪这帮老头儿? 姜雪宁纤细的手指提着那一管笔,慢慢在手里面转了转,唇边忽然就挂上了一抹笑。 整张题卷确如谢危先前所说, 并不是特别难,所考校的内容大多都是孔孟之道,另加上一些诗文韵律, 乐理知识。 现在她已经用狗爬一般的字答了一小半。 至于这剩下的一大半…… “子曰:三军可夺帅也, 匹夫不可夺志也。当作何解?如何论‘君子贵立志’?” 姜雪宁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在答卷上画了个王八,然后写:“一说, ‘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 此不足为勇也’, 二说‘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既是‘匹夫’,便属庸碌,何来有‘志’?既无志, 有什么夺不夺的?予不知当作何解, 唯明了一事:圣人原来也胡说八道!” “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请以‘德’字立论。” 这话的意思是,孔子说, 上天给予了我这样的品德,宋国的桓魋能把我怎么样? 据说孔子去陈国时经过宋国, 宋国的司马桓魋听说后,便去加害孔子。当时孔子正与弟子们在大树下讲周礼,桓魋便带人砍倒了大树,想要杀孔子。 这话是孔子在逃跑途中说的。 读书人向来将孔子奉为“圣人”,凡孔圣人说的都是对的,便是瞎说鬼扯也能给你附会出一堆的道理来。 姜雪宁看着这句白眼差点翻上天。 一个人具备了“德”,就能逢凶化吉、不惧别人的加害?扯什么淡呢。而且这还是形容自己,吹起自己来也真是不脸红。 对于这一题,她可有太多的“论”想要立了。 当下便又刷刷在答卷上奋笔疾书。 除了字丑一些外,没什么大毛病。 一个半时辰很快过去。 这时殿中其他人多已经停了笔,宫人敲响了殿中的铜磬,便上来收卷。 收到姜雪宁面前时她还趴在案上一通写。 宫人咳嗽了一声:“姜二姑娘,交卷了。” 姜雪宁不为所动,都不抬头看她一眼,只道:“哦,等我写完最后一句。” 宫人不由为难,下意识转头看向已经站起身向这边看来的谢危。 谢危没说什么。 那宫人便只好垂手侍立一旁,安静地等着姜雪宁写。只是她这“最后一句”好像格外地长,刷拉拉又写了许多。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一时心底都有些纳闷:不该呀。姜雪宁先前给他们押过的题好像都考到了,由此可见她是早有准备的,而这题卷也不是很难,似萧姝、樊宜兰这样的,其实只花了一个时辰便将答卷写好了,只是都不愿出风头,没有提前交罢了。怎的她需要这么久? 好不容易,她终于搁了笔,这才把写得密密麻麻的答卷从案上揭了起来,吹了吹墨迹,然后交给了等待已久的宫人:“有劳了。” 宫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只当是这位姜二姑娘对待考校格外认真,学识渊博,因而答卷才这样满。可当她接过答卷来一看,这满眼鬼画符似的字是认真的?而且还写了这老多…… 额头上冷汗都差点出来。 宫人也不敢多言,收好所有答卷做了一番整理后,便呈上去给了谢危。 这时便算考校完成。 众人多少都放松了一些下来。 方妙坐的位置距离姜雪宁近些,看着上方的谢危接过答卷来在案头上铺平之后,便将脑袋凑到她身边,问:“你怎么答了那么久?难道是题中有什么不大容易发现的玄机?” 玄机是没有的。 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就是:杠精的智慧。 姜雪宁也抬眸向上面看了一眼,见谢危并没有注意下面,才转头压低了声音道:“我只是比较笨,所以答得比较久。” 笨? 她看着像是跟“笨”字沾边? 方妙瞬间不想跟她说话,只觉她这是“明明很厉害却偏要谦虚两句”的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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