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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没在意。 可万万没想到,刚一转身,后颈上便传来一股大力,竟是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重重将她扣住,另一只手更是迅速将她口唇捂住,推到门扇之上! 姜雪宁吓了个半死! 然而借着没关严实的门缝里那道不很明亮的光,她脑地里一闪,却是一下认出来—— 竟是孟阳! 一双眼眸阴沉,他的嘴唇紧紧抿着,满面肃杀,然而掌下的肌肤滑腻,过于柔软,这才觉出来人是个女子,眉头不觉锁了锁,一想便认出她来了:“是你?” 姜雪宁牢狱中初见此人,便觉危险。 然而不久前篝火旁听这人说起勇毅侯府时的神态,又有些对此人刮目相看,眼下不敢说话,只敢点点头。 孟阳头发乱糟糟的,看她片刻,发现她的确没有要大喊大叫的意思,便放开了她,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姜雪宁扯谎:“饿了来找吃的。” 孟阳嗤了一声也不知信是没信,转身摸黑竟在那灶台上提了个酒坛子起来喝。 姜雪宁便知道这是个误会。 对方这大半夜不过是来找酒喝的罢了。 她也不好与此人攀谈,又琢磨起一个人在旁边,自己要找点东西都有所顾忌,行动上便磨磨蹭蹭,在极其微弱的光线里,摸着个土豆,犹犹豫豫不敢揣起来。 岂料孟阳黑暗里看了她一眼,双目有锐光闪烁,竟然道:“大家闺秀也会这种江湖伎俩,要装病?” 姜雪宁顿时毛骨悚然! 孟阳却自顾自喝酒没有搭理旁人的意思,道:“你们这帮人各怀心思都能唱出大戏了,拿了土豆赶紧走,别碍着大爷喝酒。” 姜雪宁由惊转愕。 她想了想,这人行事的确古怪,也不像是要与天教那边拉帮结伙的,该是江湖上那种浪荡人物谁也不服的,索性心一横把这土豆揣进袖里要走。 只是临转身,脚步又一顿。 姜雪宁回头看着黑暗里那个影子,考虑着自己方才脑海里冒出来的那个想法,却有些犹豫。 自发妻去世后,他活在世间便如行尸走肉,杀了自己一家上下后更无半分愧疚,只是关在牢里却无多少酒喝。 京里那位谢先生倒是常使人来送酒给他。 可孟阳知道,这样看似是好人的人送的酒,往往是不能喝的,所以从没沾过一滴。 他莫名笑了一声,看姜雪宁不走,便道:“你装病是想脱身吧?那什么张大人是你情郎,不一块儿走吗?” 姜雪宁道:“正是因他不走,所以我才想是否能请孟公子帮个忙。” 孟阳却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却很久没人叫过他“孟公子”了。 他觉得有趣:“你俩倒是苦命鸳鸯。” 姜雪宁心道她与张遮要真是苦命鸳鸯那也算值了,没白重生这一场,可张遮这等样的于她而言终究是那天上的明月,站在最高的楼头伸手也只能摸着点光。 她心情低落,却不否认自己一腔情义。 只道:“我确对张大人有意。听闻孟公子当年也是极好的出身,乃是为了发妻报仇才犯下重罪。听您先前于篝火旁为勇毅侯府说的话,我想您并非真的穷凶极恶之徒。又闻您武艺高强,而明日还不知有什么凶险,所以斗胆,想请您保他安全。只是不知能帮您办点什么事……” 竟想请他这样的重犯保护朝廷命官? 孟阳差点笑出来。 然而看着眼前这姑娘一腔赤诚,却是想起许久以前也有这么个人真心待他,于是沉默下来,又想起一路上那个张遮,过了很久,忽然道:“你心甘情愿为那位张大人,可假若他对你却有所隐瞒呢?” 他的亡妻,也是藏了很多事不曾告诉他呢。 后来他才知道,那些都是“苦”。 姜雪宁没料着孟阳会问这样一句话,只觉一头雾水,奇怪极了。 张遮能有什么瞒着她? 如今的她于张遮而言或恐不过是个成日给他找事儿的刁蛮小姐,头疼极了,话也不好说上几句,本来不熟。她不知道张遮很多事是正常的,可张遮坦荡,绝谈不上什么刻意的“有所隐瞒”。 她道:“那怎么可能?” 孟阳便奇怪了地笑了一声。 但后面也没说什么,既没有答应她,也没有明说拒绝。 姜雪宁等了半晌没听他回话,心里便憋了一口气,一跺脚走了。 揣着那颗土豆溜回楼上,她和衣躺下。 原是打算着睡一会儿,明早天亮便按计划装病,可谁曾想人睡到后半夜,迷迷糊糊间竟觉得浑身恶寒,腹内一阵绞痛,给她难受醒了,额头上更是冒出涔涔冷汗,整个人浑似犯了一场恶疾! 不过是站在窗前吹了风,顶多是受点风寒,怎会忽然之间这般? 她踉踉跄跄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 不…… 不是装病,是真病! 姜雪宁心里一片凛然的恐惧,走得两步,无意中却撞了杯盏,“啪”一声,摔在地上,在黎明前的静寂里传出老远,惊动了附近的人。 没片刻外面便有人敲门,是张遮的声音:“怎么样了?” 姜雪宁想说话,喉咙却很嘶哑。 于是便听“砰”地一声响,有人将门踹开了,竟是有三五个人一道进来了,其中便有先前招呼她去用饭的小宝,一见她惨白的面色便叫嚷起来:“姐姐怎么了,犯了什么病吗?” 第127章 机会 姜雪宁眼前一片模糊。 她看上去是病得狠了。 一张巴掌大的脸上血色褪尽, 因为骤然袭来的痛楚,额头上更是密布冷汗,四肢百骸有如挣扎一般疼着, 一只手扶着桌角却摇摇欲坠。 小宝立时要上来扶她。 却没想到旁边一人比他更快, 一双原本总是稳稳持着笔墨、翻着案卷的伸了过来,径直将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的她拦腰揽住。 姜雪宁费力地抬眼,却什么也没看清。 只是感觉到那将她揽住的、用力的手掌间,隐隐竟带了几分寻常没有的颤抖。 “哎哟这是怎么了, 快快快,把人放到榻上。” 冯明宇自打在城外接了那封信后,便试图从张遮这个可能是“内鬼”的人嘴里套出点什么话来, 是以到了深夜还拉着张遮“议事”, 姜雪宁这边出事的时候他们正在不远处的客房里,一听见动静立刻就来了, 哪里料想遇到这么个场面?一时之间也惊讶不已。 “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 姜雪宁被张遮抱了放回床榻上,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很轻,可只要动上一动仍旧觉得腹内绞痛, 甚至隐隐蔓延到脾肺之上。 偏她又不愿让张遮太担心, 一径咬了牙忍住。 一张惨白的脸上都泛出点青气。 张遮固然同她说过天亮便装病,可眼下这架势哪里是装病能装出来的?素来也算冷静自持的人,这时竟觉自己手心都是汗, 险些失了常性。 站在床榻边, 他有那么片刻的不知所措。 冯明宇见了这架势心知张遮关心则乱,便连忙上来道:“看上去像是犯了什么急病,又或是中了什么剧毒, 老朽江湖人士略通些岐黄之术,还请张大人让上一步, 老朽来为令妹把个脉。” 那疼痛来得剧烈,喉咙也跟烧起来似的嘶哑。 姜雪宁怕极了。 她虚弱地伸出手去拽张遮的衣角。 张遮便只挪了半步,对她道:“不走,我在……” 大半夜里闹出这样的动静,不少人都知道了。 萧定非这样肆无忌惮爱凑热闹的自然也到了门外,这时候没人约束他便跟着踏了进来,还没走近,远远瞧见姜雪宁面上那隐隐泛着的青气,眼皮就猛地跳了一跳。 待瞧见小宝也凑在近处,心里便冒了寒气。 冯明宇抬手为姜雪宁按了脉。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脸上。 可没想到他手指指腹搭在姜雪宁腕上半晌,又去观她眼口,竟露出几分惊疑不定之色来,张口想说什么,可望张遮一眼又似乎有什么顾忌,没有开口。 张遮看见,只问:“冯先生,舍妹怎样?” 冯明宇有些犹豫。 张遮眉间便多了几分冷意,甚至有一种先前未曾对人显露过的凛冽:“有什么话不便讲吗?” “不不不,这倒不是。”冯明宇的确是有所顾忌,可一想他从未吩咐过手底下的人对姜雪宁这样一女儿家下手,是以倒敢说一句问心无愧,便解释道,“令妹此病来势汹汹,看着凶险得很,倒不曾听过有什么急病全无先兆,倒、倒有些像是中了毒……” 小宝大叫起来:“中毒?!” 张遮的目光顿时射向冯明宇。 冯明宇苦笑:“老朽便是心知张大人或恐会怀疑到天教身上,所以才有所犹豫。只是老朽一行已到通州,实无什么必要对令妹小小一弱女子下手。不过老朽医术只通皮毛,看点小病小痛还行,大病大毒却是不敢有论断。当务之急,还是先为令妹诊病才是,这样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啊。” 黄潜皱眉:“可这会儿天都还没亮,去哪里找大夫啊?” 小宝却是灵机一动道:“有的,永定药铺的张大夫住在铺里的。只是姐姐病得这样急,去叫人怕耽搁了病,我们把姐姐送过去看病吧!” “永定药铺”这四字一出,张遮心底微不可察地一震。 他豁然回首,看向了小宝。 这到了天教之后才遇到的小孩儿一张圆圆的脸盘,用红头绳扎了个冲天辫,粗布短衣,穷苦人家寒酸打扮,一双看着天真不知事的眼底挂满忧虑,浑无旁骛模样,似乎只是出于对姜雪宁的关切才提起了“永定药铺”。 然而此刻已经不容他多想,一是担心姜雪宁有性命之忧,二是永定药铺确乃是朝廷所设的消息通报之处,能去那里自然最好。 他当即俯身便要将人抱起,让人带路。 没料想冯明宇见了却是面色一变,与黄潜对望一眼,豁然起身,竟是挡住了张遮,道:“张大人,眼见着离天明可没多久了,原本您是山人派来的,我等已经与教中通传,说一早便要带您去分舵。您若带了令妹去看病,我们这……” 是了。 天教现在怀疑他,怎可能放他带姜雪宁去看病呢? 张遮的心沉了下去。 众人说话这一会儿,姜雪宁已经没了精神和力气,也不知怎地痛楚微微消减下去,反而一阵深浓的疲惫涌上来,竟是手上力道一松,原本拽着张遮衣角的手指滑落下来。 张遮面色便变了一变。 他不欲退一步,天教这边以黄潜为首却都按住了腰间刀显然得了密令,隐隐有剑拔弩张之势。 这时候,小宝立在屋里,左边看了看,右边看了看,也不知到底有没有看懂眼前的局势,咬了咬牙,怯怯地举起一只手来,道:“要不,我带姐姐去看病?” 张遮的目光近乎森寒的落在他身上。 黄潜则是喝道:“你胡闹什么!” 冯明宇却思量起来,没说话。 小宝脆生生道:“这通州城里就没有我不熟的地儿,我上过几天私塾,得先生教导使得几个大字,‘永定药铺’四个字我肯定不会认错的!张大人和左相大爷若不放心,多派两个人来跟我一块儿去就好。” 黄潜想呵责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冯明宇却是抬手一拦阻止了他,竟对张遮道:“张大人该也知道,您乃是度钧先生的人,若是有贼子对令妹下毒必然有所图,我们可不敢让您出半点差错。小宝年纪虽小,人却机灵,对通州这地界儿的确也熟。我们多派两个人,同他一道,即刻送令妹去永定药铺,一则不耽误令妹的病情,二则也不耽误您去分舵的行程。若令妹病情有了分晓,便叫小宝儿立刻来分舵禀报,如此可好?” 张遮的目光定定锁在小宝的身上。 小宝却是难得正色,向张遮躬身一揖:“还请张大人放心,小宝一定照顾好姐姐。” 他双手交叠作拱。 张遮微一垂眸,看见了他无名指左侧指甲缝里一线墨黑,心内交战,已是知道这背后还另有一番谋划,可为保姜雪宁安危,终究缓缓闭上眼,默许了。 他亲自把昏睡的姜雪宁抱上了马车。 她昏过去后,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只是仍旧锁着眉头。 张遮掀帘便欲出去。 只是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袖,怕外头风寒吹冷了汗让她着凉,慢慢将她光洁额头上密布的汗擦了。 天教这边除了小宝外,果然另派了两条好汉。 正好一个驾马,一个防卫。 小宝则在车内照顾。 张遮从车内出来时,他立在车边,背对着天教众人,竟朝他一咧嘴露出个笑来,然后便上了车一埋头进了车内。 马鞭甩动在将明的夜色里。 车辕辘辘滚动。 不一会儿消失在寒冷的街道尽头。 * “嗤拉。” 黑暗里有裂帛似的声响,又仿佛什么东西炽烈地喷溅在了墙上。 紧接着便是“噗咚”两声倒地的响。 姜雪宁迷迷糊糊之间听见。 紧接着便感觉一阵异香向着自己飘了过来,在她呼吸间沁入了她的脾肺,就像是一场清凉的大雨刷拉拉下来将山间的尘雾都洗干净了似的,原本困锁着她的那昏昏沉沉的感觉,也倏尔为之一散。 又有谁往她嘴里塞了枚丹丸。 也没品出是什么味儿,入口便化了。 恍恍然一梦醒,她只觉得自己像是梦里去了一遭地府,被小鬼放进油锅里炸过,睁开眼时,周遭是一片的安静。 竟是在马车上。 只是此刻马车没有行驶。 小宝就半蹲在她面前,身上还带着股新鲜的血气,见她醒了,才将手里一只小小的白玉瓶收了起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黑暗里仿佛也在发亮,竟道:“姜二姑娘醒了。” 姜雪宁悚然一惊。 她先才昏睡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乍听见这熟悉的称呼,头皮都麻了一下,紧接着才认出眼前之人是小宝来,瞳孔便一阵剧缩,已明白大半:“是你下药害我?” 此刻小宝脸上已没了先前面对天教众人时的随性自然,反而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解释道:“权宜之计,也是为了救您出来,昨夜不得已才在您饭菜里下了药,也就能顶一个时辰。还好事情有惊无险成了。” 姜雪宁盯着他没有说话。 小宝却是拿出个小小的包袱来,里面还有几锭银子,道:“这是盘缠,天明之后,通州将有一场大乱,对面街上便有一家客栈,您去投宿住上一夜。千万不要乱走,顶多一日便会来人接您。” 由危转安,不过就是这么做梦似的一场。 姜雪宁听完他这番话后竟是不由得呆滞了半晌,回想起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便已经明白:朝廷既然是要撒网捕捉天教之人,自不至于让张遮一人犯险,暗地里还有谋划。可张遮与她约好装病在先,这小宝却横插一脚给她下了药,显然双方都不知对方计划。也就是说,至少张遮绝不知有小宝的存在! 心底突地发冷。 坐在马车内,她动也没动上一下,声音里浸了几分寒意,忽问:“你是谁的人?” 小宝惊讶于她的敏锐,可除了知道眼前这位小姐乃是先生的学生和自己要救她之外,也不知道什么旁的了,出于谨慎考虑,他并未言明,只是道:“总之不是害您的人。” 姜雪宁又问:“张大人呢?” 小宝顿了一下,敛眸镇定道:“永定药铺有布置您也知道,朝廷早有天罗地网,无须担心。” 是了。 永定药铺是朝廷接应的地方。 对方一说,姜雪宁才道自己差点忘了,一下笑起来,心里虽还有些抹不去的疑惑,但已安定了几分,向小宝道了谢:“有劳相救了。” “您客气。” 这时辰冯明宇那边也该去分舵了。 小宝知道先生还有一番谋划等着自己去完成,不敢耽搁,但仍旧是再一次叮嘱姜雪宁在客栈等人来接后,才一掀车帘,跃了出去,一身不起眼的深色衣裳很快隐没了踪迹。 在客栈里等着,不出一日便有人来接…… 姜雪宁人在车内,撩开车帘朝街对面看去,果然有一家看着颇有几分气派的客栈伫立在渐渐明亮的天色中。 可为什么,她看着竟觉那像是座森然的囚笼? 回转目光来,几锭银子,就在面前放着。 百两。 去蜀地,足够了。 心里那个念头骤然冒了出来,像是魔鬼的呢喃,压都压不下去。姜雪宁垂眸看着,抬手拿起一锭来,耳畔只回响起那日河滩午后,张遮那一句:不想便不要回。 作者有话要说: * 明天2更补。 红包√ 第128章 永定药铺 年关既近, 游子归家,浪夫还乡,道中行人俱绝。 鸡鸣时分, 格外安静。 然而在官道旁那一片片已经落了叶只剩下一茬一茬枯枝的榆杨树下, 却是集聚了黑压压的一片人,个个腰间佩刀,身着劲装,面容严肃。 人虽然多, 可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众人的目光都或多或少落在最前方那人的身上。 浓重的雾气越过了山岭,蔓延出来,将前方平原上的通州城笼罩了大半, 是以即便所搁着的距离不过寥寥数里, 城池的轮廓也模糊不清。 谢危照旧穿着一身白。 颀长的身材,高坐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之上, 虽未见佩什么刀剑,却是脱去了朝堂上三分文儒之气,反而有一种寻常难见的锐朗, 渊渟岳峙, 如刀藏鞘。 清冷的雾气扑到人面上,却是一股肃杀之意。 刀琴剑书皆在他身后。 眼下所有人虽然没有谁拔刀亮剑,可尽数面朝着那座通州城, 紧紧地盯着什么。 东方已现鱼肚白。 几乎就在清晨第一缕光亮从地面升腾而起, 射破雾气的刹那,城池的边缘一缕幽白的亮光自下而上腾入高空,如同一道白线, 转瞬即逝。 刀琴剑书顿时浑身一震。 一场好局筹谋已久,正是绝佳的收网时刻。 只是他心底竟无半分喜悦。 谢危自也将这一缕幽白的焰光收入眼底, 深凝的瞳孔尽头沉黑一片,面上却浑无半分神情,是一种高如神祇不可企及的无情,抬手轻轻往前一挥,垂眸道:“走吧。” * 京城和宫廷,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姜雪宁凝视着街对面的那家客栈,思索了许久。 城池中轻轻浮动的雾气,随着冬日的冷风,扑到了她的面上,沾湿了她朴素的衣裙,让她垂下头来,忍不住打量了打量此刻的自己。 没有压满的钗环。 没有束缚的绫罗。 既不用去考虑俗世的礼教,不过在这距离京城仅数十里的通州城里,就已经没有人识得她身份,见过她样貌,自然更不会有人知道她是姜家倒霉的二姑娘,是宫里乐阳长公主的伴读。 所有的包袱一瞬间都失去了。 人若没有经历过,只凭着幼年时那些臆想,永远不会明白,对自己来说什么最重要。 上一世,婉娘告诉她,女人天生便要去哄骗男人,天生便该去求那荣华富贵,世上最尊贵最成功的女人就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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