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了一名太监,脑袋上戴着的帽子已经歪掉在地上,只插着根简单的木簪,此刻正抬了手,用力地一巴掌一巴掌往自己脸上扇。 半点没留力气! 对着自己居然也下得死手。 原本一张还算白净的脸上早已经是指痕交错,连嘴角都破了,渗出几缕血来。 才入宫的伴读们那里看见过这样的场面? 这一时都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脚步全停了下来。 姜雪宁的目光越过前面诸人,落在那小太监身上,只能看见个侧影。可这一瞬间,竟然觉得有些眼熟,脑海里顿时电光石火般闪过了什么,末了一张决然壮烈的脸伴着溅出的鲜血,终于占满她整个脑海。 郑保! 后来伺候在沈玠身边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郑保,上一世对沈玠忠心耿耿,虽是无根之人,性情却极烈,在沈玠为燕临、谢危毒害驾崩时,当面指着二人的鼻子叱骂他们乱党谋逆,大笑三声后,竟不肯与他们为伍,直接拔剑自刎,为沈玠殉了葬! 当时有人讥讽,满朝文武无男儿,反倒一个无根的阉人最有种。 姜雪宁终于想起,自己之前盘算谁能为自己所用时,到底漏掉了什么—— 漏掉了郑保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郑保现在表面上是个在坤宁宫伺候的小太监,可其实已被现在的掌印太监王新义看中,想收为徒弟。他之所以会跟了沈玠,正是因为有一年跪在坤宁宫外受罚时,被经过的沈玠看见,为他求了情,让皇后饶过了他。从此便只对沈玠一人忠心耿耿,直到山穷水尽也未有背叛…… 如果,这一世不是沈玠,而是她救了郑保呢? 但问题也来了—— 沈玠是临淄王,说话有用;她眼下不过是一个伴读,怎么救? 作者有话要说: * 先补昨天二更。 晚上继续写,可能有点晚,别等。 红包√ 第049章 祸端 去找燕临? 勇毅侯府出事在即, 他又已经从周寅之那边知道了消息,暗中做准备还来不及,现在还不知在哪里, 且不说他现在进宫合适不合适, 等他来都要一段时间,天知道那会儿沈玠是不是已经入宫将郑保救下了。 那还有她什么事儿? 可眼下她没什么地位,连皇后的面都没见过,在宫中现在也不认识几个人, 不说出面救人,连更迂回的手段都施展不出。 姜雪宁站在众人后面,已暗觉头大。 前面停住脚步的众人也是有些露怯。 引路的小宫女显然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眼前这条路是去慈宁宫最近的路。 她们这些在宫里伺候久了的都见过这种宫女太监被罚的情况, 一般低着头不看也就走过去了, 可带着这一大帮伴读,大家都有些害怕模样。 还是萧姝皱了皱眉, 也不想刚进宫就沾什么晦气,只对那宫女道:“大家都是刚入宫来,不大敢看这种场面, 我们还是换条路走吧。” 宫女这才松了口气:“萧大小姐说得是。” 她退了回来, 一摆手,重新给众人引了另一个方向的宫道:“请诸位伴读这边走。” 姜雪宁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有些焦灼, 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办法来。是以, 虽然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却不得不跟上了其他人的脚步,从另一条宫道离开。 临转向时, 她回头望了一眼。 郑保依旧跪在坤宁宫前面,脊背挺得笔直, 一点也不像是宫中习惯了躬身垂首的太监们那般折下身体,低垂的清秀眉眼却偏有几分坚毅,分明听到有人来,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半分,仍旧咬着牙关,一巴掌一巴掌往自己脸上甩。 * 因为中途绕了远道,所以众人到得慈宁宫门前的时间比原本想的晚了些,宫门口一名看着有些资历的嬷嬷在外头等着,瞧见她们便问:“怎么这时候才到?长公主殿下都已经先到了,在里面陪太后娘娘说话了。” 小宫女吓得一抖。 姜雪宁却是忽然心头一动。 萧姝看了那小宫女一眼,主动开口道:“经过坤宁宫是绕了道,这才来晚,徐嬷嬷勿怪。” 徐嬷嬷才没责怪小宫女。 宫里做事的话听一半就能猜着点东西,绕路必定有绕路的原因,且发话的是萧姝,她当然不会再多问,一张原本严肃凝重的脸上甚至还露出了笑容来,道:“原来如此,那便请诸位伴读都进来吧。大小姐也是,可有一阵没有入宫看过了,太后娘娘听说您选上伴读,都念叨了几回了。” 毕竟是老妖婆身边伺候的嬷嬷,说不准还是看着萧姝长大的,自然熟稔且态度和善。 姜雪宁见了心底轻嗤一声。 她人虽然到了这里,可心其实还记挂着郑保,只想着机会就在眼前,自己却可能因为要来给老妖婆请安错过,新仇旧恨那本账上索性又给这姑侄儿俩记了一笔。 慈宁宫虽是历代太后的寝宫,一向不过于奢靡,可到本朝太后这里就变了个样。番邦和各州府的进贡,有许多好的都送到了慈宁宫中,说是沈琅孝顺,都给萧太后赏玩。 是以如今的慈宁宫看着十分华丽。 跟着徐嬷嬷走进宫门,姜雪宁就看见了雕花缸里养着的睡莲和锦鲤,上台阶,进正殿,上下雕梁金砖,左右金玉满堂,连地上铺的都是海上波斯国进贡来的上好绒毯。 沈芷衣回宫后又换了一身浅粉的宫装,此刻来到慈宁宫,正依偎在萧太后身边陪她说话:“您是没看到,谢先生可厉害可厉害了……” 郑皇后有些尴尬地坐在旁边。 徐嬷嬷走上前:“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人来了。” 刚说得眉飞色舞的沈芷衣一听,立刻就停下了话,转头看去。 以萧姝为首,包括姜雪宁在内,八位被选入宫的伴读,进了殿后都不敢轻易抬起头来看一眼,在徐嬷嬷话音落地后便齐齐躬身下拜:“臣女等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众人的礼仪都被苏尚仪严格教过,且她们初次拜见后宫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也不敢马虎,所以几乎都挑不出任何错来。 一般来讲,行礼完便会叫起身。 可没想到,上首传来的那道含着笑意的声音,竟完全没搭理其他人,而是直接对着下方的萧姝道:“姝儿来了,快起来让姑母看看。“ 所有人一怔。 萧姝心下叹了口气,却不好说什么,起了身便挂起笑容,唤了一声:“姑母。” 她走上前去。 萧太后今年四十五六年纪,为先皇育有两子一女,长子是如今的皇帝沈琅,次子是如今的临淄王沈玠,幺女便是乐阳长公主沈芷衣了。 宫里过得如意的女人保养都很得当。 所以她看上去并不如何显老,眼角虽有细纹,可也有着有阅历的女人才有的韵致,嘴角含笑时仿佛还能看见年轻时的模样,只拉了萧姝的手道:“小没良心的,上回入宫也不知道来拜见姑母。” 萧姝道:“上回入宫乃是为芷衣遴选伴读,若那时来拜见姑母,只怕要被人诟病说阿姝是凭姑母才能留在宫中。阿姝被人污蔑不打紧,若连累旁人觉得姑母徇私,便是阿姝的过错了。如今既已留在宫中伴读,往后来看姑母自然方便,定好生赔罪。” 萧太后便叫她也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仔细将她一番打量,越发满意,道:“我跟你父亲说,想把你留在宫中长住,他却偏说这般不成规矩,闹得芷衣这丫头连个同龄的玩伴都没有,还要往宫外头找伴读进来,麻烦!折腾来折腾去,你不还住在了宫中?且那仰止斋住着,也没哀家这慈宁宫舒坦,真是……” 殿上还跪着的其余诸位伴读听了这话,都低着头不敢抬起。 姜雪宁对老妖婆很了解了,哪里不知道她是在说她们这帮伴读除了萧姝之外其实都没必要进来,也没办法与萧姝相比? 只是如今她不是皇后,也怼不了她。 姑侄儿俩在上面旁若无人地拉起了家常。 沈芷衣看了看自己的母后,又忍不住看了看下面还跪着的姜雪宁,有心想要说话,却又熟知自己母后的脾性,知道她是想给这帮伴读一个下马威,是以不好开口。 端正跪着的姿势很耗力气。 姜雪宁才保持着那姿势一会儿,便觉得膝盖疼,心里又把老妖婆骂了一千遍。 还好郑皇后是个仁善心肠,见下面的姑娘年纪都不大,身形开始不稳摇晃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一笑,假作不经意的开口道:“萧大姑娘来,总算见着母后开心些了。不过您聊着高兴,这帮小姑娘都还在下面跪着呢,看着看着就要倒了。” 正同萧姝说话的萧太后停了下来。 她眉眼底下凝着点多年执掌后宫的威仪,闻言扫了下面一眼,目光又落回郑皇后身上,似笑非笑道:“你倒会做好人。” 郑皇后脸色顿时一变,起身便要告罪。 萧太后却向她一摆手,笑了一声,又朝下面道:“皇后心最仁善,见不得谁受苦,她都发话了,你们还跪着,倒显得哀家不厚道了。起来吧。” “谢太后、皇后娘娘。” 众人听着这意思都有点心惊,战战兢兢谢礼后才重新起身,规规矩矩地肃立在下方。 姜雪宁趁机看了郑皇后一眼。 这也是个可怜人。 嫁给沈琅后,没当两年皇后不说,当皇后的时候被萧太后压着,也没有半点威严。沈琅驾崩后沈玠继位,郑皇后这个皇嫂,就被封了太上皇后,迁居长宁宫,膝下无子无女,孤苦过了。 沈芷衣见姜雪宁站起来了,略略安心,嘟嘴撒娇:“母后您总是这样吓人,她们可都是回头要陪我一起玩一起读书的,个个胆子都不大,您给她们吓出病来,谁陪我玩?” 萧太后无奈:“一时忘了叫她们起身罢了,怎就成了吓人?” 沈芷衣轻哼:“我还不知道母后么?” 萧太后便笑了起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将目光投了下去,竟开口道:“记得苏尚仪说,新来的伴读中有个很讨你的喜欢,是叫姜雪宁吧?站出来让哀家看看。” 姜雪宁听到前半句时心里面便咯噔一下,果然后面真的叫到了她的名字,虽然一万个不想暴露在老妖婆面前,可依旧不得不站了出来,一副乖顺模样,再次行礼:“臣女姜雪宁,见过太后。” 萧太后打量着她。 只是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道:“艳冶太过,失之轻浮,不够端庄。” “……” 姜雪宁心里现在就一个想法:谢危赶紧谋反,把这老妖婆剁吧剁吧扔去喂狗! 本宫生来就长这般好看。 吃你家大米了不成? 只是心里这么想,话却不敢这么说。 小命要紧。 她也算知道萧太后脾性,万万不能跟她抬杠,不然往后有好果子吃,是以忍了一时之气,低眉敛目道:“臣女幼时命格有劫,父母因而将臣女送入田庄穷养长大,四年前才接回京城,是以文墨粗浅,礼仪不通,举止轻浮。今日得见太后娘娘,心甚惶恐,手足无措,往后定严加约束自己,为长公主殿下伴读,必不敢有丝毫懈怠。” 萧太后顿时一怔,倒没料着她竟说出这番话来,有些刮目相看:“长相轻浮,说话却很稳重。” 只是看这般秾艳长相,始终觉着不舒服。 她随意一摆手道,玩笑似的道:“罢了,站回去吧。听说你还是勇毅侯府那位小世子心尖上的人儿,那一家子老小可看哀家不顺眼,若再为难你少不得怎么议论呢。” 勇毅侯府燕氏与定国公府萧氏,二十多年前还曾联姻,如今却似乎老死不相往来,甚至有些相互仇视。 众人都听闻过风声,却不知缘由。 可没想今日竟在萧太后这里明明白白地听说,一时都有些心惊。 姜雪宁身处漩涡之中,却是隐隐嗅出了几分不祥的味道。 先是萧姝当众说燕临送她琴的事,如今又是萧太后玩笑般说起萧氏与燕氏的关系,倒像是已经不将勇毅侯府放在眼底的模样。 她默不作声地退了回去站定。 这时外头有宫人通传,说内务府的刘公公来了。 萧太后一抬手便叫人进来,问:“又是什么事?” 那刘公公生得肥头大耳,很是阿谀谄媚模样,进来行礼时腰差点弯到地上,只将手中的锦盒高举过头顶,用那尖细的嗓音道:“太后娘娘前儿说打碎了柄玉如意,圣上今日听说,这不记挂您吗?特意吩咐了奴把去年青海进贡的玉如意找了给您送来。” 青海进贡的玉如意? 等等…… 姜雪宁眼皮忽然一跳,心里已是叫了一声:这件事都让她遇上?! “皇帝还是这么有孝心,东西呈上来我瞧瞧。” 萧太后的眉眼已舒展开几分,只向前一抬手。 刘公公立刻躬身向前,巴巴将玉如意送到了萧太后手底下。 玉如意由红玉制成,通体赤红,唯独如意头上是一片雪白,正好雕刻成一片祥瑞云纹,算得上是独具匠心,难得一见的珍贵。 萧太后拿到手里,便十分喜欢。 只是她刚道了一声“不错”,将这柄玉如意翻过来看时,神情忽然一怔,原本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玉如意柄的背面,面色骤然变得铁青! 因为那背后赫然刻着两行篆字—— 三百义童,惨死何辜? 庸帝无德,敢称天子! “大胆!” 萧太后勃然大怒。 旁人都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已劈手将这玉如意摔下去,砸了个粉碎! 那碎掉的红玉就落在姜雪宁脚边,她动都不敢乱动一下,头皮一炸麻—— 就是这件事。 开启了勇毅侯府遭难的祸端…… 作者有话要说: * 谢危明天见。 红包√ 第050章 抢机缘 先前萧太后对众人虽然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 众人对她也是心甚惶恐,可与此刻满面霜寒的盛怒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谁也没想到一柄玉如意献上来, 好端端竟然发了火。 下面的诸位伴读不知发生了什么时, 惶然不安不敢作声。 那端着玉如意来进献的刘公公只觉得背脊骨一凉,想也不想就立刻跪了下去,大喊一声:“太后娘娘息怒,太后娘娘息怒啊!” 他人就在台阶前。 萧太后一脚踹了过去, 抬手便唤来左右,大喝一声道:“来人,将此逆党拿下!给哀家发落去慎刑司好生拷问!” 刘公公面色顿时大变。 他虽然过来献上玉如意, 却完全不知那玉如意背后有怎样的玄机, 听得萧太后这一声冷喝,已是吓得三魂出窍, 七魄离体,一颗脑袋连忙往地上撞个不停,哭叫起来:“冤枉, 奴冤枉啊!奴只是奉命来献玉如意而已, 却不知何处惹怒了太后娘娘,还请太后娘娘饶恕,奴冤枉啊——” 沈芷衣与萧姝二人就坐在萧太后旁边, 方才只隐约瞥见那玉如意背后有字迹, 却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乍然遇到此番变故,更不敢开口询问。 郑皇后也是吓了一跳。 她知道萧太后脾气虽然向来算不上好, 有其刻薄之处,可若这般反应必然是出了大事, 且口称刘公公为“逆党”,便猜事情小不了。 玉如意虽然摔碎了,却有几块碎玉较大。 郑皇后暂未插口说话,只从殿上走了下去,捡起其中一块碎玉来看,才看到上面“义童”二字便面色大变,竟不比萧太后好到哪里去。 左右已经上来将那刘公公制住。 郑皇后看了一眼下面还战战兢兢站着的那些伴读的女孩儿,只强行压下了心中的震骇,对她们道:“你们先退下吧。” 萧太后铁青着脸色,这一回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了。 众人想也知道兹事体大,绝不是她们这些新入宫的伴读应当知道的,一听郑皇后发话,连忙躬身告退。 萧姝也从座中起身,对萧太后行礼拜别。 沈芷衣还怔怔地坐在那边。 萧姝走时便连忙拉了她一把,将她一起带出了慈宁宫。 姜雪宁从慈宁宫宫门中走出来是时,被外头夹着点初冬寒意的风一吹,才觉察出自己背后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就是上一世牵连甚广的如意案了。 内务府选送进献给萧太后的玉如意背后竟然刻有大逆不道之言,且直指本朝天子。事情一出,立时引出一番腥风血雨。宫里面伺候的许多人被株连九族,前朝的世家大族也有卷入其中的,抄家灭族不在话下。勇毅侯府出事明面上虽然与此案无关,可两件事实在是相距甚近,让人不得不怀疑。 想到勇毅侯府,想到燕临,又想起上一世种种前因后果,她忽然之间心乱如麻,使劲地握了握自己掩在袖中的手掌,才勉强冷静下来。 该来的总是要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越要再乱局之中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焉知杯水车薪不能救水火、济危难? 沈芷衣被萧姝拉着出来还有些一头雾水,愣愣地问了一句:“这是出什么事了?” 萧姝低垂着目光没有说话。 沈芷衣抬眸一扫就看见了众人边缘站着的姜雪宁,走过去关切道:“宁宁,你没事吧,脸色这样苍白?” 姜雪宁想起了那先前还跪在坤宁宫门口的郑保,动念间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心道“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于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神情间却有些害怕恓惶模样,低声道:“ 有些吓着我了。” 沈芷衣其实也吓住了。 可她心想自己是长公主,是承诺过要护着姜雪宁的人,所以立时摆出一副在宫里这都是寻常小场面的模样来,拉了她的手道:“没事,没事,这不还有本公主在吗?” 她的手掌捧着姜雪宁那纤细的手指,便觉出她指尖竟是冰凉一片。 姜雪宁只望着她不说话。 但那浓长的眼睫在一双好看的眸子上轻轻颤动,像是雪原上被利箭射中倒下去的小鹿一般煽情脆弱,手指也攥住了沈芷衣的手。 在这样的一瞬间,沈芷衣能强烈地感觉到,眼前这个曾挂着一脸灿烂笑容在她眼角花上樱花粉瓣的朋友,是如此迫切地需要她、依赖她。 本来从慈宁宫出来便该各回宫中。 沈芷衣所住的鸣凤宫与仰止斋本在不同的两个方向,所以当在慈宁宫门口分别,各走各的。 可现在她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 沈芷衣反握住了她的手,弯起唇角,竟跟没事儿人似的扬起了明媚的笑容,拉着她便往仰止斋的方向去,只道:“看你胆子小的,本公主陪你一道回去。” 说完还对其他人道:“走吧。” 众人于是都跟上了她们的脚步。 一路上沈芷衣都在跟姜雪宁讲宫中的一些趣闻乐事,自己讲着讲着有时候卡壳了还要叫上萧姝与陈淑仪来接。 萧姝还好,一直不动声色。 陈淑仪却是已与姜雪宁结仇,可有乐阳长公主发话,她又不好拒绝,不得已之下只能僵着一张脸给姜雪宁讲笑话。 姜雪宁只觉得若非今日事情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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