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彼得潘的囚笼_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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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 口罩男又递过来一个档案袋，道：“这里面是张家和秦家的族谱，我查过了，张家原籍在苏州，世代为官或经商，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秦家原籍在莒南木善村，从不与外姓通婚，秦家人从事的工作也多是司机、服务员、导游这种虽然社会地位低但接触人很广的职业，秦苑当时离开木善村还受到了她家里的百般阻挠，甚至把她踢出了族谱。” 其实事情到这里，基本脉络已经明白了。纪国国破之后，那位纪国国师很有可能如传说一般跟着纪国王室逃到了莒国，而秦家就是这位国师的后代。秦家人从事这些职业，也是为了更方便地绑架活人制作活傀儡。秦苑在这栋别墅里，很可能就是打着雀神的旗号，利用宗教洗脑一群人帮她制作活傀儡。现在还有两个疑点：第一，秦苑既然要竭力掩盖这里的秘密，为什么房产证要写秦臻的名字，她就不怕秦臻趁她不备把这件事像现在这样抖搂出去吗？如果江月在就好了，在这种人情是非的事情上，她总能发现其中的关键。第二，这些人的灵魂究竟去哪儿了？现在看来，这两点疑惑，都要进别墅里面才能解答了。口罩男和耳塞女已经站在别墅大门口等着，两人手里各拿着一个包，包里装着食物和日用品。齐恒考虑的还挺周到，我们进别墅不知要待上多久，但别墅里的东西我们是肯定不敢吃、不敢用的。 “一会儿我们两个进去后，关闭大门，除非我发出信号，不然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开门。如果觉得不对，你们带着大家先撤。” 口罩男和耳塞女双双皱起了眉，拦在了我们面前，口罩男伸手就要抢齐恒的包，被齐恒狠狠瞪了一眼。耳塞女道：“少爷，这事危险，还是让我去吧。” 齐恒叹了口气，摸了摸耳塞女的头，说：“阿妍，听话。” 齐恒拍了拍口罩男的肩膀，说：“外面就交给你和阿妍了。” 口罩男和耳塞女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进了门之后，齐恒还头也不回地冲着他们摇了摇手，扔下一句：“如果有生命危险，我会喊救命的。” 这个不着调的家伙，关键时刻倒是冲在这群手下前面，算是个可靠的领导人，身上还算是有点值得江月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优点的。 “孤单英雄，帅哦。”门关上之后，我调侃齐恒。齐恒笑了一下：“我这不是还拉了个垫背的吗？” 真的进了别墅，我才感觉到照片只把这栋别墅的十之三四诡异体现了出来。别墅的一楼大厅有五米高，那尊白玉雀神却能头顶大厅的天花板，不论你走到大厅的那个角落，都能感觉到雀神的目光似乎落在你的身上，给人一种极强大的压迫感，让人进来就要低眉敛目，不敢直视。人类都多少有些巨物恐惧症，有意思的是，西方多擅长用巨大的形象塑造邪恶，比如各种恐怖片、末日片里的怪兽，比如克苏鲁系列里的邪神，他们用巨大制造恐惧；但中国则善于用巨大的形象塑造神佛，像通高71米的乐山大佛，像许多道观佛寺里远高于人身的佛像，我们用巨大制造敬畏。 2008年，我高中毕业，莫琛带我去北京旅游。那个时候他已经在读山大历史系的研究生，兴致勃勃地拉着我在故宫里转了一天。但我实在没什么造诣，对他的解说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唯一一印象深刻的就是故宫梵华楼的佛堂。大佛堂曾经失过火，哪怕修复过，墙面上依然斑驳灰黑，有烧焦的痕迹，和故宫里其他宫殿的金碧辉煌无法相提并论。那些近两米的佛像在供台之上低眉看着我，仿佛在诘责我：我以慈悲度世，你们以业火报我，你们如此罪孽深重，有何颜面见我？说来好笑，我天天见着真正的鬼神，倒没什么畏惧，反而看着这些人做出来的巨大神佛，感到心惊胆寒。也许神鬼本不是人的恐惧，人才是人的恐惧。齐恒比了个分头行动的手势，我和他一左一右开始查看一楼大厅。这里的布置和齐恒的照片并没有什么出入，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我拿出打印的照片，比对了好几次，突然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这个墙面上有凸起。” “离墙面远一点。”齐恒和我同时说道。齐恒递给我一颗可以避毒的鼻息珠，我们都含在口中后，我掏出骨刀，猛然刺向墙面的点状凸起，凸起像是气泡袋一样，一戳就破，骨刀几乎没有阻碍地划破了墙面。我们谁也没想到，墙纸之下，会是这样的情况。露出来的墙壁不是水泥瓷砖，而是如沼泽一般的咕咕冒泡的黑泥，黑泥之中，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白色。还好江月不在，不然看了后估计今晚又吃不下去饭了。我用骨刀小心翼翼地剥开白色物体周围的黑泥，白色的物体渐渐露出了全貌：两端球状，中部细长，微微凸起——那是一截人骨。我闻了闻刀尖，一股酸臭味铺面而来。我说：“这怎么……像是胃酸？” 齐恒挑了挑眉，骂了句我操，而后说：“有没有可能，我们陷入了惯性思维。房子里出现女鬼，我们就认为是鬼寄居在房子里。其实——” 我接道：“这栋房子都是鬼本身，他杀了这些进房子里的人，把他们吃掉，墙壁和地面就是他的消化系统，院子是他的排泄系统，没有被消化的骨头留在墙壁里，肉则作为排泄物被埋到院子地下。” 齐恒又问：“可是肉和骨头都被排泄了，他到底吃了什么了？” 我怎么忘了，所有失踪的人，除了尸体和肉，还少了一样东西啊。我看向齐恒，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答案。我们两个异口同声：“灵魂。” 齐恒忽然看向我身后，眉头渐渐蹙起，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那个白玉雀神像的肚子一鼓一鼓，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第十八章少了红衣女鬼的鬼故事是不完整的我对齐恒使了个眼色，齐恒做了个“请”的绅士手势，跑到了我后面警戒，毫无山东大老爷们儿的大男子主义。我一步一停、小心翼翼地靠近雀神像，用骨刀缓缓挑开她身上披着的红色长袍。袍子之下，雀神像的腹部有一道长长的划痕，一截白骨裸露在外面，和墙上我造成的划痕一模一样。果然如此，这座雀神像和这栋别墅都是这只鬼在人间的“物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