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边的蝼蚁。 “纪将军说了,你想到做什么就去做做什么,三十六重天还塌不下来,就算是塌了,他也给你这个小矮子顶着。” 纪忱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纪忱不是大惊小怪的性格,无论是早有预备还是事发突然,他总能游刃有余:十五年前罗酆山鏖战六宫鬼王的时候,他还有力气朗笑吟诗“樯橹灰飞烟灭”;千年前天庭让中坛元帅带三千天兵列军忘川,问责地府为何私设无常军时,他不动一兵一卒,能用一条三寸不烂之舌逼得天庭不得不认可无常军的编制,忽悠得中坛元帅差点和他当场拜了把子。 “我在木善村”这件事却能让他慌了阵脚,让他不得不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也要堵上一把,那么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一定很大,大到远超于他的解决能力。 一件纪忱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这个后果是我一个除了血厚以外身无长处的通灵族能承担的吗?这个后果又会牵扯多少无辜的人? “他让我自己做决定,总要告诉我这件事情的利害吧?”我可不是江月和左思君那种理想主义者,如果一份真相的代价远超于被蒙骗的代价,那么我宁愿稀里糊涂地活下去。 阿白忽然换了个话题:“你知道奈何桥原来有多高吗?” “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是一直都这么高吗?” “以前,奈何桥离忘川河面只有半米,几乎是贴着忘川河而建的。许多不舍前尘的灵魂不愿喝孟婆汤,就一跃而下,在忘川里煎熬至魂飞魄散之日。这些鬼魂跳忘川之前,都以为在忘川里不生不死地等待,就和站在人间的河里一样,无非就是冷了些。” 忘川河虽然叫河,但它除了表面浮着一层河水外,和河没有任何关系。河面之下的忘川不是水,而是一个完全独立的时空——无间。 在数十个维度之内,有万千独立的时空,“门”联通着这些时空,“无间”就是时空之间的“缝隙”。“无间”之中,时间永恒,空间无限。有些比较“浅”的无间只是相对静止的一个空间,可以通过“门”自由出入,不会对灵魂造成过多的损害,我平常用阴阳眼进入的无间就是这样一些“浅滩”。可是无间中,也有如忘川河底这样的“深渊”。 一入忘川河底,无昼无夜,无生无死,无休无止。普通的灵魂一旦被捕捉,困在其中,有耳不能听,有眼不能观,有嘴不能言,有手脚不能动,唯有灵识不灭。也就是说,你会像个植物人一样生活,身体没有任何感觉,但你的意识没有罢工,偏偏能知道自己感受不到一切。 这种不生不死的绝缘状态也并非不能忍受,在忘川河底之中,也有许多生灵繁衍不息。但他们不是人,他们生自忘川,亡于忘川,一生都不曾“鲜活”,自然也甘于“沉寂”。 人是灵魂与物质的结合体,从出生开始就在接触各种各样的刺激——遇到的人、经历的事、体验的情绪、听到的声音、看到的景色……正是这些刺激促使了灵魂和肉身生长。在忘川河底,这些都不复存在,你只能守着自己尘世的记忆,直到灵魂耗尽、灰飞烟灭的一刻。 “跳河的鬼魂太多,造成了阴阳两界的灵魂失衡,秦广王都打算直接填了忘川的时候,纪将军突然提出把桥修高了几十米。什么永远无知无觉、生不如死……这些代价太抽象了,新来的鬼理解不了,他们只知道做人太好了,他们不想忘记,他们舍不得。就像家长教育苦口婆心教育孩子不好好学习将来要出大问题,可小屁孩能懂‘找不着工作、还不了房贷、治不起病’是多大的问题吗?他们就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储备,他们对痛苦的了解也就局限于少玩这一把游戏上不了段位的难受。新鬼就是这么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但是你从这儿往下看看,二十层楼高啊,你要从这儿跳下去,就和再死一次没什么区别。你说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能有死上两次的勇气?” “自从奈何桥修高了之后,跳河率下降了八十个百分点,”阿白拍了拍栏杆,自嘲一笑,“要不是将军这么改了,当年我来的时候,可能也就咬牙跳下去了。” “你是说,我现在就是站在了这么一座桥上,纪忱要我往下跳,但不告诉我跳下去之后是什么,也不给我看桥离着河面多高,因为他怕我知难而退。” 我不得不承认,纪忱可能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和鬼都了解我,我斗不过他的原因未必是不够了解他,而是我自己都不如他了解我。 “纪将军说,因果循环,法天则地,固然是不可违,可人活一辈子,短短百载,竟无一次知不可为而为之,岂不是太无趣了?” “他是不是有毛病,我就想好好活着不行吗?” 阿白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跳,还是不跳,这是个问题,但现在你没有选择的权力。你也不是不了解他这个鬼,你就算不跳,他也会把你推下去的。兄弟我还是劝你自己跳了的好,至少能选个好看点的入水姿势。我可以给你黑幕,打个9分。” 我盯着脚下来往的船只,上面承载的灵魂谁生前不是自己这一生的主角?可是在这里,那些灵魂小到甚至没有河面上偶尔掀起的浪花大。 “阿白,站在这种高度看久了,是不是就觉得人不是人了,死亡在你们眼里是不是就和树叶落了一样,轻飘飘的。” 我一开口,居然已经带了哭腔。我知道人在鬼神面前的渺小,也冷眼旁观了太多人的垂死挣扎,劝他们别做无用之功、早早放下执念。可是这一刻,我自己变成了那盏随时会被扑灭的灯火,我才真切地意识到,我有多么的不甘和恐惧。 “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有喜欢的人,有明天还想见到的人,有想学的专业,有想去的地方,有想吃的东西……我知道,在纪忱眼里,我的命和他要完成的事相比,完全不值一提。可是,在我眼里,我的命很重要,我想活下去。” 阿白朝我挪了挪,解下了他的外袍,盖在我的身上。他轻轻搂住我的肩膀,像是哄小孩似的拍着我,声音都放轻了:“说句实话,老赵,我认识纪将军也有八百年了,除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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