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成狂_po18h.com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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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诶其实我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杜明没管叶修这句，“你既然不能改变，那头发会不会长长？指甲呢？你头发的数量是不是也是固定的？是不是脏东西都沾不上去？” “我这是死不了又不是每天零点定时刷新，下次我一个月不洗澡找你来感受一下？” 杜明连忙摆手：“别别！那个，我去研究一下那个逃生舱里的减震技术啊，说不定以后可以用在地震带房屋建设上呢，哈哈哈哈！”脚底抹油一下溜了。 “……好了。”一直低头苦干的方明华将最后一个擦伤处理好，这才直起身来，“我做了简单的处理，当然你最好回去接受更高水平的治疗，好得会更快些。” 周泽楷点头。不得不说叶修当时的反应太及时，周泽楷只受了一点皮肉伤和烫伤。周泽楷甚至都不敢去思考叶修是用了多少时间，甚至是经历过多少次……死亡，才能通过那么一声检测到自己的姓的关键字的提示音判断出情况，并做出如此精准的反应。 “唔……”方明华看了看周泽楷，又看了看叶修，欲言又止，终究是和杜明做出了一样的选择，“那我去采集一下那种生物的样本，做下爆炸前后的对比。” 于是帐篷里就只剩下了他们。 “……疼吗？” 叶修似乎是没想到周泽楷一开口竟是问了这个，愣了一下才道：“嗯，特别疼，每次都疼得要命，根本习惯不了。不过这次死得挺干脆的，没受什么罪。” 对于叶修没有说什么不疼之类的安慰话，周泽楷莫名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心颤得厉害。他抓住叶修的手，低声道：“不要有下次了。” 叶修的手在周泽楷的掌中一颤，然后凝望着他做出承诺：“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周泽楷便也回了他一个微笑。 “唔，总之，以后小周你多注意一点。这不过是一个开始，想杀你的势力确实不少。”叶修随便数了几个，“赛博人、Dalek、桑塔人、扎贡人……他们都想要你的命。” 对于这点，在周泽楷听江波涛讲起暗杀一事的时候，心里就或多或少有了些数。毕竟打了这么多次仗，再加上第二次见面时叶修称自己为将军，这就足以说明自己早晚会被某些人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如此，他会成为被时间之战的暗杀对象，便也不值得惊奇了。自古以来，嘉利弗雷便和其它数十个八级文明和数个九级文明一起组建了影子联盟，并制定了影子宣言（注1），用以制约宇宙中各个组织，防止外星生物干涉或企图介入其它星球和文明。一般来说，日常维护是由Judoon人执行，可有些高等级文明发动侵略时，却不是这些傻乎乎的犀牛人能应付得了的――比如说赛博人，又比如说Dalek。这个时候就需要同等级的文明来阻止战争。这便是周泽楷一直在做的事情，他是嘉利弗雷的军人，当有弱小的文明遭到入侵，且无力支撑时，嘉利弗雷便会派兵参战，帮助这些低等级文明抵御侵略，从而维护宇宙中物种的多样性。以时间领主为首的影子联盟多次与这些宇宙中的残暴种族交锋，诞生了许许多多堪称惊才绝艳的将领，在这群人中时间领主占据了很多的席位――他们能够重生，拥有漫长的生命，还有里面比外面大得多的塔迪斯，在可以在时空中恣意穿梭。若是时间领主一心向恶，整个宇宙都无法找出能与他们抗衡的势力。所以，若是想要打败他们，就只有一种办法―― 发动时间之战。将时间化为最锋利的刀刃，先发制人的进攻、时间循环、时间佯谬、颠倒历史进程……以及暗杀关键人物。是的，宇宙文明发展到最后，时间穿梭技术并非时间领主所独有，只是其他文明无法做到像塔迪斯那般精准、高效。而那些不懂得时间有多精妙的人，从来都不会在乎修改时间定点会造成多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不惜在时间线上大肆破坏。所以嘉利弗雷的军人们很多时候接到的紧急任务，就是去填补这些窟窿，次数多了，也就难免有遗漏。久而久之，那些被破坏的时间线，衍生出了大大小小的时间裂缝，遍布在宇宙各处――杭州地底下穿过的那条就是其中之一，它每年都会给荣耀制造大量的麻烦。而从时间裂缝中溢出的能量，最终在宇宙中汇聚，形成了时间风暴，一旦踏入，无人生还――因为你的身体碎片，会分散在宇宙中的各个时空。而现在，针对周泽楷的暗杀，已经展开。明明是如此严肃的问题，可叶修却突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哎哟我现在都忘不了，当初我问你的理想是什么的时候，你一本正经地回了我一句‘维护宇宙和平’，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很好笑？”身为一位“宇宙警察”，周泽楷一直坚信着，维护宇宙和平是非常神圣严肃的使命。 “嗯？”叶修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哦，小周你估计没怎么在地球的网上逛吧？” 周泽楷点头。他当然知道很多地球上的事情，靠的是庞大的书籍阅读量，这些书籍大多无比正式严肃，自然不会将一些网络上的趣事录入。 “我们这边一直有个号称‘世界警察’的国家，各种维护‘地球和平’，经常被大家拿来调侃，所以听着特有反讽感。”叶修在周泽楷脑门上弹了一下，“和你这种有证有编号的‘真警察’不一样啦。” 周泽楷摸着额头上微红的一小块皮肤的时候，冷不丁被叶修在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的周将军最棒了。” 周泽楷轻轻咳嗽了一声，复又开口：“那你……” “不行的小周，”叶修来回摇摆着食指，“这件事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所以我现在不能说。时空定点的时间线，是这个宇宙中最不可更改的定点了不是吗？” “可是……” “嘘。”叶修将食指收回自己唇边，“你只要知道我在等你回头就好。” 这句话仿佛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扼住了周泽楷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他除了点头，竟无法给出别的反应。 “嘀嘀！” 这提示音叶修显然并不陌生：“又来了。” “嗯……”周泽楷抱歉地冲他笑笑，“长假结束。”嘉利弗雷的紧急召集令，怕是此刻又有谁在时间线上瞎折腾了。 “你……歇了这么久，知足吧。” 不知为何，周泽楷觉得叶修的这句话里带了点试探意味，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嗯，是挺久的。” 叶修瞬间精神了，嘴角往上一扬，一巴掌拍在了周泽楷背上，力气不小却很小心地避开了受伤的部位：“嗯嗯，维护宇宙和平就交给你了，勇敢的少年快去创造奇迹。” 无论是从时间领主角度还是从人类角度都早已脱离少年范畴的周泽楷只能无奈地笑笑。 “当然要记得先把伤给治好了――那不送了，我去继续折腾那个逃生舱了啊！”叶修走出帐篷，步伐堪称轻快，仿佛是不想让周泽楷看见自己那笑得有点傻的脸。 “嗯？你怎么这么high？” 周泽楷听到了门外杜明的声音。 “哥高兴！哥有大把的时间谈恋爱，不服憋着！” “啊啊啊我真想烧死你！” 听着这谈话声渐渐远去，周泽楷笑着摇了摇头，这才站起身来，撩开门帘向自己的塔迪斯走去。在拉开车门的瞬间，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叶修还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在江波涛和杜明身旁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就像一个能被轻易满足的小孩拿到一根棒棒糖般乐得不行。只是看着就让人也觉得开心了起来。然后他的视线对上了江波涛的双眼，那人笑着冲他眨了一下左眼，然后就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江……”周泽楷心里又是一阵翻涌，最后却只能笑着对他摆摆手，再不耽搁，转身进入了塔迪斯。这真是奇妙的一天。拉下操作杆，周泽楷忍不住这般想着。叶修是定点，老朋友还活着，自己会成为将军，躲过无数次暗杀――自己还可以做到许多，拯救数不清的生命、文明和历史。 “时空定点制造的……定点。” 喃喃着说出口，周泽楷再度笑出声来。 ――那样的话，它们注定会实现。他听见流星划过夜空，他听见恒星缓缓自转，他听见时钟“嘀嗒嘀嗒”迈着雀跃的步伐。 ――这真是太好了。 “哎呀，周大校。” 刚迈出门，周泽楷就听见一把略带惊讶的清亮女声。 “你怎么搞成这样？快去医务室吧，任务快开始了――这次是半人马星座的麦卡卡斯罗特元帅被暗杀了，这场战争本来是在他的带领下取胜的，现在我们必须把它矫正过来。” 周泽楷回了一个灿烂至极的微笑，这让他那张就算是在嘉利弗雷上依旧数一数二的俊美面庞，在瞬间比嘉利弗雷的橙色天空还要柔和耀眼。 “嗯。谢谢，苏中校。” ========== 注1 影子联盟&影子宣言：影子联盟是由数十个八级文明国以及数个九级超级文明组成，具体成员不详。影子宣言是一个银河系协议，用于制约宇宙中各个组织。它在外星生物干涉或企图介入其他星球和文明的时候被引用。在原著中，影子宣言是由the Shadow Proclamation创造命名的，这里修改为联合制定。当然，在原著中，影子联盟的人还称时间领主是传说中的生物，那是因为原著中时间领主已经灭绝，只剩下博士一个，此文中不会出现嘉利弗雷毁灭的剧情，所以就让嘉利弗雷也成为影子联盟的一员了。影子宣言具体的内容不可考，只知道在五等星上繁衍违反银河法规。虽然每次博士引用影子宣言都挺帅气的，可惜，然并卵。这篇文里把影子联盟和影子宣言的作用放大了XD========= 小周表示维护宇宙和平真的是非常严肃神圣的！不准笑！第十二章 “一周假期结束！去地球上和人打游戏总是会忘记时间……我没迟到吧？” 周泽楷看了一眼时钟，摇头：“早了十秒。” “那就行。”苏沐橙在周泽楷身边坐下，一边将她微卷的蜜色长发盘起，“有什么情况吗？” 周泽楷摇头。这已经是他抵达半人马星座的第三十天了，Terileptil人的军队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这个好战的种族从未停止过侵略的欲望――眼下已然陷入了拉锯战。时间领主的参战方式很是奇特。由于嘉利弗雷上服役的军人数量有限，执行任务时又总是散落在各个时空，故而军部总是在检测到时间出现混乱时，从休假的军人中挑人紧急召集回来，然后下达命令，这就注定了人数有限。所以往往一场恢弘盛大的星际战争，介入其中的时间领主不过两三名，但就是这么几名时间领主，却足以让数百万之众的敌军心惊胆寒。他们有傲视宇宙的科技和浩如烟海的知识储量，他们的大脑就是宇宙中最尖端的武器。 “他们真的打算打持久战吗？好惨哦。”苏沐橙端起自己一周前泡的茶，它还热气腾腾的，毕竟对于这杯茶来说，苏沐橙只离开了不到一分钟，“和我们比时间多，给他们点排蜡烛好了！” 时间穿梭技术并非时间领主独有，却无人能像他们那般精准高效。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一次时间穿梭，误差能在十年以内都算不错了。而对时间领主们而言，穿越时空就像打个响指那般简单，甚至可以将时间点的坐标精确到秒。战场上离开的一分钟内，他们可以去宇宙中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想歇多久歇多久。当然，为了保证作战状态，这样的战时休假一般不会超过一个星期。持久战最关键的一点便是在于物资供给，而时间领主最重要的一项科技，便是让物体里面比外面大。说通俗点，就像是修真小说中的储物袋。塔迪斯便是这样的一种交通工具，只要想，周泽楷和苏沐橙可以下一秒就运来足够半人马星座的百姓享用百年的物资。从拉锯战开始的瞬间，就已经注定了对方的败局。周泽楷平静地回答：“他们……不知道。” 苏沐橙乐了：“他们确实不知道我们接过指挥权了，突然觉得他们好可怜啊。哦，对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老规矩，五分钟之内回来就好啦。” 轻轻颔首，周泽楷将屏幕前的位置让给苏沐橙，走向了自己的塔迪斯。将钥匙从兜里掏出，两把串在一起的钥匙发出轻轻的叩声，周泽楷忍不住用拇指在小一号的那把上抚了一下。给叶修发坐标吗？站在驾驶台前，周泽楷却一时不知该约叶修去哪里。或许……就呆在地球，也不错？想起方才苏沐橙说在地球上找人打游戏一事，周泽楷突然觉得，在地球上，在叶修的那个时代，来一场入乡随俗的约会也不错。反正他知道叶修在哪里工作，直接去荣耀找他便是。周泽楷选择了去上海，他在这个分部有老朋友，询问些事情自然方便许多。可谁知，江波涛并不在上海的荣耀分部，根据杜明的回答，江波涛刚被叶修接走，说是荣耀各分部的高层一起去天津聚个会。于是周泽楷又去了天津。之前和叶修聊天的时候，叶修就提起过几个荣耀分部比较有趣的门店，比如青岛的是家叫霸图的酒吧，比如杭州毕竟在时间裂缝之上分部很大除了兴欣网吧还有个叫嘉世KTV的入口，比如北京的总部入口是最多的居然有三个，又比如天津的荣耀分部门店是个叫三零一度的桌游吧。因此，周泽楷没有花多大功夫，就找到了天津的荣耀分部入口。幸运的是暗号也用不着对了，他在桌游吧的门口就遇到了认识的人。 “咦？周顾问你也来了啊。”在塔里木地下海事件中见过一面的杨聪冲他挥手，“你也来参加我们的特别圣诞欢迎会？” 周泽楷看了眼桌游吧的玻璃门上贴着的槲寄生和圣诞老人的大头贴纸，没再犹豫，立刻点头。 “那我们快进去吧。” 跟在天津分部的部长身后，周泽楷毫不费劲地在一群或见过一面或并不认识的人中找到了叶修。 “小周？”叶修见到周泽楷显然很是惊喜，本来还在和旁人商讨着什么的他立刻伸长胳膊招呼着，“这里这里！” “哎……”魏琛大幅度地摇头，挠了挠下巴上的胡茬，“瞧瞧――我就说嘛，老叶的眼睛里肯定自带抠图笔，一见到周泽楷，就把人给抠下来了。” 方锐也帮着挤兑：“没错，还顺便把背景全删掉了。” 张新杰依旧严肃认真：“如果你们说的是Photoshop里面的，那个叫魔术棒。” “去去去，”叶修嫌弃地把方锐和魏琛往两边推，“地点决定不了问小周不正好吗？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是小周不知道的？” “有道理。”一个周泽楷没见过的长发美女一挑秀眉，将燃到尽头的烟摁进了烟灰缸里，“总得去一个最特别的地方，否则还真没意思。” “小周，我来和你解释一下吧。”看出了周泽楷的茫然，老朋友江波涛及时发挥了自己读心的种族天赋，开始给周泽楷讲述来龙去脉。原来，这群荣耀分部的部长、副部长聚集在此，是因为昨天荣耀天津分部入职了一位新的副部长。这位副部长叫白庶，是名华裔，之前在火炬木（注1）和UNIT（注2）里都工作过一段时间，近期因为家人的原因在中国定居，依旧选择从事研究外星人相关的工作，便加入了荣耀。由于他很有这方面工作经验经验，一进来就当了个副部长。新的高层人员到职，还是位在欧洲生活多年的华裔，又恰逢今日是圣诞节――众所周知，中国可没有圣诞假期，白庶上了一天的班自然不习惯，众人便合计着给他开个欢迎会，顺便给人家展示一下中国荣耀的实力，当然要将叶修这个外挂请出来，这欢迎会可得带大家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开。什么过去未来都没什么新意了，一般的外星也让大家提不起兴致来――毕竟荣耀里面还是雇佣了好些外星人的，这就让叶修犯起了难。好在周泽楷不请自来，解了叶修的燃眉之急。 “小周，你想想看，有没有什么非常特别的星球，很好玩的那种。”将周泽楷拉到了个小角落，叶修和他小声咬起了耳朵。可周泽楷本就是一时半会儿没想到该和叶修去哪里才来的地球，此时还真是一点想法都没有。或者说是，因为脑海里的想法太多，这才不知该选择哪个地方――有许多星球都称得上有趣，但要足够特别，独一无二，又够新奇，还是把他给难住了。 “不用这么麻烦。”见大家一直拿不定主意，操着一口流利中文的白庶连忙道，“就随便找个地方开个圣诞party就好。我的家人都不信教，倒是一直自己有过春节。” 白庶的音量不小，在角落里的周泽楷正好听到这一句，喃喃一声：“圣诞……啊。”他用右拳敲了一下左手掌心，对叶修道，“圣诞节。” “对，圣诞节啊，怎么了？” 见叶修摸不着头脑，周泽楷把答案又加上了一个字：“圣诞节镇。” “噗，”叶修乐了，“什么镇子会叫这个名字啊？它在哪？过去还是未来的地球？” 周泽楷摇头，说出了一个叶修听来显然很是陌生的名字：“Trenzalore。镇子上，诚实领域。（注3）” “什么叫诚实领域？领域里面大家都会变得诚实？” 周泽楷点头，重重地回了一声“嗯”。叶修眼睛一亮：“感情好啊！就这里了，名字应景不说，绝对是玩真心话大冒险的绝佳场所啊！”一说完，他就又冲回人群，大声问，“杨聪你吃的都买好了？” 杨聪点头：“我刚让三零一的人从货梯运进来了，搬进君莫笑就行。” 叶修大手一挥：“那就行。走走走，同志们跟上，咱们去圣诞节过圣诞节去！” ======== 注1 火炬木/Torchwood：是英国的处理外星人相关事件的机构，神秘博士的一个衍生剧就叫火炬木小组。原著中火炬木最终全灭，这里就让人家好好过吧~ 注2 UNIT：是联合情报特派组(Unified Intelligence Taskforce）的缩写，国际性的联合军事组织，也是专门应对外星人的。此文中设定，没有本土应对外星人组织的国家都加入了UNIT，有本土机构的便与UNIT是合作关系，无从属关系。注3 Trenzalore：神秘博士圣诞特辑《博士之时》中出现的一个默默无名的星球，上面的一个镇子Christmas是诚实领域所在，身处这里时，没有人能够撒谎，甚至在适应之前，人们都管不住自己的嘴拼命说真话。第十三章话虽这么说，可待这群人真的到了圣诞节镇，除了厚厚的积雪和挂了彩灯的树外，却并没有什么圣诞的气息。真要说起来，连中国这个只是为了商场促销才大肆宣扬圣诞节的国度，都比这里圣诞味要浓厚得多。 “都晚上了啊。”一个周泽楷未曾见过的男人伸手去接雪花，那一小团白色落在了他的皮手套上，未能在第一时间融化。 “非也非也。”叶修纠正道，“文州，根据我老婆的显示，这里的时间换算成地球的算法，现在是上午十点。” “嗯，白天很短。”周泽楷及时解释。这个小镇每日可怜巴巴地只能得到一个小时的阳光，可奇特的是此地的树木依旧葱茏。众人各自拎着零食、野餐垫、各种卡牌从君莫笑里鱼贯而出――这次它伪装成了一栋小木屋，毕竟镇子上都是木质房屋。在场大多数人都很少见到这种用一根根圆木而不是用木板搭起的屋子，却因为职业原因，都未显出多少好奇的神色。微黄的路灯站在街道两旁，树上的彩灯看起来并不是庆祝节日而用的，而是纯粹为了照明，毕竟它们看起来都很陈旧。家家户户都亮着灯，有不少人走在外面，看到这群生人也并不惊讶、警惕、排斥，只是冲着他们友好地微笑着。 “他们怎么看起来和我们一模一样？”楚云秀又点着了一根烟，小声地对叶修道，“这里看起来并不像外星，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吗？” “他们都是未来的人类，不都告诉你们了以后人类会繁衍到宇宙各地吗？这是刚才小周告诉我的。”叶修说完，突然就“咦”了一下。楚云秀差点没忍住对叶修翻白眼的欲望：“知道你们两个感情好，可也用不着天天把人挂在嘴边吧？” 叶修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你们好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一位金发碧眼的中年妇人冲他们打着招呼，她的眼角有细细的纹路，一看就是个爱笑的人。走在最前面的李轩立刻应道：“您好，是的，我们需要找一个空旷点的地方野餐。我们是从二十一世纪的地球来这里聚会的，为了欢迎新同事。我们机构的高层来了一半，剩下的那些有任务。我们的顾问能够带着我们轻易穿梭时空，他们说这里特别有意思，所以……唔唔！” 李轩说得实在是太快了，而旁边的人也被他这种竹筒倒豆子式的说话方法弄懵了，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足足说了十秒和他并肩的吴羽策才扑上去捂住了他的嘴。见此，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上前一步，似乎是试图打圆场，可一开口说出的话却是火上浇油：“他说的都是真的――虽然他是用中文说的，看你的口型刚刚说的应该是英语，不过听在我们耳里就是……”这次倒用不着别人了，他自己就捂住了嘴，捂得死死的。 “肖部你怎么也？”杨聪的表情堪称目瞪口呆，这让周泽楷从中轻易读出了“李轩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样”的意味来。 “哈哈，空地的话，那边就有一片，”妇人却是一副一切皆在意料之中的表情，“镇子上偶尔会在那里聚会。只是现在下着雪，没问题吗？” “不用了我们有准备。”双眼大小不一的男人立刻开口，越说表情却越是茫然，“我们有多重折叠棚和定点制热装置，以防万一还带了感知过滤器可是我为什么要说这个？” 于是下一秒，在场的十五人中十三个都捂住了嘴，甭管需不需要他们说话了。双手都提着东西的田森，更是直接把东西丢到地上也要把自己的嘴巴捂得牙缝都漏不出一丝气来。 “哈哈哈哈！”事先就知道这个地方有什么幺蛾子的叶修自然是不捂嘴的那个，“你们不是要一个足够特别的地方吗？不能说谎的地方感觉怎么样啊？” 妇人这回倒是有点惊讶了：“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啊，是我对象告诉我这里的事情的。就这位，帅吧？我们已经结婚了，还是我求的婚呢――为什么我不想说谎却还是会说这些？！”本想坑别人的叶修这次显然是打错了算盘，顶着一张震惊脸去看周泽楷。进入诚实领域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否则就会出现眼下的情况――大家情不自禁地噼里啪啦将自己并不想说的东西往外吐，无论是否希望沉默。可周泽楷并没有回答叶修，他显然又一次重点错了。不仅是周泽楷，在场众人的重点都错了。 “噗！”方锐嘴也不捂了，“我该说你求婚是意料之中吗啊哈哈哈哈！” “已经结婚了？！”楚云秀上前一步，“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戒指呢？怎么也没看到戒指？” “时间领主结婚不戴戒指的，他们会把两台塔迪斯进行绑定搭桥，这比交换钥匙更亲密。”叶修显然本以为保持沉默便可以避免过多吐露事实，可显然这个地方比他想得还要邪性，被询问的时候不管是否打算说谎，这些不愿意透露的东西都会不由自主往外蹦。喻文州笑眯眯地开口：“看来这个婚礼已经发生，既然你没通知我们参加，那份子钱就都不补了啊。” 张新杰分析道：“不用补了。百分之七十五的可能性我们并未受邀参加婚礼――因为我国尚未通过同性恋婚姻法，所以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去周顾问的家乡结的婚，我们肯定都不在观礼席上。” 作为心脏人士中的最后一名，肖时钦也及时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但是喜糖你还是得发给我们的。” 叶修痛心疾首状：“同事爱呢？你们说说看这是人干的事吗？” 吴羽策第一个站了阵营：“没事，他们干不了的话，我可以的。大家都知道我不是人类，我是海底人。可惜韩部这次没来，他这个外星人更有立场。” 江波涛登时表明了立场：“没关系，我是。我的母星在水瓶座，同胞之间都用脑电波交流。刚来地球的那会儿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和大家沟通，我发出去的脑电波都没人回复――而离开了母星，读取脑电波的能力也下降了，除非大家愿意让我读取，我都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来到地球后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学会了中文，然后给自己装了声带辅助器。这件事之前只有小周知道，因为在我离开母星之前我们就认识了。” “一定要算起来那我也不算人吧？”楚云秀道，“那次事情你们都在场的，为了保住我这条命，给我全身换了外星人的血，还移植了造血干细胞。” “诶诶诶，算老夫一个。”魏琛举手，“我家太奶奶是金星从来的，我有外星血统，不过是隐性的――金星特征传女不传男。金星上缺氧缺水，我魏家的闺女一天只需要吸一口气就能活，一个月都可以不喝水。” “我和你一样有外星血统！”田森显然没想到荣耀里居然有人和他情况一样，很是惊喜，“我爷爷是个狼人，十年前奶奶去世后他回天狼星了。我和我爸虽然都不能变身，但嗅觉、听力灵敏，力气很大，弹跳力惊人，还耐寒。”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也不算是正常的人类了。”肖时钦叹了口气，“去年赛博人（注1）入侵的时候我被抓住了，身体有三分之一被改造。比如上次告诉你们我研发出来的那个电子眼，是我骗了你们，那就是我的眼睛。”说到这，他伸手一抠，就把眼珠子卸了下来，让它浮在空中，“凭着它我可以看到几公里外的事物，隐蔽性比无人机高十倍。” “我的眼睛一大一小其实也是有原因的，”王杰希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小时候我的双眼是一样大的，可五岁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这只眼睛失明了，通过手术更换了眼球。然而眼球的提供者并不是地球生命。当时并没有任何征兆，直到十年后我的双眼大小不一了起来，并多长出了一个瞳孔。”说到这里，眼球往上一翻，本该只能给出个白眼的，却转过了一百八十度，亮出了深绿色的十字瞳，“这个瞳孔的视觉宽度是人类的两倍，夜视能力也非常惊人。” 张新杰也没能控制住自己：“我其实是二十五世纪的人造人。证据是――人的左脸和右脸其实并不一样，可如果你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我是轴对称的。人造人计划唯一的一个成功个例就是我，可我除了运算能力比常人强外并没有什么优越之处，所以这个计划最终被叫停，而我也通过时间裂缝来到了二十一世纪。” “你们都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好吗？我这情况才绝呢！”李轩指着自己，“我从小就能灵魂出窍，最坑的是灵魂能够实体化，好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是魂了！小学时早上不愿起床，可还是得上课，结果身子留在床上，魂儿背着书包上学去了，差点把我妈吓进医院。加入荣耀也就是想通过内部资料调查一下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可直到现在都没闹明白啊！” 方锐摆摆手：“你是能把灵魂实体化，我特么可是能把身体气化啊。老林今天没来，这事他知道，他说我大概是有气态外星生命的血统――可我往祖上数十八辈儿也没出现这情况啊，就算是隔代遗传，有隔这么久的吗？结果可不是吗，我去验了DNA，我和我爸妈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是被捡来的，所以老天才知道我是从哪个星球掉这的呢。” “其实我也……”这次聚会的主角白庶简直要热泪盈眶，“我小时候掉进了卡迪夫的时间裂缝（注2），后来有幸能够回来――据说这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可因为接受过外星辐射，我的精力就像是会自动回复一样，我这么多年都没睡过觉。因为这个原因我在火炬木也好，在UNIT也好，都不敢将这个秘密说出来，想各种方法遮掩，甚至有时要一晚上闭着眼睛干躺着，没想到……” 杨聪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好像还没和你说清楚吧？带我们来的两个顾问，一个是时间领主，一个是时空定点。别说他们了，我还感染了外星病毒身体有五分之一被植物纤维化了呢！你看在场的都不是正常人嘛！” “呵呵。”喻文州继续维持着他那张如春风般和煦的笑脸，足以融化这个小镇的所有积雪，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阵阵寒意，“Excuse me？” 众人惊恐万分――卧槽喻文州什么也没说！他什么也没说！身为在场的唯一一个纯天然、土生土长的地球人类，喻文州很淡定，他真的很淡定。他对叶修点了下头，表示了对叶修聚会选址的充分肯定：“这个地方真的很不错，我觉得我们可以把今天没到场的孙哲平、张佳乐、林敬言、楼冠宁、李华、武帅等人都带过来玩一玩，会有更多发现也说不定呢，是吧？” 瞠目结舌的叶修用胳膊肘捅了捅周泽楷：“小周……我是不是不小心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可周泽楷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求婚？” “好吧……”叶修在点头的同时重重地抹了把脸，“这圣诞节没法过了。” ========== 注1 赛博人：Cyberman，致力于将人类改造升级成他们的模样，剔除情感，变成一个银色的钢铁人。此文中肖时钦差点被完全改造，万幸的是他的大脑没被动刀，依旧保持着人类的记忆、意识、情感。注2 原著中卡迪夫下有时间裂缝，所以英国的火炬木在卡迪夫设了分部，神秘博士的衍生剧火炬木小组就是在这里展开故事的。 ======= 重点跑偏的小周prprprpr~ 意思意思心疼一下喻队XD 中国交给这样一群家伙守护真的没有问题么？第十四章众人的身份问题在这个小小的星球上爆炸了一颗无形的氢弹，可再怎么样也不能让这难得的地外假期如此告吹，故而此事暂且搁置，开party才是此行的重点。就布置场地这么会儿功夫，众人便也渐渐适应了诚实领域带来的影响，虽依旧不能撒谎，但至少不会像方才那般将自己的秘密吐个不停了。 “所以，真心话大冒险吗？”场地布置妥当后，江波涛就问出了核心问题。来到这种地方，不玩这个，还有更好的选择吗？魏琛“啧啧”两声，立刻驳回：“怎么能玩真心话大冒险呢江波涛同志？必须不能玩这个啊！”听他这么说，大家伙儿不免都有些惊讶，不过还没等他们做出什么反应，魏琛就把后半句给说出来了，“咱们应该玩‘真心话真心话真心话’才对啊！” 众人恍然大悟之下都觉得是这么个理儿――以往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原则上来说玩真心话的必须如实回答，但既然是大家全凭自觉的事，就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如白纸般坦诚。可现在不同了，在强制诚实debuff的加持下，就是想模棱两可让人误会都做不到啊。所以，还是别浪费时间玩什么大冒险了，有啥问啥就是要这么痛快！由于剔除了大冒险的选择，在肖时钦的建议下，游戏的规则更改为，拿到大王的问问题，拿到小王的回答，由发牌机负责派牌，简单快速又无法作弊。于是在无人抗议的情况下，大家围着圈做好，打开了各种零食的包装，游戏就这么开始了。许是因为这个party是为了白庶才开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第一回，就是白庶问问题。而被问的，是叶修。 “开门红啊小白同志！”坐白庶身边的方锐一见叶修落水可比中了五百万都高兴，“别不好意思，问死他问死他！” 刚融入这个环境的白庶倒没被方锐撺掇：“听说你是时空定点，那你现在多大了？” 问题一出口，众人便纷纷表示遗憾，白庶果然还是太年轻，还未受过心脏的洗礼。 “身份证上的年龄是28。实际年龄我真的算不清，不过应该是有一千多岁了吧。” “果然是千年老妖啊！”众人齐齐咂舌，就连周泽楷也很是惊讶――就算是在时间领主中，这个年纪也当得起一声高龄了。第二个被问的人是周泽楷，提问的是楚云秀。周泽楷并不认识这位在场的唯一一个姑娘，不知对方会问什么，显得有点儿紧张。 “你们玩个游戏都要相亲相爱先后中招啊？”许是看出了周泽楷的不自在，楚云秀挑眉，道，“好吧我也不为难你――现在我们都知道了是叶修给你求的婚，那时间领主应该怎么向别人求婚？” 周泽楷看了眼左手边的叶修，见叶修也很感兴趣地看着自己，这才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答道：“两颗心脏，都给你，心里都是你。” “哎哟！”魏琛两条眉毛一耸一耸的，“老叶你可得看紧点哦，人家两颗心可没法一心一意呢！” “去去去，”叶修嫌弃地摆手，“这不还有全心全意吗？再说了，小周拿一颗心来爱我，另一颗心去爱自己不行吗？哥还就喜欢他这样。”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楚云秀拉开一罐天津啤酒，摇头道：“真的是，给你们两个面子还秀我一脸，大家还是狠点吧。” “所以我说本来就没必要对他们心慈手软嘛，要是我……哟呵！这次我是大王！谁的小王？老叶是不是你啊？” 叶修扬了扬手里的方片七：“真遗憾。” “往哪儿看呢？”魏琛冲方锐翻个白眼，“来来来，快点问，问完了赶紧发牌，发到老叶为止。” 方锐眼睛转了转，问：“上次南海那事儿，你和老叶到底是谁推我到海里去的？你说他他说你的。” 魏琛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趁此机会翻陈年旧账，却也不得不乖乖回答：“其实我们都没骗你，因为我们一人出了一巴掌，一起推的。” 推了之后还一起踢皮球，猥琐成这样也是没谁了。放着方锐和魏琛互掐，发牌机再度工作了起来，机械臂甩牌甩得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看来是为了补偿我这个在场的唯一一个纯天然无公害的人类。”喻文州脸上的笑也“纯天然无公害”，施施然将手中扑克调转了面，“小王在谁手上？” 海拔最高的田森举起肱二头肌高高隆起的胳膊：“我。” “真可惜。”喻文州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失望，随口问了个问题显然想快点过掉这轮，“那就说说你和天狼星那边怎么联系的？” “没法联系，太远了。”田森摇头，“爷爷走之前就和我们说就当他死了。” 发牌机再度兢兢业业工作起来，这次拿到大王的是周泽楷，其实他一点都不想拿到这张牌，因为在场的大部分人他都不认识，也就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问题。虽然现在他的提问对象是见过一面的杨聪，可他还是一点想法都没有，沉默了足足五秒，才迟疑着开口：“第一次……出地球？” 杨聪愣了一下才点头：“对。” “这玩得一点劲都没有啊。”楚云秀将喝了一半的啤酒罐重重搁到野餐垫上，眉头一拧，“一点够味的料都没有，回去我和小舒她们讲我玩了啥都羞。这轮……诶这轮是我。” 得到小王的吴羽策顿时如临大敌。楚云秀上下扫了吴羽策好几眼，促狭一笑：“你们什么时候生孩子啊，孩子生出来有王位继承权不？” “咳咳咳咳……”喝着橙汁的叶修一个岔气，然后就不可思议地看吴羽策，“你能生？！” “想生的话我随时可以生，但是一生就能生一堆，没人带。王生的第一个孩子是下一任王，下一任王的手足拥有的权位不能传承给后代。”回答完了的吴羽策满面淡定扭头看向叶修，“你不是知道的吗？海底人都是单细胞繁殖的，上次还是你帮忙科普――哦，大概你还没经历上次？那我不多说了。” 叶修顶着张震惊脸，可这张脸没能保持多久，因为他又拿到了小王。而这次问问题的，可是方锐，想也知道对方绝不会让他好过。 “方锐大大看你的了！”众人都起哄。 “嘿嘿嘿嘿，”方锐松开了魏琛的脖子，搓着手一脸荡漾，“问题我老早就想好了――你们两个，到底谁上谁下啊？” 还没到那一步呢，周泽楷在心里想，他们也就是亲亲抱抱什么的…… “小周在上面，怎么的了？”叶修一拍周泽楷大腿，搞得想得认真的他差点跳起来，“我家小周器大活好床上温柔得要命，长得又好看，我要多满意就有多满意。” 登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条件反射地汇聚在了某个不可描述之处。 ……这里雪挺厚的。周泽楷认真考虑起了自己把脸埋进雪里的可行性。许是流年不利，被叶修答了这么一个和自己有关的羞耻万分的问题之后，周泽楷连着中招了五次，答到最后都快跪了。第一次是叶修问他问题，有意给他放水，问他这次放几天假。这样简单的问题让众人都嘘声一片，所以当他们发现下一轮又是周泽楷回答时，大家纷纷表示老天爷看不下去了，周泽楷这下绝对跑不掉。然后周泽楷就接连被李轩、肖时钦、吴羽策和江波涛轮了，甚至旁边的人――尤其指方锐和魏琛――都会帮着出主意，就连江波涛这个故友都没放过他，他的心就像落在这个小镇上的雪一样，拔凉拔凉的。 “我记得叶修前辈好像说过他见到你的时候你年纪就不小了，那你之前有过别的恋人吗？” “没有。是初恋。” “听说未来、宇宙中有很多泛性恋，你周围这样的人多吗？你是吗？” “很多。不清楚。” “好像时间领主重生的话，有些性别都会变啊，这个能人为控制的吗？能重生成双性的吗？” “……特定情况下能。不知道。” “你们口味这么重真的好吗……那抱歉了小周，我真这么问了啊――如果你重生成了个妹子，会给叶修……咳咳，生孩子吗？” “不、不知道……” 对此，叶修只是灿烂一笑，表示尔等凡人等着吧，敢这么欺负他家小周，等他一抽到大王你们就死定了。然而周泽楷的轮番中招结束的时候，叶修是抽到了鬼牌没错，可惜却是小王。 “……这不科学！”叶修盯着发牌机，“哪有这种概率的？这玩意儿是不是有什么后门？” 拿到大王牌的张新杰端着茶盏，朦胧的水汽将镜片盖住了，看不清他的神色：“我问个学术性的问题吧，之前就很感兴趣――你为何会变成时空定点？要达成什么条件？” 本来还没从尴尬劲里缓过来的周泽楷，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什么情绪都烟消云散了。这个问题周泽楷也无比好奇，可以说是仅次于何时与叶修初见和仅低于叶修的塔迪斯是如何得到的了。周泽楷的视线不由得从叶修的双眼上滑落到了他的唇上――它在微微张开，就要吐出音节来―― 一只手捂住了它。一只手指修长，连骨节突起的幅度都格外赏心悦目的手。 “……抱歉。” 叶修将手放下，并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人，只是垂眼盯着自己的那张牌。那黑白的小丑，摆着夸张的造型，油彩浓厚的脸上笑容诡异，左上角和右下角都是加粗的、大写的――JOKER。 “我不能说。因为我已经告诉过小周了，所以，不是这里。”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第十五章 “你们加油写检讨了哦呵呵呵呵！” 外星party开完，将这群今天才暴露的“非人”们送回去，知道他们逃不过被审查、写检讨、开大会的命运的叶修意思意思同情了他们一下，才一把揽住周泽楷的肩：“七天是吧――小周，这次去哪玩？” “不走……陪你。” “哦，难得啊，那你刚好可以到我家跨个年。走吧小周，你先回小穿云里面去――我把我老婆停进去。” 周泽楷应了一声，转身就往自己的塔迪斯走去――这下他倒不会再对叶修那俄罗斯套娃形式停塔迪斯的行为感到惊讶了，毕竟两台塔迪斯是搭过桥的，这样的话虽然依旧难度极高，却也可能通过它们之间的强烈纽带做到。当然，这么说也不甚准确，毕竟君莫笑是和周泽楷未来的塔迪斯搭桥的，所以现在这个联系是君莫笑单方面的，简而言之便是叶修能把君莫笑停进周泽楷的塔迪斯，周泽楷想反过来却绝无可能。可走进了自己的塔迪斯的周泽楷，却抓着带盐等了十分钟也没等来叶修。正当他准备去找一找的时候，才终于听到了那熟悉的、一明一灭的引擎声。 “怎么……呃……”本想问叶修怎么花了这么久的周泽楷，在看到叶修从君莫笑门里探头的瞬间，就把话给咽了下去。他面前的是叶修没错。却是个长相明显稚嫩了许多，脸上存了点尚未褪去的婴儿肥，甚至还矮了有五公分的叶修。他穿着大红色带着毛边帽的羽绒服，稍稍有点旧的牛仔裤，脚上只穿了一双白色的运动袜，整个人都显得青春洋溢了起来。天啊这……太犯规了。周泽楷就觉得自己的两颗心脏跳得有点踩不到节拍，他突然幻想起了十岁出头甚至五六岁的叶修的形象。 “全息投影胶囊一下没找着，罐子滚到楼梯底下了。”叶修坐在君莫笑门的沿边上，边给自己套鞋子边说。 ……全息投影胶囊？周泽楷有几分震惊地打量了低头穿鞋的叶修好几眼。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叶修刚刚吃了全息投影胶囊，这种胶囊基本上只有一个情况会用到，那就是去秘密教会的时候。那个教会的教堂就是一艘巨大的飞船，想要踏足其上，需满足一个必要的条件，那就是不能穿上任何衣物，一块遮羞布都不能留。对于虔诚的教徒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可作为想要去谈论公事，或者纯粹参观的人来说，这就很成问题了。因此，全息投影胶囊便应运而生了。只要一粒小小的胶囊下肚，二十四小时内，就会自动投射全息影像到他人的视网膜上，这样在旁人眼中你是穿戴整齐的，只有你自己知道自己裸着。所以说，叶修此刻除了他正在穿的鞋子――哦，他在卷裤腿，还有裤子――其它地方都光着？ “……不冷？”憋了几秒，周泽楷还是问出了口。 “放心，这次我没忘记喝热量剂，现在快热死了。”叶修扯了扯裤子，“要不是不能光着屁股坐椅子上和进门必须要脱鞋子，这俩我都不想穿。” “……”周泽楷觉得就是叶修真想这么裸奔，自己也一定会逼着他穿上的。 “好了咱们走吧，我看看上次我是哪天回去的……”叶修倚着君莫笑的门，捞了个台历过来，然后掏出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叉往后一丢，就跑到了周泽楷身边，熟练地将坐标录入，发动。周泽楷看了眼屏幕――七年前二月七日，北京东城区。（注1）等等，这个日期难道…… “你要再不来找我我都不敢回家了，答应了我妈这次会带你回家过年的――咱们先去买点水果。”叶修摸了摸裤子口袋，确定有钱了就往外走。刚从这就要见家长的震惊中回过神的周泽楷连忙跟上，走出默认跑车外形的塔迪斯就看见一家精品水果店，叶修都挑上苹果了，这才凑过去小声问：“只水果？” “你不会还想着送我爸妈一些外星科技产品吧？”叶修压低着嗓音，将几只冰糖心苹果放进橙色的塑料袋里，“他们可受不得这种刺激。还有，上次你给老妈送那么贵重的首饰，可把她吓坏了，和我说你要是再给他们那么贵的东西，就不让你进门。” ……所以只剩下水果了吗？周泽楷只能默默地也扯了个塑料袋，往里面塞南丰蜜桔。之前聊天的时候，听叶修语气，他家里人似乎不少，所以周泽楷一口气就买了七八种水果，并抢着付了钱。回了塔迪斯，叶修便又手痒痒地霸占了驾驶台，通过屏幕观察外面街道的景象，然后直接开起了这辆“跑车”，就像玩赛车游戏似的。这样开车，要是不熟悉的很容易出事故，还好叶修选了个离家很近的水果店，一转弯就进了小区――大门口的智能道闸居然自动识别了这辆“车”――没多久就在一栋带着大院子的独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小周，帮忙按下车库钥匙。” 站在门口的周泽楷精准地接过丢来的钥匙，打开一道门缝，按下了开关，便听到了车库闸门缓缓上升的声音。叶修将塔迪斯倒进了车库――这个车库里面还停了另外两台车，一台国产，一台合资。看叶家的住所就知道他们不缺钱，供得起各式豪车，冲这一点，周泽楷便对叶修的家人有了些许初步的判断。再想想自己的塔迪斯是第一次来这个世纪的地球随便在街上扫描了一辆车，造型外观没得挑剔，就是这产地……周泽楷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该给自家sexy换个外观比较好，至少也得是合资的吧。两人拎着水果才从“车”里出来，车库内设的门就开了，一位保养得很好气质卓然的妇人冲着他们招手：“你们回来了啊？哎又买什么东西，回自家用得着吗？嗯？泽楷你又换车了？” “……公司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