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彼得潘的囚笼_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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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会因为一件尚未发生的事情，放弃活生生的一条命，无论是阿雀的命，苏流他们的命，还是江镇秦苑的命，哪怕最后的代价是自己的性命，也绝不后悔。如果他们是我，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反抗江镇和秦苑，为苏流他们争取一线生机。纪忱妄图通过这十九年的培养和木善村的考验教会我为大局舍小义的取舍，而齐恒和江月则以为我和他们是那种爱心泛滥到舍己为人的傻子。我不想当刽子手，也不想当救世主。这两条路，我都不想走。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不是苏流他们这些人质和会被报复的苍生之间的抉择，而是两千六百年前阿雀喝下第一口人血之时种下的因所结的果。我要和因果对话。我睁开了眼睛，左为凡人阳眼，右为鬼怪阴眼。我看到江镇面露惊恐，秦臻没有持枪的手上抓着一把银丝线，线的另一段连接着按压我的两个活傀儡和墙上的无数尸体，秦苑掀了掀眼皮，似乎要醒来。我看到山崮之上，天昏地暗，青色的狐气与白色的鬼气遮天蔽日，万物失色，草木伏地。妲己身后通天的九条巨尾迎风招展，纪忱明显占了下风，被妲己一尾扫到了一棵三人怀抱粗的巨树之上，巨树拦腰而断，纪忱以玉碎撑地，半跪不起。而妲己的灵力也所剩无几，在一旁调息休整，没有趁机要了纪忱的命。我看到山脚之下，黑白无常的大军正在向山上逼近，阿黑不在，带头的阿白一脸凝重。我看到绵延的青山，奔流的江河，袅袅炊烟的乡村，钢筋水泥的城市。我看到我出生的齐鲁医院，我从小长大的房子和阳台上没来得及搬回去的杜鹃花，我和莫琛一起租过的学区房里的书桌，云雀观的焦土里那只振翅欲飞的云雀木雕…… 我看到在动车上刷着钱一的新闻的冯潇，在马路上骑着电动车一起去工厂上班的钱一父母，在教室里昏昏欲睡的那个被我用阴阳眼洗脑过的孩子，在乒乓球训练基地里用仅剩的右手挥拍的叶遥，在烈日下一遍又一遍踢正步的路谨，在医院里孕检的莫琛表姐和表姐夫，在烂尾楼里和邻居一起包饺子的辛大娘，在商场里和老伴一边吃饭一边看报纸的洁姨，还有陪在他们身边的刘小小…… 我看到在第一殿里，冥王正在老秦讲手里的公文，忽然停了下来，抬起头来，竟然和我对上了视线，对我笑笑：“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去吧。” 我看到奔涌不息的忘川，忘川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我们称之为，轮回。轮回扭曲成了巨大的圆形，一分为二，在我的左眼里变成了一轮赤红的太阳，在我的右眼里变成了银亮的月亮。元气蒙鸿，萌芽兹始，遂分天地，肇立乾坤，启阴感阳，分布元气，乃孕中和，是为人也。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65] 这世上第一位不明族，是盘古。而这世上第一双阴阳眼，是这日月。日月同辉，时间静止。天塌地升，天地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压缩成了纵横交错的绳线，而后被串成了一张巨网，众生被揉捏成了一颗颗珠粒，镶嵌在网格的交点。纵横经纬，因果相接。众生是珠，因果是绳。珠串既成，首尾相接。何珠为头，何珠为尾。无头无尾，无因无果。各珠可为头，各珠可为尾。众生互为因，互为果。这原来就是……神佛这种高维度生物眼里的因果吗？我母亲告诉我的秘术，竟然是真的。原来不明族真的可以借日月之力，通过阴阳眼，到达“无间”的源头，也是世界诞生之源。 “一生阴阳，阴阳生万物。日集阳气，月集阴气，以日月阴阳为观，因果不过线绳，众生不过珠粒。” 虚空之中，一道声音响起，这道声音所言字字清晰，可是完全无法让我辨别出它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这里存放的不仅仅是因果，更是目前已知的所有真理和力量，你的一切欲望都可以满足。你想知道人血炼妖和魔化的原理吗？你想知道自己的结局吗？还是，你想让‘莫琛’、姐姐、妈妈、爸爸都回到你的身边呢？” “我的猜测，是对的吗？” “真直白啊，天机不可泄露，我不能直接告诉你答案，但我可以给送你回到某个时间点，在那里，你将印证自己的答案。切忌轻举妄动，这次你所见皆为真实，不是记忆，也不是梦境。” 那声音顿了顿，问道：“不过刚才我说的这些，你都不动心吗？” “我当然心动，你说的每个我都想要，可是我哪个代价也付不起。” “你比纪忱要聪明，那时他也通过一双阴阳眼站到了这里，向我提出一个愿望，”那声音发出了一个很古怪的动静，像是一声笑，又像是一声叹息，“他说，他想保护纪国所有的子民。” 纪忱怎么会用阴阳眼？难道是……荆暮？那他当年下令烧毁荆暮的尸体，莫非是为了…… 我说：“纪忱付不起这个代价。” “所以，两千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深陷在自己的欲望之中，执念太重，过不了忘川。” 我知道纪忱在梦泽里有能和梦魔昭姝对抗的法力，是因为他内心有着强大的欲望，可我不知道，他的欲望，竟然是这么一个痴人说梦的想法。他这种为了大局可以壮士断腕的人，竟然也曾天真地想救下每一个人吗？ “那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以凡人之躯，窥探天机，纵使不死，必有所损。从此时起，我将收回你的眼睛。” “最后一个问题，有点冒昧，敢问阁下是谁？” “哦，太久没见到活人了，竟然忘了自我介绍了，实在是失礼。鄙人无姓，单名一个‘冥’字。” 冥！这道声音的主人竟然是修建了轮回的冥！ “冥……”我犹豫了一下，冥已经不是地府是最高领导，似乎叫‘冥王’不太合适，而我又不知道它的年龄和性别，“冥前辈，您怎么会在这儿？” 没有回答。冥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无间，可我又觉得冥无处不在。一股强大的力量托举起我的胳膊，我顺势抓住了一颗珠子，一把将它从巨网上扯下，穿过珠子的绳线一起掉落。我摊开手掌，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