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伯?你怎么了?” “滚!”里面的男人恶狠狠道,“青子已经死了十几年。你这么小,十几年前就在宫里做事了?” “我只是看着小,”林镜解释,“其实我都快四十了。青子死了?怎么死的?我走的时候,他在充容娘娘宫里做事,据说很受器重。” 林镜要查充容娘娘的死因,却查到了另一个死人。 那是内侍省的小内侍,据说祖上曾经做官,后来家道中落,到青子这一辈,家里已经开始做小本买卖。 青子七岁被卖入宫中,十四岁生病死了。 宫中死人很常见,但林镜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或许是听林镜说得恳切,那男人再次开门,门缝比上次大,林镜挤进去。 “病死的,”男人道,“充容娘娘的确对他好,还允许他每个月回家一趟。我们是因为生意周转,欠下高利贷,不得已才把青子卖了。他不恨家里,每个月都往家里捎东西。他死后,他娘哭瞎眼睛,没多久也过世了。你看——”男人指了指院子里粗壮的槐树,“他死那年种的,现在都这么高了。” 林镜叹息一声。 “这衣服,还是留下吧。” “放他屋里吧,他住的屋子,东西都没动。” 林镜顺着男人指的方向,推开一间厢房的门。里面陈设简单,却被打扫得整齐干净。 他的视线迅速掠过各种摆设,抽开一张抽屉,见里面放着一叠药方。林镜迅速收回目光,慢慢走出去。 恐怕夜里还要来一趟了。 那些药方,说不定是什么关键东西。 云州刺史尹世才躺在大理寺公堂上,怀疑这桩案子要审一百年。 叶长庚盯着画像看了许久,最终问:“就是他分批存了赃银?这是谁啊?” 没人敢说这是他,最终还是崔玉路开口道:“他们说,有些像叶将军。” “谁说的?”叶长庚破口大骂,“把他们拉来见我,当面对质!” 的确应该当面对质。 那几个柜坊先生被带进来。 他们唯唯诺诺,看见叶长庚,便纷纷指认。 “就是他,错不了。” 叶长庚冷笑一声,看向李策。 这事儿有完没完啊? 他的神色似乎在问。 再忍一忍。 李策站在叶长庚身边,目光中充满安抚。 “我们家真的不缺银子,”叶长庚无奈道,“甭说是四千两,就是四万两,也不会为了那点银子,同突厥做交易。” “这些我们都懂,”崔玉路道,“但如今证据确凿,恐怕明日早朝,要禀报太子殿下。” “这还不算证据确凿!”冷不丁地,刘砚大声道,“那些银票呢?叶将军拿走的银票,去了哪里?崔大人,你要判糊涂案吗?” 叶长庚点头:“这就是个糊涂案。” 虽说是糊涂案,却也能要人命。 …… 第337章 大理寺公堂剑拔弩张。 叶长庚怒气冲冲,刘砚暴跳如雷,胡稼偷瞄尹世才,而尹世才用被子蒙着半边脸,小心翼翼看向楚王李策。 李策的视线在那几个账房先生身上,他打量其中一人,眼神清冷。又看突厥买粮人,则若有所思。 最终,崔玉路面色阴沉,妥协道:“此案审到这里,有三处疑点。” 众人如同老僧入定,都不说话。 只有叶长庚道:“大人请讲。” “其一,”崔玉路道,“突厥人买了九万石粮食,却没有拉走那么多,余下的,去了哪里?尹刺史察觉有异,追回来的,又有多少?” 之前李策算过,突厥境内土壤松软,按照运粮次数,不足以运走那么多。 “其二,”崔玉路在公堂慢慢踱步,“粮草转运使胡稼,在突厥人运粮前后,出城两次。”他横扫胡稼一眼道,“胡转运使,不会有人相信你是去看风景散心。” 胡稼面色沉沉低下头,崔玉路又道:“其三,突厥进出关隘运粮的文书上,盖着叶将军的印鉴。而四家柜坊掌柜也全部指认,说叶将军亲自存银。存银的银票已经由突厥人核对过,就是他给的那些。” 第一个疑点同尹世才有关,第二个则指向胡稼,只有第三个,才把叶长庚拖下水。 “对!”刘砚捋须,“这么多疑点,怎么能定案?难道要把尹刺史、胡转运使和叶将军,全部抓起来结案吗?本官不知道大理寺如何,可我京兆府的案子,向来审得明明白白。” 崔玉路的脸有些黑。 他年纪轻轻就任大理寺卿,最不喜别人质疑他的能力,闻言轻咳一声道:“京兆府的案子,似乎已堆了很多没有审吧?” 刘砚被同僚揶揄,没有生气,承认道:“那是因为本官一直在帮大理寺审案。” 眼看二人就要当着突厥人的面吵起来,李策开口制止了他们。 “二位大人端正严明,想必就这样把案情上报,也有损大人们的官声。本王倒想问问另一件案子,大人们审得如何了?” 崔玉路迷惑抬头,刘砚也一头雾水。 卖粮案还没审明白呢,你怎么还让审别的呢? 李策认真道:“涉及本王王妃的河东道粮价大涨案,一直没听大人们提起。” 当初三件案子弹劾李策和叶长庚。 一是河东道因为叶娇购买成平仓粮食,导致粮价大涨、饿死百姓;二是卖粮案;三是朱彦刺杀尹世才。 刘砚面色稍缓,同崔玉路对视一眼。 楚王这是主动给自己找麻烦吗? 崔玉路道:“是这样的,本官和刘府尹一致认为,楚王妃是为了抗击突厥,才购买粮食。事出有因、情有可原,这件案子可以了结。户部已运粮赈灾,楚王可以放心了。” 李策却缓缓摇头:“本王不放心。” 他解释道:“本王问过内人,她当初买粮,便知道买空粮食后果严重。所以已命家仆从河北道、河南道等地,陆续采购粮食,送入河东道填补成平仓空缺。那些粮食去了哪儿,本王想知道。本王妻子的名声,本王想维护。所以还是请大人们不要结案,仔细查一查。” 众人都怕官司缠身,但楚王说,他妻子的名声,更重要。 “那便再查一查。”刘砚不怕查案。 崔玉路也郑重道:“那明日恐怕还要请楚王妃到堂了。” 这真是跳蚤多了不觉得痒,案子越审越多。 太子李璋也不明白李策的决定。 “他这是什么意思?本宫早就说过,河东道缺粮案,不是本宫捅出来的。如今一清二楚,是李策的安排。” 李璋站在殿门前,负手看雨,眉头微锁。 六皇子李璨站在李璋身后,阴雨天让他的脸色有些青白。他身姿笔直,淡淡回答:“旁人急着脱身,他偏要引火烧身。那便是能通过缺粮案,引出别的什么。” “能有什么?”李璋不屑地笑笑,“有六弟在,本宫就很放心。尹世才和胡稼都有错漏,六弟不会有。四家柜坊,一张画像,今日早朝,已经有许多朝臣弹劾叶长庚,要求严查严办。” 他看着连绵阴雨,也看着雄伟壮观的宫殿,看着远处匍匐在大明宫脚下的长安城。 仿佛已胜券在握。 “事已至此,”李璨问道,“殿下要做到什么程度?” 李璋回头看李璨,不怒自威,又慢慢露出笑容。 “六弟是什么意思?” “殿下将要坐拥江山,兄弟们都是您的臣子,生杀予夺,都在殿下手里,”李璨的语气疏离又恭谨,“既然如此,不如效仿父皇当初对待安国公府那样,给小九留一条性命吧。” 李璋回过头,背对李璨,没有说话。 李璨走近一步,继续道:“擒而再放,一可显殿下对臣子仁德宽厚,二可彰殿下对兄弟友爱宽恕。小九身体不好,余毒未清又忌惊恐,此事过后,也活不了几年了。” 李璋仍然没有回答。 大雨瓢泼般从天空落下。 大明宫的殿宇像坐在天地间巨大的汤池里,周围弥漫浓浓的水雾。像谁的欲望,缓缓升腾,肆无忌惮。 “其实……”李璨颓然笑道,“我这么说,并非为他求情,而是没有把握。更何况小九同五哥关系亲厚,若非必要,还是不要惹怒崔氏的好。” 似乎李璋终于想好,也似乎是李璨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 李璋终于道:“我答应你,但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李璨的脸色更白。 他知道那件事是什么。 李璨的手在衣袖中攥紧,柔软的布料被握在手心,可指甲还是刺痛了皮肤,有些疼痛。 李璋的声音响起,像贴着皮肤划过的冰冷匕首,让人畏惧又恶心。 “我要她留下。”他决然道,不容置疑。 李璨知道那个“她”是谁。 那人曾在麟德殿同格桑梅朵比剑,光彩照人;那人曾与他并肩作战,杀入宫城;那人一身红衣,笑得肆意招摇。 “殿下,她那个性子……”李璨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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