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殿内传来白泛兮浑厚的声音。 “禀告圣上,已查出更换酒水的奴婢,但是他们不肯说是谁给的毒酒。微臣恳求用刑。” “儿臣求见!”李璋在内殿外扬声求见,打断了殿内的审问。高福立刻出来,把他带进去。 李璋没有说多余的话。 他跪地道:“儿臣听说宫宴的饮食出了问题,去查了查御膳房。有御厨认罪,说他受杜潇然指使,取两瓶宫宴用酒,交给杜潇然。” 那名御厨已经被带进来,唯唯诺诺道:“正是如此,卑职害怕酒水对不上账目,心神恍惚,还因此切到了手。” 杜潇然低着头,身体麻木、神情错愕,转瞬间已忘了为自己辩解。 她的视线只能看到李璋垂在地上的衣袍。 玄青色的衣袍上绣着蟒,蟒有利爪,似扼住了她的咽喉。 “所以这一切,都是杜潇然做的。”皇帝虽然在说杜潇然,视线却落在李璋头上,“杜潇然是皇后的女官,朕还需要继续审吗?” 这一声询问威严冷肃,殿内众人顿时齐齐跪地。 皇后嘴唇颤抖,惊愕震怒地看着李璋。 她的儿子,她苦苦维护的儿子,竟然送来了扳倒她的证据? 皇后想像殴打李璟那样,打李璋一个耳光。她已经上前两步,却如凝固般,没有动作。 “回禀圣上,”杜潇然的手指紧紧抠着地面,颓然道,“都是奴婢做的。奴婢心仪楚王殿下,因妒生恨,设计构陷楚王妃。与皇后娘娘无关。” 这是一个荒唐的原因。 信与不信,只看皇帝一人的心意。 “太子觉得呢?”皇帝问。 他在分析判断。 分析太子是否同这件事有关,判断太子还有没有救。 好在李璋的回答既无情,又让皇帝欣慰。 “儿臣懈怠,未能防范此事;儿臣不孝,让母后殚精竭虑。若此事同母后有关,儿臣愿代母受过,愿交出太子玺印,由父皇另行责罚。” “你说什么?”皇帝神情微动,一直坐在蒲团上的他,扶着高福的手臂起身。 皇后同样大惊。 “谁要你代本宫受过?”她斥责道,“圣上若不信本宫,大可以废后!” 李璋接过她这句话,问道:“母后肯吗?” 你肯自请废后吗? 自请废后,然后终止这场闹剧,把这件事带来的风波,独自承受。 你若肯,待儿臣即位,你还是母后皇太后。 …… 作者:“加更感谢票票。” 第274章 皇后目光呆滞紧盯李璋的脸,张了好几次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刹那间她忘记呼吸,也不能够呼吸。 像潮水汹涌,巨浪滔天倾泻而下,而她沉入水底,在憋闷和撕扯中魂飞魄散。 她的儿子,让她自请废后? 这句话甚至不是皇帝说的。 虽然奴婢犯错,罪责主子,但皇帝若有心袒护,裴氏若执意维护,远不会到废后那一步。 最多,最多禁足而已。 事实上,李璋是她生的第二个孩子。 她的第一个孩子是位公主,没能养大。也因为此,李璋出生时,已经不是皇长子了。 立嫡立长。 虽说嫡在前,但皇帝对李珑寄予厚望,让皇后从不敢懈怠半分。 后来李珑长大,得了兵权,又有朝臣拥护,终成心腹大患。 好在李珑自作孽,被皇帝褫夺王位、囚禁终生。 但是皇子们已经一个个长大了,他们对太子位虎视眈眈。除掉一个,还有另一个。 李珑、李琛,接下来呢,李琏?李璨?李策?就连她的亲生儿子李璟,都不思辅佐兄长,而是和崔氏串通一气,预谋夺位。 只有她,只有她一心一意为李璋铺路。不惜牺牲掉另一个儿子的名誉前程,也要离间李策和李璟的关系,让李璋顺利登基。 可李璋呢? 他的眼神冰冷狠毒,甚至有深深的厌弃。 逼迫她自请废后?若没有我这个皇后,哪里有你?哪里有你嫡子的身份?若没有裴氏压制崔氏,太子不见得就是你! 皇后只觉得心寒彻骨。 她向前走了几步,口中只是道:“你,你……” 未等再说什么,已经天旋地转站立不稳。 皇后摇摇晃晃,似失去了站立的力气,摔下去。所有人都在冷眼看她,似乎只等着她自己摔死,少了这个麻烦。 只有一个人,跪行向前,接住了她的身子。 皇后勉强睁开眼。 那是李璟,是她视如弃子、一直伤害的儿子。 “母后,母后!”李璟呼唤着,眼神既痛又乱,绞尽脑汁维护自己的母亲,“母后昏倒了,母后病了!御医,林奉御!” 皇后的眼缓缓闭上,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人。 昏倒的皇后被人抬去后殿医治。 林奉御已经诊断出,皇后是肝气郁结、惊慌心悸,但皇帝问道:“只是心悸吗?” 只是心悸吗? 这句话大有玄机。 “这……”林奉御支支吾吾道,“病情会随着时间变化,或减轻,或加重。微臣再去诊脉。” 此时太子出声。 他端正地跪在地上,眉心微蹙,偏头看向林奉御。 眼眸深不见底,声音充满关切。 “查仔细些,以前贤妃娘娘就曾因为惊吓,心乱癫狂数年之久。今晚杜潇然下毒毒害五弟,母后惊怒交加,这才昏倒。” 心乱癫狂? 林奉御短促地吸了一口气。 术业有专攻。 皇族朝臣,都不会对御医指手画脚。如果他们说了什么,那便是希望得到什么答案。 但是太子的答案,也是皇帝的意思吗? 林奉御不敢去看皇帝的脸,他的耳朵竖起来,转身时迟疑又小心地停了停。终于,听到了皇帝的旨意。 “难为了皇后,舐犊情深,又因为治下不严,自责至此。” 殿内仍跪着很多人,各个噤声不语,只有赵王抬头,神情恍惚,却忍住了想说的话。 林奉御走出大殿,心跳慌乱、脚步发虚。今晚过后,他得让同僚为自己诊诊了。 虽说医者不自医,但他感觉自己的症状,距离惊悸发疯,已经不远。 没过多久,几位御医会诊,再同时向皇帝禀告,说皇后因为受惊,神智已经失常。 太子李璋落泪,李璟扭头看向叶娇,叶娇微微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 歹毒的人理应得到惩罚,不管别人是否原谅皇后,叶娇不原谅。 她敢跪在这里交代事情始末,就做好了同皇后对峙的准备。 李璟难道要为这样的母后承担罪责吗? 就连李璋都为了自保,放弃皇后。 没有必要,他们面前坐着的,不是昏聩的纣王,而是贤明的君主。 皇帝今晚始终忍着。 忍着惊愕愤怒,忍着失望厌恶,他的神情不怒自威,说话时最大的声音,也没有传出殿外。 但是他说的每句话,都像是鼓槌敲击在众人心上。 “皇后内事五枚统御后宫。今日因宫人投毒、担心赵王,以至惊慌心悸、神智失常,无法统率六宫、母仪天下。今收回金册、金宝,暂时安养在立政殿内。至于后宫诸事,暂交贤妃与白昭仪协管。” 收回金册金宝,等同废后,却又没有说“废后”二字,是为裴氏和太子留着颜面。 养在立政殿内,便是不准出行,是禁足。 贤妃是李策的生母,让贤妃协管后宫事宜,是在安抚李策。 而加上了白昭仪,恐怕是因为今晚主审案件的,是白泛兮吧。 总之,圣上并不想让这件丑事天下皆知。 对外,只责备她没有管束好宫人。 对内,希望他们不要再提。 皇帝说完这句话,便要起身离去。 天快亮了,也该去更衣上朝了。 他看着仍旧跪在殿内的众人,对李璋道:“其余的事,由你处置。” 李璋叩首,跪送皇帝离去。 太子的处置很简单。 今日除他自己、赵王、楚王妃、白泛兮、林奉御以及皇帝的贴身亲随外,所有在这个大殿内的人,全部处死。 无论白泛兮审问的结果如何,无论是否与投毒有关,只要听到了这些,见到了这些,一律死罪。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走漏风声、丑闻传播。 殿内哭声一片。 有人要跑出去,却发现殿门紧闭,禁军守在外面。 有人瘫软在地,目光呆滞动弹不得。 白泛兮面露难色,质疑道:“可这些并未参加宫宴,只是服侍在这里的宫婢内侍……” “一律处死。”李璋神情肃重,对白泛兮施礼,“请太傅大人恩准。” 白泛兮是太子太傅,也便是太子的老师。太子这个时候突然称他太傅,是要让他看清形势。 的确,为了几个内侍宫婢,实在没有必要得罪太子。 但是同样质疑这个决定的还有叶娇。 “请殿下慎重。”她站起身。 因为跪得太久,猛然站起,叶娇双腿酥麻僵硬难受,头也有些晕。 李璋伸手就要拉她,被叶娇转身避过,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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