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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她那会儿的神色就不好。都怪我……” 虽然把傅明烛丢到御街很解气,但看到母亲今日气愤发抖的样子,叶娇又觉得伤到了母亲。 叶长庚双臂抱绳,乱晃荡着,没说话。 “如果父亲在就好了,”叶娇道,“我都忘了父亲长什么样子。” “别提他!”叶长庚松开秋千,声音也变得怨怼,“祖父当年恳求先帝,说叶家世代不需袭爵,我从未怨过。不袭就不袭,袭爵没有实权,也没什么意思。但我恨那个臭道士!” 叶娇出生后不久,她的父亲就离家修道了。十年来杳无音讯,不知在哪座高山道观清修。 安国公府如今都靠叶夫人撑着,朝中无人,渐渐门庭冷落,日渐衰败。叶娇尚且感受不深,但叶长庚年长些,人情淡薄的滋味,时常让他气愤。 “你知道哥哥为何今日一定要打傅明烛吗?因为错过了今日,再想打他,就绝无可能。他毕竟是当朝宰辅家的公子,就算宰相不说话,照样有数不清的阿谀奉承之辈,为了捧臭脚,给我治罪。” 叶长庚看起来莽撞冲动,其实心思缜密。 他站起身,拍了拍妹妹的肩头。 “哥哥去读书了,哥哥得给你考个状元。咱们家有人做官,就再不怕被人欺负!” 叶娇丢给叶长庚一个荷包,叶长庚摸了摸,应该是两块银锭。 “见你老是请人吃饭,别赊账。”她眯眼笑笑。 “谢了。” 叶长庚也笑起来:“还是妹妹最贴心。” 第二日早朝,参本弹劾宰相的言官,排成了长队。 “微臣弹劾宰相傅谦教子无方,纵容其子婚前通奸,悖德忘礼。” “微臣弹劾宰相傅谦寡廉鲜耻,子嗣失德却仍然高居相位。” “微臣弹劾宰相傅谦背信弃义……” 言官们阵仗颇大,一个个疾言厉色直言上谏,把御座后的皇帝都搞糊涂了。 只不过一个晚上,往日清正廉洁、克己奉公的宰相,便成了一个人人唾骂、不堪大任的昏官佞臣。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皇帝侧目看着宰相,询问道。 “臣有罪。” 宰相傅谦举起笏板跪地,显然早想到有这么一出,干脆主动把昨日傅明烛的事,原原本本呈报。 皇帝刚过知天命之年,脾气比年轻时好了很多。他身穿黑色龙纹朝服,一双剑眉格外英武。思考朝政时,眼中精光微露,眼皮却常常半阖着,不怒自威。 傅谦说完,自请削去官职,罚没财产,带一家老小回乡,耕田犁地、闭门思过。 此事可大可小,但削官未免太重了些。 皇帝并不急着表态,而是询问道:“朕怎么没有见到秦落晖呢?” 秦落晖,便是昨日秦白薇之父,吏部员外郎。 “回禀陛下,”有官员道,“秦员外郎自感无颜面圣,跪在殿门外。” 傅家教子无方,秦家教女的水平,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今朝臣失德的事已传遍京城,士大夫们引以为耻,但如何盖棺定论,还是要看皇帝陛下。 皇帝沉思少许,蹙眉问道:“怎么朕听说……九皇子还跟此事有关?” 朝臣们左右看看,最终有人回答道:“回禀陛下,昨日傅明烛原本同秦小姐在郊外私会。传言是九皇子雇人,把马车直接抬到了御街上,这才……” 这才闹得天下皆知,既丢宰相的脸,又丢朝廷的脸。 皇帝的脸色瞬息万变,他侧头询问身边的宦官。 “小九怎么回来了?” 宦官想了想,回答道:“今日是顺嫔娘娘的生辰。” 顺嫔是九皇子的生母。 皇帝当然不记得顺嫔的生辰,他也不太记得自己的这个儿子。 凝眉片刻,皇帝沉声道:“宣他进来。看来这个教子无方的罪责,朕也要领受。” “陛下息怒。” 朝臣们呼呼啦啦跪了一地,原本便已经跪了很久的宰相,趁机揉一揉腿。 很快,九皇子到了。 他穿着青色常服,因为要面圣的缘故,前胸后背绣着龙纹,腰里围了一条墨色革带。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块白玉为饰。 那白玉悬在九皇子腰间,上面雕刻一只鹿。 仪表堂堂,却略带病容。 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颓唐如玉山之将崩。 第4章 九皇子李策,字慎思,年及弱冠,生母顺嫔。 皇族起名喜欢用生僻字,一则彰显尊贵,二则也方便立储登基后,行文避讳。 单看李策寻常的名字,便知这是个无足轻重的皇子。 起名时,皇帝就没想过要立他为储。 这也怪不得皇帝轻视。 那一年皇陵地动,司天台上观星象,说勾星在房、心之间,阳微阴盛、气失其序,故而地动。 若想天地之气不失其序,需要陛下舍一子送入皇陵,以纯阳抵消阴气。 送谁呢? 皇帝已经有八个儿子,但他喜欢其中两个聪明伶俐,喜欢另外几个孝顺懂事,稍微不喜欢的那两个,偏偏他们母族尊贵,不能得罪。 李策那时刚巧出生,尚未满月,皇帝想了想,干脆就把他丢去皇陵吧。 周岁时皇帝为他赐名,自然也不会赐太过显赫的名字。 二十年来李策很少回京,即便回来,宫里人也觉得他很晦气,避讳同他接触。 再加上李策常常患病,皮肤白皙、身体羸弱,京中便传言九皇子乃墓中活死人,身贱不祥。 如今李策上殿,朝臣才注意到这个皇子已经长大了,皇帝也才正眼看了看他。 不错,虽然病弱,模样倒是好看,像朕。 李策跪地后轻声咳嗽,言官立刻斥道:“微臣要弹劾九皇子李策殿前失仪。” 皇帝瞥了言官一眼,心中略觉烦闷。 “是病了吗?”他问道。 “回父皇,”李策勉强止住咳嗽,“儿沉疴难愈,在此请罪。” 皇帝便白了言官一眼,那意思是说朕的儿子是病了,不是不顾礼仪,你就口下留人吧。 言官抱着笏板退回去,皇帝才开始问话。 “朕听说是你让人把傅家的马车抬到御街的?” “儿没有,”李策否认道,“儿只是恰巧经过御街,看了个热闹而已,不知是何人冒用名讳。” 他说话时神情真诚,漆黑的眼珠里露出柔和的光,让人觉得坦荡持重,不忍苛责。 皇帝问到此处,便等着朝臣开口。 果然,不久便有朝臣为九皇子辩解,称此事万分蹊跷,应该抓到冒用名讳者,还九皇子清白。 “即便如此——”皇帝沉声道,“朕也得罚你。堂堂皇子,怎么能像寻常百姓那样热忱于凑热闹看大戏呢?怎么忘了皇家的体统?” 李策连忙再次请罪。 事情问得差不多了,再不退朝,跪在殿外的员外郎就要中暑。 于是皇帝做主,让这件事情有了了断。 安国公府同傅家婚事作废,傅家以一千两白银致歉,改而迎娶员外郎之女秦白薇为妻。 傅明烛婚前悖礼失德,终身不得参加科举、不得荫袭、不得举荐做官。 宰相和员外郎家教不严,罚俸半年。 九皇子李策不务正业,削去今年俸禄,待元旦后方能领取俸银。 皇帝说完这些,又仔细问道:“卿等可有觉得不妥之处吗?” 朝臣左右看看,皆称圣明。 可九皇子却叩头道:“儿以为如此,尚不够周全。” 众人惊讶地向九皇子看去,不知道他这个人微言轻的守陵皇子,哪儿来的胆量质疑皇帝。 皇帝倒是没有生气。 “你来说说,怎么不够周全。” 李策使劲儿咳嗽了一阵,才侃侃而谈。 “父皇的决议看似公允得当,可傅明烛也只是被罚终身无法做官,宰相和员外郎罚了点俸禄,员外郎家的小姐倒是得了一门好亲事。可安国公府被人耻笑、婚约作废,竟只获赔一千两白银。儿听说安国公府虽然并未袭爵,但祖上产业不少,并不缺少银钱。儿怕这么做,寒了开国功臣子嗣们的心。” 殿内静悄悄的,无人敢附和,也无人开口反驳。 不能做官,难道还不算重罚吗?你没看到宰相在哆嗦吗?你倒是不在乎前途,随便就得罪当朝宰辅啊。 再说了,区区没落的国公府而已,也在乎他们会不会寒心吗? 事实上,国公府小姐还不如员外郎小姐家世好呢,毕竟吏部员外郎也算是实权在身。 皇帝脸色沉沉听李策说完,今日的好脾气也磨完了。 “慎思,慎思,你倒是思虑周全!” 慎思是李策的表字,皇帝一语双关,李策垂头不语。 “这么着吧,”皇帝道,“朕派你挑选几样礼物,代表外朝内宫乃至我李氏皇族,亲自到国公府慰问,如何?” 这话听起来像是旨意,其实是诘问。 “儿遵旨!”李策大声应下,像是没听懂那是个反问句。 皇帝的脸红了。 他站起身挥手,大步离去。官宦连忙宣唱退朝,朝臣恭送。 “秦员外郎,好消息啊。”出门的朝臣扶起秦落晖,“陛下金口玉言,令爱得择佳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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