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当然,十回有八回要被骂一顿,努力多年,府上也就只有一位正妻,两名侍妾。 这件事成了京都的笑话,有些贪恋富贵的末流官员,甚至为了跟李璟攀亲,常到他府上去。 皇帝最厌官员和皇室来往过密,故而时常因为此事敲打李璟。 李璟低着头,支支吾吾道:“儿臣……儿……” 皇帝已经向李璟迈步走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要抬脚踹。 正在此时,九皇子李策忽然开口道:“启禀父皇,是儿臣身体不好,恳请兄长搀扶陪同的。” 皇帝站住脚,剑眉微挑道:“他不久前才打你一顿,这会儿有这个好心?” 李策恭敬道:“我们兄弟之间,争执是有的,但毕竟是骨肉血亲。兄长他这些日子对我无微不至,儿子的病已经好多了。” 皇帝闻言斜睨李璟一眼,虽然仍旧不太信,但到底没让这个快要三十岁的儿子太过丢脸。 “你们兄友弟恭,”他颔首道,“朕很欣慰。” 一群人恭送皇帝离开,李璟站起身,看了李策一眼。 “谁要你帮忙了?”他低声抱怨,“多管闲事。” 李策回给他一个淡淡的笑,便走去叶娇那边。 “什么骨肉血亲?”李璟拍拍衣衫撇嘴,“还不是见色忘义了?” 此时叶娇正准备出门开溜,可她的手再次被人牵住。 这次不是手腕,是手心,牵她的人是李策。 他的手指有些凉,力度却刚刚好。 “你做什么?”叶娇压低声音,脸颊微红。 李策浅白的唇角散开笑容,靠近她,几乎是贴着叶娇的耳垂,答道:“叶小姐,做戏要做全套,不然你这欺君之罪,我可不敢同担。” 叶娇的手软下来。 手软,心也软,仿佛有人用柔软的丝带,把她的心捆绑住,打了个结。 叶娇迷路般跟着李策向外走,李策牵着她,走过或艳羡或嫉恨的人群,走过目瞪口呆的李璟,走过闪亮的灯笼飘飞的幡旗,来到略微幽暗的地方。 他这才松开叶娇的手,指着天空中的某处道:“你看,牛宿星和织女星。” 叶娇跟着他的目光抬头。 银河在幽深的天空铺陈开,有两颗闪亮的星辰,像在隔河相望,情意绵绵。 “你要许愿吗?”李策问。 乞巧节是可以许愿的,最多的愿望当然是好姻缘。 叶娇痴痴地望着天空,半晌才叹息道:“不许,不灵的。” 她曾经无数次对着天上的星星,许愿父亲能回家。许了十年,没有灵验过。 她原本是鲜活的、骄纵的,这一刻却露出柔软难过的样子,惹人心疼。 夜风习习,叶娇的衣裙擦碰李策的手背,他凝神看她,眼底温柔。 是因为什么,傅明烛?肃王?还是自己? 想到这里,虽然不舍,李策却提议道:“要我送你回家吗?” 叶娇没有答话,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幽幽道:“原来你叫李策啊,字呢?” “慎思。”李策回答。 叶娇像是要认真记住这个名字,喃喃道:“李策,慎思,思思……” 她的情绪从失落中抽离,抿唇笑看李策,摇头道:“真是想不到。还是要多谢你今日帮我拒绝肃王,啊,他跟茄子似的,我才不要嫁。” 李策跟着笑了,他听过很多人呼唤自己的名字,但这个名字从叶娇口中说出,分外动听。 “王兄只是常年在军中,晒得黑了些,也鲁莽了些。” 叶娇连连点头,敷衍着道:“管他是因为什么,长得难看的人,我才不嫁呢。对了,”她向前两步,又扭头看着李策,“咱们改日要在街上大吵一架,分道扬镳。你说的哦,做戏要做全套。” 幸好今日圣上并未赐婚,幸好能捉住李策帮忙。 叶娇相信李策的人品,他不是借此生事,胡搅蛮缠或者威胁她的人。 李策果然答应道:“好,改日一定。” 他向前走去,同叶娇一起走向灯火处。李策喜欢灯火,喜欢一切炙热发光的,跟坟墓完全不同的东西。 乞巧节的事,第二日便传遍京都。 肃王戏狗,叶娇杀狗,传扬得神乎其神,百姓们因此想起安国公辅佐先帝,横扫敌军的往事。 除了这些,大家议论最多的,是安国公府的二女儿叶娇,接连被肃王和九皇子两位皇子求娶。 有人羡慕她要嫁入皇室。 “我见过九皇子,儒雅俊朗,婚后必然和美。” 有人遗憾她没有选择肃王。 “那可是皇长子,是年轻有为的肃王殿下啊。” 宰相傅谦的家中,傅明烛却不愿意听到妹妹们聊起叶娇。 “都闭嘴!”他在用膳时当场发火。 傅谦不在家,宰相夫人比傅明烛怒气更大。 “你让谁闭嘴?”她厉声呵斥,推开碗碟。 傅明烛发觉自己失态,连忙起身离席,躬身请罪。 “母亲,我……” “你不配做我的儿子!”傅夫人恼怒道,“我们家没有这样眼界窄、行为放荡还不知悔改的儿子!你恼怒妹妹们聊起叶娇,那我就告诉你,等她嫁给九皇子为妃,你就再也没有资格提起她的名字。” 傅明烛同叶娇退婚,已经是好久前的事了,但傅夫人仍旧心中愤懑、耿耿于怀。 “如今你无法科举,也无法通过其他途径做官,就窝在家里,等着娶那个下贱女人吧!” 傅明烛低着头,不敢为秦白薇辩解半句。 傅夫人拂袖而去,脸色乌青。 京兆府监牢外,叶长庚把包袱丢下,抬脚走进去。 “我来探视旧友。”他往看守怀里塞了一包银子。 “可以看,”看守道,“可以说话,但不能碰触牢门。” 看守把叶长庚领到牢房门口,叶长庚哼了一声,看到蜷缩在最里面的男人。 几日不见,他瘦了好多。 “喂,钱友恭,”叶长庚道,“小爷来给你送吃的。” 钱友恭恍然抬头,待辨认出叶长庚,顿时慌了。 不过这慌乱只有一会儿,他很快发现,紧闭的牢房虽然困住了他,也保护了他。 “你碰不到我。”钱友恭背靠墙壁,对着叶长庚嘲笑。 “是吗?” 叶长庚冷笑道。 第17章 钱友恭仍旧在笑,因为瘦了些,他的衣服不再贴身,此时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颤动如风吹破幡。 但他很快止住笑,表情扭曲,抬手道:“你干什么?这里是京兆府!” 京兆府辖万年、长安等二十三县,是京畿地区最大的行政机构,是天子脚下,律法森严之地。 叶长庚已经取下后背的弓箭,对钱友恭道:“这里是京兆府,也是你的阎罗殿。” 他来送吃的,“吃我一箭”的吃。 看守眼见叶长庚用弓箭瞄准钱友恭,顿时急了。 “叶公子,不能这样啊!” 他抬手去拉叶长庚,却被叶长庚挥开。 看守情急之下劝道:“昨日开堂审案,大老爷已经判了钱友恭明年秋后问斩。您不要同他在这里置气,触犯律法,您就不能考取功名了。” “有劳您挂心,”叶长庚道,“我已拜别老师,不再是书院学子,无需考取功名。” 眼看情势不对,看守连忙转身去唤狱卒帮忙。 叶长庚高大的身影站在牢前,后退一步,拉满弓弦。 “钱友恭,”他开口道,“这一箭,是为你哄骗我妹妹嫁入钱府。” 箭矢离弦,朝钱友恭疾飞而去。 牢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钱友恭吓得猛然跳起,箭却已经到了。 出人意料的是,箭矢并未钉入他的身体,而是穿过他的腋窝,把他的衣服,紧紧钉在死牢后墙上。 钱友恭惊惶万状后忍不住大笑:“看来离这么近,你也射不准。” 叶长庚面容平静,再次射出一箭。 箭矢钉入后墙,这次是从钱友恭裆下过,直直插进去,却并未损伤他半分肌肤。 因为离得近,弓箭带来的力量,震得墙面有灰土掉落。 钱友恭忽然懂了。 叶长庚不是射不准,是把他当箭靶,想射哪里就射哪里。 “这一箭,”叶长庚道,“是为你勾结严从效,欲行下流之事。” 叶长庚再次取出箭矢,这一次,瞄准了钱友恭的胸口。 钱友恭终于情绪崩溃。 一个百发百中的人,这个距离射他的胸口,他死定了。虽然明年秋天也是死,但他可以在牢里多活一年。家里已经开始打点刑部,只要死刑不朱批,他就还有活路。 他不能死在今日,不能死在叶家箭下。 钱友恭感觉脑中轰隆作响,心脏跳得快速又混乱,后背发冷胸口闷痛,他站立不住,若不是衣服钉在墙上,早就瘫软下来。 “叶……大舅子,”钱友恭哆嗦着求饶,“那件事是误会,是误会!你饶了我吧,我去给叶柔道歉,我去给她磕头,你……”他面色惨白道,“莫杀我,莫……” “这一箭,”叶长庚在钱友恭的哭求下,脸色铁青道,“为了我妹妹未出世的孩子,一命抵一命!” 箭矢离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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