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晏修附和她苦笑,更多是带着无奈:“是朕无用,若是朕能如皇祖父一般,何愁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祝思嘉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意的模样。 在猎场林间势在必得的他,在马背上游刃有余的他,在驯鹰会上意气风发的他,还有日后会威震宇内的他……祝思嘉全都见过。 也因此,晏修若有所失的时候显得更为珍贵。 祝思嘉坐到他腿上,环住他的腰,前额紧贴着他的下颌,嗓音软糯清甜:“陛下怎么会无用呢?陛下登基的岁数,臣妾还在北地的庄子里清点羊群呢。” “陛下自幼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三朝帝师都对您赞不绝口。您十六岁东讨齐军的时候,北地十二城处处都流传着陛下的战场传奇。那时臣妾心里在想,这位天子哥哥,真真是世间最拔尖的男儿。” “天子哥哥?”晏修竖着耳朵听,唯独这句话听得最真切,“很好听,你再叫两句给朕听。” 身上人这张小嘴说话就是甜。 三言两语就能驱散他身上的阴霾。 祝思嘉没想到,自己胡诌的话都能让他抓住重点,真要她青天白日地叫出来,难道晏修就不会羞耻吗? 可抬眸看他,冷玉细磨的面庞上,那副神情认真得不能再认真。 仿佛今天听不到她叫出那四个字,他便不会罢休。 祝思嘉放在晏修腰后的细指将他的龙袍抓得皱作一团,她清了清嗓子,片刻后和晏修谈条件道:“陛下先和臣妾说好,您开心些了臣妾再这么叫。” 晏修依旧是毫无波动的表情:“你叫了朕才开心。” 祝思嘉:“……” 晏修见她满脸惶窘,眼神乱瞟的模样,这下笑出声来,清亮的笑声回荡在长乐宫:“朕不逗你了,说正事。” “长乐宫可还住得满意?再过九日便是你的封晋大典,缺什么尽管向朕提。” 祝思嘉愕然:“封晋大典?” 晏修道:“嗯,是朕的决定。” 既是他的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祝思嘉已经习惯了不去反驳他的行事,她迟疑道:“陛下可是找钦天监算过,挑了个黄道吉日的?” “什么黄道吉日?”晏修对钦天监一类的官员嗤之以鼻,“朕只信人定胜天一说。” 他说哪天吉利哪天就吉利。 晏修说完才想起祝思嘉的过往,她可不就是被钦天监断言才自幼离家的吗? 果不其然,祝思嘉眼里的光一寸寸熄了下去:“臣妾唐突,臣妾只是太在意这些……” 好好的人别又被他给弄哭了,他可没有什么哄人的经验和耐心。 晏修实在拿她没有办法,好气解释道:“若不是你要给你的丫鬟守灵,本该今日就举行。朕传了李卧云申时觐见,先去御书房了。” 他刚松开祝思嘉,祝思嘉就勾上他的脖子,在他下颌处轻轻一啄,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陛下快去,别让李大人久等了。” 觊觎了他的下颌这么久,今日总算感受到到底是什么样的口感。 晏修被她亲的那处仿佛开始发烫发麻,妙不可言的感觉。 一点水红色爬上他的双颊,若不是有事要议,他真想十倍还回去,还到她那双饱满无瑕的雪腮上。 明明她方才还在伤神,怎么峰回路转间,又有亲自己的力气了? 女人比天书还难懂。 晏修走出长乐宫时还在百思不得其解,走回太极宫一路上都在摸自己的脸。 长乐宫空了下来。 祝思嘉把方才屏退的宫人叫回来继续清扫,准备回寝殿补一觉。 她伸了个懒腰,自己也在回味方才发生的一切,晏修……怎么在某些方面,就这么好骗呢? 她有点于心不忍了。 还没沾到床,宫女又来报:“启禀祝婕妤,珍珍公主求见。” 祝思嘉的困意一扫而光:“北凉那个?她怎么也在大秦皇宫?” 长乐宫正殿,一群身着秦装的北凉人抬进一箱又一箱礼物,而珍珍公主则热情邀约祝思嘉一同前去御花园漫步。 祝思嘉没逛过几回御花园,欣然前往。 到御花园后她才发现不止她们二人,晏行的生母陈太妃也在。 第44章 “祝婕妤,水榭里坐着的那位乃陈太妃。” 钟姑姑在祝思嘉身后好心提醒。 两群人隔得并不远,祝思嘉身边又跟着一个叽叽喳喳的珍珍公主,让人想不注意到都很难。 可陈太妃甚至连脖子都没扭一下,就等着祝思嘉带人主动上前。 她这位前婆母被先帝宠出一身矜娇贵骨,祝思嘉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先帝驾崩后,陈太妃留在宫中,与张太后抬头不见低头见。 没了先帝的庇护,这么些年下来,她身上仅存的那点傲骨也被张太后碎了一地,唯独在祝思嘉面前,她总能找回昔日宠冠六宫的劲头,变着花样地为难她。 也算是她漫长的活寡妇生涯里唯一的安慰。 后来晏行做上大秦摄政王,陈太妃愈发变本加厉,加之年事已高,刻薄古怪无比,祝思嘉没少在她手里吃过苦头。 曾经祝思嘉是陈太妃的儿媳,可现在,她已经无需再对陈太妃言听计从。 但依照礼法,祝思嘉应当主动向长辈行礼。 祝思嘉带着珍珍,不疾不徐走到水榭外:“妾见过太妃娘娘。” 陈太妃身边的侯嬷嬷弯下腰,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她才转过身端详祝思嘉:“祝婕妤有礼了,快快请起。” 秋猎之事她早有耳闻,祝思嘉从她的准儿媳成为天子妃那一刻,她就知道,此事一定与晏行脱不了干系。 若祝思嘉还是她的准儿媳,此时此刻,她又何必看在天子的颜面上对她客套至此? 祝思嘉行完礼,安安静静带人离开,陈太妃没有留她的意思,那她就绝不多作停留。 佳人走远,陈太妃眸中精光毕现:“方才仔细看了一番,确实是个顶尖儿的美人,比她那养尊处优的嫡姐还要貌美三分。” “甚至那祸水相更甚那位当年。” 陈太妃身旁的侯嬷嬷应和道:“老奴从未见过祝婕妤,今日得见,当真美得让人喘不上气。” 只可惜到底与逸王爷有缘无分,若能嫁作逸王妃,想必日后会更和她亲近些。 “哼。”陈太妃继续捡起剪刀,慢条斯理修剪桌上新鲜采摘的菊花,“一个女人若想立足于后宫,光是靠美貌是不够的,得靠智慧。” “渊之曾说过她枯燥愚笨,金玉在外败絮其内,这样的女人不进逸王府的门也算一桩幸事。” “她比章台宫那位年轻时还要惹眼,但那又何用?章台宫那位年轻时不也令六宫粉黛大失颜色?可先帝最宠爱的——” “太妃娘娘慎言,今上养的那只护龙卫可是无处不在。” 侯嬷嬷吓得老脸惨白,赶紧出言提醒。 一想到晏修和晏行这兄弟俩的关系,陈太妃更是痛心疾首,她捂着胸口,似乎有感心疾发作: “我苦命的儿啊!这么多年他深居简出,只做一个有名无实的闲散王爷,这还不能够让陛下满意?秋猎的火若非渊之及时救援,恐怕那祸水也会和北凉蛮女一并葬身于火海中!他究竟是犯了何事,要被陛下禁足整整一月?” 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晏行当众碰了祝思嘉。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火场之事晏行虽诚心叮嘱过,但架不住胆子大的人走漏风声。 传到她耳朵里时,就变成了晏行与祝思嘉剪不断理还乱,宁愿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把人从火场里抱出来。 当今陛下是什么脾气?盯着他养的猫多看两眼都能让他起疑心! 分明是那女人自己不安分守己,冒冒失失就敢往火场里钻!她的儿子心善,却因此招来责罚! 当真是个克父的晦气扫把星。 侯嬷嬷一边掏出随身携带的心疾药喂她服下,一边焦急地左顾右盼,低语疾声道:“太妃娘娘别担心,老奴再派几个人出宫一趟,还不信以您的名义都无法进逸王府大门半步!” 陈太妃这才觉得压在身上的重物被无形的力量慢慢挪走。 逸王府大门外。 侯嬷嬷派出宫的两名小太监,果不其然,提着大包小包被铁甲卫拦在门外。 没想到陛下这回动了真格,竟派出铁甲卫来监视王爷。 十一站在铁甲卫身后,满脸犯难道:“你们先回宫吧,陛下的旨意岂是说改就能改的?不过你们回宫面见太妃娘娘的时候,记得说话圆滑些,明白了吗?” 圆滑? 要怎么才算圆滑?既不能撒谎骗她,说他们二人能入府探望,否则就会被陛下杀头;又不能直接说逸王还剩二十多天的禁足,若是伤得她心疾复发…… 两个小太监愁眉苦脸,提着东西走了。 这一幕远远地被祝思仪的贴身婢女落英看进眼里。 落英回府禀报祝思仪的时候,祝思仪不以为然:“他们不能进不代表我不能进,也不想想我是谁?陛下可是我青梅竹马的亲表哥!铁甲卫有八百个胆子也不敢拦我。” 她正在满心欢喜地给自己绣盖头,还有半个月就到她十八岁生辰。 虽然她最大的心愿,便是在十八岁生辰这天收到晏行的婚书,但眼下晏行因为祝思嘉那贱人被禁足府中,祝思仪怎能不气? 不过只要在明年之前和晏行成婚,她什么都能忍。 一想到自己与晏行拜堂成婚的场景,祝思仪的针都快不少。 逸王府内。 西京今年的晚秋有些不大对劲,怎么看着更似万物生长的春日? 晏行怀着疑惑,于园中一遍又一遍穿梭,他走到一扇落灰的门前,这个小院他几乎不用,平时也是府中用以堆砌杂物旧物的地方。 可冥冥之中有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牵引至此。 他推开门,门后又是另一番景象。 他看见自己站在石子小路中央,而站在“自己”对面的,依旧是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休书我已拟好,王爷只需按下手印,从此我们二人形同陌路。” “是么?你居然会写休书。” 晏行走近“自己”身后,仔细观察那封休书,字迹有些熟悉,可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何时见过。 “本王说过要休妻吗?” “下去把自己洗干净,本王今晚要你侍寝。” “哗——”的一声,休书被他一点一点撕掉,飞在空中又化成一场大雪。 第45章 不可能,那个凌侮妻子的“晏行”绝不是他,他怎么会做最为天下君子不齿之事呢? 可晏行只能眼睁睁看着夜幕降临,房中传来女子断断续续、如泣如诉的幽咽。 那声音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到最后竟像是索命女鬼一般凄厉。 晏行于睡梦中吓出一身冷汗,他猛地起身,睁眼,窗外夜空星光点点,乌雀南飞。 自秋猎开始他总是做这样奇怪的梦,回到王府中时做梦的次数更多,每每从梦中醒来,他都宛如死过一回。 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起这番折腾,待到禁足结束,他一定要去道观中拜上一拜。 …… 皇宫。 珍珍陪同祝思嘉在宫内闲逛小半日,甚至在长乐宫用了晚膳,这才意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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