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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才闻到空气中淡淡饭菜香。 他揉了下鼻子,好像在诧异自己之前怎么闻不到味道似的,直到江迟说他做了饭,才突然恢复了嗅觉。 餐厅的水晶吊灯很漂亮,折射下暖色光芒。 大理石桌面上摆着一碗云吞面,一双筷子。 面条是再普通不过的清汤挂面,云吞是便利店送来的速冻云吞,汤面浮着层清浅的油花,在灯影下反射出温馨的颜色。 江迟拉开餐椅:“请坐吧秦总。” 秦晏坐下来,拿起筷子:“就一碗面?” 江迟在秦晏身边坐下:“下面还有云吞,别挑了,我的厨艺没有可退步的空间,凑活吃点。” 秦晏挑起一缕挂面,探身轻嗅。 那姿态高雅极了,也欠揍极了。 江迟用勺子舀起一个云吞,晃凉后塞到秦晏嘴里:“赶紧吃。” 秦晏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嘴里的云吞,动作略显机械,嚼了足足一百多下。 直到把嘴里的云吞全部咽下去,秦晏才说:“你做的饭没有季瑜做的好吃。” 江迟又舀起个云吞喂给秦晏:“谢谢,你明明能直接说我做饭难吃,但还是找了个参照物,我可真感动。” 秦晏弯起长眸,对江迟笑了笑。 他明明脸上做出个笑的表情,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秦晏眼神深深沉沉看不见底,凉得像一阵风或是一朵云,好似伸手一碰就要消散了。 在这样巨大的冲击之下,秦晏有些疲惫了。 但他知道自己不会被击倒,也不能被击倒。 像是怕江迟太担心自己,秦晏的眼神明明已经快要碎掉,却还是朝江迟露出笑容,若无其事地和江迟说着玩笑话。 可惜他根本骗不过江迟。 纵然他表面上云淡风轻,但那连败的战绩、破碎的眼神、机械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秦晏内心深处的山呼海啸。 江迟清楚秦晏不会倒下,可这并不妨碍他心疼秦晏,心疼得要死。 在江迟的监督下,秦晏吃了七八个云吞和小半碗挂面。 江迟把碗收回厨房,又盛了两碗汤出来:“再喝点汤吧。” 秦晏看了眼江迟手里煮云吞剩下的汤,由衷表示:“江迟,这辈子第一次有人把这玩意端到我面前......你怎么不让我去喝刷锅水。” 江迟‘啧’了一声:“你知道什么叫原汤化原食吗?” 秦晏双手抱胸,摆出明显拒绝地姿态,同时说:“你知道季瑜都给我煲什么汤吗?” 江迟:“......” 他把汤碗放在餐桌上:“你之前还说他做饭一般呢。” 秦晏往后靠了靠:“可见厨艺都是比较出来的,而且他再一般也不敢给我喝刷锅水。” 江迟说:“这不是刷锅水......算了,你不喝就不喝吧,玩去吧,我收拾厨房。” 秦晏矜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和他掰扯云吞汤到底能不能喝可掰扯不出什么结果。 江迟先收拾了餐桌,然后回厨房洗碗。 洗到一半,秦晏忽然身后抱住了他。 江迟动作微顿,冲了冲手,用手背关上水龙头,转过身回拥秦晏。 昏暗的厨房里,二人拥抱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流淌,寂静而宁和的气氛在沉默中蔓延。 体温透过衬衫相互交融,他们仿佛融为一体。 良久,秦晏动了动:“江迟,我有点困了,你能陪我睡一会儿吗?” 江迟说:“好。” 秦晏虽然不在秦宅,但小南楼的卫生一直有人打扫。 卧室里的床品都是新换的,可长久不住人的屋子再干净也有种空唠唠的味道,像是家具的木香又像别的什么。 落地窗开着内倒通风,整间卧室除了空还有种异样的冷清,开了灯感觉也凉凉的。 江迟关上窗,拉上窗帘,将浓重的夜色关在窗外。 他真的很担心秦晏。 * 秦晏洗澡的时候吐了。 江迟好不容易喂进去的几个云吞,还没有消化多少,就原封不动地吐了出来。 秦晏单手撑着马桶盖,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勉强按下了冲水键。 江迟捧着杯温水:“漱漱口。” 秦晏没抬头,反手推了推江迟的腰,声音是被胃液灼伤后特有的嘶哑。 他对江迟说:“我没事,你出去等我吧。” 秦晏眼眶通红,呼吸沉重,脸上满是因呕吐产生的眼泪。 可谁也不知道秦晏脸上的泪水究竟只是出于生理反应,还是借着呕吐寻找到的情绪出口。 良久的沉默中,一滴水突然落下去。 水滴砸在水面上,荡开圈圈涟漪。 刹那间,江迟心中的疑惑有了答案。 秦晏不愿让任何瞧见自己的脆弱,已经习惯藏起所有的伤痛,他连眼泪都悄无声息,掩盖在强烈的生理反应之下。 江迟心口一紧,转身离开浴室,反手掩上门,为秦晏留出独处的空间。 浴室里很快响起哗哗的流水声。 流水声挡住了所有声响。 可江迟知道,秦晏在哭。 江迟倒在床上,只觉心痛如催。 他抬起手,将手背盖在额间,挡住了眼睛。 第80章 第 80 章 男人都是慕强的。 那滴不露声色的眼泪昙花一现。 第二天太阳升起,秦晏又变成那个无坚不摧、杀伐决断的秦总。 面对自己生母死因与生父的罪行,他的表现近乎冷漠,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程序性/事宜。 他是受害者的儿子,也是犯罪嫌疑人的儿子,但他却不得不跳出这双重身份,极其客观地去解决因此事而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真相是世间最锋利的刀刃,它残忍地斩断掉秦晏在世间的最后一丝亲情。 秦晏委托了刑事领域最顶尖的律师作为代理人,替他处理有关秦文海案件的全部事宜。 在媒体的采访中,秦晏的回答也过分理智。 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中,秦晏都不得不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公司上。 从事发当日到今天为止,一个星期过去了,秦晏甚至没有和秦文海见过面。 谁也想不到,他们之间的最上一次见面,还是在过年的时候。 检察院批捕秦文海的当天,秦文海强烈要求见秦晏一面,能否获得儿子的谅解对他的量刑建议而言至关重要,可无论秦文海找了多少人当说客,秦晏的回答都只有两个字—— 不见。 秦晏这段时间极为繁忙,没有一刻钟可以用来伤心与难过,甚至没有时间来怨恨什么。 然而怨恨这个词,本身就距离秦晏很远。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晏按部就班地处理这所有公事、私事,仿佛在用冷漠的态度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就算是泰山倾倒,日月倒悬,该上班也还是得上班。 人活在世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自在。 这是秦晏接手秦家以来最大的危机。 既然从祖父手中接过了家族的重担,那他就再也没有退路,无论多难,秦晏都会咬紧牙关走下去。 江迟不是很懂公司里的那些事,每日只见来一拨又一拨的人来秦宅议事。 秦晏端坐在主位上,恍若一尊坚不可摧雕像,冷静地解决一个又一个麻烦。 凌晨一点三十分,秦晏结束了今天的最后一场会议。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秦晏还坐在会议室,手握钢笔算着什么。 这些数据涉及商业机密,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秦晏不放心交给其他人,只能自己一笔笔核算。 江迟走到秦晏身后,低头看了一会儿,忽然说:“我给你算,你先洗澡去吧。” 秦晏笔尖一顿,回头看向江迟。 江迟坐在秦晏旁边的位置上,拿过一张白纸,写下几串数字:“刨除10%的管理费、8%的利润、5%的税费以后,把成本和具体项略分别带进三组时间段算一遍,再用预期盈利反推,最后套出底价范围,是这个意思吗?” 秦晏捏了捏鼻梁:“和理科生打交道就是简单。” 江迟拿过秦晏的草稿纸,接着往下算下去:“去洗澡吧,季瑜给你做了饭,还在厨房热着。” 秦晏表情空了一瞬:“季瑜?他怎么来了?” 江迟笑着摇摇头:“他也是人证啊,被叫来做笔录的,上午就到了。” 秦晏站起身,长时间久坐,腿都有些酸麻,他扶着桌子伸了伸腰:“我怎么不知道?” 江迟算数很快,和秦晏说话的同时手却不停:“你都忙晕了,哪儿有心思关心旁的事?今天除了去洗手间,我都没见你都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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