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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 鬼十七面色一下涨红,心里很是难受,他虽然记不清但还有年少的记忆,不像白骨这些人从小在暗厂长大,没有半点良知人性,仁义这些东西,冷血怪物根本不会懂。公|/主/号[闲-闲/][./书坊]。 “知道你和第一的区别吗?” 鬼十七跪得笔直,神情镇定半分不紧张,鼻尖冒出的汗珠却出卖了他。 白骨伸手轻轻拔出案上的剑,“那便是他一时半会无人可以取代,而你……可有可无。”话音刚落,指尖在剑刃上轻轻一弹,荡出清越的声响,隐含内劲,跪着的人吃不住压力,耳里微微溢出血来。 “如果你不喜欢这个位置,多得是人想要爬上来,而我……也不会介意亲自送你走。” 鬼十七头皮一麻,整个人紧绷到了极点,忙急声恳切道:“这一次事关天子之师,大内高手皆在,属下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替厂公惹了天子的眼。” 白骨静静看着他,眼神极淡,仿佛没有人性的木偶,突然间又嘴角微动,嗤笑出声。 鬼十七闻言一下涨红了脸,只觉深受侮辱,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两面派的小人。 水榭下湖水缓流,游鱼悠哉游荡,水面上飞鸟掠过,往岸上庭树飞去。 白骨站在石桥上看着极远处的水榭,运目远望,水榭其中种种皆看得清清楚楚。 天子对这个师者可见极为看重,派了这么多人护着,若要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死掉,是一件极费时的事。 鬼十七站在白骨身后几步远,恭恭敬敬道:“水榭之中的奴仆已然混杂进去大半,处处都有我们的人,王进生爱看皮影戏,我已扮做老者混再其中,只他身边的暗卫一步不离,一直等不到时机将其一击毙命。 这几日,又来了位相识的贵家子,身边的护卫警惕极高,稍有风吹草动便能发现,我们只能按兵不动。” “王进生年纪老迈,身居高位为人耿直,天子做错也敢明谏,好为人师多管是非,难免会得罪人。 贵家子弟金贵不服人,醉酒之下失了方寸,错手伤人至死也不过是常事,这事明明白白摆在那些大内高手的眼前,天子自然也会相信……”白骨抚上桥栏,淡看远处,神情平静地像是在说一件已经注定的事。 远处水榭廊下行着二人,气度皆是翘楚。 老者和善慈祥,年迈却矍铄,官威压身叫贼人不敢直视,见之心慌;而青年素色衣杉,衣领袖口边繁复花纹点缀,却越显清玉之姿,行走间气度华然。 “你既然回来了,得空便回去一趟看看你父亲,他很记挂你。” 青年笑而不语,另起话头,“大人辞官归故里,圣上必定心伤忧思。” “圣恩隆隆,老臣年迈消受不起,朝廷需要的是你们这些年纪少的,而我早该退隐,这一次摘了阉官结党营私的心头大患,也算了了一件大事。” “阉官是天子最近的臣,难免会因为亲近而失了心中清明,大人不在便又会复苏,根本除之不净,没有大人在身边看护,天子年纪越大便会越偏颇。” 王进生不曾料到他这般敢说,而自己退隐之后也确实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引荐给圣上,这次迟迟不归故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朝中没有敢死谏的臣子,老臣只重自保,而新臣根基不稳,不敢说。 圣上也是人,便是清明一世,也难免糊涂一时,在高位者,错一小步,与百姓来说,却是半点承受不起。 王进生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后生,见之气度不凡,神情自若坦然,便是比他年长的也未必有这般大气坦然,心下一琢磨打算留下人多观察观察,若可以将他引荐给圣上,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接下来打算去往何处?” 秦质闻言看向湖面,远处水天一色的好风光,叫人流连忘返,他微一拱手慢声回道:“既来了巴州,自然要叨扰大人几日。” 王进生捻须一笑,“如此甚好,巴州布影戏闻名已久,我们晚间一道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 白骨:“工作要落实下来,不能三心二意,要紧跟领导步伐,完成领导给的指标。” 鬼十七:“是,长老!” 丹青手:“方向错了,你们方向错了喂!唉,苗是好苗,可惜种错了地方。” 白骨:“一切阻碍都要除掉,包括话唠。” 鬼十七:“是,长老!” 手起刀落,作者卒。 第4章 水榭极大,大半架在湖岸上,三侧皆是一望无迹的湖边。 王进生为人低调,身边只跟着一人,旁的皆隐在暗处护着。 布影戏搭在大堂中,四周一席一桌,中间竹帘半垂,既不封闭也不扰人。 孩童席间欢闹,王进生一生操劳,连唯一的儿子都为朝廷尽忠而去,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却只能茕茕孑立,看着就荒凉得很。 秦质端看王进生神情羡煞,轻易便能猜到各中原因,投其所好,二人谈笑风生,颇有几分忘年之交的意思。 布影戏开锣,水榭上一行仆从端着提壶而来,一桌一人,手肘一提,细长的壶嘴从背后而过,以极高难度的动作将茶斟好。 茶水从高处滑落茶盏,声如流水溅玉,茶香萦绕鼻间,闻之心旷神怡,见之赏心悦目。 周遭发出声声感叹,王进生捻须连连笑赞。 秦质端看其茶,面含笑意有礼有节,待仆从收壶时却不经意间看到了指节处,手持壶嘴常年累月却没有厚茧。 他端看片刻,又收回视线随意扫了眼两则临桌的仆从后,神情不变间伸手微抬茶盏,闭目轻嗅,茶上白烟腾腾,缥缥缈缈慢慢模糊了他的面容。 布影戏完了上半场,水榭上一片喝彩,秦质待喝彩声渐落,看了眼堂中的皮影戏,似寻话家常般问道:“听说巴州皮影戏闻名塞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皮影做得惟妙惟肖,只不知这皮是如何制作而成?” “回公子的话,这皮影是用牛皮而制,牛皮厚薄适中,质坚而柔韧。”手持皮影的老者缓声回道,回答却避重就轻,只在皮毛。 秦质将茶盏放回桌案上,玉面略含疑惑,“这皮影画法精湛,不知老先生是用何种手法绘成?” 坐在幕布后面的老者闻言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的盲女,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若说这影子戏如何演,他倒能说出一二。可制作的手法,又如何料得到会有人问起…… 持壶立于一旁的人身形不动,却因过于不动声色而显得僵硬。 静默须臾,盲女低着头朝着秦质的方向,低声开口,面皮温婉可人,轻声细语颇有小家碧玉的味道,“爷爷年迈耳里有所不及,不善措辞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此间皮影戏的手法多种,取于宋寺院壁画,多用阳刻,四肢和头部皆分别雕画而成,其间用线联缀而成。 绘制皮影工序极多,需经制皮,画稿,镂刻,敷彩等过程,才能得一个皮影人……”这回答无可挑剔,显然对皮影戏了然于心。 王进生抬手捻须,面色和蔼感叹道:“自来就传灯影子是戏曲之父,就其工序精巧繁多也当得起这个名头了。” 秦质看向打鼓的盲女慢声问道:“听姑娘此言,似对皮影极为喜爱,可是自幼便开始接触?” 盲女听着声音面向秦质这处点头,“是的,小女子是听着皮影戏长大的,早已浸至骨里,尤甚喜爱。”言辞确确喜爱,面部神情却唯独没有那种对珍爱之物该有的憧憬,只余良多麻木。 “怪道姑娘如此熟悉皮影一戏。”秦质微微一笑,湖岸波光粼粼,一人一景似出尘入画,引人瞩目。 问话稍停,皮影戏忙赶起唱戏。 王进生听得入迷,满心满眼皆在戏中,到精彩时赞叹连连。 秦质一心牵连戏中,看着戏中去拿茶盏,不留神间衣袖拂倒了茶盏,茶水一下漫到了桌案上,漫湿了二人的衣杉。 二人皆避之不及,秦质收起微湿的衣袖,面含愧疚,“好戏醉人,连茶盏都拿不稳,倒要多赔大人一套衣杉。” 持壶人忙扯了腰间白布弯腰替他们擦拭,褚行上前一挡。 王进生闻言哈哈大笑,起身去阁楼换衣,嘴上却调侃道:“倒全怪在了戏上头,这衣杉你难道还要耍赖不成?” “既然赖不掉,那便只能赔一件了。” 见秦质站起身与王进生并排而行,持壶人看了眼盲女,又矮下身去擦桌案。 待他们离去后,持壶仆从皆离去,盲女起身退去,皮影戏继续唱着。 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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