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道了句:“偏劳张公公了。” 张德胜赶紧连连躬身:“不敢,不敢。” 一路走到二道门外,两旁空无一人,连个走动太监都见不着。赵全保此时过来,张德胜见侍候李主子正主来了,打了个千就告退了。 赵全保顶了张德胜位子侍候李薇身侧,小声道:“主子爷说一会儿过来瞧您。” 二道门平常不开正门,来往传话办事下人都走角门。今天一早也是准备好了恭迎侧福晋与两位小主子。 二道门边守着除了正院太监还有嬷嬷。赵全保跟太监熟,对那两个嬷嬷却套不上交情。 李薇过了二道门想了想,交待玉瓶:“你先带着四阿哥回去,我去向福晋请安。”出门一趟,回来怎么着也该去说一声。 玉瓶忙道:“我陪着主子去,四阿哥有奶娘和嬷嬷看着呢,再说院里还留着有人。”说着她回头嘱咐玉盏,“你细心稳重,就陪着四阿哥回去。” 玉盏道:“就你一个侍候着也不行,院里有玉朝和玉烟呢,她们两人都能干。我也跟着主子吧。” 侧福晋身边人怎么着也要够派才对,府里格格出门身边都要跟着一个丫头,主子身边总不能只带玉瓶一个。 柳嬷嬷刚才一直旁边听着,道:“都别争了,我、玉瓶、玉水跟着主子过去。玉盏你陪着小主子。” 赵全保见主子一直好脾气旁边站着,这几个就让主子等,不由得使劲向玉瓶使眼色。 李薇正想一会儿见了会是个什么情形,倒没注意这几人。 终于商量好了,李薇才领着身后一长串去正院。 福晋刚用过午膳,用到一半时就听到侧福晋回府了,她就停箸道:“都收了吧,一会儿侧福晋就该来了。” 庄嬷嬷叫人把膳桌撤下,道:“侧福晋可真是心宽,主子爷也由着她把四阿哥带出去。四阿哥可还不到半岁呢,就算有奶娘和嬷嬷都跟着,孩子这么小就往外带着跑也太儿戏了。” 福晋对这点也确实是不满意。四爷突然不去庄子上,她就顺势留了下来。本来想要是大格格想跟二格格一起去玩也可以去,但大格格说她还是觉得现天有些寒,不乐意,她就没再勉强。 只是没想到侧福晋还是照去,还要把四阿哥也带去。 她跟四爷提了句,说四阿哥太小不好出门,不如就先抱到她这里来看两天,等侧福晋回来了再抱回去。 结果四爷没答应,反而说什么男孩皮实,不必娇养,以前草原上刚落地孩子还不是随着部族一迁几百里?不过是坐半天车到庄子上,路上也吹不着风,不必担心云云。 福晋没想到还能从四爷嘴里听到这种话,这不成抬杠了吗?以前是以前,现是现。草原上是什么样能跟现比吗? 她只是担心孩子,认为侧福晋太草率,反而叫四爷以为她包藏祸心。他也不想想,她有了弘晖,怎么会再看上侧福晋孩子?何况草原上孩子都随母,奴隶生就是奴隶,福晋生就是主子,怎么能混为一谈? 既然四爷都认为没事,她也不必去多这个嘴。 等了约有一刻才见着侧福晋进来。 庄嬷嬷迎上去,见侧福晋服色像是回来后没回她东小院就直接过来了,但怎么不见二格格和四阿哥? 她浅浅一福,笑道:“给李主子请安了,主子一路可顺利?” 李薇也浅笑着把手递给她,道:“托福,顺利得很呢。” 庄嬷嬷扶着她往屋里去,嘴上道:“咱们主子一早就算着您该到了呢,膳都没好好用。” 李薇感叹道:“主子心慈,真是我等福气。” 福晋西侧间见她。 李薇进去距上座三步远就停下,庄嬷嬷等人退到一旁。她规规矩矩深蹲一福,恭敬道:“奴才给福晋请安,万福。” 福晋虚扶一把,笑道:“起来吧。这一路上如何?” 庄嬷嬷亲自搬了个绣凳摆左下首,李薇坐了一半,偏身对着福晋笑着说:“叫主子操心,是奴才不是。来去一路都托主子和主子爷福,平平安安。” 福晋叹道:“平安就好。你也累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来回就这么两句话,可见她们俩现真是相看两厌。招呼打完就可以退场。 李薇起身再一福就告退了。 出了正院才算长舒一口气,接下来她好长时间不必再到正院来接受福晋领导了。 李薇对身旁人说:“这回就没事了,咱们回去好好歇一歇。” 柳嬷嬷扶着她道:“主子这是累了,本来就刚出月子没多久,累了这么一场可要好好养养。” 玉瓶有些着急,说:“主子,咱们还是点吧,刚才赵全保不是说主子爷要去瞧您吗?” 李薇摆手道:“咱们也没花多少时间,误不了事。” 可到了东小院,四爷已经到了,还有弘昐和三阿哥。二格格正缠着他说庄子上有多开心:“额娘还带我去掏蛇呢!” 李薇刚好进门,闻言赶紧对四爷解释道:“不是,是庄上发现了一个蛇窝,说是蛇过冬时掏,这会儿里头蛇早出来了,就是个空窝!” 一边说一边暗暗瞪二格格,这么就把你额娘给卖了! 二格格是太高兴了一下子说漏了嘴,见此直接拖着两个弟弟蹿去她屋子了。 四爷故意沉下脸吓唬她,敢带孩子去掏蛇?就算不危险这胆子也有点大,可见是他没跟着,她就撒欢了。 结果就见素素呵呵笑两声,指着里屋道:“我去换个衣服。”然后就躲了。 四爷失笑,起身跟了进去。 李薇还为难怎么混过去,见他进来赶紧上前拉住他手,叭啦叭啦说起庄子上事,力求四爷能像刷屏一样把刚才二格格说掏蛇一事给挤下去,他就不记得了。 “那木匠就是庄上木匠,庄上东西大多都是他一家做。我想要个小柜子就叫他来,谁知他带过来了那么多家具样子,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不是都画图。也是,比起画成图还要找纸笔,还未必能画出来,看得也不清楚,做个小不是谁见了都知道自己要什么样吗?木匠家里未必有纸笔擅画,但边角料肯定不缺,叫徒弟打几个样子出来,既练了手艺,又废物利用,多好啊。” 李薇看到小家具时激动坏了,好萌啊! 她当时就两眼发光想跟木匠买下这些,木匠哪里敢要她钱?立刻说一家子性命都是主子,何况这些小物件?而且他还特别不安说这些都是家里孩子胡乱做,不配叫主子赏玩,容他回去做些好来。 李薇问清确实木匠一家都是庄上奴才,庄头道这庄上所有侍候全是卖身奴才。前几年连年遭灾,四爷买地同时也给庄上配齐了人手。 于是给银子买下就不合适了,李薇赏了他一家五两银子。多了也招人惹眼,这么点也就够他们一家一年嚼用,不算天降横财,只能说是笔小财,发起来也安心。 还有庄上人家自已腌萝卜丁、菜帮子和咸菜疙瘩。她尝着萝卜丁味道不错,剩下两个味道虽好,卖相差了点就没要。 她说个不停,四爷就端坐着听,心里发笑。她就真以为能糊弄过去? 李薇说口都干了,见四爷那带着深意微笑,干脆认错道:“爷,我错了,我不该带二格格去看掏蛇。” 四爷本来也没生气,见她服软就道:“爷也没生你气。下回去庄子上,爷带你们娘俩去掏兔子,那可比掏蛇好玩多了。先叫狗找着兔子洞,几个洞都找着,派狗看着,叫狗对着兔子洞叫,一会儿你就能看到那兔子像箭一样射出来,钻进草丛就看不见了。” “真?”李薇听愣了。 四爷道:“咱们站远点,想活捉就叫他们下网子,不然就拿箭射。扑兔子不能叫狗,它们一咬这皮就没法用了。” 李薇叫他说都恨不能立刻再赶回庄子看怎么掏兔子了,没办法,落后时代里娱乐太少,再说就是现代她也没见过这么有技术掏兔子啊。动物世界里狮子豹子狐狸都是使原始手段。 两人说着说着,她就忍不住歪他身上了。以前见情侣天天粘一块还特别不理解,现她是真明白了。情人不粘一块才不正常呢。 四爷到了东小院是真放松,他从不这里端架子。脱靴上榻,把李薇搂怀里两人一起歪着。一直聊到玉瓶隔着帘子问:“主子,二格格叫膳了,您要不要也跟着用一些?” 四爷才想起从庄上回来,他们该是一早出发,这会儿肯定还没用午膳,赶紧坐起道:“叫他们赶紧上。” 转头他就训她:“回来不想着赶紧用膳,饿坏了身体怎么办?以前不到饭点就见你念叨,今天是怎么了?” 李薇说了句甜掉牙话:“见着你,我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叫有情饮水饱。 事实是她现正节食。 四爷没被她哄住,等玉瓶叫人把膳桌抬进来,他冷道:“连侍候主子都不会,再有下次自己去领板子。” 主子可以想不起来吃饭,奴才却不能忘,不然要奴才干什么? 李薇见他有了真火,不好当面给玉瓶求情,使眼色叫她们都退下,反正有四爷,她一向不爱人跟前。 玉瓶几人是真吓着了,脸都吓白了。退出去后,玉朝小声埋怨玉瓶:“主子身边一向是你侍候着,怎么能连叫膳都忘了。” 玉瓶吓得再厉害,当着人面怎么可能被玉朝数落?她正色道:“这话我放这里,日后只要主子爷来了跟主子两人屋里,谁都别去碍眼。” 玉朝总觉得她这话意有所指,自从上回被玉瓶说破后,她就老想着玉瓶会不会给她小鞋穿,闻言恨道:“谁碍眼了?不叫主子用膳挨板子怎么办?” 玉瓶冷笑:“主子赏板子是福气。” 说完她甩手走了,玉朝原地不忿道:“就该叫你天天摊上这福气才好呢……” 屋里,李薇殷勤侍候:“爷,您试试这个。”给他盛碗汤,一会儿再:“爷,您尝尝这个。”给他挟块熏兔肉。 四爷捧场吃着,筷子一转给她挟了一条熏兔腿,看着傻眼她道:“吃啊。” 李薇只好接受这甜蜜折磨,熏兔子腿好好吃,就是超标了啦……过午就不能再吃这么肥腻东西了啊。 见她一边为难,一边还是吃得喷香,第一口就挑肥嫩那块肉下嘴。 四爷看着她吃,心道必定又是想那个什么减肥了。明明想吃还克制着,真是想不开。只是禁不起引|诱,挟到碗里她就忍不住了。 他就一筷子一筷子给她挟,见差不多有平日七分了才停下来。 结果她却还挟了块兔肉啃着,他放下筷子笑看。 真是个简单性子。 李薇心道,反正都吃了这么多了,下顿再开始减吧。 123、宫中微澜 四爷陪着李薇用了这顿迟来午膳后,交待她好好休息就回前院了。明天弘晖回来,从上次先生讲书里,他大概能推出这十天都讲了什么,这段时间他都没顾得上,今天要翻一翻,等明天好问弘晖有哪里不懂。 主要是他要看看弘晖宫里有没有什么不明白人或事,如果他有什么错处也好及早纠正。 他走后,李薇没有睡觉,玉烟悄悄进来给她捶腿,一边说这几天府里事。 “主子走后,主子爷一直住前头都没回后面来。主子不时候,只有后面武格格找了几次钮钴禄氏麻烦,后来听说是钮钴禄氏送了她几样礼物,两人又好了。”玉烟轻声像说家常一样絮叨着,李薇就闭目养神般听着。 玉烟悄悄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道:“后来……就是福晋那边赏了钮钴禄氏一些东西。” 李薇慢道:“都赏了什么?” 玉烟道:“瞧着像是几匹尺寸衣料,钮钴禄氏没找府里针线嬷嬷,倒是和她两个丫头听说熬了几晚。” 李薇睁开眼想,人靠衣装不假,可钮钴禄氏相貌只是平平,福晋能一口气把她包装成绝世美人? 府里后面也进过几个格格,福晋倒是慧眼识珠,一眼就挑中了乾隆妈,叫李薇都怀疑钮钴禄氏是不是真骨骼清奇?面相清贵?身带女主光环才叫福晋这么照顾她? 因为汪氏、耿氏那会儿可不见福晋这么常常赏赐啊。 还是因为钮钴禄氏难得满族姓氏?福晋想干嘛呢?钮钴禄氏生了儿子就当给弘晖找个小弟弟? 这也不是不可能。 李薇还是不敢赌,万一真有命运这回事,钮钴禄氏生了弘历她再哭就来不及了。与其等孩子出来对付孩子,不如还是不叫她生好。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霸住四爷。 怎么霸呢? 首先就是不给四爷到别处去机会。想来想去这头一关就是:今晚,四爷您来吗? 李薇发现苏了二十多年后,能苏都苏完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除了叫四爷来吃晚膳还有什么别鲜点子。 于是她只能绞脑汁想晚膳菜单,务必要四爷一吃之下惊为天人! 难度太高,她抱着四阿哥喂完奶,给小家伙换过尿布,陪二格格做了会儿针线,两人一起给四阿哥做了两件肚兜,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 弘昐和三阿哥飞奔而来,中午光顾着跟姐姐说话,额娘你都不理我们! 于是李薇赶紧先把四大爷抛到一旁哄儿子,她舌灿莲花般说了庄上种种美景,然后问那石头老虎看到了吗?小桌子小椅子看到了吗?喜欢吗? 弘昐和三阿哥一齐点头:看到了,喜欢。 李薇满意极了,弘昐加了句:“都阿玛书房里摆着呢,我和弟弟还玩了那个小柜子,居然真能把抽屉抽|出来啊。” 李薇:“……”为什么会四爷书房?这搭调吗? 不过孩子喜欢就好,虽然这节奏不太对。 东小院里热闹起来,她跟孩子们到院子里跳了会儿大绳,果然她孩子都聪明伶俐!大家跟下饺子似一个个速跑过去轻松跳过! 正跳着四大爷也插|进来了,他居然排她后面,她跳过去正哈哈笑回头看时就看到他跟后面,几大步助跑后轻轻跃起,跳过后迅速跑开,给后面弘昐腾地方。 李薇:=口= 他拉着她绕回去排队伍里,她又跳了两回才腾出空问他:“爷,你也喜欢玩这个啊?” “绳戏很有趣,永和宫里娘娘也爱玩呢。”四爷还把袍角撩起掖腰带上,他这大长腿跳这个实太屈才,李薇悄悄叫赵全保他们轮到四爷跳时,就把绳子悠得高点。 果然再轮到四爷时,赵全保和小喜子互相对了个眼神,伸高手悠了个高。 四爷马上明白过来了,笑着看了她一眼,轻松跳过。 李薇对他喊:“别动啊!继续跳!”然后也冲进去,跟他一起跳。 两人节奏一致,连着跳了四五个还没坏,二格格几个下头冲他们鼓劲。李薇招手:“都进来!一个个进来!” 二格格欢呼一声跑第一个,冲进来后小小调整一下就能跳得节奏一样了。 弘昐搓搓手:“瞧我!”他像个小牛犊似冲了进来。 三阿哥外面急直跺脚,想跳又不敢。弘昐见此跑出来,空出大位置给他,鼓励道:“没事!上吧!” 二格格一看也跑出来了,两人一起站另一边喊三阿哥:“三弟!勇敢上吧!” 三阿哥:“啊啊啊啊啊!”他喊着往里冲,李薇他进来同时喊:“跳!” 三阿哥反射跳了下,跟着就抓到窍门了。弘昐和二格格这时也加进来,五个人一起跳了十几下都不带坏。李薇急了,她早累得一身汗了,要不是有那每天两百下跳绳打底,她根本跳不到现,这会儿腿都酸了。 她找着机会跑出去,站外面扶着腿喘道:“你们继续,我歇歇。” 尼玛晚膳还没想好啊! 扶着玉瓶回到屋里换下汗湿衣服,重梳头净面,待玉瓶要给她上胭脂,她摆手道:“不折腾了,一会儿要用膳。”对着镜子瞧瞧,天生丽质,已经很美不用画了。 玉瓶收起胭脂盒问:“主子,主子爷晚上这边用,叫前面刘太监侍候吧?” “应该。”李薇点头,李家厨子手艺四爷瞧不上。 “依主子看,晚上用点什么好?” 玉瓶这一问可把她给问住了。她犹豫半天想不起一道菜能叫四爷惊艳啊。 见她半天不说话,玉瓶倒觉得奇了,主子少有拿不定主意时候,以前好像也有过一回。 后李薇放弃了,她还是走平实路线吧。 “反正也是春天,吃春饼吧。做几样时鲜,烙些饼,再配上几样粥汤就行了。”咱还是跟着节气吃吧。 膳单传到刘太监那边,他是各样都准备着,面是早就饧好,备着主子们是要吃面也来得及,要吃饼也是现成。 “炒个韭菜,绿豆芽,马铃薯切细丝酸辣味儿,再蒸个槐花,拌个香椿,切个松花蛋拌黑木耳圆葱。” 小路子问:“师傅,荤菜呢?”刘太监叫小路子别瞎操心过来揉面准备烙饼,继续道:“酱肘子、酱牛肉切片,再挑只三个月小羊烤上,大菜也有了。这就齐了。” 菜很上齐了,烤全羊是直接连架子一起抬过来。东小院茶房里面有备着炉子,放上头现切现吃。 大家围坐堂屋大桌子前,整顿饭李薇只顾看着三阿哥别挑食只吃烤羊肉,上火啊乖。等吃完饭孩子们都各回各屋,她跟打了一场仗似。洗漱后换了衣服出来才发觉……一晚上没跟四爷说话! 抬头一看,隔着半扇屏风,四爷正站西侧间书桌前写大字。 她挥退屋里人,轻手轻脚过去,看他嘴角还含着一丝笑,这幅字写得很顺利?那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转到一边去自己抄字贴,顺便陶醉下这字越来越美,越来越像四爷字了。 她正得意,四爷道:“乐什么呢?” “爷您瞧,我这字有您几分火候了?”她指着刚写半章问。 四爷放下笔过来细看,摇头道:“神有了,只是多了几分柔媚之意。”他字风骨刚硬,叫她习来硬是变成似水柔情,起承转合间笔意缠绵,丝丝不断。 看着这笔字,他竟有些心头火热。 他对她温柔道:“好好书,叫你抄成这样。” 他这是训她?可是听着一点也不像啊。 李薇叫他弄糊涂了。 她不解看看字,看看他。结果他说完就回去继续写自己字了,留下她不明白了。说是教训,怎么不说下这字怎么改进?不是教训,怎么…… 李薇回味了下他刚才话,脸上有些热,盯着字半天看不懂,抄是《女训》这枯燥到家东西,一点也不香艳……他干嘛说好像她写得很香艳? 不过她字真很好啊,她自己看着都美得不行~ 李薇还是沉浸自己字里抄完一遍不知所云《女训》,下回一定要求四爷写个别字贴给她,这种字贴抄着真心败兴。 两人一起收起纸笔,她就去缠四爷给她写字贴了。 “不想抄那个了?”他也不说不行,就这么笑看着她。 她勾着他手指道:“爷字好,就是这《女训》我不喜欢,都是什么啊?您给我写个别吧?” 四爷很好说话:“好啊,想要什么贴子?” 李薇立刻道:“唐诗宋词!”写情诗失败叫她很不甘心,决心再战!学海无涯,她现开始学做诗,达到能拼凑出四五句情诗程度就可以了。 怎么会想要这个?四爷奇怪看着她,心里却很挑出数十首唐宋大家诗词来,均是琅琅上口,意思简单明白,意境又不难体会。比如给她一首《破阵子》,她能读通,能理解,却无法有深刻体会。 同样,换成李清照《点绛唇》,她就能明白了。 替她拢了拢头发,道:“日后得空就写给你。”见她欢喜起来,想起那《女训》,解释道:“《女训》只是字好,写给你不是叫你看那里头意思,能把蔡邕字学到如今这样已经可以了,以后练爷字就行了。” ‘只练爷字’听起来就很幸福,李薇幸福人都化了。钮钴禄是神马?早忘到脑后了。第二天早上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位。 可经过昨晚,她突然觉得自己大概、可能是陷入了惯性思维中。 钮钴禄弘历=她和孩子们今后会很倒霉。 但其实弘历现连根毛都没有,钮钴禄目前看来她面前走不了一回合。 那她岂不是杞人忧天? 为没有发生事担忧实太蠢。事实上是她现问题不是钮钴禄,而是貌似频频出招福晋。 李薇发现自己搞错重点。霸住四爷神马可以有,但为了钮钴禄夜不安枕不必有。注意福晋动向必须有。 想到这里,她问玉瓶:“爷呢?” 玉瓶道:“去接大阿哥了,今天是大阿哥回来日子。” 对了,她还是专门为了这天才赶昨天回府。 那……今天四爷会正院用午膳? 事实上没有。四爷回府后对弘晖道:“今天你可以先休息一下,去见见你额娘。歇过晌到书房来,我要考你书。” 弘晖道:“儿子遵命。” 看着弘晖远去,四爷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他这边放松了,可弘晖好像并没有比以前轻松多少,正是长个子时候,身上却不见一点肉。 弘晖行李和侍候太监们已经回了前院。 苏培盛过去道:“宋道安出来。” 宋道安他们苏培盛过来后就规矩跪着,听他点了名,宋道安一瞬间觉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缩手缩脚过去,胆怯冲苏培盛笑笑,轻道:“苏爷爷。” 苏培盛扬扬下巴,目光如电打量了他几下,轻描淡写说:“咱们主子爷唤你过去。” 宋道安不由得松了口气。他是侍候大阿哥头号太监,七年前就是主子爷亲自挑他和其他人,把他们给了大阿哥。 上次大阿哥宫里出事,他们几个回府后都挨了板子。主辱奴死,虽然他们根本无能为力,苏爷爷还是一人开导了他们二十板子。 当时苏爷爷就说:“主子有难,咱们是连命都能不要。这几板子不过是给你们个教训。下回大阿哥再出事,你们还要吃板子,只是到那时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宋道安等心里都有数,他们这群太监命主子眼里那都不算什么。可人都是贪生怕死,所以自从那次后,他们也是使浑身解数上书房太监们中游走。别不说,至少能结一两份香火情,告诉大阿哥今天弘晰阿哥心情不好,昨天挨了训斥,大阿哥就能避一避,不往上撞。 宋道安跟着苏培盛去路上心里把这次进宫事转了个遍,想不出有什么问题,心就放下了一半。 到了书房,苏培盛进去通报:“主子爷,宋道安叫来了。” 四爷放下手里书,道:“嗯,叫他进来,其余人外面守着。” “喳。”苏培盛退下,到外面站台阶上,冲下头宋道安一使眼色。 宋道安提住气,肃手进屋,站得离四爷还有五步远就甩袖子打千跪下磕头,嘴里说着:“奴婢宋道安给主子爷磕头,主子爷万福金安。” 半晌,没听到主子爷叫起声音。 宋道安一会儿额上就出了一层汗,他连大声呼吸都不敢,伏首地,眼珠乱转,心中一片胡思乱想。 四爷晾了他一会儿,嗯了声。 宋道安瞬间浑身放松下来,又磕了个响头才敢爬起来,头也不敢抬站那里。 四爷问他:“这次宫里,大阿哥如何?” 宋道安心里把话转了四五圈才敢开口道:“回主子爷话,小主子宫里一切都好。”跟着不等四爷再细问,就把他能想起来感觉比较重要事全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说了。 “……有几日,毓庆宫大阿哥似有不,小主子就略避着些。旁就再也没有了。” 毓庆宫……大阿哥不? “怎么回事?”四爷问道。 宋道安心里转了一圈才肯定这问是谁,忙道:“听说是挨了训。” 谁敢训毓庆宫大阿哥? 四爷挥退宋道安,心里嘀咕起来。 两日前,太子和十三才被御林军送回来。皇上转道去塞上避暑了。传旨叫直郡王等前往伴驾。 毓庆宫里,阿宝正跪外面青石板上。他形容狼狈,身形微微摇晃,却依然坚持跪得笔直。周围空无一人,连小太监都不敢从这边过。 书房里,太子站窗前仿佛没看到跪那里人。 他身后坐着弘晰。 弘晰坐椅上,屁|股下却像放了一把钉子似。 太子声音打破这叫人难受安静:“你一个主子,非要跟一个太监计较,很有脸面?” 弘晰脸一下子暴红,他气愤道:“儿只是不忿这种小人污了阿玛名声!” 他话音刚落,就后悔恨不能把话再吞回去。 太子没有说话,半天才淡淡道:“你就是把他打烂了,那些人不过换个人传这闲话而已。” 弘晰一下子红了眼眶,委屈道:“阿玛……” 太子回身,笑道:“傻孩子。” 他把弘晰招到身旁,跟他一起看跪那里阿宝,细细教他:“他只是个下贱人,连你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你跟他计较是丢了自己身份,下回再看不顺眼,直接抽刀砍了他就行。你若不愿意动手,就叫跟着你人,拖下去打死算了。” 弘晰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不甘道:“儿也不是非要他命……他侍候阿玛还算忠心……” 太子毫不意,道:“那又如何?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你是我儿子,日后别为这种小事费心。” 弘晰纠结起来,想为阿宝求情却说不出口。 太子拍拍他肩,道:“好了,以后再听到什么,别放心上。阿玛心里有数。” 弘晰出去后,太子吩咐人:“告诉阿宝,再跪两个时辰就可以起来了。” 自有人小跑着去跟阿宝说,既然宝公公没失宠,巴结人就多了。等阿宝跪完这两个时辰,早有人准备好了药给他敷膝盖。 阿宝挨了板子又罚跪,只能侧躺,身前放几个叠高被子让他抱着做支撑,喝了药也不顶用,晚上还是起了烧。 他一连烧了好几天,照顾巴结他小太监趁着他醒来给他喂饭喂药时道:“宝爷爷,您可要好好养着。您可不知道,咱们殿下可是发了火了,这几天一连杖毙了好几个人呢,都是背地里偷偷说您坏话。” 阿宝一惊之下险些打翻药碗,他抓住小太监胳膊道:“你说什么?” 小太监得意道:“不就是有人背后说宝公公你侍候殿下……侍候……那个,他们那都是眼气您。还害您被咱们大阿哥厌恶,吃了这么多板子还罚跪。这次咱们殿下可算给你出气了。好几个说您这个都被拖到慎行司去打得屁|股都烂了!” 阿宝怔怔,等小太监喂完药出去,他埋首被子里一阵嚎啕。 主子,都是奴才错。奴才污了您名声,奴才该死,奴才贱躯哪配让您这样为奴才……奴才万死…… 第二天,小太监又带来个好消息:“宝爷爷,咱们殿下今日问您伤了,说您好了就再回去侍候。” 阿宝捂住心口,坚定道:“主子有话,奴才就是死……都要为主子办到。”当即要小太监扶他起身。 他摇摇晃晃回到书房,见太子正坐榻上读书。他默默跪下磕了个头,起身去试了试太子身旁茶,触手微凉,就端起来交给其他人换一碗滚来。 太子翻过一页书,道:“怎么不多歇几天?五十板子是那么好挨?” 阿宝膝盖还没好,站不直,笑道:“有主子,他们不敢打实。” 太子笑了下,合上书打量了阿宝几眼,道:“去歇好了再来,你这副样子风吹吹就倒,孤还真不放心使唤你。” 阿宝躬身退下,正殿门口看到弘晰和弘晋。 他跪下请安,弘晋小心翼翼看了眼弘晰。前几日他们听到有人传阿玛偏爱太监,不爱女子,弘晰就气得脸都白了,回来就找由子把阿玛身边年轻得宠宝公公给打了一顿,事后也是接连找他事,后惊动了阿玛,赏了这宝公公五十板子。 瞧这样子,这宝公公是又回来侍候了?可见是阿玛信重太监。弘晋只求弘晰别阿玛书房门口发脾气。 谁知弘晰眼都不瞟这太监一下,抬腿就进了殿。弘晋赶紧跟上。 阿宝跪到主子们都进去了才艰难起来,守门小太监见他能从大阿哥手下超生,不由感叹太子殿下可真是够宠他,连大阿哥都要避开他。 他上前殷勤扶起阿宝,不由得往他脸上扫了一眼。殿前阳光炽烈,映得四周一片白。阿宝面色苍白,额角有汗,嘴唇毫无血色,身形委顿连走都走不成样子。 但他这副没气样子,偏偏一双眼睛湛然有神,灼灼生光。 虽然没被这双眼睛看到,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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