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招制敌,正门守卫瘫了半边身子,草丛里的小丫头连忙爬出来告罪,生怕宇文序找不准路,领着人过来。 “不成了,下去也会撞上……”赵文龄松开手,气喘吁吁,踉跄好几步,她从未跑得这样狠。 今日本是宇文序开了恩,准许裴参军夫人赵氏入行宫拜见赵修仪。赵文龄与姐姐多年未见,想着西苑临近金明门,出入内宫十分便利,因此起驾前来,一则姐妹早些相见,二则省去金殿叩见的繁文缛节。 命妇进宫,车驾止于北端别院等侯召见。赵文龄自内宫而来,距别院北门最近,打算由此而入,免得绕去正门一大圈。 “参军夫人见谅,院中有贵人驾临,封了院子,旁人不得入内,还请裴夫人移驾东阁。”北门冷落,只有两个看门的小厮,这二人竟不识得九嫔仪仗,拦下赵修仪车驾,回了一番张冠李戴的话。 侍女正要开口训斥,赵文龄扬手止住,内宫中人岂会分不清嫔妃车驾与命妇车驾,此二人有鬼。 赵文龄开口试探:“是哪位贵人?” 小厮道:“是宸妃娘娘。” “既是宸妃娘娘在此,我等闲人岂能冒犯。”赵文龄道,“不过车前两串穗子颜色浅淡,入宫参拜实在寒酸,失了敬意。东阁未必有这样的物件儿,还请两位通融,我遣一名婢女悄悄进去,挑几串朱红的穗子,定不会惊扰贵人。” 小厮道:“岂敢劳烦夫人身边的人,夫人放心去罢,红穗子我们挑了,立马送去东阁。” 赵文龄浅浅一笑,心中笃定了十分,这两人必不是宫中侍人。 女眷车驾,唯有皇后可用正红色穗子,内宫无人不知,何况还是看管车驾进出的内侍,何种品级用何种颜色,该比自己的姓氏更为清楚。毕竟这颜色错上一回便是杀头的重罪,姓氏什么的,谁知道下辈子还是不是这个。 九嫔仪仗随侍者二叁十人,七手八脚将两个小厮擒住,赵文龄踏下脚凳,五尾凤冠熠熠生辉:“本宫乃是陛下亲封的正二品修仪,你们可瞧仔细了。” 两人吓得脸色煞白,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分明上头只说今日有一位裴参军夫人前来,还未必走北门,若是来了便支去东阁,他们务必守着不放半只苍蝇入内,谁想来了一位修仪娘娘。 掌事太监甩着鞭子走近几步,这二人没见过此等阵仗,胆子小,一五一十都招了,道是金明门洒扫的小太监,白家六爷给了银钱,让他们守在西苑的别院,为宋阅和宸妃娘娘望风。 白家……宋阅…… 赵文龄细细一想,大惊失色,顾不得姐妹相见的正事,拎起裙摆就往内院跑。 赵宋二家沾亲带故,背地里不免暗暗比较。东楚之时,赵家虽有帝师名号,但论朝中门生、天下桃李,宋家首屈一指,风头无二;大齐开国,宋老爷子誓做旧臣,不事二主,宋氏一脉远离朝堂,赵家后来居上,成了最受新帝器重的旧楚世家。 如今五年过去,宋家老爷子驾鹤仙游,宋家也换了新一任掌门人,眼见赵家炙手可热,难免憋着一口气,不仅拉下脸,请求赵家提携宋家子弟入仕,还想尽办法请出归隐终南山的宋阅。 据说当年归隐并非宋阅本意,老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拦在门前,死活不许宋阅入宫面圣,还备下写休书的笔墨,说什么“家听于亲而国听于君,古今之公行也。子不反亲,臣不逆君,元夷之通义也”,怎能为了一个女子与君上相争,断送前程,为族人招致祸端。[1] 宋阅到底未能入宫,却也不肯写休书,辞了太常卿的职务,隐居终南山。 十年,任凭山下风云变幻,世人怀名利之心请而又请,他悉数谢绝;宋家老爷子弥留之际,差人送了继任家主的绝笔信,他也只回一句“不必”。 如此高风亮节却被勋国公白继禺请动,还献上一篇歌功颂德的《骊山赋》,赵文龄初次听闻,只觉如今编瞎话的人,自己不要脑子就罢了,以为旁人也没有脑子。 篝火宴“青青”“煌煌”之争,嫔妃席位安置后殿,隔着十二折的绢素曲屏,赵文龄听得胆战心惊。 果真是白继禺,果真是《骊山赋》,果真是为了…… 南婉青。 赵文龄自然想到,宋家脱离东楚旧族多年,独立派系之外,如今有心入朝,风头虽弱根基毕竟还是深厚,于白家而言,确是一枚趁手的棋子。宋家昔日辉煌,如何甘心并入东楚一派屈居末位,因此与白家一拍即合,并不难猜。 想来白继禺说动宋阅的筹码,便是南婉青。 “说是白家的六爷,给了几锭金子,让我俩守着,宸妃娘娘和宋阅在里头说话,千万不许放人进去。” 听了那两个小厮的回话,赵文龄才知早前全数猜错。 白继禺看中的棋子岂是宋家,是宋阅。 白家一向同宇文序面和心不和,宇文序多次借东楚世家之手打压汪白一党,若说朝堂是不见硝烟的战场,南婉青便是东楚一派高扬的旗帜。这面旗帜一日不倒,天下之主一日挡在东楚世家阵前;而只要宇文序依然器重东楚世家,南婉青便不会倒。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可若是南婉青私会宋阅…… 莫说规矩森严的皇家,就是寻常百姓家,也是足以供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谈论半辈子的闲话。 更何况宋阅身份特殊,天下皆知,南婉青入宫前的丈夫,宋家虽不属东楚一派,追本溯源仍是东楚旧臣,如此一来,便是东楚世家与宸妃娘娘,硬将绿帽子往宇文序的头上戴。 天家威严岂容冒犯,倘若闹开,后果不堪设想。 赵文龄不要命一般赶来,跑得凤冠倾斜,上气不接下气,仍是晚了一步。 汗珠滑落微微泛红的脸颊,宛如晨露滑落绯色蕙兰,滴答滴答,石砖绽开几点水花。 “你想救他?”南婉青问。 最-新・更・新:Ρο1❽s𝓕.cᴏm(ωοο18.ν��𝓟) 第四十章花明 “娘娘!”赵文龄双腿发软,菘蓝搀着人,依在肩上。 菘蓝,赵文龄的贴身丫鬟,方才跟着主子急慌慌赶来,落了叁四步。 喘不过气,眼前雾茫茫一片海,没有思索的余地,几乎是一瞬间,赵文龄点了头。 南婉青将两人拖回厢房,一脚踹上门。 宋阅不知何事,追出几步,踢倒一个小圆凳,弯腰扶正的当口,南婉青又拉着人回来。 目光交错,宋阅直起身,靛蓝衣袍缓缓舒展,仿若浮云遮不住的一角碧空。 南婉青看他一眼,将赵文龄扶去八仙桌另一侧。 啪―― 素手纤纤,一巴掌打上赵文龄脸颊,清脆利落。 “你、宸妃娘娘你……”菘蓝硬生生将骂娘的话咽回肚子里,又惊又气,憋红了一张脸。 出乎意料的变故,宋阅一时呆愣,缓不过神。南婉青不言语,拽起发怔的宋阅往屋内走。 黄檀双门的大柜,右边门扇嵌了一面镜子,南婉青拉开柜门,宋阅不明当前局势却也知她何意,侧身而入。 吱呀,半边柜子合起。 掌心温热,多年奋笔疾书的宽厚有力,缓缓覆上手背,南婉青合拢门扇的动作一顿。 “你也瘦了许多……” 他的眉目隐在黄檀柜门的阴影里,看不真切,仿佛人世不容的妖物,只能龟缩于无边暗夜苟延残喘。 南婉青低眸,骨节嶙峋的一只手,瘦成老树盘虬卧龙的枝干,却是温热的,好似燃尽寿命仅存的一丝温暖。 朱唇轻启,冷静得过分:“白继禺,秋后的蚂蚱蹦�Q不了几天,你和宋家若想活命,离他远些。” 提及宋家,紧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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