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起兵讨伐,清君侧,诛佞臣,振臂一呼,天下英雄云集响应。” “四十七岁时,上天金榜题名的眷顾不及叁十年后,东楚主力南下,我撤军襄阳,避其锋芒,叁城百姓冒死相随;明年春,与白继禺联合两军,取长沙,克武陵,平荆州,夺许州,入上京,五战五捷。”[4] “新朝初立,受封一等国公,重踏朝堂,手握虎符,亲女入宫为妃,天子恩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文武百官无人能出其右。” “我这辈子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位极人臣,赞拜不名,入朝不趋。贤德传天下,百姓莫不知。汪氏族谱,往前推一千年,往后推一千年,再寻不到第二个与我一般的人物。”[5] 苍老的面容神采飞扬,犹如少年十七岁金殿答问,第一回剥离先祖盛名受到世人瞩目,眉宇间尽是意气风发。昔年功业,他历历数来,仿佛又在只言片语中度过跌宕辉煌的一生。 宇文序缄默无言。 “如今细细想来,放不下的事,倒有一件。”汪沛舟道。 “何事?”宇文序问得急,话音才落便开了口。 汪沛舟侧首,宇文序目光落于窗外翠竹,清风抖落积雪簌簌,眸中情绪看不真切。 汪沛舟迟迟答道:“欠了沂斋一卷荷花图许久,年前才答应了初夏赴江南,游湖动笔,只怕又要食言爽约了。” 欧敏园,江南神医,号沂斋主人。 竹叶青久置杯中,热气消散,汪沛舟拿起身前酒杯,笑道:“多谢陛下留老臣一个体面。” “云雁,是我对不住她,嘉雁……是无辜的,求陛下饶她一命。” 仰头一饮而尽。 乾元六年元月十八,贤国公汪沛舟于府内服毒身亡,年五十四。 ―――――――――― [1]汪世华生平参考百度百科词条“汪华”,汪华,唐朝越国公,原名汪世华。 [2]闻喜宴:又名曲江宴,唐朝科举放榜后官府于曲江亭举办的宴会,皇帝亲临,与宴者亦是皇帝钦点,为王公大臣与新科进士。 曲江流饮:新科进士于曲江乘兴作乐,杯置盘中,盘随水转,转至何人身前便执杯畅饮,成一时盛事。 [3]贤德之公,社稷之臣:参考吴质称司马懿“忠智至公,社稷之臣”。 [4]叁城百姓相随:参考刘备分兵樊城,沿途十万百姓相随。 [5]入朝不趋:入朝不急步而行,古代臣子入朝必须趋步以示恭敬。 赞拜不名:臣子朝拜帝王时,赞礼官不直呼其姓名,只称官职,与“入朝不趋”一样,都是皇帝给予大臣的一种特殊礼遇。参考《叁国演义》汉献帝赐予曹操的诏书。 追-更:po18kan.(ωoо1⒏ υip) 第五十四章相见欢 是夜,昭阳殿。 春寒料峭,廊下烛光晦明,琉璃宫灯随风转旋,吱呀声时断时续,尤为刺耳。 渔歌揣着手,打量好几眼:“宫人躲懒,年前清扫不肯取下灯细细地擦,拿了缠布条的杆子乱蹭,把钩子摇松了。” 桐儿道:“渔歌姐姐你瞧见了?” 渔歌颔首:“从前我也是这样干的。” 桐儿掌不住笑开,月洞门走来一道鸦青身影,织金蟠龙纹浮光点点,衣袂生风。 “参见陛下。”二人趋步庭外,齐声见礼。 宇文序径直往内殿而去。 彭正兴落了一段路,匆匆赶来,渔歌起身拦下:“陛下……不大高兴?” 彭正兴喘不匀气,点点头,又摆摆手。 内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南婉青斜倚鸳枕,薄纱广袖堆迭肘弯,小臂纤细白皙,手中书卷翻了大半。 珠帘哗哗响动,来人步子急,顾不得轻拿轻放,恍似疾风骤雨敲打门窗,短促绵密。 大掌滑下腰侧,男子臂弯圈起女子腰肢,整个身子贴了上去。 “今日好好吃饭不曾。”青丝垂落,幽香浅淡,宇文序埋首肩头,鼻尖抵上白嫩的颈,一点凉意,初春时节东风未暖。 南婉青早知是他,侧身依入怀中,答道:“晨起吃了粥,午间吃了饭,晚膳用的是饺子。” 宇文序缓缓“嗯”一声,不言语,只愈发揽紧了手,气息拂上颈侧,透过厚密的乌发,丝丝缕缕。 指尖拈起书页一角,纸张摇晃,沙沙轻响,南婉青记起一事,开口道:“昨日看午膳单子,尚食局来了个会烧淮扬菜的厨子,刀工极好,拿手菜是文思豆腐。” 文思豆腐,淮扬名菜,豆腐切成头发丝一般粗细,放入清汤,碗底便如开了一簇雪白的绒花。 宇文序道:“合了胃口?” 南婉青哼一声:“好看是好看,汤水寡淡,豆腥味又重得很,我想了许久,怎料是个中看不中吃的。” 宇文序道:“欺君罔上,该罚。” “不过叁套鸭很好,内里鸽子鲜嫩,入口即化,我吃了半只,”南婉青道,“下回你来尝尝。” 话锋陡转,宇文序猜错心意,不免窘迫,无奈应一句“好”。 书册翻过叁四页,红帐寂寂。 “看的什么书?”宇文序心中烦闷,没话找话。 南婉青道:“《西厢》。” 宇文序道:“旧年的戏文,如何又找出来。” “春闱将至,坊间新写的话本尽是才子佳人,落魄书生蟾宫折桂,高门贵女非君不嫁,得来天子赐婚,皆大欢喜。人生四乐事成了一半,换汤不换药,我瞧着腻烦。”南婉青道,“与其看东施效颦,不如瞧瞧西施的模样。” 才子佳人戏文之祖,《西厢记》。 宇文序幼时开蒙,师从宿儒,研读四书五经。儒士所见,莫说戏文话本,辞赋亦是小道,唐诗宋词皆为禁书,不能上桌。而后行了冠礼,随宇文渊交际应酬,听了一些戏,席间行酒令,习得填词作诗之法,话本却是从未翻阅。[1] 宇文序道:“西施何种模样?” 话音沉沉,淌过脊背肩颈,自身后传来。 “你先答我一问,”南婉青道,“古往今来,哪一处出了最多的状元。” “江城十四州?”[2] “错了。” 南婉青所问,谜底一向刁钻古怪,不能以常理推度,宇文复思量多时:“各朝的《登科录》?”[3] “近了,却是不对。”南婉青笑道,“在街头巷尾摞成堆的话本中,十本摊开来,九本中了状元。” “余下一位是文武双状元。” 宇文序不由失笑。 “痒,不许再笑了。”耳畔气息撩动,酥痒难耐,南婉青揽过身后长发,作势将人推开。 宇文序扣住手,臂膀牢牢搂着腰,不愿松开:“好,不笑了。” 南婉青合拢书页:“你可知《西厢》有几本?” “几本?”宇文序委实不知。 南婉青道:“两本,细究起来有叁本。” “人说《西厢》,大多是王实甫所作《西厢记》,全名《崔莺莺待月西厢记》,为元一代杂剧。世上还有另一本《西厢记》,名曰《西厢记诸宫调》,出自董解元之手,其人生平不可考,不知宋人金人。” “王实甫所作《西厢记》便称《王西厢》,董解元所作《西厢记》便称《董西厢》。虽说如今《王西厢》声名盛于《董西厢》,倘若翻过这二册书,便知《王西厢》脱自《董西厢》,人物情节如出一辙,一脉相承。” 宇文序道:“即是如此,为何《王西厢》经久不衰,《董西厢》却没落了?” “‘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自古皆然的道理。”南婉青道,“后人师承前人,得了谋篇布局的便利,辞藻稍加润色,独树一帜岂非易事?”[4] 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宇文序一时愣怔。 南婉青不觉有异,接着道:“认真算来,此二册《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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