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体贴模样叫秦夫人内心叹气,这孩子灵秀聪慧,就是待人太宽和了,总叫她觉得容易受欺负,真不知怎么护着才好。 “过刚易折,过柔则靡,刚柔并济才好立足。长辈虽要敬重,也不能任其摆布,知道吗?” 清蕴唇畔弯弯,答知道了,叫秦夫人不放心地提点好些话,直到路口才停住,“我还有些事,你先回屋歇着罢。若是你大舅母那儿再找,不必去,只管叫她来见我。” “好。” 拜别长辈,清蕴转道去厨房,探望了下汤婶刚病愈的小孙女,丝毫没被刚才的事影响心情。 因去年那件事,家中好些人为她鸣不平,觉得她这些年在大舅母这儿受了委屈。但在她看来,郑氏并没有那么惹人厌恶,相反,还很好用。 她对定王毫无兴趣,却不好亲自出面拒绝。所幸郑氏见不得她胜过王令娴,稍微被煽风点火,就出手搅黄了议亲,极是干脆。 至于那些明里暗里的比较,她从未放在心上,毕竟郑氏那些手段实在不值一提,反而让她在府中立足省了不少功夫。 ** 因消息封锁及时,竹院的半夜惊变甚少流传出去,连二房那边都不知道王令娴自尽一事,王家得以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 但郑氏翌日要去拜访齐国公府时,内心就很难平静了。 坐在马车上,她一直惴惴不安地思索要如何和那位殿下解释。 论关系,她和镇国大长公主以前算得上亲 春鈤 近,二人是幼时好友,玩笑般成了结义姊妹。可惜随着年岁渐长,联系就淡了下来。等大长公主亲自领兵平乱,得封“镇国”二字后,争相讨好她的人如过江之鲫,难以找到接近的机会。更别说如今她和齐国公都手握兵权,长女又在宫中为妃,国公府可谓翻云覆雨、权势滔天。 若非半年前在光明寺的意外相遇,直到现在她也难和人说上话。 所以一得知大长公主有意为世子择妻,郑氏就对这件事上了心,仔细打探过世子情况,觉得除了体弱些再没什么可挑剔的,便主动透露出结亲的意思。 当时大长公主笑盈盈看她,问是否当真,她斩钉截铁,才得殿下欣然应允。 如今也是她出尔反尔,可见要遭受怎样的怒火。 郑氏忍不住想,怪不得大长公主要那样问她,原来世子竟是那样的状况。 如此说来,殿下也隐瞒在先,自己算不得十分理亏罢。 她在内心给自己鼓足了劲,刚在厅前落座喝了口茶,就见傲气凌人的大长公主携众仆婢入内,那股气势顿时一泄千里。 慢慢吞吞地把想好的理由说出,郑氏硬着头皮道:“小女承蒙殿下抬爱,可惜身子不争气,一场高烧反反复复,如今竟是得了喘疾。大夫说必须要静养,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既如此,怎好耽误世子的终身大事。” “外头的赤脚大夫能有几分本事?明儿叫宫里太医去瞧瞧。”大长公主不以为意,“要怎么治,需什么药,尽管找我便是。” “不敢劳烦殿下,先前已请了宫中太医。”郑氏做出愁闷模样,“若非有了定论,也不敢来说这些话,实在是……天意弄人,两家无缘呐。” 定定看着对面,大长公主突然一笑,激得郑氏心头也猛一跳。 “婚姻是结两姓之好,既然令娴身体不好,我当然不会强求,只是……”她道,“文英,早先若非你说想借儿女亲事延续你我闺中情谊,我也不会拒了宝真郡主那边,如今宝真郡主已经和人定亲,你这边又出状况。大师说过,世子半年内必须娶妻,现在我去哪儿再找个好儿媳?” 郑氏讷讷说京中有众多闺秀,世子不愁无妻,还表示要送上厚礼弥补。 大长公主却道: “你们王家适龄的女孩儿,不是还有一个么?已故陆大将军之女,听说她也尚未议亲。” “这……”郑氏尴尬道:“我不过是她舅母,哪儿做得了这孩子的主。别说家里两位长辈,听说陆家那边也正准备给她说亲呢。” “那不是正好,谁能比得过齐国公府?” 接着又说了些话,大意是两家人同在官场上走动,总有打交道的时候,闹得难看就不美了。表面和气,实则有些威胁的意味。 强势得不容人拒绝,可郑氏哪儿敢应下,陆清蕴是婆婆的心头宝,如今又得知世子寿数不长,更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她忧心忡忡地回到家中,把大长公主的话原原本本传到,果不其然遭到反对。 “决不行。”秦夫人斩钉截铁,先前拨得哔啵作响的佛珠被拍在红木方桌上,“我们王家的姑娘任他挑选不成,姊妹交替着议亲?” 王维章也道:“国公府再势大,也没有强娶的说法。我们为陛下办事,凭的是本事和忠心,任他们使那些手段,还能威胁我们不成?” 郑氏不敢接话,此事因她而起。若非她受定王一事刺激,铆足了劲想给令娴定个家世门第都出众的世家子,也不会引出这些麻烦。 好在家里人知道迁怒她无用,紧要的是拒绝这莫名其妙的提亲。 “你明日再去登门,带几箱厚礼,就说清蕴已经和人定亲,只能辜负殿下美意。” 秦夫人一锤定音,不容儿媳再说,把人赶出了屋。 第6章 第六章 天意使然 秦夫人拒绝了大长公主的提议,也没有和清蕴提过这事,只抓紧时间为她挑选郎君。 所以清蕴这段时间除去探望王令娴,就是不停翻看外祖母拿来的册子,很有些皇帝选妃的感觉。 眼看陆家人进京的日子愈近,她依旧是不紧不慢,沉静自如,养气功夫极好。 如此大约半月后,郑氏难得主动来看她。 “猗猗。”她恢复了体贴模样,唤得极为亲热,“才给盈盈做了份梅花焦,想起你也爱吃,我就带了份来。” “多谢舅母。”清蕴吩咐人上茶,两人说过几句寒暄的话,郑氏围着她面前的琴看了两圈,“猗猗爱琴?你大舅舅那儿有把琴叫独幽,听说是名琴,反正他放在那儿不怎么用,干脆取来给你罢。” 清蕴笑着先道谢,然后说:“大舅舅也是爱琴之人,君子不夺人所好。” “爱琴又如何?他马上就要去别处任职了,那把琴又不能随时带在身边。” “大舅舅要走了?” “是啊。”郑氏道,“他惹怒了陛下,要被外放到海南那等蛮夷之地去任知府,说是做出功绩才让归京。” 说着说着,止不住得失落,“他又不愿带上我们,这一去,何时才能再相见啊——” 海南?这几乎等同于放逐了。 清蕴讶异,“大舅舅办差向来细致妥帖,怎么会惹陛下生这样大的气?外祖父没有求情吗?” “你外祖父的性子还不知道么,只说这是陛下对你大舅舅的历练,根本没想插手。”郑氏幽幽道,“我请了其他说得上话的人帮忙,也无一例外被驳回了。” 清蕴跟着沉默下来,似乎不知如何安慰她。 郑氏却好似开启了话题,自顾自说了下去,“你有所不知,这段时日我们家中很不太平。” “先是朝堂上有人攻讦你外祖父,说他酒后失德,大肆议君,目无法纪。随后又是你舅舅误判了一桩案子,惹得陛下大怒,当朝停了他的职。这不,昨儿又传出风声,说是要把他贬去海南。” “最近我在家里确实隐约听过一点风声,还以为是小事,没想到竟这么严重。” “唉,朝堂的事怎么好对你们说道。” 眼见她目露沉思,郑氏又开口,“其实……我觉得他们并非真出了差错,而是另有原因。” “嗯?” 屏退左右,郑氏斟酌语句把先前齐国公府向她提亲的事说出。隐去前因,只道大长公主听闻她的美名,意图为世子求娶,却被家中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殿下素来傲气,可能是不满我们拒绝亲事,故意为难王家。”郑氏试探地问清蕴,“你觉得呢,猗猗?” “朝堂争斗牵系甚大,其中利益错综复杂,不一定只是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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