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前,对着漆黑的夜呼出一口滚烫的气。 如果陆时就是静尘的心魔,那就丁点都耽误不起,必须尽快赶回去。 但此刻已经是人倦马乏了,除了她和裴明亭外,余下四人的身上还有伤。 她转过身,非常干脆道:“今天就说到这里,各自回房好好休息,睡到明天午时再起来,起来后在山上用个饭,然后赶回京城。” 谢知非:“唐老爷这儿,就不再问下去了?” 晏三合:“唐岐令的案子他不肯说,陆时这个人他也不会说……” “他女儿呢,就是静尘的养女,叫明月的那个,我们还没有见着。” 谢知非:“说不定可以从她身上打听到些什么。” 晏三合轻轻垂下眼睫,“行程不变,明天我一早就起,去见一见那个明月。” “你一个人……” “我身上没伤,两个时辰的睡眠对我来说,足够。” 晏三合淡淡一句,堵住了谢知非的嘴。 …… 赶路,闯关,与唐老爷斗智斗勇…… 所有人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连心思最重的晏三合都没有像往常那样翻来覆去。 宅子里唯一还亮着灯的是正房。 夫妇二人靠在床头,半点睡意也没有。 “老爷,谢公子和裴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瞧着像是官宦人家出来的。” 唐见溪点头附和,“我瞧着也像,普通人根本不熟悉官场。” “胆子可真大。” 陶巧儿叹了口气,“也不怕沾上唐家的事情,给自己惹出麻烦来。” 唐见溪整个人无声一震。 话说半点没错。 这两人既然是官宦人家的子弟,查唐家的旧事,查褚言停的旧事,不就是在查先太子的旧事吗? 这不是胆大,这是胆大包天。 “老爷不看别的,只看这几个年轻人的勇气,也应该好好帮一帮。” “你的意思是……” 陶巧儿看着男人的侧脸,“咱们做人做事,只凭良心,良心好了,菩萨是不会怪罪的。” 唐见溪对上妻子的眼睛:“你是想让我……” “之未的棺材合不上,最伤心的人是明月,老爷就当是为着她吧。” 陶巧儿放柔声音:“之未在时,最疼的人不就是她吗?” …… 窗外的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晏三合就醒了。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简单的梳洗了下,在李不言耳边低声说:“我去唐老爷书房。” 李不言其实也醒了,就是不想动弹。 打架很累的,这不,第二天浑身上下都酸疼,没有半点力气。 “去吧!” 晏三合得她这一句,安心的转身去开房门。 不想,门外站着一人。 “唐老爷,这么早?” 唐见溪一身旧衫,“想请姑娘到处走走看看,这里的山,还是有几分看头的。” 晏三合目光与他对视片刻,“能让唐老爷亲自陪同,是我的荣幸。” “请!” “请!” 一老一少并肩而行,出了宅子往后山去。 后山的路很小,只容得下一个人,晏三合跟在唐见溪的后面,只觉得路越走越偏。 她也不问,唐见溪也不解释,两人就这么无声走着。 穿过一片密林后,唐见溪在一处略宽的平地上停步。 “这里,是整个山顶看日出最好的地方。” 确实是好地方,视线十分的开阔,晏三合却没有半点看日出的心思。 “唐老爷把我带这里来,应该不光光是让我看日出的吧?” 唐见溪背起手,反问道:“姑娘敢跟着我来,应该不光光只是因为胆大吧?” “不是胆大,是我有话想问唐老爷。” “不光是请姑娘看日出,我有话想和姑娘说。” 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目光对上,同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晏姑娘想问什么?” “你的女儿明月,我想见见她,问一问水月庵的事。” “晏姑娘,明月做了那个梦以后,在山上呆不住,前几天下山往京城去了。” 晏三合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那真是不巧了。” “明月这孩子很乖,当年收养她是师妹的意思。” 唐见溪半点不瞒着,实话实说。 “其实我和巧儿以前有过一个孩子,只可惜生下来就是个死胎,算命的说我命中无子,我们夫妻一商量,就想着既然是命中注定的事,那也就不强求了。” 怪不得没有从族里过继一个,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有一天,我收到师妹的信,信中说她的养女虽聪明伶俐,却与佛门无缘,一辈子强留在水月庵只怕会出事,她说我们夫妻命中无子,却未必无女。” 唐见溪瞳孔一压,“我们夫妻读完信,当时就心动了,决定下山走一趟。” 晏三合忽然想到一桩事,“还是慧如师太的眼招子亮,她说你们当时收明月为养女,是冲着静尘去的。” “她说得没有错,哪怕那孩子不聪明伶俐,只要师妹开口,傻子我们都养。” “我想见明月的原因,也是因为她是静尘养大的,虽然心魔不在她身上,但就想从她嘴里……” “就算见着人,晏姑娘也是要失望的。” 唐见溪无奈笑笑:“明月这孩子对师妹一无所知,我们夫妻二人试探过很多次。” 晏三合皱眉:“朝夕相处,她一点蹊跷都没有发现吗?” 第三百三十八章执拗 “那孩子就是个心大的,万事不往心里去。” 唐见溪说起女儿,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天大的事情到了她这里,都顶不过吃饭,睡觉,整天乐呵呵的,活得没心没肺。” “尼姑庵都是苦大仇深的人,整天乐呵呵……的确不适合呆在那里。” 晏三合话峰一转:“唐老爷为明月招了女婿,留她在身边,可见是把她当成亲女儿养的。” “晏姑娘。” 唐见溪脸上都是老父亲的慈爱,“你相信吗,那孩子就是来度化我们夫妻俩的。” 晏三合微愣,“这话怎么说?” “姑娘想啊,出事的是我的先生,落入风尘的是我的师妹,死的是我的师兄,再加一个膝下无子……” 唐见溪苦笑连连。 “就算我的心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我有一段时间万念俱灰,甚至起过出家的念头,只是舍不得巧儿罢了。” 明月一来,事情就变样了。 那孩子嘴上就没有闲着的时候,一天能叫上几十遍的爹娘,半点都不与他们生分。 “爹,您别老叹气,叹气容易老,老了脸上皱纹一条一条,当心娘嫌弃你。” “娘,爹今天又逼我读书练字,书上都说了,咱们女子无才便是德,爹哪里是在逼我,他分明就是在嫌弃您不识几个字,娘为了女儿,为了咱们女子,不理他……半个时辰行不行?” “晏姑娘,你遇着过既让你气得牙根痒痒,又让你忍不住心软的人吗?” 晏三合又微微一愣,脑子里浮出一张俊脸。 “那孩子就是这样的,有一回,她真把我惹怒了,我骂了她几句,你猜她说什么?” “说什么?” “她说,人才有喜怒哀乐,爹,您活得比从前有人味儿了,来吧,再多骂几句,我经得住的。” 唐见溪说到这里,又气笑了,“晏姑娘,你听听,我还能骂得下嘴吗?” 晏三合听着有趣,“倒是个特别的。” “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性子,师妹从来不和她说起任何事。” 唐见溪沉默了好一会儿。 “大约我们都把自己活得像坟墓里的人,就特别稀罕那孩子脸上的笑,都想让她活得没心没肺,快快乐乐一点。” 晏三合不由感叹,还是慧如老尼说的对,这世上再没比明月更好命的姑娘了。 “那我便无话了,下面我听唐老爷说。” “我想说的……” 唐见溪脸色微僵了一会,才又道:“是有关陆时。” 晏三合眉角一跳。 他竟然主动和她说起陆时,为什么? “唐老爷就不怕你师妹泉下有知……” “我更想她的棺材能早些合上。” 唐见溪:“与师妹有牵扯的部分,我不说,我只说他这人的所作所为。” 不骂伪君子,不骂下作小人,他态度变化得这样快,晏三合反倒有些诧异。 “唐老爷是为了明月,怕倒霉的事情落在她头上?” “是!” “那唐老爷请说。” 唐见溪一开口的话很突兀,“他当年是借宿在唐家的,但他的借宿,和言停的借宿不同。” “哪里不同?” “我先生在后院辟出一个院子,专门让寒门学子借宿,还供一日三餐。” 晏三合突然打断了他:“这么说来,他的家境很普通。” 唐见溪冷笑一声,“不是普通,是穷。穷得不仅吃住在唐府,连衣裳都穿我先生的旧衣裳。” “一个穷书生,能被唐岐令收为学生,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他的过人之处,便是刻苦。” 唐见溪虽然心里很是不屑,却还是不添一点水分道:“一天十二个时辰,他只睡两个时辰,别的时间都在读书。” “如此刻苦?” “是!” 唐见溪:“我先生说他这人身上,有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劲儿。” “韧劲儿?” “我讲一件小事,有一日,先生与我们三人下棋,先生一对三,和我们同时下。” 先生棋艺是极好的,他常说人生如棋,每走一步都要三思而后行,又说下棋下的是人品,君子行阳谋,小人行奸计。 一个时辰后,他和言停弃子认输,唯有陆时还在苦撑。 “晏姑娘不知道懂不懂棋?” “略懂一二。” “有一种人下棋,明明输局已定,但他就是不认输,想着法儿的和你周旋,我和言停说这人下棋喜欢垂死挣扎。” 那日棋下完,先生借棋点评他们三人。 先生说他下棋有灵气,却没耐心,心思都在棋外,若肯潜心研究,必有大成。 先生说言停的棋风有股侠义之气,这义气既能成全他,也能毁了他。 说到陆时,先生扶着胡须,沉吟半天才道:“你这孩子心思太执拗,执拗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晏三合听到这里,不由的对唐岐令这人生出敬佩来——看人还是挺准的。 唐见溪天资最出众,说是天才也不过分,但喜欢的东西太多,太杂,反而不精。 褚言停因为先太子的赏识,一生追随,有侠气;以大哥的姿态护着唐见溪和唐之未,有侠气,但最后也因为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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