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尘要是个普通尼姑,我明天就把她家祖坟里躺着的,一个个都打听清楚。” 谢知非:“这人是官妓,家里肯定是犯了事的,而且不会是小事,不得暗戳戳的来?” “得,得,得。” 小裴爷伸手点点他:“总而言之一句话,你给我上点心。” 谢知非拨开他的手:“回去,还是睡我那?” “回去!” “这么晚?” “今时不同往日,爹娘看得紧。” “那我送你。”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到了二门,冷不丁撞见一人。 谢不惑看到两人,也是一愣,随即笑起来:“怪不得我与温玉扑了个空,原来三弟早就回来了。” 谢知非“嗯”了一声。 “小裴爷这是要回去啊?” “关你屁事!” “没了外人在,小裴爷连戏都懒得做了?” “你说对了。” 裴笑懒得跟这人废话,“五十,别送了,回吧!” “小裴爷留步。” 小裴爷被这一声,叫得万丈怒火平地起,“你谁啊,要我留步。” 二爷半点没生气,仍面带微笑,“我只是想问问小裴爷,竹香姑娘的那首诗,觉得怎么样?” “她的诗好不好,爷们不知道,爷们只知道,你小子没安什么好心。” 说完,小裴爷气冲冲走了。 谢不惑看着他背影,眸中孤冷,忽然就提起了旧事,“三弟,当年我就让你淋了一次雨,他就恨了我这么些年,够记仇的啊!” “他就这样的人呗。” 谢知非低低一笑,笑得眉眼全开。 “二哥别和他一般见识,以后遇着也稍稍避开些,别往跟前儿凑,让人怪没意思的。” 谢不惑眯了眯眼睛,“是他没意思,还是三弟没意思?”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谢知非闻着他身上浓浓的酒味,淡淡道:“二哥醉了,话有些多,早些歇着吧。” “三弟,你觉得花魁那首词,写得怎么样?” 今天的谢二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酒的原因,不仅话多,还不知趣。 谢知非勾起冷笑,他与对视。 男人有很多类,但谢家的男人却只有一个类型—— 表里不一这个词,是为谢家男人量身定做的。 但眼前这一位,把表里不一的劲儿,做到了极致。 何止是淋雨那一件事,那个被杜依云一砖头夯倒的“坏小孩”,正是谢二爷童年最好的玩伴。 他谢三爷很多件遇险的事情背后,都有这人的影子。 他就像躲在阴暗潮湿洞里的一只老鼠,不敢白天堂堂正正出来,喜欢在夜里偷偷摸摸出洞。 而他谢三爷最恨的,就是这种小人。 “我是个粗人,悟不出来。” 谢知非说完,平静地收回视线,平静地转身离开,留谢二爷一个人站在原地。 乌行从暗处走出来。 “二爷,回去歇着吧。” 谢二爷脚步都没挪一下,反而一勾乌行的肩,“你确定,那首词是李不言教竹香的?” 乌行一点头。 “爷,小的看得清清楚楚,李不言一个字一个字的教那竹香姑娘的。” 第二百七十章嫉妒 静思居。 汤圆正要落院门,一抬头见是谢二爷,愣住了。 “二爷,姑娘已经歇下了。” “我找姑娘有些事。” 汤圆正要再找借口,见二爷的脸阴沉下来,“那我去问问姑娘的意思。” 送走一个谢老三,又来一个谢二爷,晏三合沉默着不说话。 李不言脑子不会拐弯抹角,有一说一:“大房的人见了,总得见见二房的人,小姐也算是一碗水端平。” 片刻后。 谢不惑已经坐定在晏三合面前,“姑娘脚伤还好一些?” “一日好过一日。” “姑娘之前在写字?” 晏三合低头看看右手,见指间沾了些墨汁,“嗯”了一声。 “姑娘的字可否给我瞧瞧?” 谢不惑目光诚恳有力。 “我其实也是爱字之人,小时候学写字,父亲曾握着我的手,一横一竖,一钩一挑替我开蒙,这么些年过去了,那张开蒙的纸我到现在还留着。” 话说得有水平,打了一张亲情牌,晏三合沉默片刻,“不言,把我书案上的字拿给二爷瞧瞧。” “是!” 几张佛经很快递到谢不惑的手上。 谢不惑只浅浅扫一眼,便被震住了,柳姨娘说过的话一下子又涌上来。 “老太太娘家,养不出那样一个人。” 的确养不出。 这一笔字竟是出奇的好。 “读书时,先生曾与我说过,瘦金书与工笔花鸟画的用笔方法契合,瘦金书写得好,画自然也好,可见姑娘的画,也是极好的。” 难怪自己习静尘的字如此轻松,原来是有了绘画的基础。 由此可见,那人也是位书画全才。 一位书画全才的女子,又曾经是那样高的身份,最后沦落风尘,晏三合心里说不出的惋惜。 “姑娘?” “姑娘?” “晏姑娘?” “啊……” 晏三合倏地回神:“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姑娘年纪轻轻,为什么抄佛经?” “闲来无事。” 一个人想不想与你聊天,从她回答问题的长短就看出来。 谢二爷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会察言观色,晏三合虽然不把人冷着,但惜字如金,自己再闲扯下去就讨人厌了。 “时辰不早,姑娘早些歇着,我明儿再来。” “不必。” 谢不惑本来不过是随口一说,按常理,得到的回答也应该是随口一答,却不曾想晏三合半点情面都不曾留,断然拒绝。 谢不惑心里的那根反骨一下子被激起来。 “是因为我是庶出吗?所以姑娘连话都不愿意和我多说半句?” 晏三合脸上的表情慢慢凝固,想不明白这事他怎么也能扯到嫡出、庶出上头来。 “嫡出、庶出在我这里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我和你熟,还是不熟;我认你这个人,还是不认你这个人。” 谢不惑面色冷寂,“姑娘认我这个人吗?” “这话二爷该问自己。” 晏三合索性打开窗户说亮话。 “二爷有没有认我这个人?不是因为大房,不是因为谢知非,而是出于一片结交的真心?” 她不傻,每次谢知非一来,谢二爷就来,能有这么巧的事? 你们兄弟在任何地方别苗头,她都可以视而不见,把她当筹码…… 对不起。 没可能! 像有一根刺,刺在谢不惑的心尖上,不算很疼,但却说不出的难受。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余光再扫一眼少女身后跟着的婢女,“倘若我是真心?” “那我还以真心!” “倘若我有别的心思?” “静思居的门就在那边,二爷慢走不送,以后也不必再来。” 少女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厉,脸上更没一丝多余的表情,谢不惑盯着她的眼神,忽的笑了。 “晏三合,如你所料,我并非真心。” 猜到了。 晏三合刚要伸手指向门外,请他离开时,只听他轻轻喟叹一声。 “并非不想给,而是习惯性遮着掩着藏着,怕人不想要,怕人看轻。” 他缓缓垂下眼。 “嫡出,庶出,一字之差,差之千里,说来晏姑娘也许不信,我长这么大,父亲从未抱过我,他说君子抱孙不抱子,而老三十一岁,父亲还将他抱在怀里。” “你嫉妒?” “是!” 谢不惑低低笑了一声。 “看着他和裴明亭那么好,我妒忌;看着他和姑娘说说笑笑,我也嫉妒,我也想在姑娘面前争个脸,想让姑娘看到我,想让姑娘的眼里有我,这就是我的私心。” 晏三合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突然把心里话都倒出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今天喝了酒,都说酒壮怂人胆,如今这胆是肥了,只怕我这形象在姑娘这里,也塌了。” 谢不惑脸上露出了万念俱灰的挫败,撑着椅把手站起来,冲晏三合微微颔首。 “姑娘歇着吧,我不会再来打扰了。” “谢不惑。”晏三合叫住了他。 他回头。 “谁都能看不起你,但唯独你要看得起你自己。” 她眼眸冷清明亮。 “心要正,身要正,便是我晏三合的朋友。二爷扪心自问,心正吗?身正吗?” 谢不惑看着那双眼眸,五脏六腑像是被沸水浸过一般。 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进一片黑暗里。 …… 出了静思居,乌行迎上来。 “二爷?” 谢二爷的脸上哪还有什么万念俱灰,“老爷今儿歇在哪里?” “今儿初一,按惯例老爷应该歇在知春院。” “去木香院。” 木香院还没有落院门,下人们见是二爷,忙把人请进去。 柳姨娘坐在灯下看书,见儿子来,放下书,亲自给儿子倒了盅茶,“这是从哪里来的?” “静思居。” “晏姑娘的脚伤如何?” “娘!” 突如其来的一声唤,让柳姨娘惊了一跳,赶紧起身把房门掩上,柔声问:“这是怎么了,醉了?” “没醉,就是想叫了。” 庶出的孩子称呼太太为母亲,自己的亲娘为姨娘,只有在无人的时候,可以稍稍放肆一些。 还不能给人听去,传到太太耳朵里,又是一场官司。 柳姨娘轻轻叹口气,走到铜盆前,绞了一块湿帕子,替儿子擦脸,擦手。 “娘,我来娶晏三合怎么样?” 柳姨娘拿帕子的手一顿,“你……” 谢不惑拿过帕子,把柳姨娘按坐下来,“娘没觉着晏三合那人,很有意思吗?” 柳姨娘看着儿子,“哪里有意思?” “哪里都有意思。” 谢不惑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只有三爷才有的痞笑。 “娘有机会在父亲耳边,吹吹枕边风啊!” 第二百七十一章太师 《天净沙.秋思》一出,整个四九城的读书人哗然。 一连三天,教坊司门口车水马龙,想见花魁的人,排成了长队。 但前三天,愣是没有一个人能见着。 听说花魁被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包下三天,这三天,花魁只伺候他一个。 外头的热闹与晏三合无关,她这几天都睡得不太好,梦里全是“逝水”这个人。 五日后的清晨,朱青过来传话时,她还陷在梦境里。 “和晏姑娘说,三爷今儿的午饭在静思居用。” “这……” “有正事。” “正事”两个字,晏三合一下子清醒过来,哑着嗓子道:“汤圆,应下来。” “是。” 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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