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尼上门的时候,李不言没有拦他,就想理直气壮的走进去。 不料,一把软剑横在面前。 “小裴爷,三爷,对不住了呢。” 李不言笑容不变:“小姐说,这一回你们也只能等在外面。” “凭什么?” 裴笑纳闷,昨儿朱老爷的尸身他们都瞧了,还有什么可遮着掩着的。 “凭我手里的剑。” 李不言目光往他某处一扫,意思十分明显:不想少了某个部位的,你就试试。 裴笑气得咬牙,用胳膊蹭蹭谢知非的:你看她,你他娘的看看她,竟然还想阉了我。 行了祖宗,别添乱。 谢知非赶紧把人往边上一推,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正好,我们陪二哥等着。” 李不言这才收起软剑,转身把两扇门一关。 …… 门一关,屋里暗了下来。 晏三合坐在上首处,手一抬,示意朱远墨坐。 朱远墨坐定,深吸一口气道:“晏姑娘有什么条件只管提,朱家就算砸锅卖铁,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不用砸锅卖铁。” 晏三合声音很淡:“我只需要你忠于我。” 椅子上像是扎了根钢针,朱远墨蹭的站起来,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晏三合。 “姑,姑娘说什么?” “你!忠!于!我!” 晏三合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朱远墨白得像纸一样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染了一点红色。 “朱家世代执掌钦天监,世代只忠于皇帝一个人,只为皇帝办事,怎么可能……” “那便请回吧。” 晏三合端起茶盅,轻轻的抿了一口。 端茶,意味着送客; 送客,意味着没谈拢; 没谈拢,意味着朱老爷的心魔她不会出手解。 不出手解,意味着朱家…… 朱远墨根本不敢往下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晏姑娘,我给你银子,只要你开口,多少银子都没问题。” 晏三合放下茶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朱远墨,这世上任何一样东西,都有价格。朱老爷心魔的价格,不是区区几千两银子。” “那我们换别的。” 朱远墨忙道:“我给你算卦,给你看风水,算上一千个一万个,算到我死都可以。” 晏三合摇头。 “晏姑娘。” 朱远墨大喊一声,“朱家世世代代只忠于皇帝,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我不能坏了祖宗的家法规矩啊!” 晏三合站起来,走到朱远墨身边,轻笑了一声:“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 “李不言,替我送客。” “晏!三!合!” 朱远墨这一声,吼得撕心裂肺,“你这是要生生把朱家往死路上逼啊!” 屋檐下站着的三个人,齐唰唰变脸。 谢知非和裴笑面面相觑:发生了什么? 朱老二冲到门口,往里面一看,像死水一样的眼睛忽然透出疯狂来。 他哥跪在地上? 他哥竟然朝晏三合下跪? 朱老二怒不可遏道:“晏三合,你要什么,我这条命你要不要?只管拿去吧!” “半死之人,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晏三合冷笑一声:“不言,送客。” 李不言虽然有些茫然怎么没谈拢,但晏三合说话,她从来只有听的份。 “朱家二位爷,买卖不成仁义在,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咱们都是成年人,成年人讲究个你情我愿,好了,都别闹了,请吧!” 朱家两兄弟一个跪,一个站,谁也没有动。 气氛,骤然紧绷。 谢知非一看势态不妙,走到晏三合面前,刚要开口劝一劝,晏三合的目光冷冷地向他看过来。 他赶紧解释,“不劝你,我劝劝大哥、二哥。” “不用劝。” 晏三合转身走到朱老大面前,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眉心。 朱老大眼前骤然一黑。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枯树,枯树上停满了无数只乌鸦,密密麻麻。乌鸦的头齐唰唰的低着,直勾勾的看着树下。 树下躺着一个人,光祼着身体,正是他的父亲朱旋久。 父亲睁着两只空洞的眼睛,两行热泪正从他的眼角往外流。 就在这时,树上的乌鸦们纷纷扑闪着翅膀,飞到父亲身边,一张张尖利的嘴,争先恐后地啄上父亲的身体。 顷刻间,父亲的身上被一层黑色覆盖,除了鼻尖传来浓浓的血腥味,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朱远墨心痛到了极点。 千鸟同食,那是何等惨烈的场面! 然而就在这时,数千只乌鸦突然齐齐扭过头,黑而小的眼珠子盯着朱老大,齐齐冲他露出一记狰狞的笑容。 好像下一个它们要吃的人—— 是他! 朱老大吓得魂飞魄散。 “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 第四百八十七章问答 “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 朱老大跌坐在地上,抬起头,惊魂未定。 “晏姑娘,求你救救我父亲,救救朱家。” 晏三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轻轻点头。 “那边红泥,按个手印就行。” 朱老大双手撑着地面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桌边,大拇指沾一点红泥,重重地按了下去。 “晏姑娘,行了吗?” “李不言,关门。” “是!” 门,再度关上。 晏三合把纸折叠好收进怀里,缓缓道:“此事,不要与任何人说起,包括你的两个兄弟。” 朱远墨点头应下。 其实就算晏三合不交待,也不敢把这事往外透一点风声。万一传到皇帝耳边,那朱家又是灭顶之灾。 晏三合看着他,“朱府以后不要用阵,阵越厉害,后面反噬越多。” “那我会不会……” “暂时不会,但后面不好说。” 晏三合转过身,看着窗外的阳光,“这个心魔不会简单,但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会努力,你也不要随便放弃。” 朱远墨微微一愣。 晏三合走到门边,再度拉开了门。 门外,四个人,八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她清了清喉咙。 “出发,去朱府。” …… 天冷,谁都不愿意骑马,都在马车里窝着。 谢知非和裴笑同坐一车,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脑门的问号。 裴笑一巴掌拍在三爷的肩膀上,“来吧兄弟,我问你答。” 这人一撅屁股,谢知非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不敢当面去问晏三合,只敢在背地里揣摩一下她的意思。 “问!” “朱老大什么人?” “一个十分牛逼的人。” “牛逼到什么程度?” “四九城里,几乎没有人敢得罪他,得罪朱家。” “他刚刚说晏三合把朱家往死路上逼,说明什么?” “说明晏三合提的那个条件上,让他实在为难。” “什么条件,会让朱老大实在为难?” “不知道。” “再想想。” “再想也不知道。” 小裴爷气得直翻眼睛,心说你谢五十的脑子,其实和我也差不了多少,里面装的都是浆糊。 “再来。” “问!” 小裴爷:“我家老祖宗的心魔,静尘的心魔,她向季家提什么要求,向慧如老尼提什么要求,我们是不是都知道。” 谢知非:“是!” “我们是不是就在边上做见证?” “没错。” “这次晏三合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不知道,但是……” 谢知非勾住小裴爷的肩膀,头挨着头,眼睛对着眼睛,“我有种感觉,晏三合有什么瞒着我们。” “对!” 小裴爷激动的一拍大腿,“我也有这种感觉。” 这是小裴爷亲身经历过的第三个心魔了。 前两个他们一起面临过千难万险,一起经历过好几次生死关头,晏三合从来都和他们有商有量。 这一回竟然把他们关在门外…… 反常! 大大的反常! 谢知非心说你有这种感觉就好了,“明亭,派个艰巨的任务给你。” 小裴爷一听这话,来劲了。 “说!” “我刚回来,最近衙门里是一定要去的,开柜坊那头也有事情要处理,所以朱家你给我盯着。” 小裴爷撇嘴:“这算什么任务,我本来就要盯的。” 谢知非:“别光盯着朱家,晏三合也要盯一盯,摸摸她有什么瞒着我们。” 没错。 小裴爷颇为赞同的点头,“还说我们是她的人,分明不是。” 谢知非拍拍他的肩,身子往后一靠,懒懒地闭上了眼睛。 从她突如其来的回云南府,到韩煦阻拦她接朱家的心魔,到她脸上的那一抹决绝,再到今天把他们拦在门外……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谢知非掀起眼皮看了眼边上的裴明亭,你小子最好给我机灵点,别光吹牛,不干活。 …… 另一辆马车里。 “大哥,晏三合让你答应什么?” “不要问。” 朱远墨冷冷地扫了老二一眼:“这事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我们是亲兄弟,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 朱远钊越说越激动,嘴唇都有点儿发紫,“大哥,你不要瞒着我……” “老二。” 朱远墨突然出声打断,“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朱远墨抹了一把脸,似乎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一幕。 “我看到爹赤身裸体的躺在一棵大树下,尸身被几千只乌鸦围着,这些畜生一口一口……” 说到这里,他怎么都说不下去。 “老二,什么叫锥心刺骨?这就是。” 朱远钊想着爹活着时对他的好,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哥为什么放弃了挣扎。 “最主要的是……” 朱远墨颤着声道:“咱们朱家不能再出事了。” 今日一早,府里所有的花花草草都枯死了。 虽说已经入冬,花草枯死是正常的事,但后花园几株早梅总应该活着吧。 朱远墨心里很清楚,这是阵法撤掉以后,朱家的倒霉又开始了。 “大哥,咱们要不要再把阵法……” “不要,晏三合说,阵法布得越多,越厉害,后面的反噬越大。缓一缓,就先听她的吧。” 说完,朱远墨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心口一阵一阵的开始疼起来。 朱远钊见他脸色不对,“大哥?” “没事,没事。” 朱远墨摆摆手,“咱们兄弟俩还是好好想想,爹的心魔怎么会是血月。” 朱远钊一听这两个字,心就怦怦直跳。 懂点八卦风水的人都知道,血月是至阴至寒之象,不吉利的,是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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