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他看病。” “他身上有病?” 谢知非不问反答:“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个时间点从大牢里跑出来吗?” “为什么?” “他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想跑朱府门口放最后一把火自焚。” 晏三合眉梢狠狠一跳,“那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现在也不晚,裴叔给他喂了颗还魂丹,还能撑一撑的。” 谢知非:“再说不过子时,朱远墨也出不来,他这个苦主是一定要在场的,不如让你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 晏三合看着窗边的那道黑影,那黑影虽然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却有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踏实感。 想得真周到啊! 算得真周到啊! 要说谢吗? 说,似乎把两人的距离拉远了; 不说,这人情欠得有点大。 正在犹豫的时候,他喊了一声:“朱青。” 这回只叫一遍,朱青就推门进来,眼睛也不敢乱瞄,径直走到窗户边,把三爷背起来。 晏三合目光跟着他们到了门口,门外透进光,光打在谢知非微微翘起的嘴角。 他无声说道:“等你。” 谁要你等? 晏三合摸着发烫的脸颊,心说这人哪儿哪儿都好,就是那股子招人的劲儿,欠抽。 …… 晏三合洗漱完,饭菜已经摆到桌上。 她简单的吃了点,又用茶水漱了口,才抬步走出院子。 没有直奔小花厅,而是背着手慢慢往外踱步,理一理混乱的脑子。 一个临死前宁肯溺在粪桶里,也要去朱家门口放把火的人,心里一定是藏着深仇大恨的。 可以预见,接下来这人身上藏的秘密,足以把朱旋久最后一层人皮给揭开来。 冷风一吹,脑子异常清醒,晏三合直奔花厅。 走到拐角处,迎面匆匆走来两人,她抬眼一看,微微诧异。 他怎么来了? 朱远墨瞧见晏三合的神情,忙道:“晏姑娘,我大妹夫他……” “往后的事,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谢而立的声音十分平淡:“晏姑娘不会拒绝吧。” “不会。” 晏三合扔下两个字,率先抬步走进院子。 花厅里,灯火通明。 饶是她有心理准备,在见到太微的瞬间,还是被惊到了。 光头。 头上斑斑点点,好多地方都生了疮; 两只耳朵一只还全乎着,一只被什么东西咬得只剩下一半; 因为长年关在牢狱里,他的身形萎缩的厉害,坐在太师椅里,整个人都在往内扣,显得特别小只。 余下的都遮掩在那件宽大的旧袍中,无从得知。 “头发是才剃的,一头的虱子,根本没办法清理。” 谢知非:“身上洗了足足二三十遍水,勉强算是洗干净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 裴寓一脸感叹:“他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朱青,给他们看看。” 朱青走到太微身边,卷起他的裤管:“晏姑娘,你看?” 晏三合看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 两个断膝处,黑乎乎的,比锅底盖还黑,其中一处还在往外流着脓血。 而她身后的朱远墨则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好像有一根长针,一下子洞穿了他的心脏。 他这一动,太微的目光被引过去。 “啊,啊,啊……” 太微一下子激动起来,原本还算平静的眼神,瞬间燃起怒火。 “他是朱旋久的长子。” 晏三合:“昨天晚上,他才彻底明白他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太微扭头去看谢知非。 谢知非点点头:“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晏姑娘,她替死人化念解魔,朱旋久的真面目,就是她一层一层撕开的。” “只是撕开冰山一角。” 晏三合走到太微面前,蹲下,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还有很多藏得很深的真面目,太微你能告诉我吗?” 第六百一十六章女人 “啊,啊,啊……” 太微的身子拼命往后缩,一边缩,还一边挥着手腕,想赶晏三合离开。 “晏姑娘。” 朱青苦笑道:“这人好像怕女的,刚刚李不言凑近一点,他也是这副模样。” 吃了女人的亏? 上了女人的当? 晏三合:“他不怕谁?” 朱青下巴往边上一抬,晏三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果然是谢承宇。 怎么,那张脸不光对大姑娘小媳妇管用,对男人也有用? 晏三合用眼神朝他示意:你来问? 谢知非指指自己身旁的椅子:你坐下。 晏三合坐过去,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让裴太医离开。” 和他想一处去了。 谢知非堆起满脸的笑:“裴叔,太晚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裴寓脸色一沉。 用得着我的时候,裴叔裴叔,你快来; 用不着了,裴叔你去歇着。 歇什么歇? 老子一肚子好奇呢。 谢知非也不多解释,“丁一,黄芪,去院门外守着,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 丁一:我想听故事。 黄芪:我也想。 虽然想,但两人还是利索的走出了花厅。 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尤其是牵扯到钦天监,连着当朝皇帝呢。 裴寓一看这阵仗,二话不说,抬腿就走。 有些事情可以好奇一下,有些事情一定不能好奇。 罢了。 他这条老命还想多活几年呢! 裴太医一走,朱青立刻掩上大门,抬了张桌子放到太微面前,并在桌子上放笔墨纸砚。 “明亭,扶我过去。” 裴笑扶谢知非走到太微面前。 谢知非垂目:“我在你睡的草垛下面,看到了几千个字。” 太微抬起头。 “这应该是你用嘴叼着石头,一笔一画刻上去的吧?让我猜猜你刻这些字的用意?” 谢知非:“一是心里有恨;二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的走到人前,可以一笔一画写出那人的罪行。” 太微瞳孔狠狠一缩。 都对。 但是还少说了一样。 十多年的牢狱生活,他像条死狗一样蜷缩在角落里,如果没有这几千个一笔一画来发泄心里的仇恨,他怎么能熬过来? “下面我问你话,不重要的,你点头或者摇头,重要的,你就在纸上写下来,行吗?” 太微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谢知非知道他不应声的原因,“或许我现在做不到,但总有一天我会把他的罪行都昭告天下。” “呵,呵,呵……” 太微鼻孔里连着发出几声“呵”,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表示对谢知非的话,很是不屑。 “你不信我?” 太微不说话。 “那你想带着这些秘密躺进棺材里?” 谢知非忽的冷笑一声。 “谁会知道,你曾经是钦天监监主的最得宠的小厮?谁知道你是被冤枉的?谁知道人前温文尔雅的朱旋久,其实是个刽子手?” 太微的身形,开始剧烈的晃动,跟抖筛子似的。 “你出事后,朱家找上门,你家人只有连夜逃走。你爹没多久就死了,是被活活气死的,你娘也很快跟着去。 你哥想你,就在爹娘的坟边给你也弄了个坟,放了几件你的旧衣裳。” 谢知非:“他以为你死了,怕你在那边没银子花,说弄个坟,就算是有根的人,清明烧纸你就能收到,不会被别的小鬼欺负。” 太微眼底泛起红,红到能滴出血来。 “太微啊。” 谢知非轻轻叹一口气:“你就是为了你哥,也该告诉我真相,他给你竖坟,烧纸,说明他是惦记你的。” 泪,从太微的眼底流出来。 一滴,一滴。 这人命啊,比狗贱,比猪贱; 可再贱的人,也想被人惦记着,牵挂着,思念着。 太微狠狠地吸了吸鼻子,一边点头,一边嘴里:“啊啊啊……” 这一幕,看得屋里所有人都心酸无比,连最会插科打诨的小裴爷都沉默着坐回了原位,沉默着端起了茶碗。 谢知非坐定,偏过脸去看晏三合。 晏三合冲他轻轻一点头。 “朱府五老爷的桃花井和催命钉,是你们帮朱旋久一道做的?” 太微眼睛打量着谢知非,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连这个都能查到。 半晌,他点点头。 “谁的主意?” 谢知非:“朱旋久吗?” 点头。 谢知非:“是为了朱家家主之位?” 点头。 谢知非:“红狐狸毛哪里来的?” 太微目光扫向笔。 朱青忙把毛笔蘸了点墨汁,塞到他嘴里。 太微咬住笔,身子往前一凑,头一低,在纸上一笔一划开始写字。 晏三合怕自己凑过去惊着他,谢知非腿脚不便了,目光一偏,朝向小裴爷:你去。 小裴爷着急想知道这人写了什么,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站在他身后。 “我……求……我……哥……去……山……里……收……的。” 小裴爷这边读,那边朱远墨着急地冲谢知非递眼色。 谢知非阖了下眼睛,表示自己心里有数。 等太微写完,他问道:“朱旋久的这些歪门邪道,跟谁学的?是谁教他的?” 太微把毛笔往上一抬,朱青赶紧给笔又蘸了些墨汁。 “一……个……女……人。” 小裴爷读完,不等谢知非开口,自己先忍不住问道:“这女人是谁啊?” 太微咬着笔,摇摇头。 不认识? 谢知非转身和晏三合对望,晏三合低声道:“地点,时间。” 谢知非赶紧转回去,“你们第一次见这个女人,是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太微陷入了回忆。 涞源府刘知府的府上,半年内连死了五个人,风水大师找了好几个,都查不出原因。 刘知府没法子了,求爹爹告奶奶,花了好多银子找人关系通到了朱家这里。 老太爷觉着好奇,就专门走了一趟。 付姨娘的娘家,就在涞源府。 付姨娘进朱家这么久,还没回过一趟家,老太爷就把他们娘俩都带去了。 到了涞源府,老太爷被人请进了知府府上; 付姨娘和四爷则被付家人接到了家中。 到了付家,付姨娘忙着和哥嫂说话,小四爷在一边有些闷闷不乐。 付家小门小户,吃的喝的哪里比得上朱家。 那家人的嘴脸也恶心,个个谄媚,都恨不得跪下来舔付姨娘的脚,别说小四爷瞧着不高兴,他们做下人的也看不惯。 付姨娘见儿子这副表情,就命天市和他陪着小四爷去外头转转。 这一转,就转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里有个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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