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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今天说话的口气,怎么像谢知非?” “那是因为……嫉妒啊!” 嫉妒他? 不言你是不是傻? “你永远是第一位的。”晏三合看着她。 李不言无声和她对视片刻,扯扯嘴角,乖乖举白旗投了降。 谢三爷,活该你倒霉啊! 本来看在你把事情都揽过去的份上,我还想点点她,谁知这人就是根木头。 木头好啊,至少不伤着自个! …… 两天的法事,十几个和尚的吃喝拉撒睡,把谢府折腾的人仰马翻。 最惨的谢总管,他不仅要忙法事,还得忙三爷交待的事,好在眼线都布置下去了,下面就看谁忍不住先跳出来。 谢道之这两天都睡在书房,一日三餐都在老太太房里用。 吴氏与柳姨娘,一个在知春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禁足;一个在木香院胆战心惊的等消息。 两人的日子,都不大好过。 日子更不好过的,是谢府一众的下人,这几日下人们见面,用眼神传递的一句话是:没你什么事儿吧? 连吃两天清粥小菜,晏三合脸上,身上的红瘆子彻底消了下去。 裴太医最后一次上门问诊,检查一通后摆摆手道:“得了姑娘,除了不许跑,不许跳外,你想干啥就干啥吧!” 晏三合不想干啥,她就等着天黑,谢三爷带她去教坊司。 谢三爷没有食言,月上柳梢头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静思居的院子里。 晏三合与李不言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人都作男子打扮。 晏三合看到谢知非,暗暗吃惊。 仅仅两天的时间,这人好像瘦了一圈,脸上的轮廓更像是用刀刻出来的一样。 难不成是磕头磕瘦的? 三爷的目光只掠过晏三合,话却是对李不言说的:“一会你和朱青一道驾车,我有话对你家姑娘说。” 李不言这根搅屎棍,挑挑眉表示同意。 偏晏三合有些不怎么开窍的问道:“怎么,她听不得吗?” 谢知非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晏三合纳闷地看着李不言:“我说错了?” “没有。” 李不言一耸肩:“他欲求不满。” 前头,谢知非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第二百八十九章软肋 晏三合后悔了。 她应该坚持让李不言坐进马车,不然,气氛也不会尴尬成这样。 她是个闷葫芦,大部分的时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人相处,她只负责听就行。 但今天这位谢三爷,一上车,嘴巴闭起来,目光没闲着,时不时的落在她身上,然后瞥开;过一会,目光又落在她身上,又瞥开。 他要说的话呢? 晏三合不动声色的吸几口气,“三爷有什么话直说吧。”憋着挺难受的。 “其实也没什么话,只是不想看到那人。” “为什么?” “烦!” 晏三合:“……” 马车外竖着两只耳朵偷听的李不言:“……” 继续无话; 继续尴尬; 继续某人的目光瞄过来,又瞥开。 谢知非不是不想说话,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反而不知道哪一句可先与她说。 夜明珠散着一点幽幽的光,这点光跃在那丫头的肩上和眼底,他觉得好看的同时,还升出一点自豪来。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病怏怏,娇滴滴的小豆芽,竟长成这副模样。 谢知非用眼神描摹着晏三合的轮廓,描着描着又心酸起来。 他的魂落在谢三爷的身上,除了身子不好,让他吃了点苦头以外,一切都顺风顺水。 她呢? 肩那样的单薄,脸那样的苍白,吃的那样的潦草,穿得那样的简单。 他忽然想到解晏行心魔时,她在雨中那没日没夜的狂奔,热茶就着冷馒头饱一顿,饥一顿。 想到她深夜等着出城时,席地一坐,胡同里刮的是呼呼的北风…… 想着,想着,谢知非眼泪忍不住要落下来,他把头埋进手臂里,任由剧痛从足底蔓延到心底。 他甚至忽然想明白了,为什么每次晏三合解完魔后,落在他怀里时,他抱着她都那样的小心翼翼。 那是因为心疼啊! 晏三合觉得马车里的气氛又不对了,她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悲伤。 为什么呢? 他不是要啥有啥吗? 还是说,小厨房的事情又扯上了太太吴氏? 晏三合不会安慰人,只咳嗽一声,淡淡道:“谢知非,有些人是你的软肋,也可以成为你的盔甲。” 谢知非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你娘不大聪明,所以你和你哥很出众,有你们两个在,哪怕你娘杀人放火,她的地位,大房的地位,也稳若泰山。” 谢知非沉默良久,忽的轻轻笑了,“你说对了,那人的确是我的软肋,也的确是我的盔甲。” 那现在能不能收起你的悲伤,好好干正事了呢? 晏三合瞥开眼,在心里腹诽。 “下面说正事。” 谢知非咳嗽一声,“一会你扮作我妹妹,李不言依旧是你的侍卫,我和明亭带你出来见见世面。” 晏三合其实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不是小裴爷的妹妹了? 但转念又一想,教坊司这地儿三爷熟啊,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好!” “进了教坊司,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不要擅作主张。” “好!” “银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谢知非噙着薄笑,“三爷过个生辰,荷包鼓到要装不下,你踏踏实实花。” 晏三合淡淡:“恭喜三爷,找到这么一条发家致富的好途径。” 谢知非先一怔,慢慢的,笑扬了起来,“也就一年一次。” 你还想一年几次? 晏三合:“三爷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没了。” “我有!” “你说。” “这一趟,我们的目的是要打听到逝水在教坊司的过往。” “是。” “这个过往包括很多,她第一个客人是谁;最捧她的恩客是谁;她和谁要好;她和谁结仇……” “我知道。” “逝水的年纪在教坊司算大的,所以年轻的姑娘们没有太多问话的价值,反而是那些上了年纪的……” “年纪大的交给我。” 晏三合一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人连哄都不用她哄一句,就把这活给接了下来。 “你不用不好意思。” 谢知非无所谓的笑笑:“顶着一张大姑娘、小媳妇都爱的脸,也就这点用处了。” 晏三合:“……” …… 马车在教坊司门口停下。 就因为谢知非说了一句“伤筋动骨一百天”,晏三合被李不言抱下车。 她站在教坊司门口,看着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心里突了一下。 如果说一道庵门,隔着红尘与佛门;那么这道朱门,隔着的只怕是人间和地狱。 跨进去,唐之未死了,逝水活下来。 “小裴爷来了。” 小裴爷也不知从哪里弄了把扇子,摇得挺骚气,话说得更骚气。 “一起淋雨,一起逃命,一起勾栏,小晏子,咱们之间的交情又升华了一大步。” 嗯,都快升到天上去了。 晏三合手一背,气定神闲,“小裴爷,那就请吧!” 小裴爷眼睛一亮,用胳膊轻轻一碰谢知非的:哟,还挺像那么回事,你调教的? 谢知非无声回他一个字:滚! 这时,朱青递上两个腰牌,侍卫过一眼,冲里头大喊了一声,“僧录司裴大人和五城兵马司谢大人到,妈妈出来迎客吧!” 话落,走出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 妇人和谢三爷一样,笑起来嘴边两个浅浅酒窝,让人很有好感。 “哟,是裴大人和谢大人啊,稀客稀客,快请进吧!” 夏妈妈一边领着人往里走,一边不动声色地瞄了晏三合一眼,“两位大人不常来啊,面生的很。” 谢知非笑,“我是个粗人,不喜欢你们这儿文绉绉的调调,这不我兄弟最近心情不好,陪他过来玩玩。” 夏妈妈看了眼裴笑,“来这儿就对了,酒儿一喝,曲儿一听,小娘子一搂,天大的烦心事都没了。” 谢知非故意叹口气,“那完蛋,今儿个本大人口袋里的银子拢不住。” 夏妈妈捂嘴轻笑,“大人可真会说笑。” “那得看是什么人,像夏妈妈这样出众的,本大人不介意多说笑几句。” 夏妈妈香帕往谢知非身上一甩。 “就冲这一句,妈妈今儿个晚上,就该陪大人不醉不归。” 第二百九十章逢场 谢知非一脸正气。 “不行,万万不行,我这人一醉,就把持不住自己,容易干坏事。” “大人啊。” 夏妈妈笑得前俯后仰,胸前颤颤巍巍:“咱们教坊司就是干坏事的地方。” 谢知非笑:“妈妈快说说,要怎么个坏法?” “哎啊……” 夏妈妈娇嗔的喊了声,踮起脚尖,在谢知非耳边一通低语…… 男人女人头挨着头,肩靠着肩,晏三合感觉自己的耳朵都瞬间烫起来。 心里不由感叹:这世上,还有谢三爷出手搞不定的女子吗? 说话间,众人到了二楼一间十分雅致的包房,房里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俊美的少年郎。 少年郎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身形单薄,见有客来,一个端茶,一个递热毛巾,忙开了。 夏妈妈笑道:“两位大人来得少,我就请芳令、芳菲两位小娘子作陪,如何?” 谢知非乜斜着一双桃花眼,“我管她什么芳令,芳菲,妈妈不来,这酒本大人是不喝的。” 明明是假话,但夏妈妈听了心里还就是舒坦。 “谢大人是个痛快人,痛快人就得喝痛快酒,酒水上竹叶青怎么样?” 谢知非一听是竹叶青,又笑了:“妈妈这是在替我省银子呢?” 夏妈妈这回的绣帕,直接甩谢知非的脸上,“是啊,大人拢不住银子,妈妈就替大人拢着些。” 说完,她一双妙目淡淡地又扫李不言一眼,掩门而去。 李不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个夏妈妈头一眼偷瞄三合,这一眼偷瞄她,可见是发现了。 李不言在晏三合耳边低语几句,晏三合目光一抬,问谢知非:“她不拆穿吗?” 谢知非浑不在意道:“谁跟钱过不去。” 晏三合又问:“竹叶青是什么哑迷?” “教坊司的酒席按酒水分档次。” 谢知非一边任由伙计擦拭手指,一边耐心解释:“这里最低档的开席酒是黄酒,十两一桌,竹叶青排三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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