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是假的。 心脏好像在反复的揉捏,愧疚,悲伤,种种情绪如藤蔓将她缠绕紧。 “对不起。” 除此之外,姒宁再说不出其他的话。 “不怪你。”赵令崖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又重复了一遍,“不怪你……是我无能。” 姒宁呼吸艰难的张开嘴,无声哽咽,她不能再待下去,再多一刻,她都将无法维持情绪。 姒宁逃也似的从赵令崖身旁飞奔离开。 那抹红艳的裙摆彻底从赵令崖的视线中飞出,仿佛真的化做振翅的燕雀。 赵令崖面庞依旧冷清,幽深的眼眸却几不可见地轻眯起。 * 进宫的日子枯燥沉闷,姒宁除了每日一次去向太后,皇后请安,应付来和她结姐妹的妃嫔,其余时候多数都无所所事事,她有无数的时间来想赵令崖。 每次想起来她都难受的不行,难受又控制不住想。 至于仁宣帝,除了册封那日来看过她,姒宁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再见到他。 虽然听太监说,皇上除了去过皇后宫里吃过两次饭,哪个妃嫔处都没去,但是她不在意这些。 皇上不来才好,她乐得轻松。 闲下来,姒宁开始琢磨着要在宫中搭个秋千架子,正领着星玉和两个小太监在庭中找合适的位置,小福子一脸喜色的从宫外跑进来。 一边跑一边喊,“娘娘,娘娘!” 姒宁捏了捏被他震麻的耳朵,皱紧眉头问:“何事急急忙忙。” “好事,皇上让娘娘去御书房,步辇已经停在外头了。” “娘娘快去吧。”小福子还在笑,姒宁整颗心却直直沉到了底。 星玉挥手打发小福子,“我陪娘娘去梳妆,你让外头的人候着。” 走进寝殿,星玉担忧的望着姒宁,“娘娘,不如我们寻个借口,不去了。” 姒宁思忖几许,轻轻摇头,“替我梳妆吧。” 皇上只是让她去御书房,而且步辇已经到了外头,就是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 姒宁随着内侍进到御书房时,高公公正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她行了个礼,笑说:“娘娘,皇上正等着您呢。” 姒宁压着跳得有些快的心走进殿内,仁宣帝坐在龙案后翻着折子。 姒宁屈膝行礼。 仁宣帝放下折子微笑看向姒宁,“气色比上回好了许多。” 姒宁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把妆面化的憔悴一些,这样也好让皇上以后没事少见她。 姒宁心里思绪万千,面上毕恭毕敬的轻声问:“不知皇上让臣妾过来,是有何事。” “到朕这来。”仁宣帝说。 姒宁踯躅着走过去,仁宣帝笑看着她捏紧的手,“看到朕紧张?” 姒宁一惊便要跪,仁宣帝先一步扶住她的手臂,“不用跪。” 仁宣帝免了她的礼,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依然和煦,但显然还在等她的回答。 姒宁一字一句说得斟酌,“皇上龙颜威严,臣妾心中敬仰,不敢直视。” 仁宣帝听着她规矩十足,却少了灵动的回话,他没有再继续话题,从案上拿了一封信递给姒宁。 对上姒宁困惑不解的目光,仁宣帝解释说:“使臣半月前就回到了月贞,这是你父王母后送来的家书。” 姒宁眼睛骤然一亮,盯着仁宣帝手里的信,像是见到了什么宝贝。 仁宣帝笑了笑,“拿着看吧。” 姒宁也顾不上对皇帝的讨厌,接过信兴冲冲拆开。 仁宣帝把身体靠近漆黑描金的圈椅中,姒宁起初还在笑,看着看着眼里就变得泪汪汪。 仁宣帝含笑摇了摇头,果然还是个孩子。 姒宁把信仔仔细细看完,如同珍宝一样收起后,才朝仁宣帝道:“皇上让臣妾来,就是要给臣妾这个。” 仁宣帝颔首,“朕想着你离开家乡,看到这个必然高兴。” “多谢皇上。”姒宁认真和他道谢,“臣妾真的很高兴。”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取悦了皇上,他爽朗笑出声,又命内侍传膳。 “陪朕一同用膳。” 已经到了正午,姒宁也还没用午膳,她点点头,和仁宣帝对坐着吃饭。 姒宁一碗饭吃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吃完就放下了碗箸。 “今夜,朕去你宫中看你。” 仁宣帝语气平淡的一句话,让姒宁手一抖,险些把碗砸了。 仁宣帝朝她看来。 姒宁眼眸仓皇眨了两下,“臣妾,身子还未干净。” 欲盖弥彰的多此一言。 仁宣帝看着她,“照太医院记录,你小日子应该过了才是。” 姒宁惊愕不已,皇上竟连这个都知晓,上次她就是谎称,而她身子确确实实刚干净。 姒宁心慌到差点语无伦次,“臣妾自幼体寒,一向不准的。” 蹩脚的借口,仁宣帝不辩喜怒的叹了声。 洞悉的目光自她惴惴难安的面靥扫过,落到她绞紧的细指上,末了,只是笑笑,到底还小。 “既然这样就更要好好养着,总能养好的。”仁宣帝言语宽和。 姒宁不确定的窥着他的神色,见他没有怀疑才放下心。 * “父皇一月不进后宫,没想到,第一个召见的就是姒宁。”赵令崖听完亲信的传话,似笑非笑的吐字。 一字一句从他舌尖滚过,透着莫名的冷冽。 “这有何奇怪。”谢策坐在他对面,手里捻着一枚棋子轻轻转动,云淡风轻的启唇,“宁贵嫔才进宫,加之到现在都没有侍寝,受宠再正常不过。” 侍寝受宠这些字眼落在赵令崖耳中,颇为刺耳。 赵令崖清楚这无关其他,不过是占有欲在作祟。 “你既然利用了她,就应当将她的价值发挥到最大。”谢策对旁人的好赖,素来是漠不关心,话说的冷漠也无情,“皇上越宠爱她,对你越有利,这道理,总不用我来多说。” “自然。”赵令崖神色从容,端的儒雅清隽之姿,眉眼间却闪过难以觉察的暗色。 谢策挑眉不动声色的看去一眼,复又低下暗含兴味的眸子,不紧不慢的落子。 * 姒宁走在御道上,两旁是一重重的红墙碧瓦,宫人各个规行矩步,庄严肃穆也无趣。 “若是能去城外策马就好了。”姒宁嘟囔着扭身望向星玉,眼睛亮亮的,“我们是不是许久没比试身手了。” “不成不成。”没等星玉回话,琴芳嬷嬷已经先一步阻止。 “娘娘千尊万贵,可不能和星玉胡来。” 姒宁丧气的皱了皱鼻尖。 她现在是娘娘,皇上的妃嫔,不可以做有失仪态的事,姒宁在心里对自己说了几遍,接着散步闲走。 三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养心殿前,殿门恰好被推开,太子、二皇子先后从殿中走出。 姒宁懒得去见礼,避到月台一侧,待人走过她正要出来,却看到石阶上又走下来一人。 身形秀挺落拓,唇畔永远含着和煦平易近人的笑,是赵令崖。 姒宁呼吸停在喉咙口,她已经好久没看到了他,攥紧的指尖有些生疼,她好想他。 她眷眷望着赵令崖,刺目的阳光投在他眼上,赵令崖随之低眸,长睫落成的阴影覆在他眼下,眉眼间隐忍的寂寥和挫败,不经意就流露了出来。 姒宁微愣,他是在不开心吗? “唉。”琴芳嬷嬷的叹气声在耳边响起。 姒宁问:“嬷嬷怎么了?” 琴芳嬷嬷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声否认没事,眼睛却又朝赵令崖那里看了眼。 姒宁见她分明是在叹赵令崖,蹙眉追问:“嬷嬷直说就是了。” 琴芳嬷嬷这才吞吞吐吐的说:“奴婢就是觉得三皇子过的苦,因为淑妃娘娘母家的缘故,皇上始终对三皇子有所防备也不器重,在这宫中也无人能帮他,三皇子空有一腔抱负却只能藏拙。” 琴芳嬷嬷说完万分懊悔,“奴婢实在是多嘴,这些事与娘娘无关,娘娘听过就忘了吧。” “我知道。”姒宁敷衍点头。 目光却望向了那座她极为抗拒踏入的宫殿,不是没有人帮他,她可以帮他。 姒宁没有心思再逛,直接回了月歆宫,又风风火火的带着星玉去小厨房,做了几道月贞特色的美食,一直忙到日头过半,才算做好。 星玉拿帕子替姒宁擦去脸上沾染的一点面粉,迟疑道:“娘娘当真要去?” 姒宁坚定点头,本就是她抛弃辜负了赵令崖,她想为他做些事,就当是对他的补偿。 星玉总觉得不妥又说不上来,还想再劝,姒宁已经催着她将东西拿上。 …… 养心殿外,高公公看到姒宁过来吃了一惊,“娘娘怎么来了?” 姒宁看了眼星玉手里的食篮,拿出准备好的说辞,“本宫听闻皇上一直在忙,连午膳也没顾得上用 ,所以做了些吃得拿来。” 高公公朝殿内看了看,“还请娘娘稍等片刻,奴才这就进去传话。” 高公公进去没一会儿便走了出来,躬身道:“皇帝请娘娘进去。” 跨过门槛时,姒宁心生了一丝退怯,想起赵令崖,这点怯意就被压了下去,她捏紧手中的食篮果断走进殿中。 仁宣帝坐在罗汉床上看书,见她进来换了个姿势,轻揉眉心问:“怎么过来了。” 姒宁屈膝行过礼,提着食篮把对高公公说的话又对皇上说了一遍。 “大热的天,就为了这个过来?”仁宣帝不经意问话,也能让姒宁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是属于帝王浑然天成的气势。 让人轻易不敢在他面前说谎。 姒宁却是打小在父母面前插科打诨惯的。 前两回是太紧张,这次她有了准备,姒宁捏了捏食篮的提手,“上回皇上给臣妾送来了家书,臣妾还没有谢过皇上,今日恰好得知皇上还没用膳,这才做了些吃的。” 仁宣帝笑起来,“所以这算是宁儿给朕的回礼。”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皇上的话里好似含了几分打趣。 姒宁能感觉到皇上对她有种别样的包容,她走过去把食篮里的东西拿出来,“虽然只是些糕点,但却是长安城里吃不着的,也都是臣妾最爱吃的,皇上别嫌弃。” 仁宣帝语态温和带笑,“宁儿亲手做的朕当然不会嫌弃。” 姒宁做得几样糕点,仁宣帝每种都尝了,不吝啬的给了赞语。 姒宁笑起来,欢欢喜喜的就要告退。 仁宣帝看出她的意图,“这便走了?” 姒宁局促地抿了抿唇,“臣妾见皇上好像有些累,不敢多打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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