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 放榜日则是在三天后,届时凡中进士者皆赐御街夸官,受万命朝贺。 皇榜还未出, 端门外就已经围满了乌泱泱的百姓, 翘首以盼都等着一堵状元郎的风采。 望云楼内更是座无虚席, 还有不少人围在一起开了赌局, 下注压是谁能高中状元。 顾玉凝托腮往堆注的桌面上看了眼,写有陈宴和名字的红纸上压得筹还不少,她撇了撇嘴角。 “蹬蹬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跑上来楼的男子挤到最中央,兴奋高喊,“皇榜出来了!一甲第一名, 陈宴和,一甲第二名是……” 顾玉凝已经没心思听后面的话了,怔怔眨着眼睛消化着听到的消息,脑中空白了一会儿,才不敢置信的微微张开嘴, 陈宴和真的中状元了。 一旁下注得赢的几人开怀大笑,更有人唏嘘, “状元郎果然有本事, 我听说他乡试会试皆是榜首,岂不是连中三元!” 众人咂舌艳叹不已,有人调侃,“所谓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状元郎再娶上一房美娇娘, 才是真正春风得意呐。” “这还用得着你操心, 眼下怕是不知多少高门想抢这乘龙快婿,要我说,就是娶个公主也娶得。”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悠悠的插了话,“我可是听闻状元郎与太常寺卿顾大人的千金早有婚约。” 顾玉凝乍听见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忙抬起捏着手绢的手挡在脸侧,扭过身看向窗外装做不存在。 与她同坐在一桌的几个贵女看她的目光各异,有羡慕的,还有些眼里掺着道不轻说不明的嫉妒。 当初谁都以为陈宴和就是个落魄子弟,哪成想鲤鱼一朝跃龙门,成了名声大噪的新科状元,这下顾府的人怕是要偷着笑了。 “咱们可要恭喜玉凝了。”几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纷纷道贺。 顾玉凝笑得敷衍,与顾玉凝交好的秦侍郎之女秦商羽碰了碰她的肩,凑近问:“你怎么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顾玉凝当然高兴不起来,陈宴和高中对他自是天大的好事,可对自己而言那就是噩耗,当初祖母答应她,如果陈宴和会试落榜,就会替她把亲事退了,谁能料到陈宴和不仅会试是榜首,殿试还被皇上钦点为状元,这下她想退婚就更没指望了。 顾玉凝是直性子,脸上更是藏不住事,秦商羽迟疑道:“你莫不是还想着退婚?” “说起来,当初玉凝可是没少折腾陈公子。”坐在对面的女子,掩嘴轻笑,语气或多或少透着揶揄,“如今恐怕不仅是玉凝有这想法了。” 这话要是放在平常,顾玉凝一定不客气的嘲讽回去,此刻她却是眼睛一亮,“那感情好。” 说话的女子被噎了一下,这顾玉凝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在炫耀。 秦商羽拉住顾玉凝悄声说话,“陈宴和一表人材,如今又蟾宫折桂,放眼长安城还有比他更风光的?你总想着退婚干什么?” 顾玉凝垂着眼不吭声,要说她真的有多讨厌陈宴和,倒也不至于。 只是顾玉凝从小被溺宠着长大,事事都是顺心顺意,性子虽说养的任性了点,但也单纯,对男女之事更是不开窍。 偏偏从天而降这么一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措不及防的就敲定了她的终身大事,她第一反应是自然抗拒,还害怕。 “反正不喜欢。”顾玉凝轻声嘀咕。 秦商羽想把她脑袋敲开来看看,“你还不喜欢?你等着看一会儿御街夸官的时候,有多少女子恨不得当场嫁的。” 顾玉凝不以为意。 喧天的锣鼓声传来,百姓蜂拥至长街上,禁军高举旗牌,仪仗在两侧,吏部,礼部官员手捧圣召开到在前,一路从端门而出,阵仗大到顾玉凝目不暇接。 虽然隔得远,她还是一眼看到了被众星捧月,骑马走在最中央的状元郎,衣袂翻飞而起,身形秀挺如松,玉树临风,跟在后面的榜眼探花都显得异常没有存在感。 虽然还看不清陈宴和的脸,但顾玉凝确认就是他,尤其是那张小白脸,在那身绯色状元吉服的衬托下愈白的扎眼。 仪仗行到望云楼前的长街,顾玉凝才算把人看清。 陈宴和骑着的金鞍红棕马上系着大红色的绸缎红花,进士巾随风飘动,唇边挂着温文而雅,宠辱不惊的浅淡笑意,一双桃花眼含情却不风流,斜射下来的一道日光照在他身上,耀眼的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抓了过去。 顾玉凝朝周遭寻看了一眼,凡是女子就少有不看的出神的,好些脸上还浮了羞赧的红霞。 秦商羽朝她使了个眼色。 ——看到了? 顾玉凝撇了下嘴,她们是没见过陈宴和落魄的样子,洗到发白的青色长袍,束发用的也不过一根木簪。 顾玉凝偏头下望风光无两的陈宴和,不过他那时就算落魄,骨子里也是如现在一般的傲然不屈。 似乎是察觉到了顾玉凝的目光,陈宴和抬眸朝着她的方向遥望过来。 四目相对,顾玉凝愣了一下,立刻挺了挺腰,像孔雀一样骄傲的抬起下巴。 陈宴和轻挑眉梢,薄唇勾出的笑意更明显。 顾玉凝表面镇定,待陈宴和目光移开,她就立刻抓住秦商羽的手,没什么底气的说:“你说他会不会记恨,报复我?” 秦商羽眉头紧蹙起,“他报复你干什么?” 话落,转念又想起过去顾玉凝对着陈宴和颐指气使,说话也从来不客气的样子。 秦商羽一时不确定起来,反问道:“他应当不是那么小心眼吧……” 顾玉凝满眼惴惴,“谁知道。” 陈宴和方才对着她笑的那一下,意味深长的很,怎么看都是没怀好意。 * 顾玉凝心神复杂的回到府上,刚走过照壁就被等候在那里的下人请去了花厅。 她走在庭中,看到一向不受祖母待见的陈宴和被请在了上座,还对着他笑得一团和气,顾玉凝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顾老夫人见她回来,神色一喜,忙招手道:“姈姈还不快过来。” 陈宴和也侧头笑看向她,那双桃花眼微微弯起。 顾玉凝走进花厅,朝顾老夫人和林素兰请安,“祖母,母亲。” 顾老夫人指指陈宴和身旁的位置,让她坐过去。 顾玉凝不肯,走到顾老夫人身旁给她捏肩,顾老夫人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顾玉凝只当看不见,“祖母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顾老夫人慈爱看向陈宴和,“之前你一直在准备春闱,我怕你分心就没提,如今也是时候,该把你和姈姈的婚事敲定准备起来了。” 陈宴和笑笑不语。 顾老夫人一时有些尴尬,自己当初确实瞧不上陈宴和,也一直想让他和姈姐儿退亲,可眼下情势已变,放着这样好的金龟婿不抓牢了,她就是脑子不清醒。 顾玉凝却急了,提高声音,“祖母!” 顾老夫人目含警告的瞥去一眼,笑着对陈宴和道:“你觉得如何。” 顾玉凝嘴上不敢说,神色急的像是恨不得替陈宴和拒绝。 陈宴和气定神闲,道:“我尊重姈姈的意思。” 顾玉凝闻言立刻说:“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原本这桩婚事就是在你我年幼时订下,严格说起来,不过是长辈之间的戏言,当初你来到长安无亲无故,顾家帮你是出于两家世交的情谊,眼下你已经是状元郎,有大好的前程,顾家也不会用婚约来要求你什么,所以婚事就作罢吧。” 顾玉凝跟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把话全说了,顾老夫人想拦都拦不出,气的在她手背上拧了一下。 “胡说什么!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说作罢就作罢的!”顾老夫人冷声呵斥。 顾玉凝捂住被掐痛的手背,委屈的泪花都逼了出来。 陈宴和看向她紧捂的手,几不可见的皱眉,一抬眸又对上她凶巴巴瞪来的目光,嘴角则紧紧扁着,好不可怜。 陈宴和一时好气又好笑。 他低下眼帘,温缓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落寞,“看来姈姈并不愿意。” “既然如此。”陈宴和拉长着尾音,恰到好处的沉默,巧妙的拿捏了在场所有人心里的那根弦。 顾玉凝脸上的喜色眼看都快藏不住了,顾老夫人则情急万分,连忙打断陈宴和的话,“你莫听姈姈胡说,她这是女儿家害羞。” “是吗?”陈宴和认真看着顾玉凝。 不是!顾玉凝脸涨的通红,迫于顾老夫人眼里的警告,才万分不情愿的闷闷点头。 她眼尖的看到陈宴和勾了唇角,笑的漫不经心。 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先前的猜测愈浓,也愈不踏实。 * 离开花厅,陈宴和踱步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细碎的脚步声从声后追着他而来。 “你站住!”顾玉凝不乏娇纵的声音响起。 陈宴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步子都不带停一下,加上他身高腿长,走的也快,顾玉凝好不容易才追上,张开手臂拦在她面前气喘吁吁道:“我叫你呢。” 顾玉凝跑得两腮通红,悬在耳上的珍珠耳铛也跟着摇摇晃晃,连带着将雪白的耳垂也扯的上下迭晃。 陈宴和目光停了几许才不动声色的收回,温声解释,“我没听见。” 顾玉凝也不管他是不是真没听见,只问:“你要怎么才肯退婚。” “我为什么要退婚。”陈宴和好整以暇的反问,桃花眼里笑意融融,“姈姈不是点头承认了,对我其实有意。” 顾玉凝睁圆眼睛,抿唇微鼓着愈红的脸颊,不知道是臊还是气,“我那是逼不得已才点头的。” 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要态度好了,不客气的指着陈宴和,像只炸开毛的猫,“我才不喜欢你。” 陈宴和凝着她伸到面前的手,目光有一瞬的发沉。 顾玉凝缩了缩细指,正想把手收回,却被陈宴和握住。 陈宴和微凉的指腹轻柔贴在她的手背之上,极细微的摩挲了两下,眸光渐深。 顾玉凝不意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扑簌簌的眨眼,懵懵看着他,“你干什么?” 一时间空气停滞,两人都有些发愣。 陈宴和抿了抿薄红的唇,神色很快恢复从容,“疼吗?” 顾玉凝才注意到自己手背上赫然印着抹淤青,是方才祖母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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