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6 送走老夫人,时音和他站在别墅屋檐下的雨帘后,她侧抬头望他,轻声问:“我已经被你家认可了吗?” 席闻乐一直把手臂搭在她肩膀上,点头。 这世上还有更幸福的事情吗?时音转身进他怀里,让他抱紧,他问:“心情好点没有?” 她点头,过一会儿从他怀里抬头:“我给你去煮点粥……你还没吃早饭。” 他往她额头上亲一下。 走时他正好接一个电话,于是干脆让他去听电话,时音则进厨房弄早餐。 …… 时间能停在这里多好,那么往后再也不会伤心难过,但是上天总会在她刚刚快乐起来的时候丢给她一个悲耗,让她再次措手不及。 人生的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永远也无法预料,尤其是生老病死。 …… 慕母去世了,因为并发症。 她走之前一点痕迹都没流露出来,只给席闻乐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些话后转给时音,要她跟慕羌断绝关系。 “这个男人这辈子害你们太多了,没关系,断吧,跟他断……” 她还提及芝爱:“你要好好领着妹妹,她的什么事儿你都看着点,我跟她话少,她不喜欢我这个母亲,更认你这个姐姐,这也好,你们两个,要相互照顾……” 她最后说:“时音啊,你这个孩子最让人省心……你太让人省心了,有时候妈心疼你……都不知往哪儿说,你要以我为警戒,千万别再把自己过成我这样,知道吗……” 时音后来才知道一些事。 慕母在她十四岁那年因为她意外怀孕而狠狠打了她一顿,第二天却瞒着她去警局嘶声厉喊抓捕犯人归案,慕羌之所以肯花一年的时间替她跟有后台的债主打那场官司,是因为慕母暗地里不断地催他,逼他,看着他。 时音当初死活不说原因,原来慕母都猜出来了。 她总是尽着最大的努力维持那个家表面的和平,总以为慕羌会变好,总以为新家庭不稍几年就能磨合融洽,还当真爱上了慕羌,却不知道,这个男人只会带给她失望。 慕羌确实给了时音很多,替她家还债,花钱打官司,再下大本钱把前期性格冷傲心直口快的她,培养成后期善于察言观色,千娇百媚的她,这份恩情很大,所以时音付出了很多的心力来还人情债,他要什么就去为他得到什么,却只换来他越来越填不满的贪欲,直到最后,亲手把她送到席闻乐面前。 她或许要感谢慕羌这一点,但是仅此而已。 慕母没熬过这个秋天,走了。 一个月后,骨灰才被转送回国内,时音与芝爱商量了一下,将她埋在老家父亲的墓碑旁边。父亲当年入狱不过三年就因受不了人生巨大起伏,在狱内吞铁管了结残生,但他们终究相爱过。 这一个月内发生了很多事,那个园艺工不见了,芝爱并不给她详讲,只是说:他付出了该付的代价。 其实跟慕母的去世相比,那个园艺工的事已经不算什么事儿。 再一个月后,时音的情绪才恢复一些,之前接二连三的打击弄得她长期食不知味,现在她开始进厨房做东西。 做完自己最拿手的点心后,她把芝爱叫来,说:“妈以前让我有空去拜访邻居,我一直没去,今天算完成她最后一句嘱咐我的话,我们一起去。” 芝爱点头。 “还有,芝爱,”她说,“其实妈过得也苦,你心里别怪她了。” “姐,妈的葬礼上我一滴眼泪都没掉,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好?” 时音摇头:“我没怪你。” “姐,”芝爱说,“在我心里你才是我妈,这个世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也没关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别难过了。” 时音点头:“嗯。” 看似云淡风轻,其实手上动作已不能自如完成,她干脆停下,转过身去抱芝爱,姐妹两个互拥,芝爱拍抚她的肩膀:“别难过,姐。” …… 这一次去半山居别墅,姐妹俩没搭老李的车,徒步走上去。 时音径直去了有人家的那一户,芝爱替她端着放点心的盘子,她到院落前按门铃。 这幢别墅庭院重重,环境幽静,院里种着许多灌木类的花草,猜测房主是个喜静又爱好养生的人,时音上次注意到了,所以这次特意带了一盆比较稀奇的盆栽做见面礼。 屋子里还没动静,她与芝爱在门前闲闲地聊话,五分钟过去,门没开,芝爱提醒:“是不是不在?” “应该不会,”时音又按了一下门铃,“早上的时候这里亮过灯,现在时间也没过去多久,应该还在才对。” 说着看二楼,刚好看见窗子内的窗帘摆动,似乎有人在她视线扫来之前隐身其后,时音说:“可能只把小孩留在家,怕生不敢开门吧。” 边说边从芝爱手中拿回点心盘子:“没关系,那我们下次再来好了。” 只不过当时口头上讲得轻松,那摆动的窗帘却一直刻在了脑子里。 晚餐时间,阿兰熬了鲜美的补汤,席闻乐让她再分一小碗放到时音手边,是特意要她喝完的量。 栗智正在会客桌那边替他整理待会儿要看的文件,芝爱刚下楼入座,时音舀一匙汤,问:“半山后面的那幢别墅有固定住户吗?” 这句话非常随口,但是栗智停顿手头工作,从会客桌那边淡淡看过来。 席闻乐没什么表情变化,回她一句:“怎么?” “今天想去拜访邻居,但是发现家里好像总是没主人,二楼倒有人,不知道是不是那家的孩子。”时音慢慢地喝汤。 他说:“你一个人去的?” “和芝爱。” “那别墅是闲置房产,你看到的是别墅管理人,就像这里的阿兰阿冰一样,对方不向你开门很正常。”他云淡风轻地说完,睨阿兰,“跟老李说他今天失职了,以后她出门必须用车送。” 时音插话:“半山离这里……” “不管路程多短。”被席闻乐打断。 17 晚餐结束,时音独身上楼,在楼道的后窗那儿特意停下来,看着半山。 阿兰端着一碗中药跟到她身边,喊一声,准备伺候她喝,她说:“你放我房间去吧,我刚喝完汤太饱了。” “好的小姐。” 她继续看窗子外面,不多会儿,芝爱走上来:“姐,去一下我房间,我跟你说些话。” 时音跟她走,到房间后将门阖上,她看见放在床脚的行李箱和床上整理到一半的衣物,回头问:“要远行?” “没有。”芝爱拉她坐到床沿,犹豫一会儿,才说,“我想搬出去自己住。” 时音没答话,只向她坐近一点听理由。 “我现在也大了,总不可能一直跟姐住在一起,你和他也准备要孩子……” “汤浩和席道奇,谁赢了?”时音轻轻地打断她。 芝爱的铺垫被姐姐看穿,只好暂停,低头将靠枕放到膝上,轻声说:“席道奇赢了。” “搬出去住两人世界更自由一点,对吗?” “恩。” 时音笑着抚她手臂:“好,我知道了。” 紧接着声音压低:“不过,这件事我先不告诉席闻乐,我只说你要搬出去,等时机恰当我再告诉他你和席道奇的事情。” “恩。”芝爱理解。 时音准备走,又被芝爱拉住手腕:“姐。” 于是坐回来继续听她讲,芝爱说:“以前总觉得你在恋爱里太过付出自己,用情太深,最后很容易受伤,我本来以为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控制的,但是我现在想法不同了,有些感情就是不由自主,我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 时音朝她笑了笑:“再住一个星期再走吧,我给你多做点好吃的。” “恩。” 与芝爱的对话结束,待会儿要说什么已经很清楚,时音起身离开,可是门一开就被阴影遮挡视线,她先被吓到,再抬头看到席闻乐,他刚才明明还在楼下看文件,现在却安静地斜倚在门框旁,说:“我不同意。” 芝爱从床沿起身。 席闻乐的这个回答给得太突然也太决断,他没多余的表情,仿佛只是说给她听这个,然后向时音的卧室走。 “你听我们讲话?”时音特意把芝爱的房门带上,跟在他后面压低声音责问。 “你的门没关紧。” “那你不同意是什么意思?” 他停顿脚步,芝爱也刚好把门打开,在房间门口看着他们。 “她跟席道奇在一起,我不允许,”他回答时音,转身把视线指向芝爱,“这栋别墅是你的,你想要独立空间,我就和你姐搬走,但这里不进外人。” “席闻乐!”时音念。 “席道奇是外人?”芝爱平静地问。 “对。”他没有一丝犹豫地回。 时音皱着眉看他,他置若罔闻地说:“这件事就这样。” 芝爱并没说什么,席闻乐进了卧室,时音则回过身牵芝爱回房:“晚点我单独跟他谈,没关系你继续收拾东西。” “姐,你们别为这件事吵。” “不会。”时音很快回答,“你先休息会儿。” …… 安置好芝爱,进卧室后将门拉上,时音开门见山:“你不喜欢席道奇,但你至少说出两个不允许他们在一起的理由。” 他正在床头柜的抽屉中拿东西,背着她讲:“道不同。” “和你有冲突的是Barret。” “你怎么肯定他没干扰过我?” “那么干扰过你吗?” “迟早。” 他已将抽屉关上,把手里的东西放进裤袋,从时音身侧绕过:“我出门一会儿,你不用等我。” 明里暗里是结束了这个话题,时音在他关门时脱口而出:“席闻乐你有点不可理喻!” Chapter 23 王者寂寞 1 但他还是走了。 那一晚时音等他到深夜,接近12点时他才回来,两人的话题不多,她撑着身子起来,拿枕头下床。 席闻乐背对着她解衣扣解手表。 她一边打开卧室房门,一边说:“我跟芝爱睡。” …… 砰,关门。 那之后几天都这样,时音的确不再提芝爱与席道奇的事,但在行动上给了他一个坚决的态度。 但是就像他奶奶说的,席闻乐有一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这在之前新夫人办生日会以及生儿子两件事上体现得强硬又明显,之前她觉得他这性格干脆果断,利大于弊,但现在才尝到一些苦处,想来之前他离开她两年也是这自强自傲的性格导致的,他看人有一套自己的标准,除非有真正触及底线的外因,否则外人很难撼动。 时音不奢求他改这性格,只需要他对这件事的态度放软一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好,别把芝爱的感情扼杀在发芽时。 但他还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时音这几日的态度闻而不问,连着去半山居别墅的次数也增多了,有时候不想回席公馆,就干脆在那儿过夜。 …… 一星期后天气明显转冷,又到一年十二寒月,清晨的湖面覆着一层浓雾,山野阒寂。 早上七点,时音从芝爱房间回自己卧室,阿兰正在衣物间替她整理冬季的大衣,她先喝药,喝之前看到床上整齐的床被,问:“他昨晚回来睡过吗?” “少爷早上回来过一次,换了衣服直接出门了,那时候小姐还没醒。”阿冰的声音从浴室传出,她正在整理要洗的衣物,说完从浴室出来,手臂上挂着席闻乐的衬衫和外衣。 阿兰从衣物间中传声:“小姐,你待会儿喝药,这药还烫。” 时音恰好回身,手中的药没端紧,从碗中滑出一点淋到阿冰的手,阿冰被烫得倒吸口气,时音立刻放碗,从她臂上接过衬衫和外衣询问:“烫得严重吗?” “没事小姐……温的,我就是吓到了。” 阿兰很快从衣物间赶来:“这样吧衣服我来洗。” “你先带她下去处理一下,我待会儿把衣服拿下来。”时音吩咐。 阿兰先带着阿冰走了,时音把席闻乐的几件衣服都整理到臂上,理到他最贴身的一件白色亚麻衬衫时,忽闻到一些味道。 她先闻自己的袖口与头发。 没有。 其后才将注意力放到他的衬衫上,卧室内只她一人,窗帘半开半拉,冬日日光薄弱,她提起他衬衫的领子放到鼻下。 …… 香水味。 *** 不是她用的香水。 这一整天,时音都坐在楼下的会客桌上,阿兰给她倒的茶凉了一杯又一杯,她长久地坐着,回想上一次他对她说情话的时候。 才发现已经好久没说了。母亲过世之后再没把心神放到他身上,对他的话也三句听两句忘,连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冷淡的都记不起来,两个月前两人的感情最浓最热,谁知道两个月后热度慢慢往下降,仿佛进入爱情的瓶颈期,芝爱与席道奇的这件事也添了一把火,似乎把剩余的残情烧尽。 ——无论贤淑得体还是妖娆丰腴,国王因为得不到儿子而弃了渐渐年老色衰的第一任妻子,又因为得不到儿子而对性情孤傲的安妮产生厌恶之心,深爱过的女人最后依旧上了断头台。 ——要是凯瑟琳当时生了儿子没夭折,那么安妮顶多是一任情妇,要是安妮当时生了儿子,那么她的一切过错都会被缩小,她不会死。 ——真可笑,后来独独第三任皇后成为国王的最爱,不是因为她比凯瑟琳贤淑,也不是因为她比安妮妖娆,而是只有她为国王生了一个儿子。 儿子。 ——如果你生不出,就尽快消失,别耽误席闻乐的时间。 ——你不会是没有生育能力吧? ——我可能很难再怀上…… 她闭上眼。 太安逸了,是她把日子过得太安逸了,还当真以为他到老都是她的。 怎么可能。 总会有第三任的。 傍晚五点,阿兰上楼请她吃晚饭,她一个人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模样,用剪刀把过长的发梢一刀刀剪短,然后从棉签盒中抽出一根棉签,将两头棉球折掉,一折为二,塞进浴室的锁芯中。 阿兰正好过来,时音把露在外面的木头折掉,放开遮掩的手,回身说:“浴室门锁坏了,明天叫个锁匠来。” “坏了?我看一看,”阿兰蹲下身眯眼瞧了瞧,又拿出浴室的钥匙来试锁,钥匙插都插不进,她很快点头,“好……我等会儿去打个电话。” “席闻乐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时音忽地问。 “少爷?少爷好像要下礼拜一才回来。” 她点头:“你让锁匠明天过来。” “好。” …… 第二天,锁匠来了。 时音坐在床沿吃水果,锁匠蹲在浴室的门前换锁芯,她问阿兰:“药煮了吗?” 阿兰原本陪她一起等锁匠,转过头看时音:“小姐,这药的吃法是早晚一次,现在才上午,我一般下午才开始熬。” “我今天下午要出去,晚上住酒店不回来了,你现在熬吧,我出门前喝。” 阿兰犹豫一下,点头说:“那我让老李准备准备。” “恩。” 阿兰走后,时音咬一口苹果,等到对方脚步完全离远,才平淡无奇地用手拍了拍床头柜,说:“这个锁帮我撬开。” 锁匠回头观察一眼柜子,问:“也坏了?” “钥匙丢了。” 他一看时音就是别墅女主人,刚才女佣也对她一口一个小姐,于是带着工具就上岗。 席闻乐常常将这个抽屉上锁,但好像也没特别大的防范之心,锁是非常普遍的型号,用铁丝撬一下就开了,锁匠问:“要换个锁吗?” “不用,“时音打开抽屉,从两份文件夹的底部拿出一串共两把的银灰色钥匙来,看了会儿,问锁匠:“能照着这串钥匙刻制两把吗?” 他接过钥匙细查,说:“这手艺我是有,但是小姐,我们这有行规,这活儿我恐怕接不了。” 时音抽开下面一个不带锁的抽屉,从里拿出一本房产证,说:“我能证明我妹妹是这栋房子的户主,她现在在隔壁房间我叫她过来,这钥匙用途不大,开楼上储物间和书房的,只是单串儿很容易掉,想多拿几把。” 锁匠说:“不用,不用叫她,我帮你刻两把吧。” 她放手机,在他压制印泥的时候从包里抽出一张酒店的名片,在反面写上套房门牌号,说:“你完成后把钥匙送到这房间来,我明早会退房,在这之前拿来,另外这事儿没必要跟楼下的人提,她们问你就说只换了浴室的锁,谢谢。” 时音用食指摁着名片推移向他,名片底下压着比开锁价钱高十倍的丰厚小费,锁匠点头接过。 处理完这些后让阿兰送走锁匠,她套上外衣出门。 酒店照她的吩咐提前准备了晚餐,时音到了之后先洗澡,而后在落地窗前看夜景,脑子里走着半山那幢独立别墅的院内布局。 里面种的全是灌木与仙人掌,没有一株用以点缀的蔷薇科花植,就像……为照顾某个花粉过敏者而特别设计过一样。 …… 2 第二天早上,时音自己叫了辆出租车上山。 天很冷,地面结着冰霜。 她站在别墅的院前仰看二楼,呼出的气在冷空气中化成一片白雾,从衣袋中拿出钥匙时手轻微发抖,将其中一枚钥匙对准院门的锁芯插进去,旋转。 冬季清晨的山林中除了枯叶掉落的声音,还有锁芯卡住的轻微响动。 心内稍稍松一口气,她拔出钥匙换另一把,同时往二楼看去,那里的窗帘依旧拉着,没有一点摆动。 咔擦。 钥匙就在稍微出神的时候解了锁,院门噗一声往后移动,时音的钥匙还留在锁芯内,手和人却冻在了原处,那一霎心里悲凉,只能怔怔地看着真的被打开了的院门——用席闻乐抽屉里的钥匙打开的院门! …… 忍好久,有一瞬间想干脆离开,步子都转身走了三步,后来又情难自制地回来,手想拔钥匙却一直做不干脆,她第三次抬头看二楼窗户,满心满眼的失望与怨愤。 后来倏地将钥匙从院门拔下来,她径直走上门庭,脑子一片空白地把钥匙插进正门旋转,咔哒一声清脆解锁,公寓一下子解开了所有防备,而时音紧紧握住把手不让门自动开启,还未进入公寓之前自己已经快不行,慕羌的话火辣辣地刺进脑海。 ——我担心你警惕性不高,万一他山下养一个山上又养着一个,宠幸起来还方便,最后就你被蒙着。 以前觉得可笑无比的话现在一遍遍在心上徘徊,后来又被成片的“席闻乐不会的”给压过,可是那门确确实实用他的钥匙开启,他衬衫上的香水味也仿佛扑鼻而来,想起之前他三番两次在半山居别墅留夜,还有上次时音提到这公寓时他晦涩不明的表情,一切一切都成了即时证据! 脑海里的话从“席闻乐不会的”到“他应该不会的”,再变成感叹号结尾的“他怎么可以”!自我安慰到最后潜移默化为气愤,时音用力将公寓门推开。 公寓内长久不见光的阴湿气扑面而来。 没看见任何人,却看见一个无比整洁宁静的客厅,身后的日光跟着投射进这里,很冷很冷,她在门口背光站了许久,拔下门上钥匙,往里走。 寂寞的影子拉长在大理石地板上,与呼吸一同变成自己的同情者,她走到客厅中央时再迈不开步子,因为看到了席闻乐的领带。 …… 他的制服领带,就这么显而易见地留在了这客厅的沙发上,他有很多条领带,每一条她都曾亲手系过甚至在热吻时拉扯过,而这一条被随手丢掷在沙发缝隙中,这么暧昧引人遐想,那一刻心里的气已经舒缓不出来了。 二楼有声响。 时音抬头看。 那个人,总是在二楼隔着窗帘俯视她的人,像见不得光的蝙蝠一样躲在这公寓的人……现在正缓缓地走下来,似乎是听到楼下声响,“她”的脚步声从二楼的地板传到楼梯上,再一步,一步地往下。 很有趣,对方一点都不好奇来客是谁,仿佛不惊讶她的到来,甚至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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