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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家出来抢军功了,他们哪里抢得过。 只得抱拳道:“是,末将领命!” 说罢,足下一蹬,炮弹般奔向别处。 默默辅助但一直没啥存在感的褚曜:“……” 讲真,他对此战没什么信心。 奈何共叔武刚突破,情绪还处于高亢好战、理智离家出走的状态,这种状态下,共叔武只会想战斗,让他撤也不会撤。 于是,褚曜左右环顾。 下令让共叔武化出来的武气兵卒撤退。 晋升十等左庶长的共叔武跟公西仇干架,破坏力可不小,这些武气兵卒得省着点用。 公西仇:“区区十等左庶长,何苦找死?” 共叔武的回答就是提刀淦他! 一言不合就开打。 几招试探下来,公西仇渐入佳境。 相较于这里强敌连连,翟乐那边好点,基本没看到武胆等级比他高的高阶武将,他与堂兄配合默契,再加上那几百杨都尉的驻军士兵,战况并不危急,短时间还能维持一定优势。 只是―― 两路人马再怎么努力,对整个孝城战局而言也是杯水车薪,做不到力挽狂澜。 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外城、四道城门、三道城门接连失守。 大量百姓来不及逃难。 他们人多、脚程慢。 见叛军杀来,早已乱成一团。 哭喊声、求饶声、叫骂声、哀嚎声……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声音交织成一片。 这些声音并未打动杀红眼的叛军,更没有打动他们冰冷如磐石的冷硬之心。他们坚定地手起刀落,武器光影交错之间,鲜血喷溅,一具具尸体带着脸上残余的惊恐,倒在血泊。 军令如山。 孝城上下,鸡犬不留! 那么,真就一条狗、一只鸡都不给留! 一时,一幅血淋淋的人间血狱拉开帷幕。 “幼梨啊,未来的路,还很长……”看着杀了一路,力竭昏迷的沈小郎君,祈善目光化为罕见的温柔和复杂,“它会比现在更难……” 但他会一直在。 待他松开拳头,才发现不知何时,手心被抠出了血,而他却感觉不到一点儿疼。 此时的他恨不得封了视觉听觉,再也不想看到那些画面、再也不想听到那些在人间血狱挣扎的声音。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 喉头一紧,吐出一口浑浊猩红的污血。 214:乱斗(七) 退下,让朕来 “先生――” 翟欢调拨出来的两名士兵,一名负责驾马车,一名负责在车内给杨都尉处理伤口。一抬头便看到祈善呕血的画面,登时吓得魂都飞了――全员负伤,没个有实力的兜底…… 他们如何逃得出去? 祈善面色微青,本就有几分羸弱的青年,此时更添几分破碎之美。他抬手冲士兵摆摆手,又从袖中取出白色帕子,慢条斯理但动作坚定地拭去沾在嘴角和吐在手心的污血。 他平静缓了一口气。 压下呼吸时扯出的疼痛。 淡声道:“无事,只是受了点轻伤。” 士兵欲言又止。 伤势重得脸色泛青还吐血了…… 怎么也跟“轻伤”二字搭不上边吧? 他犹豫着要不要劝说,又听这位年轻先生叮嘱自己:“我受伤一事,你不要对任何人提及。现下时局特殊,传出去徒增担心……” 士兵是个老实人,踏实,话还少。 “是,俺知道,一定不会说出去!” 祈善虚弱地点了点头,稍稍放心。 正欲靠着车厢闭目休憩一会儿,袖中传来一阵阵动静。原来是他动作幅度大,惊醒睡在袖中内夹层口袋的素商。小家伙怯怯地低声喵呜两声,在袖中拱啊拱,努力找出口。 士兵一惊。 下意识瞪过去。 只见祈善袖中得一下,钻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那双泛着浅粉色的耳朵随之抖了抖。大概是睡得太久,睡眼惺忪的小猫又抬起软乎乎的毛爪子擦脸,清理卫生。 做完这些,再小心翼翼探出前爪。 它用那双圆滚滚的水绿眸子好奇地左右张望,似乎在观察车厢内的陌生环境。在士兵稀罕的眼神下,它爬了出来,撒娇般用脑袋蹭祈善的手指,软软糯糯地喵呜喵呜。 士兵看着猫儿素商,眼神都软了下来。 倒不是他喜欢猫,而是在当下这般绝望的环境里头,软乎乎又可爱的素商简直是一抹不可多得的温暖,仿佛心头又萌生出几分希望。这猫生得真好看,毛软、眼大、鼻短、脸圆,毛色比寻常虎斑狸猫浅许多。 士兵问:“先生,这小东西是饿了?” 祈善摇摇头:“不是,它想出恭……” 虽然在外人听来,素商叫声都是喵呜喵呜,听着好像差不多,但祈善养了这么多年的猫,跟槐序算是一同长大,经验丰富。他知道这些小家伙也是有灵性的,万物皆有灵。 它们也很聪明。 士兵:“出、出恭?” 说罢看了看车厢环境。 他们还在逃亡路上,前路危险未知,哪里有地方让这小东西出恭?但若是置之不理,让这猫儿胡乱屙屎撒尿又不好……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只见祈善从怀中掏出匕首。 士兵大惊失色,试图出声阻拦。 猫儿虽是只畜生,但连人都有三急! 什么时候想屙屎撒尿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啊,猫儿何辜!不至于为此要杀了它吧? 谁知祈善只是割掉顾池一片衣角。 士兵疑惑不解,紧跟着就看到祈善将割下来的衣角铺开放在车厢门口,用手指对衣角点了三下,转头对着素商和颜悦色地道:“喏,过去吧,用完了再回来吃膳食。” 素商初时仍旧不解,懵懂歪歪头。 祈善便一把将它抓起来。 屁屁朝着那块布碰了一碰。 没一会儿,素商似乎理解了什么意思,趴在布上痛痛快快出恭,祈善不待那气味散开,便将素商的成果丢出车厢外,又掀开车帘散了散味道。全程看得士兵目瞪口呆。 不过话说回来―― 那气味的确大|??ω?`) “先、先生,这会不会不太好……” 祈善皱眉想了想,神色赞同地点头:“嗯,确实是不好,这厮的衣裳沾了血污不干净,但条件如此,也只能将就着了……” 哑然的士兵:“???” 也许是素商的便便打了助攻,总之没过多久,顾池便悠悠转醒。他吃痛地拧眉,一手捂着后颈,另一手撑着坐起身,一时半会儿还未从昏迷彻底回过神,竟不知今夕是何夕。 此时,车窗外灌入的冷风扑向他的脸,激起肌肤一阵颤栗,他紧跟着打了哆嗦。又赶上马车行驶路段颠簸,车厢剧烈摇晃,顾池才彻底醒过神,面色不愉地望向祈善。 他张口便问:“祈元良,这是何意?” 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他还记得呢。 他仗义相助,结果换来一记手刀? 祈善道:“此事又不是善做的。” 这事儿他一推二五六。 顾池冷笑着问:“此事不是你的主意?” 祈善优雅地翻了个不耐烦的白眼,半点儿不顾形象问题:“你如果是我,你会这么做?” 沈小郎君行为也出乎他的意料。 顾池冷脸追问:“何意?” 祈善道:“嫌弃。” 以为他很想带着顾池这个不安定的隐患? 开玩笑,他跟顾池都没啥好名声,骨子里半斤八两。正因如此,彼此“神交已久”。私下可以惺(臭)惺(味)相(相)惜(投),但论立场、公事,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将一个不安定因素带在身边有啥好处? 给自己挖坑种树造棺材吗? 顾池被祈善直白的回应气得面色不愉。 他道:“既然如此,停车,放我离开。” 祈善似笑非笑道:“这个嘛――不行。” 顾池反问:“为何?” 祈善道:“因为要你的人是沈小郎君。要么你活着留在身边,要么你死了抛在外边。” 顾池:“……为何?” 祈善忍不住吐槽:“我倒想问问你给沈小郎君灌了什么迷魂汤,让沈小郎君非君不要。” 顾池:“……你不会真想我留下吧?” 祈善摸着良心道:“自然不想。” 留下来是活的顾望潮。 不留下来就是死的小章鱼。 他其实巴不得顾池去阎王殿报道的。 一个不能真正为己所用的人,趁早铲除,免得养虎为患,祸患无穷。顾池也看出祈善面上淡淡的杀意,眉心剧烈一跳。他环顾一圈狭小车厢,思忖自己逃跑能有几分成功。 结果嘛―― 着实不太乐观。 顾池暂时打消逃跑的心思。 他倒是想看看沈郎葫芦里卖什么药。 至于丢了谋士急得跳脚的乌元…… 顾池暂时顾不到他。 他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坐姿,嗅着空气中弥漫不散的血腥味,视线转向那位被严实包扎起、面色憔悴、惨白无血色的杨都尉,倏地叹了声,道:“此人,着实不该救啊。” 此话一出惹来士兵满含杀意的怒视。 顾池笑问:“小兄弟觉得在下说错了?” 士兵气得眼睛泛红,拳头紧握,似极力忍耐想冲上去挥拳的冲动――真想将这一脸痨病相的病秧子三两拳打死!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风凉话!杨都尉活着碍着他什么了? 顾池叹道:“你可知英雄末路之苦?” 比没有更痛苦的是曾经拥有过。 普通人和武胆武者能一样吗? 更何况杨都尉曾达到过十一等右庶长! 如此强横实力,若投靠哪个稳定的势力,轻易就能拥有普通人一生都无法想象的荣华富贵。一朝变为普通人,这落差如何是“活着”能抚平的?这种“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作为普通人在这乱世求存…… 那可真真是生不如死啊。 顾池倒是觉得,让杨都尉死在与公西仇的斗将之中,反而是对他的仁慈,这一生也算是有了完满而悲壮的落幕。拥有一个强者的心,却是一副羸弱的普通人身躯…… 士兵被问得哑然。 他低声道:“难道活着不好吗?” 顾池道:“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 特别是对于杨都尉这样性格的人来说,让他自己选择,他怕也是选择轰轰烈烈地死,而不是拖着一具被乱世苦难压弯腰的苍老身躯活着……沈郎救人之举,在他看来不可取。 他的感慨还未发泄完就被祈善回怼,祈不善没好气地道:“顾望潮,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很想死了?只你有嘴会叭叭?哼,当下活着就好了,哪管以后那么多?” 顾池:“你觉得杨都尉活着比较好?” 祈善反问道:“那你现在杀他?” 木已成舟,再商议这个有什么用? 一时间,车厢内重新安静下来。 路面颠簸,强烈的震动几乎要将顾池的五脏六腑都颠出来,他吞咽口水,试图将那种晕眩压下去,同时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最好办法就是聊天。他问:“我们逃出来了?” 祈善点头,敷衍地“嗯”了一句。 顾池又问道:“孝城如何了?” 祈善言简意赅:“灭了。” 他们一行人从另一道城门逃出来的。 路上碰到不少叛军,沈小郎君带着他们杀了一路。庆幸都是些普通士兵,没一个像样的武胆武者。抢了一辆主人被屠的马车,一路冲杀,沈小郎君也因此力竭昏迷。 尽管没看到整个战局…… 不过,以离开前看到的画面…… 孝城上下怕是没几个活口了。 思及此,祈善眉宇间浮现几分痛色,但又不想被人窥探,便闭上眼睛,遮掩住眼底翻涌不息的疲累和痛苦。只是――他一时间忘了顾池从来不是靠察言观色窥探人心。 “你这会儿哭,池也不会笑话你。” 顾池自以为非常“善解人意”。 结果换来祈善两枚白眼。 顾池故作轻松:“唉,不就是灭国灭城嘛……现在这个世道,有几人没经历过……” 说着说着,声音渐低。 剩下的调侃挖苦也化成了一声苦叹。 祈善抚摸着素商软乎乎的爪子,看着一车厢废的废、伤的伤,还有褚曜、共叔武、翟欢兄弟以及那几百士兵留在城中生死不明――他不止是难受孝城真正“鸡犬不留”。 他更叹每个人都尽了最大努力,却是杯水车薪,无法阻挡千军万马落下的屠刀…… 脑中又不由得浮现他在城上看到的画面,沈小郎君孤身一人悬于高空,脚下是千军万马凝聚出来的士气巨盾。她的文气再加上三名文心谋士,连击碎那面盾都做不到。 似乎做不做,结局都是一样。 顾池将祈善的心声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下轮到对祈善翻白眼了,道:“真真是稀奇了,你居然也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一面?” 有功夫想东想西,不如想想如何脱困,真以为逃离孝城便能万事大吉、安全无忧? 叛军为什么要屠城? 目的还不是那枚国玺。 待他们意识到国玺已经不在孝城,呵呵,别想消停了,估计又要折腾出幺蛾子…… 祈善有些恼羞。 “你能停下你的窥伺吗?” 顾池:“要能停下,还会在这里?” 为什么逃不掉? 自然是因为这个坑人的文士之道给他的负担太大,他没十成把握逃走,祈善这话问得跟“何不食肉糜”一样,让人想打他。 争论间,昏睡不醒的沈棠有了动静。 她似是痛苦地皱紧眉头。 祈善立刻抛下顾池。 关切道:“沈小郎君可是醒了?” 沈棠捂着脑袋,倒吸一口凉气,缓慢坐起身――她感觉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又疼又无力。听到熟悉声音,这才望了过去。 她张望四周,发现众人已经身处马车。 张口便问祈善:“孝城可救下来了?” 顾池闻言哑然,不解看向祈善。 祈善一听这话便知道沈棠酒醒了。 醉酒时的沈棠强势、强大也有些不近人情,但酒醒后的沈小郎君不一样,同时也不会记得醉酒时做了什么。祈善神色隐约带着几分悲恸,虽未回答,但沈棠也看出了答案。 她黯然道:“我失败了?” 是陈述的口吻。 祈善露出少有的温和神情,出言宽慰。 “幼梨,这不是你的责任,你我皆已尽力。莫说是你,即便是各方面处于巅峰状态的二十等彻侯,也不敢保证能击退万军之势。这是大势,非一人之力能抗衡……” 沈棠没有回答,只是低垂着头。 尽管看不到表情,但祈善知道沈小郎君在难过,毕竟――这位小郎君着实心软。 殊不知―― 祈善只猜对了一半。 沈棠是在难过,但不完全只是难过。 她看着车厢外飞速向后倒去的树影。 语气幽幽地道:“元良啊。” 祈善应道:“我在。” 沈棠:“下一次……” 她的声音很微弱,隐约似有哽咽。 “今日之耻,断没有下一次了!” ------题外话------ |???ω??)??? 糟糕,标题数字错了,我去敲编辑。 215:乱斗(八) 退下,让朕来 看着这样脆弱没精神的沈小郎君,祈善内心也是五味杂陈。他用非常轻柔但坚定的口吻回应:“嗯,不会了,不会再有下一次!” 似是回答沈棠也像是在告诫自己。 顾池这厮却惯会泼冷水,他很是扫兴:“世上之事,不如人意者,十有八。” 言外之意―― 会有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下下次、下下下次……直到沈郎运气不好死在谁手里。倘若什么事情都能如人所愿,世上也不会有这么多不平之事了。祈元良不懂这个道理? 沈郎年纪也不小了。 这个年纪已经可以接受生老病死、爱恨别离。 祈善用善意谎言去哄骗,弊大于利啊。 祈善:“……” 这些毒鸡汤的道理他当然懂啊! 但他现在更想将顾望潮弄成死章鱼! 祈善看着身侧始终垂着脑袋的沈小郎君,弱小可怜又无助,再想想沈小郎君孑然一身的状态,心肠在冷硬的人也不好在这种时候泼冷水!偏偏――顾池这厮做到了! 人言否! 这还是人说的话吗? 祈不善皮笑肉不笑地甩出一个禁言夺声! 顾池蓦地睁大眼睛,张口做口型。 祈善权当自己眼瞎了没看到。 当顾池气急败坏解除“禁言夺声”,方才情绪低落的沈小郎君正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 除了精神头有些低迷,眼眶泛红,有不明显的泪痕,但大体情绪还算稳定。 顾池强行解开“禁言夺声”,忍不住咳嗽数声,哑着嗓子问道:“沈郎瞧着在下作甚?” 沈棠眨眨眼睛,再三确认自己没认错。 “元良,顾先生怎么在?”她指着顾池问祈善,眼神写着些许怀疑,心下暗暗打起鼓来。 莫不是被祈善绑架过来的吧? 这个可能性高达九成九。 祈善道:“……他死皮赖脸要来的。” 沈棠:“哦。” 自己居然猜错了。 “……谁死皮赖脸了???”顾池想也不想反驳,瞬间抓住沈棠的注意力――事件翻转来了――却见顾池顿了顿,意识到抓错重点,话锋一转补救道,“在下是被掳掠来的!” 沈棠歪了歪脑袋。 冲着祈善投去意味深长的余光。 果然是“相爱相杀”,逃命也不忘带着亦敌亦友的“老相好”上路,万万没想到元良还有隐藏的“傲娇”属性。谁知祈善没好气地丢下一颗大雷,他道:“这个累赘是你带回来的。” 沈棠:“……” 沈棠:“……???” 沈棠:“……!!!” 她逐渐睁圆了眼睛,向顾池投去求证的目光,谁知后者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祈善还不忘补上一刀:“沈小郎君还说了呢,要是这人不带走就杀掉,剑都掏出来了……” 沈棠张了张口想辩解自己没有。 只是,她脑海中没有醉酒后的记忆,只能从身边人的反馈分析――醉酒后的自己不仅实力强大,脾气也很大,说一不二霸道得很,未必干不出强抢良家妇男的事情…… 一时间,羞惭占据了她的大脑。 双颊绯红,羞愧难当。 被迫听到乱七八糟心声的顾池:“……” 其他的暂时搁置一旁不谈。 先说一说“良家妇男”四个字是何意? 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被人这么形容的顾池,差点儿要气笑了,唇角笑容带着几分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沈棠越看越心虚。作为有操守三观的五好少年,她深知自己做得不对。 硬着头皮准备道歉。 结果被顾池一个眼神堵回来。 “如此说来,沈郎承认坏了在下名节?” 祈善闻言被口水呛得咳嗽不止。 动静吓到了自顾自玩他袖子的素商。 看着一脸无辜可爱的素商,祈善平缓呼吸,好笑地反问:“顾望潮,你有那东西吗?” 顾望潮还有名节? 顾池冷哼:“话说回来,要不是在下及时出手,沈郎这条性命在不在还难说呢。这可是救命之恩,沈郎你是认还是不认?” 沈棠也哑然,小心压低声道:“这、这救命之恩自然是认的。多谢顾先生仗义出手,大恩大德,日后若有机会,必当报答,只是坏了名节这个……会不会太严重了……”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怎么着顾池了。 顾池:“先前沈郎醉酒,也是这么说的――多谢顾先生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日后若有机会,必当报答。结果就命人打昏在下,将人掳了过来。沈郎可知在下目前效忠谁?” 沈棠回答:“是乌元吗?” 顾池道:“是,正是他。你别看乌元年纪不大,但他骨子里生性多疑,即便是心腹也多有戒备。你众目睽睽之下将在下掳走,乌元若是知道了,势必起疑,怀疑在下忠心。” 一个被怀疑的下属,一般很难得到重用。 某种意义上,的确是被“坏了名节”。 沈棠听得目瞪口呆。 明知道顾池是在满嘴跑火车,但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毕竟历史上不少人就是中了“离间计”被顶头上司炒鱿鱼,继而失势。 祈善在一旁听得眼白都要翻上天灵盖了。 顾池这厮有“名节”、有“忠心”,绝对是他今年听过最大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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