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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心脏,便将“白月光”暂时抛到了脑后――日后他飞黄腾达了,宴安还未出仕,他再去“四顾”! 不信自己无法撼动这颗“铁石心肠”。 结果―― 宴安出仕郑乔了? 这俩还是同门师兄弟? 吴贤一巴掌捂着脸,神色更加委屈,秦礼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主公可有不适?” “唉,一言难尽。” 吴贤支支吾吾说了自己“三顾”经历。 秦礼:“……” 有些话他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以吴贤“缺心眼”的表现,三回都没有被宴安打出来而是客客气气请出来,可见宴安还是很满意吴贤的――除了他diss宴安看重的师弟,其他发挥都挺完美。 他不客气地噗嗤笑出声。 吴贤由单手捂脸改为双手捂脸。 为了不让自家主公下不来台,秦礼主动将话题岔开。他神色略略凝重,说道:“不过,没想到宴安对郑乔影响这么大,倘若宴安真能稳住郑乔――恐怕对我等不利。” 吴贤闻言也放下手来。 他叹道:“这的确是个麻烦。” 倘若郑乔在宴安帮助下稳定局势,那么手握数万兵力的自己就是“拥兵自重”、“跋扈蛮横”的乱贼,一扭头就能清算自己。这事儿,以郑乔的心性未必干不出来。 秦礼又给自家主公喂了一颗定心丸。 “不过,这个可能应该不大。” 吴贤急忙问道:“这话怎么说?” “同室操戈、父子相残,比比皆是。郑乔的生父,庚国上一任国主,不正是被郑乔和王太后联手谋害的么?郑乔几个兄弟姊妹下场又如何?宴安和他不过是一个恩师门下学习的师兄弟,情谊有多少还不好说。郑乔刚愎自用、残杀成性,最恨旁人插手他的决定、沾染他的权势。宴安管得越多,他越容不下。怕是――最后要死于郑乔之手。” 因此,秦礼很不理解宴安的选择,继续跟着郑乔这厮,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不过也正是宴安的存在,秦礼笃定这次应该有惊无险,性命无虞,暂且安心。 吴贤听闻这话,将心放了回去。 同样操心而一夜未眠的,还有谷仁。 不过谷仁不是操心自己小命――自家六弟作为辛国曾经医署御医,认识的老熟人多,人脉也广,稍微一打听,心里就有谱――他操心的是其他几个兄弟。这些兄弟里头,有半数跟郑乔有直接或间接的仇恨,听到郑乔身边出了个宴安,气得要杀了宴安。 即便郑乔在宴安帮助下成了所谓的“明主”,曾经干的混账事情便能一笔勾销了吗? 脾气急躁的七弟直接拍碎了桌案。 “大哥,让我去宰了那个宴兴宁。” 一旁的九弟阴仄仄道:“让俺去!” 他本就是偷鸡摸狗的盗匪出身,盗墓偷窃的一把好手,虽然被大哥谷仁降服之后已经金盆洗手,但老本行的手艺并未荒废。 他手脚干净点,宰了宴兴宁再随便栽赃嫁祸给哪个冤种,便能搅浑这趟水! 谷仁托腮看着几个义弟,脑瓜疼。他是有野心,但郑乔若能改过自新当个合格的国主,他和几个兄弟安危也有保障,他也不介意回老家安安心心当个富家翁。 不过,这些念头不敢随意说出来。 因为他太清楚几个义弟身负的血仇。 跟郑乔你死我活,没有第二条路。 以三弟举例。 郑乔每攻下一城就喜欢烧杀劫掠、纵容帐下军士为非作歹,若是战事不顺利,甚至会一怒屠城。三弟的家人就在屠城之中全没了,妻女被辱,幼子惨死,父母双亲头颅悬挂家中门匾之下,身躯被马蹄践踏,仆从婢女无一幸免……唯有他在外幸免于难。 他愤恨之下,欲刺杀郑乔。 结果自然是失败了。 逃亡途中只剩半口气,被凑巧路过的谷仁捡走,失忆三月,再度恢复记忆那日,情绪险些崩溃。也是看在谷仁的面子上,又听他三番五次劝说,三弟才暂时压下仇恨。 这仇怎么化解? 所以,宴安该死! 众人吵吵嚷嚷,越说越不像话,争抢着作死,谷仁终于还是出声制:“够了!”。 义弟见谷仁动了真火,纷纷噤声。 他们嘴上是不说,但脸上仍有几乎要溢出来的“不服”,恨不得现在就杀进行宫宰了郑乔,或者宰了突然跳出来搞破坏的宴安。谷仁道:“你们还记得现在在哪里?” 他指着行宫方向。 “我们现在就在郑乔的眼皮底下。” 七弟嘀咕:“俺们谁怕死谁是孬种。” 眼皮底下怎么了? 郑乔在他们跟前,他们也敢动手。 谷仁怒道:“你们不怕死,为兄就贪生怕死了?倘若现在冲进去能杀了郑乔,为兄第一个举兵!你们也冷静冷静!郑乔稍微有点儿好,你们就怕他一跃成为‘千古明君’再也无法报仇?明主有这么好当吗?区区一个宴安,他便是舍弃这条命,又能挽回什么?” 即便宴安真有这本事,他出现时机也太迟了,郑乔将一切事情做绝,哪还有回头路? 一众义弟不吭声。 谷仁叹气。 他道:“明日,除了老六、小十二和小十三,其他几个统统留下来,一个也别乱跑!” 老六曾是医署御医,人脉能用得上。 十二晁廉有智谋,十三少冲有武力。 再加上自己―― 万一有个好歹也能冲出来。 其他几个义弟??? 留下来看家吧。 七弟小声道:“大哥,不如将俺也……” 谷仁无情地道:“你也留下!” 七弟被凶得默默低头。 谷仁挤了挤酸胀的眉心,挥了挥手。 “时辰不早了,全部回去歇着吧。” 说是歇息,谷仁睁着眼睛熬到天亮。 作为文心文士,熬一夜不算啥。 “吴君。” “谷君。” 路上,他与吴贤等人会合,彼此打了个招呼,暗中交换眼神,心下稍稍安定。 行宫是临时征用的宫苑,此前是本地某个世家所有,占地面积极大,内里精致奢华。虽无“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那般奢华,但也是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建筑连绵。 只是―― 一个世家有如此财力底蕴…… 也足够令人瞠目了。 大殿内。 身穿朝服的廷臣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上首那位相貌俊美阴柔的青年男子。他们怕郑乔怕得要死,莫说问答交流,便是对视两眼都忍不住心下咯噔,暗道“吾命休矣”。 郑乔忍耐着听完宴安的上奏,语气不善:“这些琐事你看着处理即可。” 宴安却不赞同。 “国主,这不是琐事!” 分明关乎治下州郡百姓生计! 郑乔作为国主,理应上心! 宴安唯一庆幸的是,彘王反叛是在秋收后,若在此之前,这寒冬不知会饿死多少百姓!当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因此,宴安做了最坏的准备。 他准备清点粮库账目,根据情况开仓放粮,以防百姓死于饥荒。只要百姓吃饱了肚子,有心之人便无法煽动他们作乱。 也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题外话------ _(:3」∠?)_ 搜狗说我今天写了一万七……为什么修改之后只有五千五……剩下的凌晨,趁着状态好,唉…… 270:我相信沈郎主 退下,让朕来 奈何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宴安没想到自己受到的最大阻力不是来自郑乔,而是身边这些廷臣,各种阻挠。 给出的理由更是惹人发笑―― 有功之人才有赏! 又言,百姓不思农事、懒怠松懈,致使收成骤减,田税缴纳不足,这会儿无粮过冬是他们自作自受。真正计较起来,他们未立寸功还有罪!国主开恩不予他们计较,宴安居然要给这些懒东西发粮过冬?那让那些勤恳劳作、自给自足的百姓怎么想? “有功而不赏则善不劝,有过而不诛则恶不惧!”听到宴安的提议,有廷臣出列,余光小心翼翼看郑乔脸色,见郑乔并未不悦,他继续振振有词,“那懒怠贱民无功有过,您这么做只会助长他们的恶行!来年春耕,勤恳的百姓也会因此疏忽农事!” 他顿了顿:“这才是后患无穷!” 宴安几乎要被气得脸色铁青。 这种歪理也能拿出来说? 与“何不食肉糜”有甚区别? 饿了就去种地? 手中无粮就是百姓松懈农事? 倒是让他们有良田可种啊! 宴安看着眼前这一张张道貌岸然的嘴脸,只觉得胃部有痉挛的错觉,几欲呕吐。 若非他现在修身养性,还需要给郑乔做个好表率,他现在就能提剑割了此人舌头! 这条舌头不会说人话就弃了! 宴安心似明镜,笃定粮库账目有问题,不然这群人为何默契一致阻拦自己? 将百姓逼到绝路,他们还能有生路? 这个嘛―― 廷臣各有想法。 有些知道,但知道不意味着会在意。 所谓百姓,不过是一群泥巴地刨食的蝼蚁,他们再怎么闹腾也无法威胁自己什么。 但是账目问题被抖出来,郑乔分分钟就能让他们见不到明天太阳!脚指头想也知道该怎么做!那些贱民死就死,反正命贱不值钱。 宴安神色冰冷下来。 蕴含杀意的眉眼跟郑乔几分神似。 宴兴宁坚持己见。 心里有鬼的廷臣出列,各抒己见,他们对宴安或抨击、或讥嘲,各个吵得脸红脖子粗。郑乔坐在上首,神色慵懒惬意,像是看一出精彩绝伦但看多了又很无聊的猴戏。 他哪能不知道廷臣有鬼? 知道,但纵容了。 郑乔能有今日,战胜庚国老国主一干儿子,登上国主之位,除了跟王太后联手,还有便是用这种手段招揽人才,给足手底下人好处。这些人是比他还贪婪无数倍的水蛭,要吸足血才会乖乖替他办事,为他卖命。 宴安种种改革计划,郑乔仔细看过,桩桩件件,利国利民,但唯独不利他们。 不仅不利还有害,损伤他们的根基,动他们收入囊中的利。试问谁不恨他? 宴安还想肃清风气,将这些廷臣搞下去,劝谏郑乔远离奸佞小人,多亲近忠良。 看着几乎被孤立的宴安,郑乔心下嗤笑――他这位师兄被恩师教得过于天真单纯,不知人心贪婪与险恶。用人不看品格、不看才能,只看那人能为他郑乔做到什么。 继续下去,将这群廷臣惹毛了,郑乔一点儿不意外自己某天会收到这位师兄的噩耗,例如半夜溺毙井�]、失足落水、遭入室贼人误杀……总之,死于“意外”! 郑乔见争吵差不多,出言打断,将话题转到击退四宝郡叛军的联盟军身上――国玺出世,他一直派人注意那边的战局。说实话,彘王兵马还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特别是那员猛将公西仇。 饶是郑乔也有些忌惮,但也只是忌惮,只要彘王没得到国玺,他便无所畏惧。 所以―― 那枚突然现身的国玺落入谁手?、 被藏匿在何处? 为安心,他决定见一见所谓联盟军的乌合之众。倘若这些人有能威胁自己的,顺手宰了!领头的便是吴贤,其次谷仁。 再之后的,郑乔没心思关注。 扫一圈,并未从他们身上发现可疑气息,郑乔心下有些失落,仍打起精神。 按照军功该赏就赏。 吴贤居首功,谷仁次之,其余人再次之,虽无众人期待的“裂土封王”,但各个加官进爵,赏赐丰厚,也不算白来一趟。有人心下纳闷,如此好说话,这还是郑乔吗? 这时,谷仁出列保举沈棠出任河尹郡守――说是郡,但由于西北大陆小国林立,每个国家瓜分下来,整体面积都不大。 只是名字分得细,名头听着很唬人。 河尹真就是个小地方。 除了谷仁,另有几人也出列推荐。唯独吴贤没动,不仅没动,还瞪大一双眼睛,一副被人当场背刺的震惊脸,内心充斥着对谷仁的“亲切问候”,完全闹不懂他要干啥! 河尹是自己免费“租借”给沈棠的。 谷仁保举沈棠当河尹郡守? 那自己借个屁! 奈何郑乔就在上头,自己便是有一肚子的问候也只能憋着,憋得脸色难看。 郑乔微微蹙眉:“沈棠?此人没来?” 关于沈棠,探子一早传回消息。 据说此人能与十五等少上造的公西仇战几百回合,又是个烂好人,自己还穷得叮当响,收留一千八百多流民。又跟吴贤这里借了一千人,慢腾腾往河尹去了。 郑乔收到消息,以为情报有误。 沈棠如何与十五等少上造打个有来有回?之后得知公西仇与沈棠有私交,战场交流频繁,怕不是打了假赛。再加上公西仇这人的姓氏,也的确可能放水坑彘王。 郑乔就懂了。 沈棠是有能力,但并无外界盛传那么恐怖,再加上是个烂好心的老好人,一千八百多老弱妇孺拖后腿,郑乔并未生出多少戒备。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 谷仁的回答也跟他所想差不多――沈棠不来的原因纯粹是带着一千八百多百姓不好走,这些人速度跟不上大军疾行,又想赶上来年春耕,思来想去便先去河尹了。 郑乔瞥一眼吴贤难看的脸色。 允了! 联盟军虽是他眼中的乌合之众,但蝼蚁聚在一起多了,咬人也会疼,倒不如让他们生了龃龉,彼此离心。只看吴贤失控的表情管理,也知道这事儿他应该不知道。 呵呵―― 郑乔赞了几句,命人设宴。 宴安却对沈棠的缺席格外介意。 “此人恐是大患。” 郑乔嗤笑:“大患?因为没来?” 宴安蹙眉道:“若是其他情况,来不来无妨,但孝城有国玺现世又莫名消失,再借故不来,那便可疑了。此子收留一千八百余老弱妇孺,是为仁慈,还是为别的?” 也可能是用这些流民当借口。 郑乔俊俏阴柔的脸上浮现些许讥嘲:“师兄之意,这个十二岁的少年拿到了国玺?” 宴安道:“不无可能。” 郑乔笑了。 他笑宴安不懂国玺。 宴安却愁郑乔自负。 不管如何,沈棠的名分定下来了。 除了盟主吴贤,无人受伤! 梆梆梆梆,吴贤将桌案拍得震天响,放弃了多年修养,口中怒吼喷火:“谷子义,着实可恨!他还他的人情,何故截我的?” 秦礼听闻此消息却不感觉意外,甚至觉得本该如此――沈棠帐下可是有个“恶谋”祈元良啊,背刺什么的,这厮最擅长了! 他道:“也未必是谷子义从中作梗。” 吴贤怒道:“不是他还能是谁?” 秦礼:“祈元良。” 肯定是祈元良的鬼主意! 一边说“租借”河尹,从吴贤这边诓骗了人手过去,一边又跟谷仁串通好,让谷仁保举沈棠为河尹郡守。回头吴贤追问起来,沈棠这边就能一推二五六,死不承认! 吴贤也只能吃哑巴亏。 因为是谷仁保举的,沈棠也“不知道”,“租期”到了也别指望会沈棠会搬走。 吴贤仔细咂摸,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这肯定是谷仁干的好事!” 他相信沈郎主的人品! 秦礼:“……” 自家主公不懂祈元良! 数日后,河尹境内,某匪寨。 剑光一挥,人头被冲出的血流冲高,再咕噜滚落地,死者双目圆睁,竟是死不瞑目。少年反手又将染着鲜血的长剑送入另外几人胸口,随着尸体倒地,寨内一片寂静。 “还有谁,不服?” “杀了这小娘皮为大当家报仇!” 一刀疤脸壮汉提刀扑杀上来。 还未近身便被少年两剑斩断双臂。 壮汉身躯顺着惯性向前摔倒,准确撞到少年剑锋之上。那柄剑削铁如泥,断开壮汉脖颈更是顺滑得不见一丝滞塞。少年踏着脚下温热的血,嗤笑:“可还有不服的?” 一众土匪看得两股战战。 更有人紧张地大声吞咽口水。 从半山腰到匪寨,一路的尸体一路的血,这名长相艳丽的少年是一路杀上来的,一众兄弟扑上去,连看都没看请,已经人头落地。一直杀到匪寨正厅,斩下匪首。 “我允许你们现在跟我说‘不服’,我给你们一个痛快的死法,若是归顺于我再说‘不服’,下场便是生不如死!”少年微扬下巴。个子虽不高,眼神却带着居高临下的睥睨。 “哦?没人了?这就好!” 这时,一众土匪强盗人中有张生面孔,倏忽振臂高呼:“大当家!” “大当家!” “大当家!” 傻愣的其他人迟疑了几息。 也跟着振臂高呼“大当家”! 声音从一开始的�O�O�@�@,到最后的连成一片,震耳欲聋,响遍整个匪寨。 ------题外话------ (σ???)σ..:*☆ 先去睡了,不熬夜了。 271:蓬山此去无多路 退下,让朕来 匪寨规模不大,但也不小。 上上下下拢共四百三十二人。 经过少年一阵冲杀,只剩三百七十余。 聚在河尹附近的土匪,一部分是生活或所迫,不得不落草为寇的百姓,一部分是有些拳脚功夫,犯事儿被通缉的游侠,另一部分则是本地豪强士族豢养的部曲。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盗匪是假,借着盗匪名头,暗中操练兵力、积蓄武装力量是真。人家又是当选手又是当裁判,剿匪能将他们剿干净才怪。 沈棠不知道自己干的是啥匪窝。 一个字,淦就完事儿了! 杀光他们的当家以及各位当家的心腹,再将反对的小喽��也处理掉,用雷霆手段震慑住剩下的土匪,再让事先混进去的“氛围组”嚎叫两嗓子。在羊群效应的作用之下,剩下的土匪也会随之应和,倘若还不生效―― 沈棠不介意再杀几个。 或者,全杀了! 不能收编的土匪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沈棠提剑返回议事正厅,抬脚将尸首分离的大当家尸体踢开,自己坐那个位置。 命令土匪将账册记录呈递上来。 神色慵懒地随意翻了翻,将账册往地上一摔,底下那群耸肩缩脑袋的土匪吓得打了个冷颤――他们自认为有见识,多恶心的血腥场面都见过,但像少年这样一言不合抹人脖子,脑袋被鲜血冲上天的,饶是从业多年的老土匪都被吓得不敢吭声。 有些人将凶狠写在了脸上,这种人往往不可怕,因为有心理准备。但有些人生得��丽漂亮,上一息还笑眯眯跟你说话,下一息说拔剑就拔剑,说抹你脖子就抹你脖子,相较之下更让人畏惧。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人何时发难暴起,何时动手索命―― 未知,阴晴不定,毫无规律。 带给人的恐惧是翻倍的。 沈棠嗤笑:“三四百号人就干这种营生?你们知道怎么当土匪吗?强占一个山头、屠杀几支路过商队,扣扣搜搜过日子,你们管这叫‘土匪’?啧,真丢了‘土匪’的脸!” 一众土匪:“……” 他们凶悍的脸上浮现几分迷茫。 土匪…… 不干杀人越货的活儿,那干什么? 土匪不就是这样的? 难不成还能玩出其他花样? 沈棠拔剑一指:“罢了罢了,我来教你们真正的土匪该是怎样的,真土匪就该干土匪!撕碎他们、吞并他们、抢夺他们、杀了他们!就像我对你们做的!听懂了吗!”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 但使用了文气言灵技巧,却能清晰传递到匪寨内部每一个土匪耳中。不待他们思索这话哪里不对,沈棠冷笑着斩断他们的后路:“谁要是没听懂――耳朵可以不要了!” 浓郁到近乎能实质化的杀意压得一众土匪不敢大声喘气,更不敢说一个“不”字。 倒不是他们心悦诚服,单纯是有个土匪遭不住,转身拔腿就跑,结果还没跑两步,两道彻骨冰寒从两颊滑过,下一息,两团沾血的肉块掉了下来,沾上了地上的灰尘。 天上何时下肉块了? 脑中浮现这一念头,剧烈疼痛从耳部蔓延至全身!他嚎叫着!双手捂住本该长着耳朵的地方,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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