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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残忍的手法愉悦地处理着尸体。 那些尸体有成年人的、也有孩童的……有完整的、也有残缺的…… 无论如何,一圈兜下来之后,基本可以确定——学校里的活人,只剩下了七个。 而那七人,正是玩家们所扮演的六名二年A班成员、以及班长渡边。 “我明白了……”十分钟后,探查完了二楼,重新回到一楼走廊的封不觉若有所思地念道,“通过这段剧情,我们掌握了两项很重要的信息。” “一是将合影上那些孩子的名字和脸一一对应了起来。”若雨接过他的话道,“二是了解了这间学校里曾发生过这样一场屠杀,且凶手正是我们扮演的那些人物。” “正确。”封不觉打了个响指,再道,“那么问题来了……当年这七个小煞星,是如何逃脱法律制裁的?还有……操控他们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就在觉哥这句话出口之时,忽然…… “是‘它’。”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回应了封不觉。 觉哥和若雨循声望去,只见……在那走廊的拐角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人影。 “你是……”封不觉认出了那个男人,正是此前站在操场上的那位。 “我叫冢本翔太,是一名阴阳师。”冢本回道。 “哦。”封不觉随口应道,“这样啊……是你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的?” “是的。”冢本回道,“以我目前的力量……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什么叫目前的力量?”封不觉道,“这究竟是什么状况,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也许在你们听来会很难接受,不过……还请你们相信我……”冢本回道,“刚才你们看到的这些情景,全都是曾经发生过的现实,我知道你们已经不记得了……但……” “我们相信。”封不觉打断了对方,非常冷静地言道,“你接着说。” “呃……”冢本倒是有些愣了,“事……事情是这样的……此刻,你们真正的肉身其实都在二年A班的教室里;但你们灵魂被‘它’带入了幻境中。” “你是说……”若雨接道,“我们之前所在的那个空间,也是幻境?” “对!”冢本应道,“你们此前所在的重九小学、现在所在的重九小学……皆是‘它’制造的幻境;它是想利用你们的灵魂……再次解开他的封印。” “哦?怎么个利用法?”封不觉道。 “你们在‘那边’的时候,看到神龛了吧?”冢本问道。 “看到了。”觉哥的回答简明扼要。 “那神龛是我的师父所制造的封印。”冢本接道。 “封印什么?它?那么‘它’具体是个啥呢?你师父又是谁?”觉哥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 “这就说来话长了……”冢本回道。 “没事,你慢慢说,我们不急。”封不觉道。 冢本点点头,思索片刻,开口道:“事情……还得从二十六年前说起……” 他的叙述开始了,最初的那一段描述,和另一边的那个“冢本”所说的一样,只不多他并没有说觉哥他们是“鬼”。 而在说完了有关“它”以及“520惨案”的事情后,这个冢本再道:“惨案发生后,警视厅的高层秘密找到了我的师父——奈良法师,让他来处理这间学校里的邪物,也就是……‘它’。” “虽然……我的师父道行很高,但‘它’实在是太可怕了……” “除灵的那晚,师父一进入这间学校,便发现‘它’的强大远超自己所想,以自己的力量无法将其消灭;但那时想走也走不脱了,于是,师父只能拼尽全力将‘它’就地封印。” “那晚之后,不到五十岁的师父一夜白头,他那件世传的‘晴明狩衣’也被邪力所染,最后被他给烧了……” “此后,师父一直隐居在庙里,全心教导我们这些弟子,没有再外出除灵。直到,二十年后的一个夜里……” “那晚,他忽然把我和师兄们全都召集到榻前,对我们说……” 第1131章 夏日的回忆(十八) 冢本言道:“师父对我们说……他算到自己命数将尽,而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把‘它’给消灭。” “虽然师父当年将‘它’就地封印了,但这种封印和麻王神社里的那个原始封印相差甚远……” “原来的那个封印,是出自古时某位大阴阳师之手,非常稳固,而且每年村民们还会举行三社祭、借由三位菩萨的力量来巩固上面的法力。” “可是,师父的封印还远达不到那样的效果,他知道……这个封印迟早有一天会被‘它’所破,届时必定生灵涂炭。” “所以,师父想在他离世之前,将除掉‘它’的任务托付给了我们这些弟子,希望我们勤加修炼,有朝一日能将‘它’彻底消灭。” 他说到这儿时,摇头叹息一声:“唉……交代完这些后的第二天,师父便圆寂了。万万没想到……他老人家一死,师兄们就开始争夺他留下的地位和遗物,丝毫没有把师父的嘱咐放在心上……” “但你不同是吗?”封不觉顺势接道。 冢本点点头:“那之后,我准备了两个月的时间,挑了个阳时阳日……来到了重九小学。”他顿了顿,“那……正好是距今六年前的夏天;因为学校已经废弃了很久了,我很轻易地就进来了。” “我记得很清楚……在那个盛夏的正午,一走进这间学校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很显然,纵然是在被封印的状态,‘它’仍然能对周围的空间施加影响。” “且慢……”若雨这时打断道,“既然‘它’已经厉害到‘鼎盛时期的奈良法师都无法将其消灭’的地步,那当时的你……岂不是来以卵击石?” “我可没说六年前我是来消灭它的。”冢本回道,“我只是想来确认一下‘它’究竟有多强……这样我才能知道自己修炼到什么程度时才能完成师父的嘱托。” “哦~”封不觉听到这儿,轻松笑道,“所以你就挑个了‘相对安全’的时间点来到了重九小学,并想当然地认为——处于封印状态下的‘它’不能把你怎么样。呵……结果,那次侦察任务……”他说着,冲冢本歪了下头,“……让你落到了现在这般田地。” “唉……”冢本闻言,又是长叹一声,“事到如今,我对自己会落个什么样的结局……也已经无所谓了……”他肃然言道,“六年了,我的身体无疑已经腐烂,而我的魂魄……则一直被困在这个‘阳’的幻境里,难入轮回。” “‘它’为什么只是困住你,而不对你做点别的什么呢?”封不觉问这个问题时的语气有些微妙,就仿佛在说“你咋还没被虐成渣渣呢?” “在今天以前,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冢本神色微变,回道,“就在刚才,我明白了。”他分别看了看觉哥和若雨,“此刻,你们那四名身处‘阴’之幻境中的同伴,正在一个‘它’假扮的‘冢本翔太’的诱导下,逐步解开封印……” “哦……这样啊。”听到这十分紧急的情报,觉哥却显得淡定如故,他没有急着去询问该如何返回“阴”的幻境,而是选择先把可以探明的情报统统搞清楚,“这么说来,‘它’是为了假扮你,才留着你的魂魄的?” “是的。”冢本回道,“阴阳师的魂魄和一般人的不一样,普通人的魂魄若是无法进入轮回,便会迷失、腐朽、消亡,乃至妖魔化……但阴阳师无论死去多久,也不会‘迷失’,我们的魂体不但可以保留记忆、在外貌上也不会和活着的时候有多大变化;而‘它’正是利用了这点……借由困在‘阳’这一面的我,于‘阴’的那一面制造出一个魂魄的镜像、并附身在上面……诱骗你的同伴们。” “嗯……原来如此。”封不觉思索了几秒,理了理思绪,随即又道,“对了,我还有一事没弄清楚……当年活下来的人共有七个;而今天到场的是六人,那么……班长渡边去哪儿了呢?” …… 与此同时,“阴之幻境”中。 小叹他们四人在“冢本”的带领下重新回到了二楼,进入了校长室中。 “觉哥!你们还好吗?”一进门,小叹就快步来到了那个酒窖的入口处,朝着地板下面大喊一声。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怎么回事?”安月琴也走过来,神情紧张地念道,“难道他们出事了?” “你们的同伴……已经不在那里了。”这一刻,冢本忽地开口道。 “你是说……”鬼骁望着冢本道,“他们已经……”他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而是等着冢本讲下去。 此处,鬼骁显然是留了个心眼儿的,他这“半句话”,是一种很好的试探——从一名玩家的角度来说,他完全可以通过团队栏确认两名队友的存活状态,但NPC/怪物并不知道这点;因此,假如眼前这个自称阴阳师的家伙斩钉截铁地说那两人已经被“它”干掉了,那他显然就是在故意说谎。 这一瞬,小叹、小灵和安月琴也都意识到了鬼骁此言的用意,故也都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我只知道他们暂时还没魂飞魄散,且已经不在那个酒窖里了。”冢本的答案,确也没有什么漏洞。 “那他们去哪儿了呢?”小灵随即问道。 “你们问我,我问谁去?”冢本回道,“我只能感知到他们的魂魄还在这个空间,但具体被带到了哪里……只有‘它’才知道了。” “那我们该怎么救他们呢?”小叹追问道。 “没那必要。”冢本冷冷回道,“你们六个早已都是死人了,有什么救不救的……只要‘它’还存在,你们、以及这里所有的鬼魂,都别想离开这个空间。”他顿了顿,“想要摆脱这种宿命的方法,唯有将‘它’消灭这一途。” 其话音未落之时,小叹忽然出声道:“诶?这个抽屉是什么时候……” 原来,在冢本说话的同时,小叹的视线扫到了一些变故——就在玩家们下楼的时候,校长室办公桌内侧的那个大抽屉还是关闭着的状态,但眼下……抽屉已然往外挪动几许,俨然是被解锁了。 “留神……可能是陷阱。”鬼骁这会儿变得非常谨慎,不知为何……和觉哥他们分开后,鬼骁就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直觉……这种直觉反复地告诉他——要保持戒备。 “让我来吧。”此时,冢本上前两步,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你们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要完成那最终的‘法阵’,至少需要五个人才行。” 说话间,他已经把那个抽屉打开了。 那个大抽屉里的情况,和之前玩家们探索的两个教室一样——总共四件物品。 咱们还是一件一件来说…… 首先,还是件“可带出剧本的剧情物品”。 这又是一件可以穿戴的玩意儿,和另外几件一样,用途不明…… 接着,第二件—— 嗯……不解释。 再看第三件物品——一张纸,看上去像是一封未能写完的书信;信的字迹显示出写字的人当时很紧张、或者就是因其他的生理原因导致了手在抖;不过,纸上的内容还是可以分辨的——“佐藤君,我也不知道你的精神失常是暂时的还是永远。假如是永远,那这封信就当是我写给自己的忏悔书吧。但如果,哪天你能恢复理智、并读到这封信,我只想在此对你说一句——对不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不是个称职的校长、甚至不能说是个像样的男人;妻子病故后我想用酒精麻痹自己,结果染上了酗酒的陋习。也正是这种陋习,让我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铃木、野口、你……我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因此而死,可我已经撑不住了,请你们大家原谅我,原谅我最后要用死来逃避责任,因为,‘它’” 纸上的信息就停留在了这里,在“它”这个词(信也是日语写的,所以是这里是“词”而不是“字”)的后面再也没有任何内容,也没有标点符号或是别的什么痕迹了。 最后,第四件物品……想必各位猜也能猜到了——。 …… 数分钟后,玩家们和冢本便来到了校长室门外的走廊上。 那两件任务物品,冢本并没有拿,他直接交给玩家们保管了,不过钥匙是他拿着的,因为……他主动承担起了开门的任务。 如前文所说,仓库的门也是平开式的,冢本把钥匙插进去一转一推,门就打开了。 令人惊讶的是,这个房间里……有灯光。 那“仓库”的天花板上,吊着一个灯泡,而这个灯泡……发出的竟是红光。 光线笼罩住了众人眼前这个不到三十平米的空间,就如同……火光一般。 和“仓库”这个名字不太相符的是,这个房间内可谓空空如也。不但没有家具和杂物,甚至连扇窗户都没有。除了上方的那个灯泡以外,这儿有的只是墙壁了,而且墙上连个电灯开关都找不着。 不过,还是有些异常的地方,比如……这个仓库的六壁全都是焦黑的木板组成,另外,在那地板上,还画有一个阵法。 这个阵法,就不是那种西式神话中的“魔法阵”了,而是那种很有东方特色的事物。 整体来看,这个法阵由一种红色的液体画成,但其究竟是血、油漆、还是别的什么物质……却已不好分辨,因为这法阵看上去已经画好了很久,那些液体早就干涸了。 但见,在法阵的正中间、一个脸盆大小的圆形范围内,写了一堆鬼画符似的日文,这些字呈螺旋形由内而外写成,而且系统没有进行翻译;在这坨文字外,画了一个正圆形的圈,圈外延展出四门八卦的纵横线条,而那几块被线条分割出的区域里,又纵写了许多咒文……当然了,也是些玩家们看不懂的文字。 “地上这个……是怎么回事?”见到那些东西后,鬼骁是第一个提问的。 “这是我在六年前画的啊。”冢本接道,“哦……对,你们已经不记得了。” 这两句对话,似乎又触发了什么FLAG……紧接着,跨入门中的冢本,便开始了一段剧情叙述。 而这个“冢本”的故事,和觉哥他们遇到的那个,又是不同的版本了…… “六年前,你们在班长渡边的邀请下,一同返回了‘重九小学’,来参加所谓的同学聚会。” “当时的你们,自然是完全没有关于‘520惨案’的记忆的……” “因为在那件事过后,政府的人强制把你们这七名幸存者隔离了起来,进行了所谓的‘心理治疗’;一年后,当你们回到父母身边时,都已丢失了那段记忆。而那之后你们的家庭也都在政府的安排下去了很远的地方生活,在你们的印象中……童年的回忆并没有什么异常,只不过是因为学校要停办,所以大家都在二年级时转学了而已。” “后来,你们便各自长大,到了二十八九岁的年纪,所有人也都已经离开家独自生活了。你们身边那些知道你们与那件事的关联的人,也以为曾经那噩梦般的经历早就已经揭过去了。” “谁也没想到……在一个夏天,在一段你们所有人都‘正巧’有空的日子里,你们记忆中的班长渡边……给了你们寄来了一封同学会的邀请信。” “或许是冥冥中的注定、或是‘它’的安排……你们六个在一个阴时阴日,重聚在了重九小学的废址中。” “那天……你们的班长并没有出现,因为他早就已经被‘它’控制住了,他所寄出的信,就是为了把你们六个引来……” 第1132章 夏日的回忆(十九) “结果,毫无疑问的,就在那个夏天……你们死在了重九小学。”冢本一边进行着叙述,一边开始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符纸逐一贴到房间的四面墙壁上。 “那么……你又是怎么介入这件事的呢?”安月琴适时地问道。 “很简单,是警方请我来的。”冢本回道,“你们毕竟也是六个大活人,有着各种各样的社交关系,失联太久肯定会有人报案。再加上你们六个的名字在政府那边都是特别报备过的,于是……在你们失踪后的第四天,有人找到了我……” “也就是说,六年前你就已经来过这里,并且和我们接触过了?”小叹又问道。 “是的。”冢本回道,“当时的你们还没有在这里‘迷失’太久,对于生前的事情全都记得,而且……你们也都记起了小时候那段缺失的记忆。” “那天……我在你们的帮助和引导下行动,所以一切都很顺利,就连法阵都画好了。” “然而……就在我们即将发动法阵将其消灭之时,‘它’来了……” “按理说,封印状态下的‘它’,要对付你们这些普通人还可以,但有我这阴阳师在场的情况下,‘它’也是没什么办法的;可是……被逼入绝境的‘它’,也是孤注一掷了。” “‘它’献祭了自己的‘肝’、‘脾’、‘肺’作为代价,强行催动力量,将我的一部分魂魄从体内抽离了……” “阴阳师的魂魄若有了残缺,便会修行大损,而一时间我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无奈,我只能放弃了仪式,独自逃生。并和你们约定好了……待我恢复,便会回来救你们。” 话至此处,冢本摇了摇头:“只是我也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六年,所以见面时我才会对你们说——抱歉,我来晚了。” 言尽,众人沉默了片刻。 “那……”小灵随即问道,“你的魂魄……现在已经没事了?” “不,有事。”冢本冷冷回道,“你们就没感觉到,我有些过于‘冷静’了吗?” 经他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 “嗯……的确是,冷静到让我想起了另一个家伙。”鬼骁虚着眼念道。 “其实这并不是我原本的性格。”冢本接道,“而是因为丢失了一部分的魂魄造成的……”他顿了顿,“不管过去多久,被夺走的那部分魂魄也无法用代替品来修复;所以,这六年里,我并没有在找修复魂魄的方法……而是在修习魂魄不全状态下也能发挥力量的道法。”说到这儿,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今天……我们一定要成功;只要消灭了‘它’,一切都能拨乱反正,不仅是我可以复原……你们、以及所有被‘它’困在这里难入轮回的迷魂都可以得到解脱。” …… 同一时刻,“阳之幻境”。 “就是这里。”冢本翔太将觉哥和若雨带出了学校,一路来到了外面的山间小路上,并在一个红色的鸟居前停下了脚步,“穿过那个鸟居,就可以回到‘阴’的那一面了。” “你要跟我们一起来吗?”若雨抬头看了看前方的鸟居,又回头问道。 “当然要。”冢本回道,“仅凭你们自己的力量是逃不出去的。” “这倒有点儿奇怪了啊……”这时,封不觉也回过头来,看着冢本道,“既然你知道通过这鸟居可以穿过去,那为什么不在更早一点的时间自己过来找我们呢?” “你以为我不想吗……”冢本回道,“在这六年间,我曾不止一次穿越到另一个幻境中去,但那没用,‘它’很快就会找到并把我送回来……而且,每次穿越,都会对我造成很大的伤害。”他叹了口气,“如今的我,力量已经非常衰弱,假如我像你说的那样做,很可能还没见着你们的面,就已经被‘它’给控制住了。” “哦……”觉哥顺着对方的意思道,“所以你用最后的力量引导我们来到这里,先和你接触,然后再跟着我们一起过去。” “是的。”冢本点头应道。 “嗯……”封不觉沉吟数秒,“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吧。” 说罢,三人便先后穿过了前方的那个鸟居。 那一瞬……光线骤暗,气温直降。 晃眼之间,三人已然身陷一片黑暗之中。 啪—— 下一秒,封不觉淡定地打开了早已拿在了手中的手电筒。 紧接着,“黑夜版”重九小学教学楼的一楼走廊……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哦……传送后是在这个位置吗……”觉哥当即回头看了看,此时,他们的背后,就是那个神龛,不过…… “诶?那木偶哪儿去了。”在视线接触的刹那,封不觉便发现神龛中的那个木偶已经不在了。 “‘它’自然是化作我的模样正在行动……”冢本这时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人也是靠墙而立,眼瞅着站都快站不稳了。 如此看来……他方才所说的“穿越会对我造成很大的伤害”似乎是真的。 “来,我扶着你走吧。”封不觉则还是有条不紊的样子,他上前两步,伸出一臂……稳稳扶住了冢本,“我们接下来该去哪儿?” “他们肯定在二楼仓库……”冢本回道,“破除封印的阵法就在那里,是‘它’用所有死在这里的人的血所淬成的……我曾不止一次试图去破坏那个阵法,但每次都被‘它’所阻止……而且,每次我看到那个阵法时,都发现其完成度有所提升……”他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地接道,“假如‘它’把你们的同伴们骗入法阵、并启动仪式,那他们四个统统都会变成祭品……在现实世界中,他们会立刻脱血而死……而他们的血,会使‘它’的三个脏器‘恢复力量’;届时,它就有足够的力量去冲破我师父的封印了。” 闻言,封不觉立即抬头,跟若雨交换了一下眼色。 若雨也是心灵神会,当即打开了自己的手电、头前带路;封不觉则是搀扶着冢本,尽可能快步跟上。 三人……就这么朝着二楼仓库去了…… 第1133章 夏日的回忆(二十) “HOLD……EVERYTHING!” 就在二楼仓库中的玩家们准备走到阴之幻境的冢本所指定的几个位置上去时,忽然……门外有人蹦了一句特别有气势的英语。 会在这种时刻大声吼出这种台词的人,无疑就是觉哥了。 他这句话……不但控制住了场面,也从侧面证实了自己的身份;因为……就算“它”能从外表上冒充封不觉,也绝不可能跟你们开外文。 “怎么回事?” 然,仅仅两秒后,当封不觉、黎若雨以及……阳之幻境的冢本翔太三人走入仓库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一刻,在场的八人全都沉默了。 两个冢本翔太四目相对,神情复杂地对视着。 一个,脸色苍白、神情疲惫,看上去非常虚弱;另一个,神色凝重、目光坚定,看上去还颇为沉着。 “觉哥,这什么情况?”小叹当时就有点儿懵了,他赶紧看向封不觉问道。 “啊……也没什么。”封不觉回道,“我们到了一个镜像空间,并遇到了这位阴阳师‘冢本翔太’先生。”他微顿半秒,再道,“他告诉我们……有一个由‘它’所冒充的假冢本,正在引导着我的伙伴们步入陷阱。” 此言一出,小叹他们四人皆是本能地后退了几步,远离了他们这边的冢本。 “你们被骗了。”而那个冢本还是很淡定,他目视觉哥道,“他才是假的,是‘它’从我体内抽离的一部分魂魄所化。” “哼……”比较虚弱的冢本冷哼一声,“随你说好了,就算我拼上性命,也不会让你得逞的,今天我已有了魂飞魄散的觉悟!” “你倒是很会演啊。”冷静的冢本回道。 “这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虚弱的冢本也不甘示弱。 这两人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而在两拨玩家的眼中,他们各自遇到的冢本……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好像也都没有什么明显破绽;即使二人的说辞中有很多自圆其说的部分,但玩家们一时也无法找出任何的证据去证实某个漏洞。 “呵呵……这是在玩儿真假美猴王么。”数秒的对峙过后,封不觉笑着吐槽了一句,接着,他转头看向了自己扶着的那位,“冢本君,你先坐会儿,我有事要和同伴们商量一下。” 说罢,他也不管对方同意不同意,就这么撒手了。 “等等……现在可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啊!”虚弱的冢本激动地应道。 “冨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而那冷静的冢本也对觉哥道,“现在必须抓紧时间将‘它’封印才……” “无路赛(日语中‘啰嗦’的发音)!”这一瞬,封不觉突然暴喝出声,打断了那两人的话语,“都他喵的给我安分一点!谁真谁假由我们判断!哪一个敢再从语言或者行动上阻止我们交流,老子就先把他揍成霍金!” 他这段近乎歇斯底里的喊话,愣是把那两个冢本都给镇住了,两人只好收声,站在那里干瞪眼…… 于是,在接下来的五分钟内,觉哥先用十分简练的语言将他和若雨在阳之幻境中所得到的信息跟队友们讲了一遍;随后,安月琴又发挥她职业编辑的专长,将阴之幻境中这个冢本所讲的信息尽可能精炼地说了一下,并重点指出了两个冢本所提供的信息的差异点。 交流完毕,封不觉便默不作声地思索了一分钟左右…… 最终,他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表情,通常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 “好了,我们商量完了。”和队友们讨论停当、并交换了一下道具后,封不觉便转过身去,分别看了看那两个冢本,“现在……我想来听听你们的意见。”他微顿半秒,先看向了阴之幻境中那个比较冷静的冢本,言道,“首先,这位冢本君,我确认一下你的理论哈……”觉哥这会儿的语气显得很轻松,“你说,我们都已经死了很久了,不过你是个活人;你现在是想让我们帮你催动房间里的这个法阵,借此将‘它’消灭……对吧?” “是的。”冢本回道。 “嗯……”封不觉点点头,然后又看向了阳之幻境中的那个冢本,问道,“那么……另一位冢本君,你的理论是——你自己已经死了,但我们六个其实还活着,还有机会逃出去……对吧?” “对。”另一个冢本回道。 “那么……你又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封不觉追问道。 “你们已经拿到了的它的‘肺’、‘肝’和‘脾’不是吗?”冢本应道,“那都是‘它’设法散在空间各处的力量碎片,你们只要把那三样东西放进神龛里封住,就可以打开大门逃出去了。出去以后,你们务必要找到法力高强的阴阳师,来此……” “他胡说!”这时,冷静的冢本出言打断道,“那三个脏器是力量碎片不假,但放在神龛外才是对的!放回去反而会让它恢复力量!” “他才是胡说!”虚弱的冢本也是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他这样说只是为了把你们困住,他谎称你们几个已经死了,就是为了让你们帮他完成仪式!” 这两个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不觉就吵了起来。 而封不觉却是冷眼旁观,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到了这个时刻,觉哥已经很清楚,剧本已至最后阶段,眼前的这次选择……便决定了这个噩梦本的结局。 当然了,他并不知道接下来的具体剧情安排,不过,他大概能猜到个七八分—— 其一,假设玩家们选择相信阳之幻境的冢本,那么不出意外的……阴的那个就会立刻黑化,紧跟着的流程八成就是玩家们在阳的那个冢本的帮助下……利用之前搜集到的三块“玉石”逃出学校;最后,冢本便当,紧跟着再来段片尾CG……齐活儿。 其二,假设玩家们选择相信阴之幻境的冢本,那么阳的那个肯定就会黑化,来个狗急跳墙,触发一场BOSS战;而玩家们同样是靠着冢本的帮助、以及三块玉石,打败BOSS通关,看段CG走人。 要说这二者的区别嘛……通过NPC给出的信息,其实已经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了:按照阳的那个所说,“它”的战斗力强到逆天,所以最后是个逃生结局;而按照阴的那个所说,“它”的战斗力虽强,但已在封印中衰弱了,再加上他冢本翔太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最后会来个击杀结局。 说白了,此处,不管选择相信哪个……都可以通关,只不过是难度略有不同罢了。 然,封不觉……却有着不同的打算。 因为,他可还记着呢——这剧本是有的。 第1134章 夏日的回忆(二十一) “行了……二位……”围观了片刻后,封不觉开口制止了那两个冢本的争吵,“猴戏就到此为止吧。” 那两位还真听话,当时就停了下来,并双双转头看向了觉哥。 从游戏的角度来讲,这两个NPC的反应也算合理——他们正在等着那名“持有关键性道具的玩家”做出那“最后的选择”。 “这种如同两个泼妇对着骂街的争辩,持续再久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封不觉道,“因为你们互相驳斥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 “所以……还是由我来示范一下好了。”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两秒,将视线投向了阳之幻境中冢本,“就拿你提供的信息来说吧,有几件事从逻辑上来说根本站不住脚。比如……你说消灭‘它’是你师父一生的夙愿,直到临终前他还是耿耿于怀。” “呵……那我倒是好奇了,在遇到‘它’之后、到你师父嗝屁之前……这二十年间,你师父为什么不找其他的阴阳师帮忙来处理它呢?你可别告诉我全日本就只剩下你们这一个阴阳寮(日本古代的政府机构,类似中国古代的司天台;关于阴阳寮的最早记录可追溯到公元675年,而其废止于明治3年,即1870年;此处觉哥所说的阴阳寮是指那些在二十世纪后仍然以阴阳寮自居的、类似武林门派的民间阴阳师组织)了啊……你刚才还表示,让我们逃走出去以后找‘法力高强的阴阳师’来,这就说明世上的阴阳师还有很多不是吗?” 说罢,封不觉又转身面向了阴之幻境中的冢本:“还有你……你那个关于政府给孩子们洗脑的故事姑且还算可信吧,但……你那套说辞的其余部分,和你那位‘双胞胎兄弟’有着同样的问题。”觉哥说到这儿,摊开双手,“假如你所说的统统属实,在那长达六年的时间里,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四五个阴阳师同行来这里把‘它’给办了呢?换成我的话……这点破事儿,六天我能办两回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两位冢本的神色都起了变化。 不过,按照剧本流程来说,“选择权”依然还在玩家手里,所以…… “说了那么多。”比较冷静的冢本这时重新开口了,“你到底准备相信谁呢?” 这个问题,就好比是最后通牒,在此,觉哥必须立刻做出决断……要么在两个冢本之间选一个,要么就赶紧把剧情带到“隐藏真相”的那条线上;否则……他很可能就会触发最糟糕的团灭结局了。 “我两个都信。”两秒后,封不觉给出了答案,“同时……也都不信。”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虚弱的冢本随即问道。 “你们俩给出的信息,并不完全是假的。”封不觉道,“但也都掺杂了虚假的部分……” “喂……那他们俩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此时,鬼骁忍不住在旁问了一句。 “呵呵……”封不觉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接道,“将这两位所说的故事结合起来,再对其中那些不合逻辑的、以及‘为引导我们行动’而产生的内容进行剖析和逆向思考,我已大致还原出了真实的部分……” 他悠然地在房间中踱步起来,就如同一个正在上演推理秀的侦探,并且……乐在其中。 “两位冢本君关于‘520惨案’那前因后果的描述,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以说基本一致。”封不觉道,“但在一个问题上,他们俩都说了谎,那就是……二十六年前,奈良法师制造的封印……真的不牢固吗?” 此言一出,两个冢本的表情都显得很疑惑。 “我想那是不可能的。”封不觉观察了一下他们的神色,微笑着继续说道,“于情于理……都是不可能的。就算奈良法师自己能接受,把他请来的‘有关部门’也不会接受;因此,我可以肯定,二十六年前的封印很牢固……甚至可能比麻王神社的原始封印更加牢固。” 稍顿半秒后,觉哥接着道:“那么……此时、此地,我们为什么又会被‘它’困在这里呢?”他很快就自己给出了答案,“很显然……这件事的背后,有一个关键的人物——渡边。” 封不觉又踱了几步,顺势转身面向队友们:“诸位应该还记得这档子事儿吧?” “经你这么一提肯定是记起来了……”若雨用接近吐槽的口气接道。 “呵呵……”觉哥冲她一笑,再道,“我姑且帮大家再把那张二年A班合影上的人都过一遍吧……”他抬起一手,掰着手指头数道,“首先说那四个大人……校长宫本,在家上吊;班主任佐藤,精神失常;尚不知道的姓名的生物老师和音乐老师二人皆在520惨案中丧生,且魂魄至今仍在这个空间里徘徊。”说着,他又抬起一手,“再来说九个孩子……铃木孝之,死于火灾、化为厉鬼,而厉鬼铃木又被‘它’给干掉了一次;野口英二,死于铃木所化的鬼魂,其魂魄也困在这里;至于冨樫、源、沢田、凸守、三千院、山田这六人,就是我们六个……” 一口气说到这里,封不觉放下了手:“发现问题所在了吧?要完成这个隐藏任务,就只差一个目标了……那就是搞清楚班长渡边的情况。” “说起那个……”鬼骁这时又道,“渡边会不会就是个我们最初见到的鬼魂……即在二楼楼梯口化为黑烟并掉了个装备的那位?” 封不觉闻言,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鬼骁道,“合影上又没有标明那些孩子的名字,我连哪个孩子是渡边都分不出来,又怎么判断他和哪个长得像呢?再说了……长大以后样子变化很大也不是不可能吧?” “好吧,看来你思路还是挺清晰的。”封不觉笑道,听他那口吻,这个问题纯粹就是想试试鬼骁而已。 果然,下一秒,觉哥就接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那个鬼不是渡边;他只是当年那场惨案中的某个受害者罢了,和那些从储物柜里伸出胳膊的家伙差不多……” “你能分辨得出来?”鬼骁疑道。 “是的。”封不觉回道,“在‘阳之幻境’里,我已经一一确认了合影上每一个孩子的身份,顺便还记住了绝大部分尸体还比较完整的死者的长相……因此,我可以确定,童年时的渡边和那个鬼并不是同一个人。” “那……”此时,安月琴想到了什么,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了那两位“阴阳师”的身上,“难道他才是……” “也不是。”封不觉摇头否定了安月琴的设想,并接道,“这两位的身份并没有什么疑问,他们就是冢本翔太……这名阴阳师确实是存在的,只不过……他早就已经被‘它’给干掉了。” 由于觉哥先前所说的话里涉及到了一些诸如“任务”之类的关键词,所以那两名冢本听到的内容都经过了系统的处理,他们也没有什么机会接话,但这会儿,两人都好像重新上线了一般,对觉哥的话表示了强烈的不服…… “你胡说什么?” “我自己的死活难道需要你来告诉我吗?” 他俩都显得理直气壮,完全看不出表演痕迹。 “你们看……真正具有欺骗性的地方,就在这里了……”封不觉并未理会他们,而是接着跟队友们道,“他们俩……都以为自己是真的、也都以为自己所说的就是事实。”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冷静的冢本好像听出了某种端倪,接着问道。 “很简单……”封不觉回道,“记忆出了差错的不是我们……而是……”他左右看了看两个冢本,“……你们。” 无论是虚弱的冢本还是冷静的那个,在听到这个结论时,都露出了惊疑之色。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作为一个研究过很多心理学书籍(他小时候就看过一些,试图分析自己有没有疯,后来又出于兴趣做过一些非系统的学习)的人,我很快就发现……你们俩都有问题。”封不觉道,“依我看,你们应该是同一个人性格中的两部分;你们被‘它’剥离开来,分别被扭曲了记忆,做着自以为正确的事。” “不可能!”这回,两个冢本是异口同声地讲出了这句话来。 “呵……不相信是吗?”封不觉接道,“我给你们做个测试就明白了……”说罢,他即刻看向虚弱的冢本道,“除了你的父母之外,任意说出一个亲戚的名字。”还没等对方回答,他又看向了冷静的冢本,“至于你嘛……你今天早饭吃的是什么?” 话音落后,整整三十秒……全场鸦雀无声。 “瞧……真想测试是很容易的。”封不觉道,“简而言之……你们的记忆没有细节的,因为‘它’无法做到那种程度。” 此时,那两名冢本的神色都变得十分诡异,并且都用手扶住了自己额头,好像他们突然就开始头疼了一样…… “那么……现在再让我们回到之前的那个问题上吧。”封不觉则不紧不慢地接道,“我们是如何走到眼前这个地步的呢?”他自问自答道,“这一切的答案……就在渡边身上了。” 嗞嗞…… 就在觉哥说出“渡边”二字的同时,天花板上那个红色的灯泡,突然就熄灭了。 啪—— 一秒不到,封不觉就非常果断、淡定地打开了自己手上的手电筒。 又过了两秒,他的队友们也都陆续打开了手电。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他们也都不在意电池的损耗了……因为这个剧本显然已经接近尾声。 “呃……那两位……哪儿去了?”照明恢复之后,小叹是第一个把这件事给讲出来的。 其他人自然也都注意到了——此刻,那两个冢本翔太都不见了,昏暗的房间中,只剩下了他们六名玩家。 “你们看!那儿有东西!”还是小灵眼尖,她立刻发现了其中一个冢本站立过的地方,多了一小块发光的碎片。 “这儿也有……”若雨反应也很快,她立即将手电转到了另一个冢本之前的所在,发现那儿也有一块碎片。 五秒后,封不觉便十分麻利地捡起了那两块东西,并将物品说明展示在了队友们的面前。 而这两件物品的说明,竟是完全一致的—— “哼……”觉哥把那两块玉石放进口袋,冷哼一声,随即歪头对队友们道,“走吧,咱们下楼去。” 没有人问问题,大伙儿只是默默地跟着觉哥走出了仓库,通过阶梯回到了一楼的走廊中…… 就在他们准备往“出口大门”的方向前进时,他们发现……走廊的中间,已然有一道人影在此等候。 那是一个面无血色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留着中分、穿着很普通的T恤和裤子,并且……将一个木偶,捧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你就这么想死吗?异界旅客。”说话声,直接从那男人的胸腔中传来,而且是一种沙哑的女声。 “嗯……让我想想……”封不觉装模作样地念道,“一边……是冒着死掉的危险揭露真相。”他顿了顿,“另一边……是假装被你骗过,做出一次无关痛痒的选择,然后在‘虚假的胜利’中离开这儿……嗯……还真难选呢~” 觉哥的语气中尽是嘲讽之意,嚣张至极。 “对你们来说……二者又有什么区别?”而那个声音回道,“就算这个世界在你们离开后彻底毁灭,也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影响不是吗?”它的语气显得略有些激动,“难道……就为了挡我的道儿,你宁可让你和你的同伴们到目前为止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吗?” “别抬举自己了。”封不觉虚着眼,有气无力地回道,“我可没兴趣专门来‘挡你的道儿’,我只是根据自己的原则和兴趣在行动,非要说挡道儿……也是你挡了我的。” “你会后悔的……”那个声音变得冰冷、暴戾,“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跟谁打交道。” “哈!哈哈哈哈……”这一刻,觉哥大笑,笑得近乎癫狂,“我……哈哈哈……不知道跟谁……哈哈哈哈哈!”他笑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足足半分钟后,封不觉才抑制住笑意,并迈步向前……一边逼近对方,一边言道:“我是不清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我很确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跟谁打交道’的人……是你。”话至此处,他的眼中竟是闪过兴奋之色,“不过……放心吧,我这就让你认识认识我。” 第1135章 夏日的回忆(二十二) “哦?”面对步步逼近的封不觉,它倒也淡定,“我倒想问问……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别!”这一瞬,觉哥还没说话,但他的五名队友已是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同一个字。 然而,为时已晚…… “哈!”封不觉当即来到对方面前站定,言道,“既然你寡廉鲜耻地问了,我就义薄云天地回答你……” “唉……”小叹叹了口气。 “呼……”若雨吁了口气。 “上帝。”安月琴翻了个白眼。 “唔——”小灵虚起眼来,沉吟一声。 “”鬼骁不知道念叨了一句啥,被系统给屏蔽了,但如果要我来猜的话,我想他念的应该是……MLGBD…… 总而言之,在接下来整整三分多钟的时间里,封不觉大气儿不喘地给“它”来了段贯口。 觉哥的词儿也是常换常新,从单口相声的定场诗、到评书选段、再到京剧《沙家浜》的选段(泰山顶上一青松那段),加上自己现编的、以及在主宇宙中广为流传的几首打油诗……最终,以一段标准的诗号收尾,报出了自己的大名(反正和游戏名发音一样)。 整个过程中,“它”……或者说被“它”所附身的那个男人表情数变,并不可避免地在觉哥的发言持续了一分钟后进入了蛋疼状态。 不过,在听到“封不觉”这三个字之后,“它”的神情还是起了明显的变化,不出所料的——“它”听说过觉哥的名号。 “你说……你是疯不觉?”待觉哥说完后,“它”的声音再次从那个男人的胸腔中响起。 “呵……”封不觉一听这回答,心里就更有底了,他微微一笑,接道,“看来你也有听说过本大爷的威名啊。” “听过又怎样?”对方回道,“你说自己是就是吗?我还敢说自己是卑弥呼(日本弥生时代邪马台国的女王)呢。” “我说……这位……呃……BOSS……”这时,一旁的鬼骁忍不住开口了,“讲道理……就冲刚才他使的那段活儿,也不可能是旁人冒充的……” “是啊。”安月琴也顺势吐槽道,“不会说相声的玩家不是好作家。” 到了这会儿,这几位的恐惧感已经荡然无存了,纵然是直面着“它”,也毫无压力。 “哼……”而“它”好像也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你是也好,不是也罢,作为一个‘投影’,你现在已经被束缚在了冨樫的体内,就算你是封不觉,又能奈我何?” “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你。”封不觉淡定地回道,“被封印了绝大多数力量的你,又能奈我何?” 这句话,又让“它”的脸上变颜变色…… “呵……怎么?”觉哥冲“它”笑了笑,说道,“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你觉得我会看不穿吗?”他摊开双手,摆出一副欠揍的模样,在BOSS面前很嚣张地念道,“你要是有能力搞定我们,早就搞定了……何必费那么大周章,宁可赔上自己的两个‘肾’,也要布下‘冢本翔太’这个双重骗局呢?” “嘁——”它听到这句,啐道,“你知道得还不少嘛……” “都到了这一步,没理由想不到吧?”封不觉接道,“说实话,你的计谋还是挺高明的……将冢本的魂魄分成两部分,分别扭曲记忆,并让他们互相对立……然后,再让我们自己来‘选择’要相信哪一个。”他微顿半秒,再道,“按照一般的思路,谁都会认为两个相互对立的冢本是一真一假——甚至那两个半魂自己都是这样认为的;而一旦我们做出了选择,你就会立即控制住我们没选的那一个,用行动来告诉我们‘选对了’。” 话至此处,封不觉已走到了距离“它”仅一步之遥的地方,并俯下身,把脸凑到了那个男人胸前的人偶那儿,盯着人偶那僵直的脸道:“说白了……选哪个都一样;无论是把你的‘肝’、‘脾’、‘肺’放入神龛然后逃走,还是发动那个阵法的来‘消灭’你,都是你可以接受的结果。因为这两种方法……都可以解开你的封印。” “哦……我明白了。”此时,小叹也跟上了觉哥的思路,恍然大悟道,“之前的种种都是烟雾弹,单纯就是为了制造出那两种选择存在着‘对立关系’的假象;但实际上,那两种都是解开封印的方法……我们若是选阳的那个,它就象征性地追杀一下再放我们逃走;而选阴的那个呢,它就假装被我们干掉……总之就是演场戏,让我们以为选对了,并顺利‘通关’、离开剧本。反正我们离开后这里再发生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了……” “嗯……”若雨也是若有所思地念道,“看起来,‘它’对‘异界旅客’的特性颇为了解,所以才能布下此局,反过来利用我们……” “哼!那又如何?”闻得此言,“它”又是冷哼一声,言道,“我刚才不就问了,对你们来说……区别何在?按照我的布局走下去,你们现在已经‘通关’了不是吗?而我……也已重获自由。”它的语气渐高,“大家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吗?” “呵呵……”鬼骁干笑两声,“我们是没意见啊……”他说着,指了指觉哥,“要说理你找他说去。” “各取所需……”这一刻,封不觉也提高了嗓门儿,重新开口接道,“……是没什么不好。但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刨根问底儿(做隐藏任务、破解世界观),所以呢,我想来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解除了我的疑惑,我依然可以考虑跟你合作……放你出去。” “此话当真?”它立即问道。 听到这个四个字时,觉哥的队友们全都在心里默默地为这个BOSS哀悼着,他们心想着——又一个天真无邪的大魔王要被封不觉给忽悠瘸了。 “呵呵……那当然。”封不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言之凿凿地回道。 “好……”它接道,“你要问什么?” “首先……”觉哥见对方上钩了,便直奔主题,指着自己跟前那个捧着人偶的男人道,“这位是不是渡边?” “是。”它回答得很快,似乎很着急。 而就在“它”给出肯定答案的刹那,系统语音也来了:。 玩家们全都听到了提示,也都明白……任务的终结是因为二年A班这最后一人的下落也已清楚了。 “其次,我想问问渡边和冢本翔太分别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三秒后,封不觉又问道。 “它”沉默了片刻,想了想,再回道:“被封印在这里之后的二十年里,我通过吞噬一些流浪汉和误闯者恢复了些许的力量,但这点力量根本不足够我突破封印。直到……六年前,一个特别的人来到了这里。” “渡边?”觉哥接了一声。 “是的。”它应道,“六年前,渡边因经商失败和赌博而欠了一屁股债,逃回了乡下老家——也就是这个小镇;某天夜里,几个追债的人追到了这个小镇来,慌不择路的渡边……便阴差阳错地逃进了这所废弃多年的重九小学……” “那么……渡边又有何‘特别’之处呢?”封不觉又道。 “渡边……以及你们投影所涉的这六人,都是与众不同的……”它回道,“二十六年前,我将他们作为‘收割’用的工具使用,因此,他们的体内全都残留了一部分我的力量。”言至此处,它的语气还带上了几分自豪之意,“我的力量是不会轻易消失的,相反,它会随着宿体一同成长。想必你也能猜到……成年后的渡边来到这里后,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接着你就用了和今天这出戏类似的手段,控制住了他?”封不觉问道。 “不必那么麻烦。”它回道,“普通人的意志远没有你们这些异界旅客来得强……我直接就能控制住他。” 听到这句,玩家们也都懂了,正是因为在场这六人皆已被“异界旅客”控制了,所以“它”才要费那么多事儿。 “控制了渡边,并吞噬了那些追债者后,我能够渗透到封印之外的力量又增加了,但还是不足以冲破封印。”它的叙述还在继续,“不过……我想到了办法;我可以操控渡边,把你们六个也引到这里来……依我的计算,只要凑够四到五个像渡边一样的力量宿体,就足够我冲破封印了。” “但是,要做到这些,必须让渡边走出学校的范围。”封不觉问道。 “无妨。”它回道,“用这种儿时就和我建立了联系的宿体,完全可以办到……” “于是,你就操控着渡边,一一找到了其余六人的下落,并给他们写了信?”封不觉接着问道。 “我本是打算这么做的……”而它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但有个讨厌的阴阳师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 不用说,玩家们也知道那位的名字了。 “事后想来……当年那个封印我的老家伙肯定是在这里留下了什么我所不知道的机关;一旦我外渗的力量达到一定的程度,机关就会启动、并把这一消息传出去。”它接着道,“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在我控制住渡边的第二天,冢本翔太就来了。”它描述冢本的语气,竟是带着几分敬佩之情,“这个男人……年纪虽轻,但道行不浅;纵使他还不如自己的师父那么厉害,但让我在封印状态下操控着渡边去对付他……也是毫无胜算的。” “原来如此……”封不觉道,“你那三个脏腑……就是在与冢本的那一战中分离出来的吧?” “渡边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不能让冢本把他救走……杀死也不行。”它回道,“就算付出那种惨重的代价,我也要赢……而且,我也确实是赢了。” “但打赢之后,你用了六年才把一口气喘上来是吧?”封不觉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道。 “哼……”它哼了声,答案不言亦明,“重新积蓄力量的确花去了我不少时间,但我等得起。”它停顿几秒,再道,“之后的事情……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操控着渡边,花了数月的时间打探消息,并成功地把其余六人引到了此处,谁知……” “谁知……”封不觉接过对方的话头,“我们这帮异界旅客,又赶巧不巧地出现在了这里,搅了你的好事。” 两人的问答进行至此,系统语音也再度于玩家们耳畔响起—— 在新版本中,这项提示的语音部分略去了破解者的ID、以及获取了多少技巧值等信息,改成了这短短的一句话。 反正在提示响起之后,玩家们只要打开游戏菜单,就能看到破解人ID以及该世界观的名称和概况,确是不说也罢…… “好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片刻后,它也问道。 “我……还想确认一下……”封不觉接道,“以你现在的力量,要杀死我们还是绰绰有余的是吧?” “当然。”它的回答非常肯定,“但你我都很清楚……那毫无意义。” 的确,对玩家们来说,“死”在这里,无非就是通关失败而已;但对于“它”来说,他需要那六个被玩家附身的人活着,才能解开自己的封印。 “嗯……”觉哥点点头,“那么……现在,我只要把这些玉石放入神龛,你就能冲破封印了是吗?” “你们凑四个人出来,去二楼完成仪式也可以。”它应道。 “说起来……你干嘛不让渡边帮你收集这些玉石呢?”封不觉又问道。 “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你们六个也不是实体。”它说着,(以人偶的脸)朝着觉哥的口袋看了看,“那些玉石……只是一种象征罢了;假如你们此前选了相信阳之幻境中的冢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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