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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的,但两人的交流却是不多,也没什么旧好叙。 “那边的那位侠士。”林颜跟絮怀殇简单地打过招呼后,便继续牵着马朝前走,向扛着封不觉的程勇走去,“可否将封寮主放下,容我和他说两句话。” 林颜显得很平静、很从容,对于时隔那么多年又遇到这两名玩家的事,她好像也并不觉得惊奇。 “慢着!”就在林颜经过贺阳信次面前时,后者突然开口问道,“你是何人?我可从未听说中原武林有‘阎王’这号人物。” 他方才听到絮怀殇口中念出“阎王”二字,便认为这是林颜在江湖中的绰号,故而有此一问。 当然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推理没错。 “你又是何人?”林颜停下脚步,但没有转头去看贺阳信次,她只是目视前方,冷冷道,“我又不认识你,干嘛与我说话?”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很有趣,就仿佛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在被惹怒时回应了一句微嗔的质问。 她的话里,没有成年人的虚伪、没有江湖中人的做作、也没有高手的架子,有的只是最基本的情绪和意思的表达。 “我是何人?哼……”贺阳信次依然在恐惧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么,总之,他已经本能地将这份恐惧转化成了愤怒,进而产生了恫吓对方的意图,“吾乃神传极剑流宗主!战遍东瀛未尝一败……人称‘剑神’的贺阳信次!” 闻言,林颜轻声念叨了一句:“剑神?”说着,她转过头,将贺阳信次打量一番,然后,一脸呆萌地问出了一个很残忍的问题,“就凭你?” 第1272章 剑神一笑(完) 林颜的话,像一把钢刀,深深地剐在了贺阳信次的自尊心上。 假如说这话的人是一个自大又无知的江湖二流人物,贺阳信次倒不会去在意。 可是……这话从林颜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很刺耳了。 因为,每一个听到她这样说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认可——她所言非虚。 “哼……”两秒后,贺阳信次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接道,“我不知道什么阎王不阎王的,总之,你若也是中原武林的一份子,那就最好听着……自今日起……” 贺阳信次本来想把他准备一统中原武林的那套话跟林颜也说上一遍,没想到…… “小姑娘,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林颜根本连理都没理他,在道完那声“就凭你”之后,林颜就撒开白马的缰绳,朝前走了几步,来到凤美玉跟前,问了她一个问题。 “我……”凤美玉被问话时,也是愣了一下,毕竟眼前的林颜看起来比她要年轻得多,一开口便用长辈的口吻称她一声“小姑娘”,让她有点意外,“……自己从秘笈上学的。” “原来如此……”林颜微微点头,“我要没猜错……你应该是在毫无武功底子的情况下,凭自己的揣测,同时去练了好几门中下乘的内家心法……结果就把经脉气血都练得乱七八糟,搞坏了身子。” “你……”听到这儿,凤美玉神色陡变,因为对方所说完全正确,“……前辈!”下一秒,凤美玉便改变了对林颜的称呼,“莫非前辈有治好我的法子?” “有啊。” 林颜说出这两个字时,凤美玉的脸上露出了难掩的惊喜之色。她刚想再开口求对方帮忙,不料,林颜的右手已然化掌一攫,摁在了她的天灵盖上。 曾经还是“阎王”时,林颜的武功便已至天人之境,如今她再度出手,用的已是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手段。 眼下,她那一掌来得很慢、很轻,甚至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但偏偏是这样的一掌,却让周遭的所有人产生了“换成我也绝对躲不开这招”的想法。 “呃——啊——” 数秒后,凤美玉猛然露出痛苦之色,并惨叫出声。 在林颜的掌力下,凤美玉毫无抵抗之力地跪倒在地,紧接着,其全身的毛孔都开始渗出油腻的血污…… 那些污物多得让人觉得难以置信,活像是一团团被挤出身体的泥浆,黏糊糊地从凤美玉的衣物中涌了出来。封不觉此前用阳电子炮轰出的凹痕,此时恰好成了容纳这污物的“沟渠”。 又过了片刻,林颜大气儿都不喘地停止了施为,收掌而立:“这就是你要的‘法子’了……”对她来说,这种举手之劳,没必要解释太多,直接做就是,“你的经络和气血我都已理清,从今以后只要你别再按照那种自行领悟的奇怪方法运功,就不会有事。” 她说这话时,全身血污的凤美玉正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此刻,凤美玉的样子已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她从那病态般肥胖的白梅教主,变回了当年那风姿绰约、容貌美艳的凤儿。 “前辈!”恢复了原本样貌的凤儿激动地望着林颜,“前辈的大恩大德……凤儿没齿难忘!”她对自己的称呼也变了,“只要前辈一句话,就算是当牛做马……” “我有马。”林颜还是用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打断了凤儿,“你那身子骨,也当不了牛马,还是好好做人吧。” 凤儿不知还能说些什么,眼泪止不住地从她的眼眶中淌落。她用手抓着自己身上那已经脏粘不堪、且明显过于宽大的衣物,缓缓站了起来。虽然那衣服裹在身上的感觉颇为难受,但这会儿她要是不这么抓着,那衣裳基本就会和床单似的整件滑落下来了。 “喂!女人,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待凤儿站起时,贺阳信次又一次开口,冲着林颜道,“你给我听着……自今日起……” “封寮主,多年未见,你倒是变得不多。”结果,林颜又一次无视了贺阳,接着往前走去,并冲着前方的觉哥道,“不过……你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烦。” 此时,在觉哥的要求下,程勇已经把他给放下了;原本躲在暗处的王穷、程威和贺阳景子,也已来到了觉哥的附近。 “呵呵……还好吧。”封不觉笑道,“既然你已来了,我也就没有什么麻烦了。”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帮你?”林颜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 “你说呢?”封不觉笑意犹在,反问了一句。 短暂的沉默后,林颜也笑了。 这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嫣然如梦,仿佛连世上最冷酷的心都能为之融化。 林颜,已多年没有这样笑过了,她也记不得自己上一次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是在何年何月。 这些年来,她虽然舍去了“阎王”的身份,但终究是无法像普通人那样生活。 没有了目标和负担的她,是自由的,却也是孤独的。 这世上已无人还认识她,而她也不想去结识那些还在红尘中打滚的痴愚之人。 和人比起来,她更喜欢跟这个世界、跟这片天地打交道…… 所以,她每年都会去很多地方,看不同的风景。 她会在冬日去雪山寻梅,在初春到关外踏青,在盛夏去海外周游,在残秋到葬心谷赏樱…… 同样是以武入道,林颜如今的修为早已超越了当年的曹钦;除了一头白发外,连岁月都无法在她的身上再留下什么痕迹。 这个时候的林颜,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更像是“仙”。 尘世间的烦恼,对她来说已毫无意义,一百岁以后……她也不再去计算自己的年龄了。 对这样一个人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事物是能让她能有所触动的呢? 无疑……也只有“故人”了。 莫说封不觉是对林颜有“再造之恩”的恩人,就算他是个仇人,林颜也会救他的…… 当时间抹去了你记忆中所有的人,并不断改变着世间所有的物,你才会发现回忆究竟是多么珍贵的一份财富。 这种微妙的感情,也只有那些活得非常久的人才能体会到。 “混蛋!我在跟你说话呢!”就在林颜露出笑容的同时,终于,另一边的贺阳信次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在自称“剑神”后遭到轻视也就算了,之后又连续两次被对方无视,这是贺阳信次从未经历过的奇耻大辱。 他也不管林颜和觉哥的对话了,抄起钝剑便从后方杀上,一记纵劈直取林颜的头顶。 “真是烦人……”而林颜,只是略显不耐烦地念叨了一声,继而回身抬手,用一个在旁人看来不紧不慢的动作,以左手的三根手指,轻松地捏住了那斩向自己的钝剑剑锋。 当剑锋被她那漫不经心的动作止住时,贺阳信次的脸都抽搐了…… 不信邪的他再度发力,想把钝剑压下去,可任他用上十二分的力量,被林颜捏住的剑刃都纹丝不动。 “从别人背后偷袭,也是‘剑神’所为吗?”林颜看向贺阳信次时,其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一副嫌弃的神情。 “能凭手中之剑,败尽天下英雄,这样的我……当然就是剑神!”贺阳信次并不退缩,他自有他的一套理论,“只有你们这些沽名钓誉的中原人,才会纠结于什么‘背后偷袭、胜之不武’之类的谬论……照你们的意思,对决双方使用的兵器若有优劣差异,也是胜之不武吗?两人的年纪不同、习武的年份不同……也算是不公平吗?”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林颜闻言,沉吟道,“嗯……那也好。”她顿了顿,“至少我赢了你之后,也不会被说成是‘以大欺小’。” 她这句话,又让贺阳信次有点儿懵逼了。 贺阳的武道,是“力量之道”,追求的是“杀戮”和“胜利”;而杀戮和胜利,都是俗世中人才会有的“执着”。 这类“执着”,恰是挡在“以武入道”这条路上的门槛;所以,贺阳信次是走不到“道”这条路上的,他也不会理解为什么眼前这个看上去那么年轻的女人会处处以“前辈”自居。 “那么……按照你的理论……”过了一会儿,林颜松开了对方的剑刃,接道,“只要今日你败在我的剑下,就证明……我才是真正的剑神,对吧?” 贺阳信次顺势收剑,回撤了几步,站到了一个自己在对决中最有把握的距离上:“成王败寇……若你真能赢我,称一声‘剑神’也是理所当然。”他微顿半秒,虚眼望着林颜,“不过……你的‘剑’在哪儿呢?”他将对方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林颜身上怎么看都不像是藏着剑的样子,“难道……你用的是藏在腰带中的软剑?” 闻言,林颜面露不屑。她缓缓将双手背到身后,傲然而立,给出了一个奇怪的回应:“你的剑又在哪儿呢?”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竟让贺阳信次浑身一震。 他的手里的确是有一把剑,但那并不能说明什么…… “剑在手中”的境界,和“剑在心中”的境界,宛如云泥之别。 这一点,贺阳信次是很清楚的,因为……他也是达到了“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之境界的人。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使用这把连口子都没开、也没有剑鞘的狭长钝剑作为武器。 “哼……”思索了几秒后,贺阳信次左手握拳,轻轻叩了叩自己的心口,“我的剑……在这里。” “哦……”林颜用一种近乎慵懒的态度接道,“那我的剑,也在你那儿。” “你说……什么?”这回,贺阳信次是真听不懂了。 “你手上的剑也好,你心里的剑也罢……”林颜接着道,“你以为那是你的东西,其实……并不是。” “那还能是你的东西不成?”贺阳信次感觉对方是在故弄玄虚,故而用强硬的语气顶了一句回去。 “唉……”林颜轻叹,“说了你也不懂……”她面露悲天悯人之情,“出手吧,等你输的时候……你就懂了。” “放心……”贺阳信次也是不服,他当即摆好了架势,“不用你说,我也会出……” 他的话没说完,整个人便似流星一般疾掣而至。 贺阳信次显然是故意的……他最后那半句话,只是一种让对方放松警惕的手段;在这种情形下,人往往会下意识地以为对方会把话讲完才出手,可贺阳偏偏就在讲到半截的时候突施冷箭。 这法子虽不算复杂,但的确是很奏效,过去……很多东瀛的顶尖高手,便是败在了他这突然的一剑之下。 而贺阳信次的这一剑,也是他倾毕生之力所创的剑法中最强的一式——神传极剑流·最终奥义·三途胧月。 这是人世间至恶至杀的一剑,也是贺阳信次所遵循的武道的巅峰之技。 剑式乍现之瞬,贺阳信次以一种连玩家们都为之震惊的速度,将身影化入流光。 霎时,剑破血肉之声,骤起! 晃眼一过,贺阳信次身影再现,而他手上的那把钝剑,不知为何……竟然贯透了他自己的心脏…… “你现在懂了吗?”林颜站在原地,半步都没动,也没人看到她在那一刹间做了什么。 不过那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弥留之际,贺阳信次的确是明白了一些事…… 原来,在“无剑境界”之上,还有更高的一重境界;达到那个境界的人,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 真正的剑神,无须去问,也不会去在乎“剑在何处”。 在最后的时刻,贺阳信次也笑了,笑容中透出几分凄惨,但其眼中却没有半点遗憾。 对一名剑者来说,能够死在林颜这样的对手手中,并能够通过死亡了解到自身的渺小以及剑之真意……那他绝对也是死而无憾的。 “我还以为你不会杀他呢。”这会儿,封不觉已从的副作用下恢复、并灌下了一瓶生存值补充剂;虽然絮怀殇和倦梦还他们很想阻止觉哥回血,但考虑到林颜在场……他们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 “我的确没打算杀他。”林颜又转头望着觉哥道,“他能否活下来,取决于他自己……若他的剑上尚存那么一点儿仁者之心,他很可能就不会死。可惜,他的武道没有什么仁义,单纯只是一条铺满了死亡的血路……” “哦……也就是说他死了活该嘛。”封不觉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靠近了贺阳信次的尸体。 这一刻,除了林颜之外,谁都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你要做什么?”因此,会问出这个问题的人,也只可能是林颜。 “拿一件东西。”封不觉回话时,已经用非常娴熟的搜尸手法,把“剑舞草记”从贺阳信次的身上摸了出来。 在他拿到那件物品的同时,系统提示即刻在其耳畔响起:;而其余三名玩家,也如觉哥预料中的一样,听到了的系统提示。 “这就是剑舞草记?”待觉哥把物品放入怀中时,林颜淡定地问道。 “哦?”封不觉从对方的问题中猜到了什么,试探着接道,“你也知道这剑谱的事?” “当然知道。”林颜说话都是坦坦荡荡,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我已不是江湖中人,这种路人皆知的消息……我又岂会不知?” “那……”封不觉眼珠子一转,又道,“你对这剑谱……应该没什么想法吧?” “没有。”林颜用很平常的口吻回道。 这话由她说出来,还是很具说服力的,毕竟……就算是写下剑舞草记的裴旻本人复活,估计也不是她的对手…… “哦。”封不觉也摆出很随意的样子,应了一声,随即又道,“那你今天来这儿是……” “我想出关去走走。”林颜回道。 这理由换个人来说绝对会被当成是扯淡……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剑舞草记在这儿出现的当天,你正好旅游路过? 但,林颜这么说……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 “诶~巧了!我正好也想出关。”封不觉一听,立刻来了个借坡下驴,接道,“既然顺路,要不……咱俩就同行一段、顺便聊上几句?” “好啊,我本来也是想跟你聊上几句的。”林颜随口回了一句,接着,她就过去牵上白马,沿着临闾镇的主街继续前行。 封不觉则是以最快的速度凑到林颜身边仅一人之隔的地方,和她肩并肩一块儿朝前走去。 “王老板,咱们的买卖还作数,你别着急。”临行前,觉哥也没忘了给王穷吃颗定心丸;毕竟王穷也是“剑舞草记”的争夺者之一,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封不觉很周到地跟这NPC先打了声招呼,意思就是——“剑舞草记我慢点儿还是会交给你的,但不是现在。” 王穷也是聪明人,按照他的想法……其实也是让觉哥先把剑谱带走更好;只要觉哥站在林颜附近,那无论是他的人、还是剑谱,便都是绝对安全的。 相反,假如觉哥现在就把剑谱给王穷,王老板反倒很尴尬,因为另外两拨玩家和埋伏在周围的武林人士都是剑谱持有者的潜在威胁。 只是……对于絮怀殇他们来说,封不觉眼下的举动,就有点玩儿赖的意思了;他这么一搞,另外两队人若是还敢对他出手,其结果八成就是被林颜给反秒回去。 但要是他们不动手的话,一个小时后,觉哥便可以聊着闲天取得剧本胜利…… 第1273章 劝导 望着封不觉和林颜远去的背影,絮怀殇长吁了一口气。 随后,她收敛了战意,看向倦梦还和畀老湿,说道:“二位……要不要一起去酒馆吃个饭?” “哈?”倦梦还闻言一愣,他确实没想到……刚才还是“对手”的絮怀殇竟会有此一问。 “我估计离剧本结束还有一会儿,但这点时间要做支线任务估计够呛,所以……”絮怀殇看出了对方的疑惑,故而又接了一句。 话说到这儿,倦梦还好像有点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了。 如果说“贺阳信次”还让玩家保有着“靠一两个人也能打打看”的幻想,那么林颜就是“组一支强力的五人队来也可能被团灭”的级别。 只要封不觉待在林颜附近,哪怕絮怀殇、倦梦还和畀老湿三人联手去刺杀……成功的几率也微乎其微。 但若不去击杀觉哥,那么一小时后,他就能通过“主线任务”取得剧本的胜利。 综上所述,絮怀殇他们现在基本算是多出了一个小时的“剧本内垃圾时间”。这点时间……做支线肯定是不够的,但要是强退出本,又得接受惩罚。 于是,剩下能做的……也只有打酱油了。 反正一个小时的时间不长,在这种以“天”为时间单位的长线剧本里还不足以被判定为消极游戏。 “啊……也对呢。”想了几秒后,倦梦还也挠着后脑勺念道,“事到如今,我们之间就算再打个你死我活……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倒也未必……如果你很想充分利用剩下的时间,我们也可以换个人少点的地方,在不伤及彼此性命的前提下过两招……”絮怀殇道,“这样或多或少可以刷一点技巧值,只是……我个人不太喜欢那种做法。” “哦……那种玩法啊,我以前在尸刀的时候经常加班干这事儿呢。”倦梦还耸肩道,“其实用那种方式获取技巧值的效率并不高……虽然梦公司没有明确禁止用这种方式来获取技巧值的行为,但系统对以这类形式获取的技巧值明显有大幅度的基数削弱。据我个人感觉……还不如去匹配个对手真打来的快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扛在肩上的收进了行囊。 对倦梦还来说,这个剧本就算输了也无妨;因为他已经利用先前那一天一夜的时间在镇外做了好几个支线和一个隐藏任务,这把也是通过任务获得的。 他先前敢于冲出来和战国那两位刚正面,也是出于这种“就算被杀出剧本也不亏”的心态。 “总之……咱还是边吃边聊吧。”倦梦还说这话时,朝身旁的畀老湿看了一眼,这就是在询问老毕的意见了。 畀老湿本来就是酱油王,队友同意了,他就跟着呗:“啊,好啊好啊。”他憨笑着就同意了,心里还在美滋滋地琢磨着——今天运气真不错,能和絮女神同桌吃饭呢,嗯……虽然是在游戏里。 …… 不久后,临闾镇外。 路虽是大路,但今天这条路上没有什么行人。 只有两个人,一匹马。 两人虽是同行,但彼此之间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仿佛他们不是在“结伴而行”,而是“恰好在往一个方向走”。 “既然你要靠我保护,为何同时又要提防着我呢?”冗长的沉默后,还是林颜率先开口了。 “呵呵……看出来了啊。”封不觉讪讪一笑。 “我看出来的事可多着呢。”林颜顿了顿,又道,“你和王穷之间的‘买卖’,其实就是关于那本剑谱的吧?” “正是。”封不觉点点头,直言不讳道,“我承诺,只要他配合我的行动,事后我就会把‘剑舞草记’双手奉上。” “但我觉得……你是不会履行这承诺的了。”林颜接道。 “不是我不想给他,只是……”封不觉认为,这话跟林颜说了也没关系,“过会儿,我可能会突然消失,离开这个世界;而‘剑舞草记’我得一直带在身上,直到我离开前很短的时间,才能离身……” “我代你把剑谱交给他吧。”林颜没听他把话说完,便打断道,“做人,还是尽量去信守承诺比较好。” “哦,行啊,你要不觉得麻烦的话……”封不觉接道。 “不麻烦。”林颜回道,“还有……你依然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封不觉扯开话题的企图就这么失败了,他又笑了笑:“呵……那我就明说吧,提防着你,是因为……”这一刻,他的笑容犹在,但他的眼神中已没有半分笑意,“其实我并不相信……你是‘想去关外走走,正巧路过这个镇子’的。” “哦?”林颜道,“那依你看……我为何而来?”她侧目瞟了觉哥一眼,“特意来救你的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封不觉也侧目对上她的眼神,“要不然……你告诉告诉我?” “哼……”林颜低头、轻笑,午后的阳光洒在她的白发和雪肤之上,绘成一幅美得让人目眩的风景,“上次见你时,其实我已经四十多岁了,你知道吗?” “大致上也知道一些。”封不觉搞不懂她为什么忽然转移了话题,但他并不介意顺着对方的意思说下去。 “嗯。”林颜沉吟一声,接着道,“我从小到大都在不正常的环境中成长和生活,所以……当年的我,虽是比你年长,但却不谙世事、不通人情,心智和性情都像个孩子。” “那不是和你的外表年龄挺搭嘛。”封不觉不假思索地吐了个槽。 “呵……”林颜会心一笑,只当是恭维听了,“封不觉,我知道……你和我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我也知道,在那以后,你所经历的岁月,远没有我经历的那么久。”她顿了顿,“在现在的我眼中……你反倒像个孩子了。” “照您的意思……我该称您一声祖宗?”封不觉接道。 “瞧……你这人就是这样。”林颜道,“人家一说你不爱听的、不想听的、不好意思听的……你就会这么拐弯抹角,想着法儿跟人抬杠。” “那您倒是挑重点说啊,祖宗。”封不觉用行动证明,他这毛病恐怕是改不掉了。 “我本来也没太多话要讲,说到底……我并不了解你。”林颜道,“我只是看出,你心里有事……很沉重的事。” 她说得很对,觉哥的内心的确是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和负担。 关系到全人类存亡的“赌局”,“命运”和“二十三”带来的困局,还有以鲁特为首的、衍生者们的未来……种种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重担,他一直就默默地挑在肩上…… 但他在人前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 人们只看到他嬉、笑、怒、骂、痴、狂、疯、癫,却不曾见他哭过、怕过、真正的失态过。 封不觉也是人,撇开其封印不提,他也是有权去恐惧、去害怕的。 他有权去多愁善感、有权去优柔寡断、有权展现出脆弱的一面,他也有权让别人分担自己的烦恼和压力、或逃避那些人们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和责任。 但是他没有。 因为,他是封不觉。 有时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仿佛是一部小说的主角;他的身上承载了太多人的关注、崇拜、臆测和幻想,而为了不让那些期待落空,他才会活得那么累、那么不真实…… 真实的人,是平凡的、复杂的、矛盾的,纵然他们成就伟业,内心也终会有一面是黑暗和卑微的。 可悲、同时又可贵的是……封不觉,不是那样的人,永远不是。 “虽然我们彼此不甚了解,但你毕竟是我的恩人,作为一个关心你的长辈,我劝你几句……”林颜见觉哥这次没抬杠,便接着道,“让这世上所有人都满意的活法,是不存在的。就算你能做到让大多数人满意,也已是心力交瘁。所以……有时候,人不妨活得自私一点,让自己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呵……”觉哥听完林颜的话,苦笑道,“我的祖宗诶……您也得道多年之人,结果就悟出了这么个‘破罐子破摔’般的人生哲学……这样真的好吗?” “好不好的……你试过才知道啊。”林颜笑着应道。 封不觉沉默片刻、也思索片刻,然后,他再度开口道:“你也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他似乎打算结束当前的话题,故而微顿半秒,问道,“你今天出现在临闾镇的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 林颜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轻叹一声,回道:“十年前的某天,有一位姓鲁的姑娘找到我,对我说,你会在十年后的今天,出现在临闾镇上,而且……很可能需要我的帮忙。” 她这话还没说完,觉哥就神色微变,待其话音落时,封不觉立刻接道:“鲁特?” “对,就是鲁特。”林颜说话间,忽然停下了脚步,并且开启了一种类似于“玩家行囊”的空间能力,从一个觉哥用数据视角都看不到的亚空间里取出了一件东西,“她让我转告你——‘你失去的那些东西,崆峒印可以帮你找回来。’” 第1274章 两种极端症状 咚咚咚—— 阵阵沉闷的敲击声将封不觉从沉睡中唤醒。 他睁开眼睛,隔着游戏舱上的玻璃圆窗,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什么鬼?”封不觉念叨了一声后,便从内部解锁了游戏舱。 打开舱盖坐起来后,他一脸莫名地望着若雨道:“你要干嘛?” 若雨也看着他,表情显得很微妙:“我说……正常人应该会问‘现在几点’或者‘你是怎么进屋的’这种问题吧?”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我这儿的钥匙你肯定有备份。”封不觉直接把那两个问题的答案说了出来,并接道,“这种稍微想个两秒就清楚的事情,我一般都是不问的……” “作为一个刚醒的人你的思路有点清晰过头了吧……”若雨眼下的态度确是有些奇怪,看她那神色好像在闹别扭,但又不是真的在生气。 “还好吧……哈啊……”觉哥打了个哈欠,脱口而出就吹了自己一波,“假如把人脑比作计算机……”说着,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那我这台的启动速度,的确是比大多数人都要快一些。”他顿了顿,歪头看着若雨,“那么话又说回来了……你这深更半夜的突然过来是要干嘛?” 若雨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几秒后,她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说出了一个连她自己的都觉得有点儿莫名的答案:“嗯……貌似……也没什么事。” “哈?”觉哥挑眉应了一声,他也没多想,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后退一点,好让他从游戏舱里翻出来。 “呵……”待爬出游戏舱之后,封不觉再去琢磨若雨的言行,似是有点儿回过味儿来了,他当即面露邪笑,玩笑道,“没事也来……那就是想我了呗。” “原来如此……是想你了啊。”没想到,若雨却是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好像是接受了这种说法。 “喂喂……”这下,封不觉的笑容消失了,他虚着眼,面带疑惑地言道,“你没事吧?在游戏里的时候我就觉着你好像有点儿不对啊。” “你也察觉到了吗。”若雨接道,“我倒是在离开剧本后才感到有点不对劲儿……”她双手交叉在胸前,皱眉低头,思索着念道,“所以我也没再等你,直接退出了游戏并起来冥想了一段时间……” “那么……结果呢?”封不觉问道。 “虽然我也不能很肯定,但我大致还是知道……”若雨回道,“是‘封印’出了一些问题。” “哦?”闻言,封不觉脑中立即有无数念头疾闪而过,“莫非……你的封印已经解开了?” “那倒没有。”若雨摇了摇头,“封印有没有消失我还是清楚的,只是……在某些方面,我觉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微顿半秒,若有所思道,“我估计……可能是过度的精神负荷导致封印出现了裂痕之类的状况。” “这样啊……”觉哥好似来了兴致,又一次露出了笑容,“诶,那你现在对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说不清楚。”若雨接道,“就是突然想过来见见你,最好能和你说说话,具体说什么倒也不重要。” 她这句话本身,倒是没什么毛病,浪漫也好、肉麻也罢,就是这么个内容,但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却还是那种杀手正在拷打被害人时的口吻,显得违和感十足。 “嚯~”可这话落到觉哥的耳中,无疑是使其贱力迸发,口不择言,“可以啊~”他的表情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玩具一样,当即拉起若雨的手,“来来……咱们到卧室里慢慢聊。” 不料,就在觉哥的手触碰到若雨的手之时,异变陡生! “动手动脚的干什么呐!”若雨仿佛忽然进入狂暴状态一般,用一种格斗家在给对手致命一击时才会爆发的喝声来了这么一句,并在同一瞬,用一股让觉哥望尘莫及的怪力将后者反手一拧,一个过肩摔就给甩在了地上。 咚—— 一息之后,封不觉就这么仰面朝天的栽倒在了地上,表情就像刚被浩克胖揍过的洛基,喉咙里还在发出:“呃——”的呻吟。 “啊!一不留神就……”若雨把觉哥甩出去之后,便恢复了平时那还算冷静的状态,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念道,“果然……我这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这件事又一次提醒了我……”封不觉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背部和手腕传来的疼痛并不能压制他吐槽的渴望,“女人,嘴上说的、心里想的、实际做的……通常都是不一致的……” “嗯……对不起……”若雨也显得很不好意思,她立刻蹲下身子,想扶觉哥起来。 封不觉也很自然地伸出手去,勾住若雨的肩膀,然后…… “啊——”觉哥的一声惨叫,宣告他又被一个更凶狠的招式给摔了一次。 “诶?”这次,若雨自己都有点怕了,“为什么……”她脸上除了困惑,已多出了几分恐惧,“我不想的啊……” 说话间,她又想上去扶觉哥:“你没事吧?” “你别过来!”封不觉见状,一个抱头鼠窜就“滚”出了两米远,并保持着卧姿对若雨道,“姐!算我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不是……我……”若雨想要解释。 但封不觉打断了他:“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一会儿我就陪你去‘九科’找你姥爷他们帮忙。”他快速说完这句,见若雨不再靠近,才躺平喘了口气,“呼……不过现在你得先让我缓缓……” …… 四十分钟后,九科,科长办公室。 “来问我也没用啊……”古尘打着哈欠,看着办公桌对面的封黎二人道,“这种封印并不仅仅是由文森特或者伍迪他们的力量所生成的,作为与‘候选者游戏’关联的东西,你们的封印十有八九基于‘议会’的魔法体系而生成……这显然已超出了我们人界能力者观测和干涉范畴;事实上,要不是伍迪他们向封不觉透露这些信息,就连我……都不知道封印的存在。” “不会吧……连你都没办法么……”封不觉难道。 “那是啊。”古尘道,“要是有办法,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呢,就算我不管,小雨的外公外婆总不可能不管吧。” “姥爷,真没别的办法了吗?”若雨接道,“我现在这样儿……别说工作,就算是日常生活也有问题啊,万一我不小心把爸妈或者小灵给伤着了……” “很简单啊。”古尘是一个非常靠谱的人,他永远都能给别人一种“有办法”的感觉,哪怕是死马当活马医式的办法,他也能说得仿佛很有道理一样,“你俩再同居一次呗。” “哈?” “哈?” 封不觉和黎若雨在这一刻的反应如出一辙,不管是开口的时机还是那个“哈”字拖的尾音长短,甚至语气的高低都一模一样。 “画廊的工作,小雨你就先放着。”一秒后,古尘便若无其事地看向若雨,接着说了下去,“反正本来也没多少活儿,让你爸一个人管着就行了,实在不行让他招个女秘书不就完了。”他顿了顿,“至于日常生活方面……”又看向封不觉,眉宇间透出了不怀好意的眼神,“……由这种工作时间可以自由分配、基本全天候待命的男朋友来照顾,那不是正合适么?” “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里的‘照顾’和‘挨打’的意思差不多啊……”封不觉道,“合着把我给伤了……就不叫事儿了对吧?” “本来就不叫事儿嘛。”古尘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你们晚上又不是一起睡,醒着的时候尽量避免肢体接触不就行了?凭你封大文豪的机警,在有所防备的情况下,除非是你自己犯贱,否则哪儿那么容易被揍啊?” 封不觉被他这么一说,确也无法反驳,因为人家说的在理…… “这……”若雨则是念道,“……可以是可以。”她想了想,“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吧,还是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啊。” “哎~本来就是暂时的嘛。”古尘道,“你也说了,这应该是封印出现裂痕造成的;我估摸着……这就是一种压抑多年的情感突然释放时的正常反应。任何情感都存在正反两面,以你的例子来看……那两面分别就是‘想和封不觉增加相处时间的强烈意愿’,以及‘对肢体接触的强烈抵触和本能式的抗拒反应’。”他摊开双手,“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人是适应力很强的生物,不出意外的话,这两种症状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减弱,并最终来到和正常人差不多的水平。” 言至此处,古尘往椅背上靠了靠,抬头念道:“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的意外可能还是件好事……因为从你的表现来看,假如你的封印真的是直接破碎的话,你的反应可能会更大。” “嗯……那个‘更大的反应’听上去还挺令人期待的呢。”封不觉又见缝插针地吐了个槽。 古尘则是继续无视他,接道:“当然了,我也是以现有的信息结合我个人的想法来推测一下,假如一段时间后你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嗯……到时候再说吧。” “到时候您是不是要说……‘你俩干脆结婚算了’?”连若雨都忍不住虚眼望着姥爷吐槽了。 “哈哈……”古尘也难得笑得这么开,“你这孩子,聪明是聪明,但这话说的可就有点儿缺心眼儿了。”他瞟了眼觉哥,“你看封不觉听了以后那一脸神往的表情。” 此刻,封不觉脸上实际是一种“你TM在逗我”的表情。 “喂喂……一产生肢体接触就直接进入MMA(mixed martial arts,综合格斗)节奏的婚姻生活到底哪里让人神往了?”觉哥嘴角抽动着应道。 不料,古尘下一秒便望着觉哥,爆出了更加惊世骇俗的言论:“你可以把她绑起来嘛。” 就在办公桌对面那两位听得目瞪口呆时,他又看着若雨道:“你也可以培养他成为那种被打了以后会很快乐的体质嘛。” 话音落后,房间里余下的……只有沉默。 作为在半个世纪前就被称为“冬名山车神”的男人,古老司机从来不轻易飙车,但他只要稍微玩儿个漂,那些年轻人就连他的车尾灯都看不到。 “行了,我还要回去睡个回笼觉,你们没什么事儿也回去吧。”古尘没时间解释,便上了GTR……哦不……便走出了办公室,留下两名连报警都来不及的青年男女,呆若木鸡地坐在那儿……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本卷内容根据由希区柯克所指导的影片《电话谋杀案》,以及由三天两觉(也就是我)所著短篇小说《二流侦探和猫》改编。 如有雷同……好吧我估计我不说你们也看不出什么雷同来。 第001章 蔻奇柯缇岛 “嘿嘿嘿……欢迎来到,惊悚乐园……” 这本来是一句玩家们再熟悉不过的开场白,但此刻,听到这句话的封不觉却产生了强烈的不安。 因为那说话者的嗓音和语气,还有那招牌式的“嘿嘿嘿”怪笑,都在宣告着眼前的剧本堪称魔鬼的陷阱…… 片头CG即刻开始,首先映入觉哥眼帘的就是蓝天白云,接着,他便看到了一艘游轮。 “喂喂……这词儿有点熟啊。”本就已经隐隐察觉出异常的觉哥,在听到旁白的一瞬间就从记忆阁楼中翻出了类似的台词,“下一句难道是‘在十月的一个’……” 结果,旁白在他内心的吐槽道尽之前,便把第二句话说了出来。 “真的连词儿都不改啊……”封不觉立刻又念道,“但看这CG的画面,第三句应该会有变化了吧……” 他推测得没错,再怎么说这也是在海上,接下来的展开怎么也不会变成“侦探开着租来的廉价汽车在荒山野岭里抛锚”的剧情。 旁白到这里就结束了,而CG画面也瞬间切换到了一处码头的场景。 下一秒,封不觉便获得了行动能力。 他朝左右瞧了瞧,发现自己正在离码头不远的一块空地上;他的身后就是那艘“斗牛犬号”游轮,而他的面前,则是一块很大的广告牌,牌子上写有一行字体十分夸张的标语——“欢迎来到蔻奇柯缇(Kcochctih)岛”,在那行大字的下方,还写着行小字——“这里有西欧最好的金枪鱼”。 确认了地点后,他开始寻找有关“时间”的提示。 从岛上的建筑、公共设施,以及路人们的装束、手持的电子产品等判断,这个剧本的年代显然是在二十一世纪了,但具体是什么年代还不太好判断,毕竟这是个“岛镇”,总体生活水平和一线大都市差个十年八年也不算奇怪。 就在觉哥对环境进行初步观察的时候,又一条似曾相识的提示在其耳畔响起。 几乎在系统语音响起的同时,封不觉再低头观瞧,他的服装已经变成了一套十分平凡的休闲服,就是那种他在现实世界穿出去也毫无违和感的衣服。 他随即就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中发现了一部手机、一个与手机配套的充电器、一个钱包、和一本护照。 觉哥先是拿起了手机,发现这是部二十一世纪一零年代比较流行的智能机,虽然不知道密码,但他用自己的指纹成功解锁了屏幕。 大约花了一分多钟,他便确认了这部手机里面只有一条有用的信息,即——机主的用户名叫“fengbujue”,其他方面,这手机基本就是出厂配置。 接着,觉哥又翻看了一下钱包,里面装有大小面额不等的美元和英镑若干张,假如按照二十一世纪一零年代的汇率来算,其总价值约等于两千人民币。除了现金之外,钱包里剩下的就是两张信用卡了,其他乱七八糟的卡片一概没有。 至于那本护照……系统已做了模糊化处理,上面的文字在封不觉眼中全像是打了马一样无法辨别,即使用数据视角也无法看清。所以对于他所扮演的角色的国籍、年龄、护照的有效期等信息,他都一无所知。 总体来看,他身上的东西少得可怜,加起来也没有多少情报价值。 当然了,觉哥对此也并不介意,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基本知道这个剧本的尿性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本的主线任务应该就是……”正当封不觉自言自语地念叨之际。 系统语音像是要接他的话一般,突然响起: 觉哥闻声,打开游戏菜单,看向任务栏。 这行字,以及其下方的一条子任务——顺势出现在了觉哥的视线中。 “唉……”封不觉看完那两行字,长叹一声,随后抬头望天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啊……” …… 手法高明的凶手、无懈可击的密室、难以捉摸的动机。 通常情况下至少要几十章才能结束的离奇案件,却因一个人和一只猫的出现而变得非常简单。 在“二流侦探和猫”的面前,这种案件只需要十章左右就能了结…… 生活的压力,存稿的耗尽。 人生的转折,灵感的扭曲。 在这全书大结局前的关键时期…… 绝望的作家,终于再次唤醒了那封印于黑暗中的传说之侦探…… 无论如何都要撑足三十三章的那个男人,再度归来! 不断冒出的匪夷所思的推理,持续增加的疑犯数量,不断扰乱搜查的名侦探,到底还能不能将真凶绳之以法? 这……就是“三十三章侦探VS二流侦探和猫”的传说! 第002章 赫伯特公司 封不觉只花了二十分钟,就来到了任务所指的“阿尔弗雷德酒店”。 不需要问路,也不需要交通工具,他只是跟随着那些刚下了游轮的、一看就是游客模样的人朝一个方向走,走着走着就到了。 毕竟……这座岛总共就这么大,岛上能住宿的地方虽然不止一个,但能称得上是“酒店”的地方也就这一家。 来到酒店门口之后,封不觉却没有急着进去;他站在街上,隔着玻璃墙朝大堂里张望了一会儿,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作为一个办事很有效率的人,觉哥自然不会在这种登记入住的高峰时段进去凑热闹。反正他也没有行李要存放,把“在酒店大堂里排队”的时间用到别处去显然更好。 于是,封不觉的环岛勘察之行开始了…… 这天的天气很不错,气温不算太高,海边特有的潮湿和大风也不那么明显。 封不觉在酒店附近找到了一家出租自行车的小店,凭借自己出色的口才和中国人特有的讨价还价能力,成功以一个连小店老板都隐隐感到“我是不是被骗了”的价格弄到了一辆车。 随后,他便拿着从老板那里顺来的一本“旅游指南”,骑着基本等于是打白条儿借来的自行车,沿着环岛公路出发了。 …… 蔻奇柯缇岛是一个典型的旅游城镇,这种地方往往都有一些很微妙的共同点:游客们都很喜欢这里,做买卖的人对其不予置评,原住民中的年轻人多半都想离开这儿、或是已经离开了这儿,而岛上的老人们又都是一种想在这里度过余生的态度。 这就是岛上的生活——住一天是天堂,住一个月是人间,住一辈子……好吧,几乎没人会在这儿待一辈子的,即使是这儿的老人,他们也不是一生都留在岛上的。 撇开旅游季节时的繁华景象,在一年当中的其余时间,这里都是一座经济和生活水平都较为落后的岛镇而已。 豪华的酒店房间、一流的公用设施、种种现代化的产品……这些都是为游客们准备的;岛上的居民可负担不起那种生活的花销,他们过得只是很普通的、二三线城市的百姓生活。 除了那在一年中只有几个月是盈利的旅游业之外,真正支撑着蔻奇柯缇岛上经济和社会稳定的……是金枪鱼。 或者说……是“赫伯特公司”。 四十年前,老赫伯特开着他那艘破烂的小渔船出海时,肯定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变成这座岛、乃至全威尔士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 现在,他的照片已经传遍了整个欧洲乃至全世界,当然了……是印在各种鱼罐头上。 七年前,老赫伯特患病去世,他的大儿子约翰·赫伯特接手了公司。如今定居在蔻奇柯缇岛上的绝大多数居民,都是在为约翰工作。 捕鱼船队、罐头加工厂、物流公司……赫伯特公司几乎为岛上所有的成年居民提供了岗位。那家“阿尔弗雷德酒店”虽不是赫伯特家在经营,但他们也参与了投资。 另外,即便是岛上为数不多的警察和公务员,在办事时,也都得给赫伯特几分面子;说到底……他们的家人,也都在人家的工厂里上班呢。 总之,对常住在这里的居民来说,这座岛与其说是“蔻奇柯缇岛”,不如说是“赫伯特岛”。 …… 环岛一周所花费的时间比封不觉想象中要长,一方面是因为他在这个剧本里的体能比他在现实中的还要差,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在骑行的过程中还经常会停下来找一些路人交谈。 到了黄昏时分,觉哥才绕回了出发地,还车的时候,小店老板的表情仿佛在说:“要是我年轻十岁早就削你了。” 封不觉也挺不好意思的,就又加了点钱给人家,然后又顺走了老板一瓶饮料和两包零食…… 他就这么边走边吃着,再次步行来到了阿尔弗雷德酒店。 这会儿,酒店大堂里可就空多了,封不觉不紧不慢地来到前台,登记入住。和他预料中一样,像他这种“单身一人,对房间没有任何特殊要求的客人”,是不愁没房的。 因为没有行李,所以他也不需要别人引路,自己在前台拿了门卡就上楼去了。 拿到门卡的那一瞬,系统语音也是适时响起: 封不觉顺势打开游戏菜单看了一眼,发现这条任务旁边已经被打上了勾,其下方又刷了一条新的任务:。 “还真是直白呢……”觉哥念叨这句时,已经行到了电梯前。 叮—— 刚好,电梯在这时候来了。 缓缓展开的电梯门后,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四十岁不到;他的长相倒也没什么特别,至少在西欧,这种富有撒克逊民族特征的相貌很平常;他身穿一袭深色的西服,头上还戴着顶看上去挺新的巴拿马帽;帽檐被压得偏低,似乎他是不想让别人看清他的脸。 封不觉和这中年男人擦身而过时,没有眼神交汇,更没有点头打招呼,两人只是很平常的错身,谁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但是,就在那两秒间,封不觉的心中已经明白——这个人,恐怕和即将发生的案件有关。 因为……仅仅是这一个照面,觉哥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并且,已从他的身上找到了一些可能是线索的蛛丝马迹。 “嘿!等等!” 数秒后,就在电梯的门已经关上一半时,忽然,有个男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同时还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封不觉的思绪被这喊声打断,不过他还是帮对方按了开门键。 很快,电梯门再度开启,刚才那个喊“等等”的人也出现在了门口。 “哈啊……哈啊……谢谢……”他一边喘气着,一边进了电梯。 封不觉将眼前的这名年轻人打量了一番:这名青年的穿着乍看之下很普通,但若是识货便会发现……他穿得都是颇为昂贵的名牌,只是款式比较低调罢了;再看长相,这位显然还是个学生,大概还不到二十岁,其身高和觉哥相仿,但身子骨较为单薄;从脸和口音判断,这名青年十有八九是中国人,顺带一提……他还挺帅的。 要说这年轻人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他右肩扛着的那个运动包,拉链没有拉好,而且,有一只猫,此刻正从那敞开的拉链空隙中把脑袋探出,朝外张望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猫的视线,似乎一直盯着电梯之外、那渐渐远去的中年男人。 第003章 攀谈 电梯的门关上了,封不觉的视线却仍旧停留在那名青年和那只猫的身上。 也不知为什么,一看到这一人一猫,觉哥便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的、甚至有些亲切的感觉。 觉哥自己对此也感到非常疑惑,因此他立即在记忆的阁楼中展开搜索,然而……他怎么也找不到与眼前这个人或是这只猫有过交集的回忆。 “这位先生,您去几楼?”几秒后,那名青年的说话声打断了封不觉的思考,也让后者回过神来。 “嗯……”封不觉沉吟一声,随即直接用中文(在此之前那名青年说的都是英语,不过在惊悚乐园中系统会在保留原语言发音的前提下通过思维层面的翻译让玩家听懂各种语言)回道,“七楼。”说着,他已抬起手来,按了一下七楼的楼层按键。 “真巧,我也住七楼。”闻言,青年也是微笑着应了一句,而且,他也改说了中文。 至此,两人算是心照不宣地表明了自己的国籍;像这种“他乡遇老乡”的情境,双方要攀谈起来就很容易了。 “呵呵……那还真是有缘呢。”封不觉很快也摆出了他的“营业用微笑”,主动和对方套起了近乎,“对了,我叫封不觉。”他毫无违和感地做了自我介绍,并向对方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左言。”左言也很礼貌地握手回应了。 “左言?”封不觉一听,当即用疑问的语气将那个名字快速重复了一遍,其脸上的表情已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生变化。 这一刹那,觉哥其实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只是……他还有点儿不敢相信。 “嗯,是啊。”左言疑道,“有什么奇怪的吗?” “冒昧的问一下……”封不觉虚起眼,朝着那只从运动包里探出头的猫瞟了一眼,再道,“你是不是帝峰大学的学生?” “诶?”这回,换成左言表情有变了。 他顿了顿,思索了两秒,再道:“没错,我是帝峰的学生,嗯……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说被一个见面不到两分钟的陌生人道出自己的学校让左言感到有点意外,但这事儿本身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觉哥只用了半秒,就把接下来的说辞想好了,“我好像……听说过你。”他一边为自己的提问寻找合理的解释,一边已展开了进一步的试探,“你是不是协助警方破过几个案子?” “呃……”左言回这话时,有意无意地又看了一眼自己包里的猫,“那个……是有那么几次,不过我也只是碰巧在案发现场而已,谈不上什么‘协助’。” 叮—— 他们交谈至此,电梯刚好到了七楼。 封不觉很自然地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对方先走。 左言见状,便冲他微微点头,率先迈步走了出去。 封不觉跟在他后面出了电梯,并接着刚才的话题道:“那就没错了……我应该是听某个警察朋友提到过你,但我也不记得是在哪儿、由谁告诉我的了。” 他这话说的,可谓是滴水不漏…… 明明什么准确的信息都没透露,但乍听之下却是毫无破绽。 因为人们在聊天时,往往只会记住自己的听到的“事情”,却不一定能记住说事情的是谁、以及在哪儿听说的。 “封先生……”左言好似想到了什么,想回句话。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叫我觉哥。”封不觉打断了他,用颇为亲切的态度言道。 “哦……觉哥。”左言接着道,“听起来……你好像有不少当警察的朋友啊?” 左言的反应也很快,觉哥那句话里真正有用的信息也就“警察朋友”这四个字而已,而左言也是瞬间就捕捉到了这个要点,并通过对方的语境和逻辑做出了一条合理的推断。 对于左言这一问,封不觉自然只能回答“是”,因为只有“拥有很多警察朋友的人”,才会记不清究竟是哪一个当警察的朋友告诉自己这件事的;如果一个人只有一个当警察的朋友,他断然不可能说出“听某个警察朋友说起,但我不记得是谁”这种话。 “是啊。”一秒后,封不觉用很平静的态度回道,“不瞒你说,我也是个侦探,认识的警察朋友还是不少的。说起来……你们月城那位挺有名的乔迟警官,我也曾见过几次,不过不太熟就是了。” 很显然,觉哥在说前一句话时,就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好几步的变化;他就是想借左言的问题,反过来让自己的话变得更可信。 “觉哥……”左言接道,“你为什么要说自己‘也是’个侦探啊……” “呵……因为你也是个侦探不是吗?”封不觉道。 “不不……”左言还是很谦虚的,“我充其量算是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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