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婚_第114章_韶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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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鸦鸦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脸期待地站了起来，“是什么鸭？” 经常担任试吃员的她总是被投喂，没人比她更清楚管理者那儿“藏着”多少好吃的。 “嘿嘿，雪糕！从飞艇上缴获的！” 夜十打开了箱子，给她递了一支，又看了一眼藤藤，有点儿不太好意思地给了她一支最大的。 “谢咯。” 藤藤倒是没有什么不自然的，随手接了过来。虽然游戏里只有一米五，但现实中她可不是。夜十不知道该怎么找话题，于是没话找话地说了句。 “那个……我妹呢？就是那个玖玖。” 藤藤思索了一会儿该如何形容，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鸦鸦便口无遮拦地说道。 “死了……哎，当时太突然了，我刚预感到不对劲，一发火箭筒就咻地飞了过来，整面墙都被炸碎了……然后然后，然后她也碎了。” 咬着雪糕藤藤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声音含糊地吐槽了一句，“……你也没必要和家属描述的这么详细吧。” 夜十确实愣了下，不过却也没太悲伤，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摆着手说道。 “没事没事，倒是照顾那小家伙……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哦，人家其实很能干的，也很勇敢，你可以多相信她一些。而且话说能拿到封测资格至少也是18岁吧，既然都成年了，你也别总当人家是小孩子了。” 虽然用的是揶揄的口吻，但藤藤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两句。不过夜十倒也没觉得她啰嗦，只是挠着后脑勺，那样子倒像个罚站的学生，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样子。意识到自己又忍不住说教了，藤藤收住了话头，换了个话题。 “话说老白他们？怎么都没看到他们。” 夜十叹了口气，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死了。” 藤藤和鸦鸦都惊讶地张了下嘴。 “死了？” “老白……我记得他应该是专业的吧？” 这游戏什么职业的玩家都有，只是平时没人会挂在嘴上天天强调，她只是依稀记得听谁说过，老白有当过兵。虽然已经转业了。 “嗨……这游戏玩上几个月，哪个人能算业余啊。” 夜十无奈地笑了笑，一屁股坐在了篝火旁边。 “而且也别小瞧了对面……那些披着黑袍的士兵并不弱，不管是装备、训练度还是体格，和他们交手还是有点棘手的。” 和平年代，就算是训练时间拉满，也不可能像这游戏里一样，睁开眼便能看见悬在头顶的死亡。他还记得老白和他说过，不用太迷信所谓的专业，更不要对专业过于自信。毕竟专业只是个相对的概念，并不是绝对的。不会游泳的扔进野河里，扑腾几次活了下来，没被水冲走，没被鱼给吃了，也算是会水了。而就算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游泳健将，也不敢拖大的说，哪条河都弄不死自己。那种九死一生的血战，能活下来值得炫耀，没活下来也不值得奇怪。夜十倒是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反而是个意外。感知系觉醒者强化到序列三阶段——也就是二次觉醒之后，战斗力往往不如力量、敏捷、体质这三个大系。尤其是极限距离的交火，根本没有准备的时间，就像鸦鸦说的那样，即便她的感知很高，能够预感即将发生的危险，然而并不意味着她就能躲掉。在跳伞之前，夜十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能走下那座飞艇，毕竟他擅长的是中远距离黑枪。坐在篝火前的众人聊起了战斗时发生的事情，感慨着当时要是该如何如何就好了，队友就不会死了。不过，并没有人因此而太难过。由于可以复活，对于玩家们而言死亡并不是什么禁忌的话题。毕竟三天之后又能见面了，说不准他们比自己回去的还快一点儿。当然…… 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触碰关于NPC的话题。战争肯定会有伤亡。和他们不同。那些人，死了就真的不会出现了…… 蹲在夜十搬来的泡沫箱旁边，负债大眼嘴里叼着一支雪糕，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卧槽，这玩意儿还怪好吃！能再来一根吗？” 夜十做着驱赶地手势说道。 “滚滚滚，自己下线了点个外卖吃去，这特么是战利品，一人就一根！我还给其他人发呢。” 同样站在旁边咬着雪糕的泉水老哥，忍不住感慨。 “妈的，连冰棍儿都有，妈的这帮大鼻子的日子过得也忒滋润了……” 工地少年与砖嘿嘿笑道。 “这有啥，还不是到咱手上了？” …… 夜色渐渐深沉。除了接到巡逻任务的玩家之外，在营地中躺好的玩家们陆陆续续下线。而随着这些下线的玩家将战报带回另一个世界，论坛上更是热闹的像过节一样。战役奖励结算会有延迟，需要在战利品清点完毕之后发放，不过打下来这么大一艘飞艇，想必会是一笔不小的数字。管理者大人的奖赏，从未让他们失望过。只希望大水漫灌的时候，银币别跌的太狠。虽然奖励还没有到账，不过战役的分数已经出来了。团体分数最高的是燃烧兵团。争夺无论是炸毁炮舱还是攻占400mm主炮，都对战局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而随着敌方彻底丧失远程火力，联盟的火箭炮才能稳定输出到最后。最佳飞行员是落羽。无论是飞行难度还是任务难度，他在战役中的表现都是所有玩家有目共睹的。尤其是最后那个极限减速的眼镜蛇机动，不只是玩家们看呆了，就连敌我NPC们都呆住了。当然了，包括猪人兄弟在内的一众运输机驾驶员也相当的优秀，没有那拉烟突进的掩护，燃烧兵团的空降恐怕不只是伤亡过半，能成功落下来两成都难。至于最佳指挥没什么悬念。在制定详细作战计划的同时，完成空地一体指挥，并合理将支援火炮的效率发挥到最大，该成就自然非泉水指挥官莫属。由于战役的规模突破万人，每个人执行的任务和担任的战斗位置不同，因此游戏官方不再设置“全场MVP”。而是由各兵团自己，根据所属玩家在局部战役中的表现，以及任务完成效率，评选自己兵团的MVP，决定谁获得额外的奖励加成。这一点和之前的松林峪决战类似。至于混编千人队以及 NPC兵团的MVP，则由游戏官方根据分数设定。尾巴：“喔！终于打完了，真是太辛苦了！虽然没有拿到MVP，但也很奈斯了！(*′???｀)?” 肉山大馍馍：“辛苦的是我好嘛！QAQ” 斯斯：“喔，肉肉辛苦了，驮着阿尾跑了那么远，下次请记得别跑那么快了，我们都跟不上了。” 嗷嗷芝麻糊：“哈哈哈……感觉肉肉被吓坏了，不过比起以前已经好很多啦。” 由于兵团长担任总指挥，很难兼顾到前线，最能打的战地佬又当“穿山甲”去了，风暴兵团的战场定位就变成了警卫连，所以表现并没有其他几个兵团那么突出。不过战果也算是斐然。当然，战绩最亮眼的毫无疑问还是燃烧兵团。平安着陆不到两百人，面对十倍于己方且熟悉地形的陆战队士兵，能够打出接近1：3的战损，已经相当狠了。尤其是战斗至最后一人。那高昂的士气和战意彻底把对面给打懵了，也正是因此丛林兵团才能完成对飞艇下层船舱的快速突袭。看过官方的战报和夜十上传的战斗录像，论坛上的吃瓜群众们直呼牛逼和过瘾。这不比好莱坞大片儿刺激多了？！当然，抬杠也是免不了的。爷傲奈我何：“500个人才干掉751个？呵呵，就这也敢叫精锐？我舅舅在金三角执行任务，一只小队就四人，直接端掉了一个寨子！杀了小一千个，整个东南亚震怖，后来尸体无人认领，也无人再提，懂的都懂。” 夜十：“你舅是钢铁侠还是蝙蝠侠啊？（滑稽）” 伊蕾娜：“还好你舅去的是金三角不是佤邦，别说特种兵，佛祖都得少颗舍利子。（滑稽）” 精灵王富贵：“泰森去了都得被打成泰迪。（滑稽）” WC真有蚊子：“光哥，求求你了，就给爷傲兄弟个资格吧，预约玩家的标都挂一年了！T.T” 老白：“你想对我们的版宠干啥？（斜眼笑）” 狂风：“光哥说：小孩子不要玩这游戏，再等等吧。” 戒烟：“哈哈哈哈哈。” 论坛上充满了快活的气息，可惜爷傲兄弟还是和以前一样，装了逼就跑，根本不给人吐槽的机会。方长：“说起来老白，你咋也没了？” 老白：“那不是很正常，就是可惜了那身装备，哎……损失惨重啊。” 边缘划水：“这怕啥，兵团装备是联盟的库存，和个人装备是分开的。（龇牙）” 狂风：“话虽如此，有没有库存就是另一回事了。（斜眼）” 边缘划水：“呃，好像也是，你们那外骨骼好像不便宜。” 方长：“都不是钱的问题了，是刷新概率随缘。话说老白，你贡献应该破万了吧？” 老白：“嗯，这场仗打完应该够了。” 泉水指挥官：“牛逼！好兄弟，等把那龙骑兵拿到给我摸摸。” 老白：“那有啥好稀罕的，又不是原装货，一个战损版，我感觉都未必比外骨骼好用呢。” 边缘划水：“卧槽！不用给我！” 夜十：“这也太凡了叭！” 老白到不觉得自己是在凡尔赛。真要是好用，管理者大人会不穿着？其他玩家心里其实也有数，然而到底是全服首套动力装甲，众人还是忍不住一阵羡慕。以及由衷的佩服。贡献点和银币是两套截然不同的机制。基数小的时候，任务给的贡献点可能比银币奖励还多，然而随着等级的增长，任务奖励的银币虽然会跟着水涨船高，但贡献点的奖励却几乎没有增幅。四位数以上的贡献点奖励，基本无法靠任务获得，通常只会在战争中或者发现特殊遗迹时出现。 10万贡献点，足足有六位数了。就算是从开服一直玩到现在，这也太牛掰了。这荣誉简直比勋章还要耀眼。妥妥的联盟功臣。就在玩家们议论纷纷的时候，策划阿光的ID和帖子，忽然从论坛上冒了出来。而且高亮置顶挂在了首页。阿光：“感谢大家对资料片活动的支持，我们的服务器平安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为勇士们准备的凯旋庆典与授勋仪式将在5日后举行！届时新资料片‘黄沙万里’也将一同发布，大家敬请期待！（龇牙）” “另外，为了纪念我们的联盟的又一次胜利，以及服务器首次万人规模的战役，《废土OL》运营团队一致决定，在新据点落叶营地旁边的落叶岭上，竖立一座纪念碑！” “截止到行动结束为止，所有在行动中牺牲的玩家，都可在纪念碑上留下姓名。” “不过出于对游戏真实性的考虑，以及照顾其他玩家的代入感，纪念碑上留下的名字会有长度以及格式的限制，不得使用特殊字符、表情和数字等。该名字将被收录为‘纪念称号’，不可再作为游戏昵称使用。” “另外，不得将其他玩家的昵称写在纪念碑上，而如果使用自己的昵称，则默认放弃该昵称。” “战役奖励结算将在一日内完成，积分抽奖活动将在5日后的庆典。” “让我们为胜利干杯！虽然大白天喝酒，好像有些不太合适。（笑）” 帖子发出之后。下方的评论区瞬间沸腾了。纪念碑！而且还是在未来公测的新手村？！这听起来…… 还怪有意思的！戒烟：“等等，不可再作为昵称使用是什么意思？” 峡谷在逃鼹鼠：“就是你用真名上墙，以后就不能用这个游戏名了，其他新玩家也不能注册这个昵称，简单来说这个名字已经死了。” 方长：“懂了！是改名卡！而且还是金色传说！（滑稽）” 戒烟：“啥啥啥？” 方长：“字面理解啊！你把名字留墙上了，就得给自己重新取个名了呗，总不能说我上墙了，人其实还活着吧？” 负债大眼：“卧槽，还能这样？！” 尾巴：“喔！！！听起来好有意思，可以用现实里的名字吗？(?ω?)” 方长：“呃，虽然不推荐在游戏里暴露隐私，不过现实中重名的那么多，又不是身份证号，好像也无所谓。” 工地少年与砖：“不懂就问，现在送死还来得及吗？！T.T” 老白：“别想了，等下次吧，而且我觉得送死应该是没机会上墙的。（龇牙）” 戒烟：“牛逼！！这游戏居然出改名卡了！” 捡垃圾99级：“决定了，我叫吴X祖。” 夜十：“靠！不怕人家告你侵权啊！（滑稽）” 众人都在议论着纪念碑的事儿。这游戏从开服到现在，一直有人提议出个修改昵称的功能，但官方从未采纳过。现在这个功能倒是有了，不过却似乎并没有人真的愿意改名。虽然不少人的昵称都是图一时乐取的，比如“玛卡巴子”、“少扯犊子”这种，但用久了多少还是带点感情在里面。在小柒的帮助下，楚光很快统计了大家提交的名单。然而在看到了那名单之后，他的眉头却是忍不住一阵抽搐。李雷，韩梅梅……这些算是比较正常的。用明星的名字虽然涉及姓名权的问题，但毕竟异世界不受地球法律管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是不行。至于什么老六、老八还有奥特曼、奥利给之类的奇怪名字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楚光直接让小柒给打上了审核未通过的标签，发回去让那些没正经的家伙们重写。一直忙活到了后半夜。楚光总算是弄出来一份更详细的名单。 2934名“阵亡”的避难所居民，包括他们的生平事迹和战斗中的英勇表现以及死因。这份名单会作为新闻素材，刊登在《幸存者日报》、《曙光城日报》等等联盟旗下的媒体，并在《联盟之声》等电台剪辑播报。同时，这也是联盟向邻居和盟友们索要补偿的证明。楚光觉得，巨石城未必肯爽快地直接掏钱。但看在长远利益的份上，东海岸的企业多少还是会给点的。毕竟这种“有事儿真敢上”、“上了还能赢”的盟友，换做是自己，怎么也得惠一惠。可不能让人心寒了。除了玩家们之外，三支由佣兵组成的千人队和第一兵团、近卫兵团同样承受了不小的伤亡。尤其是第一兵团的炮兵中队。联盟部署在东侧炮兵阵地的30门100毫米火炮几乎全灭，炮兵更是减员六成。那些装备倒没什么可惜的，毕竟不少都是从嚼骨部落那儿缴获的。让楚光难受的是那些死去的士兵，他们不少人都跟了自己很久，有些甚至是原警卫队提拔的老兵。然而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战争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如果不是404号避难所中的“奇点”科技形态形成场，能够将玩家的意识投射到新的躯体上，再酣畅淋漓的大胜，也会因为那惨重的伤亡而蒙上一层阴影…… …… 就在楚光清点着伤亡的时候，被俘虏的军团工程师们，正打着灯在飞艇的机翼上施工，用吊塔将断裂的机翼吊上来，插在钢筋加固过的断口上。这些修补只能算是应急措施，修补过的机翼耐久性肯定比不了新的。不过想要整个更换机翼，只能等先回了曙光城再想办法了。军团的工程师向楚光承诺，会在五天内修好，至少能让飞艇动起来，并保证20节的航速。 20节的航速，开回曙光城也就5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能在5天内修好，赶上5天后的凯旋庆典并不难。楚光打算乘坐飞艇回去。至于其他玩家，可以自由决定是搭乘飞艇，还是一个人上路，或者找人搭伙儿一起走。舰桥的落地窗外。夜色笼罩的地面只剩下一片片零星的灯火，远处的天际线已经隐隐泛起了灰蒙蒙的轮廓。不知不觉忙了一整夜，外面都要天亮了。坐在一台控制终端的旁边，楚光强忍着困意打了个哈欠，在小柒的指导下将一块VM连接在了终端上。 “能控制得了吗？” VM中传来小柒的声音。 “呜呜……对不起，主人。这里的电子化程度太低了，我只能连接上雷达和护盾系统。能量系统我倒是能调节输出功率，不过档位的切换好像需要手动操作……”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楚光还是叹了口气。 “没事，就先连接上雷达和护盾这两个系统好了。” 小柒干劲十足地说道：“好嘞！” 系统连接上之后。楚光简单地检查了下钢铁之心号的雷达，发现这玩意儿竟然比自己想象中要先进的多。作为移动式雷达站，它的侦测极限距离竟然能到1200公里，只不过这个距离信号已经很模糊，估计也就侦测一下较大的目标，对小型的飞行器已经没什么作用。不过在废土上，这已经很不容易了。随着季风带移动的放射云，天然自带电离效果，庞大的杂波足以淹没掉雷达的信号。辐射虽然不是废土上的主要威胁，造成废土的主要原因也不是因为核武器，但并不意味着核武器对这颗行星造成的影响就不存在了。而除了环境本身的影响之外，还有运行在低轨道的失控卫星以及干扰装置等等，导致钢铁之心号雷达的“有效侦测半径”只有100~150公里。想要进一步提升这个数字其实也不很难，拆一座炮舱改成“雷达阵列”就行了。只不过这么做的意义似乎不大。废土上绝大多数幸存者势力，别说超视距打击的能力，连飞行器都没有，钢铁之心号需要提防的仅仅是一些出其不意的黑科技。就在楚光饶有兴趣地摆弄着雷达的时候，小柒的声音忽然再次从VM中传来。 “主人，飞艇的通讯系统收到了未识别通讯请求，方向来自正东……请问要接通吗？” 东边？楚光微微一愣，心中随即一喜，立刻道。 “立刻接通！” 通讯连接。伴随着嘈杂的电流音，断断续续的对话声从通讯频道的那头传来。对面的信号状况相当的糟糕，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玩意儿做的信号节点，不过楚光还是勉强听清楚了内容。 “……这里是企业。” “如果你们对古老的契约还剩下一丝一毫的尊重，立刻停止对我方盟友的入侵，并释放开拓者号与开拓者号上船员，否则这将被视为宣战，我方也将毫不留情，以战争予以回应。” 古老的契约？楚光微微皱了下眉头，这套外交辞令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太寻常。看来在两个世纪之前，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不过这不是重点。在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饶是以严肃的心情，他紧锁的眉头仍不禁浮起了一丝忍俊不禁。将被视为宣战还行。都已经打到这份上了，双方都快杀红眼了，难道还不算正式交战吗？不过那群东海岸的土豪们居然用盟友称呼自己，倒是出乎了楚光的意料。双方并无盟约，由404号避难所主导的联盟，严格意义上来讲只是企业的永久合作伙伴。不管是出于何种理由，至少在面对军团的威胁时，他们确实将自己视作了同一条战线上的盟友，对军团进行了威慑。哪怕是口头上的。楚光看着屏幕中的小柒问道。 “能回答他们的信号吗？” 小柒很贴心地说道。 “可以哦，主人您直接说吧，我录下来帮您发过去！” 看着平板左上角亮起的信号灯，楚光清了清嗓子，用庄严而清晰的声音开口道。 “……这里是联盟，你们晚了一步。” “为了避免战况进一步恶化，我们迫不得已，发动了先发制人的进攻，飞艇已经被我们拿下。” 通讯频道的对面只剩电流音的滋滋。不知是在懵逼，还是没有听见。楚光看了一眼屏幕，见小柒弹出了比划OK手势的颜文字，知道对面应该是听见了。酝酿了片刻感情，他用略微沉重的语气继续说道。 “然而，我们也因此付出了数千条生命的惨重伤亡。” “哪怕不是为了被迫卷入冲突的我们，不是为了落霞、河谷两省之地的幸存者，看在0号避难所，看在那些落难的船员们的份上——” “如果你们能听见我们的声音，趁着现在你们还能听见，请立刻派出增援！” 第408章被英雄感染的人们 “老哥，点击量破百万了！！！” 现实世界，江城江岸边上的某平层。穿着件清凉小T恤的叶玖，两条腿翘得老高，正以反向葛优躺的姿势，歪在客厅松软的沙发上。她手中捧着最新款的超长续航平板，脸上写满了兴奋，时不时发出一声欢欣雀跃地嚷嚷。那活蹦乱跳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就在十几个小时之前，这家伙刚刚死过一回。大概五小时前，她的老哥将战斗录像剪辑成了5分钟的视频短片，上传到了论坛上。这其中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视角，也包含了群里其他玩家提供的镜头。那从天而降的烟幕，漫天飞舞的火雨，整片天空的云层都仿佛在燃烧。尤其是那直面枪林弹雨的第一人称视角，一道道粗长的曳光肆意穿梭，光是看着便令人血脉偾张，心脏狂跳。尤其是降落之后，炸毁前吊炮舱的突袭，以及爆发在飞艇之内的近距离“巷战”，更是看的她热血沸腾。这不比博人传燃多了？！这五分钟的视频，完全变成了燃烧兵团的“征兵”广告，视频下方的回帖噌噌刷屏的都是“大佬求带”、“跪求封测资格”。要不是进游戏的时间太短，这游戏升级又慢的一批，燃烧兵团门槛又相对较高，她都想报名进团了！ “老哥！这要是在B站，你已经大火了！” 刚取完外卖回来的叶炜在玄关换了拖鞋，听见玖玖的嚷嚷声，随口回了一句说道。 “发在其他地方有审核风险，就在论坛里放放得了。” 和论坛上的沙雕网友们分享游戏中的喜悦，是封测玩家们的日常。至于游戏之外的名气，夜十倒不是很感兴趣。而且用方长老哥的话来讲，低调一点比较好，出圈了总少不了各种各样的麻烦。更何况这视频也不适合传播，哪怕是加了滤镜，也是R级的影片，放其他平台上根本过不了审。而且国内对于《废土OL》的报道似乎存在限流，虽然群里讨论交流基本不受影响，但在围脖、短视频等等流媒体平台上几乎刷不到相关消息，而正式的报道也根本看不到。叶玖脸上浮起了一丝失望。 “诶，那也太可惜了……” “这有啥可惜的，播放量能加攻击力吗？”叶炜呵呵一笑，将刚取来的外卖放在了桌上，“马上六点了，我要上线了。钥匙和零钱我放门口鞋柜那儿，你要想出去逛逛，回来记得把门锁好，要是买零食，顺便把我那份也买了。” “太热了，不去！” 说着，叶玖忽然眼珠子转了转，从沙发上爬起，双手扒在沙发靠背上，贼贼一笑说道。 “话说老哥。” 叶炜一脸无奈地看着这家伙。 “又咋了。” 叶玖眨了眨眼说道。 “话说戴上头盔的时候，外面发生什么是不是完全感觉不到呀？” “那未必，能把你从梦中吵醒的动静，基本也能把你从游戏里弄出来，不过连上去也很快，”叶炜瞥了她一眼，看见那贼贼的笑容，警觉说道，“我先告诉你哈，我每次打游戏都锁门了的。” “可恶！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叶玖不满地嚷嚷道。 “呵呵！” 开玩笑。都是一个妈生的，那点儿小心思他能猜不到？叶炜呵呵一笑，当然不会说，自己之前也有过在她脑门儿上画王八的念头。转身回了房间，他把门关上，还故意把转锁眼儿的声音弄得老大。看着紧紧关着的房门，叶玖翻了个白眼，无精打采地躺回沙发上，抱着平板继续吃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天色越来越暗。眼看着论坛里灌水的封测玩家陆陆续续少了一半，叶玖的心情忽然一阵焦虑，感觉不管怎么坐着，横竖都不舒坦。终于是忍不住了，她伸手拿起头盔戴上，然而映入眼帘的并非树木青葱的新世界，只剩一片看不见光的黑暗。在那一片漆黑的正中央，浮现着一行淡蓝色的倒计时。叶玖的拳头忍不住硬了。可恶！明明已经死了好久，结果还剩下57个小时，时间过得怎么这么慢！这就是鸦老板说的戒断反应吗？！辣鸡游戏！复活时间这么长也太淦了！闲不住的玖玖，心中一阵郁闷，两眼发直地盯着那一片漆黑。忽然这时，她的心中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话说人死了之后会不会也是这样？在一个漆黑的小屋子里，等待着复活的倒计时…… 摘下头盔，感受着空调吹出的呼呼凉风，她盯着手中的头盔沉思了好久，最终放弃地摇了摇头。这问题太深奥了。而且对于刚毕业的她来说似乎有些太早…… …… 废土世界。朝阳从海天相接处升起，坐落在东海岸的理想城，终于迎来了这片废土上的第一缕晨光。而与此同时，与《废土OL》论坛上盛传的那个视频似曾相识的影片，也同样出现在了理想城的大街小巷。赛博朋克装修风格的咖啡厅。几个正装笔挺的男人坐在一台全息投影设备前，看着淡蓝色立方体中投射的画面，时不时发出一声声惊叹。 “嘶……” “……一场战斗死了快三千多个人，这也太惨了。” “那些披着黑袍的人就是军团的吗？” “那还是人吗？简直和野兽一样……” “钢铁之心号，我记得好像是用人联时代护卫舰改装的？” “没错，而且是拙劣的改装……” “钢铁之心号竟然出现在了大荒漠以东，西海岸的大鼻子们到底想干什么？” “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些废土客竟然把这玩意儿打下来了！” 相比起夜十制作的视频，小柒剪辑的版本更加侧重战场的全局，贯穿了整场战役的始末。由于是作为纪录片而非游戏宣传CG，在展现联盟各兵团作战的英勇的同时，它还特别突出了军团的野蛮与联盟各兵团的伤亡。以及胜利的来之不易！万人规模的战场。光是行动记录仪就有一千多架，蜂鸟无人机更是全程待命，可供剪辑的素材简直不要太多。而且考虑到废土人民对血腥画面的接受度较高，视频只加了简单的滤镜，更没有打码。也正是因此，理想城居民们所感受到的震撼，与那扑面而来的血腥和残忍，不只远超过论坛上的云玩家们，甚至超过了不少全程参与了那场战役的封测玩家…… 作为废土上最接近战前时代的幸存者聚居地，理想城居民们的信息化程度是整个废土上最接近战前的。当地居民使用的衣服、眼镜、手环等等一系列智能穿戴设备，乃至植入大脑皮层的仿生学芯片，都能作为接受信息的媒介，连接上名为“端点云”的本地网络。那是一个微型的局域网，主要服务于理想城中的居民。在互联互通的端点云上，任何具有“爆款要素”的新闻，都能在算法的加成下，迅速传遍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短短一个早高峰的时间，联盟与军团的瑞谷市之战，便成了理想城最热门的话题。该视频由企业的友好合作伙伴提供，据说是一位联络员私自上传的。不过坊间也流传着其他版本的传言，说是企业的某个高层故意放出的，为了给企业干涉大陆中部局势做铺垫。无论是哪一种传言，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端点云”上群情激愤。虽然理想城的居民们厌恶战争，但没有人反对花点钱，给那些贪婪的豺狼们一点颜色瞧瞧。在企业这种地方，员工们支持与否虽然影响不到大股东们的决策，但宣传和动员仍然是必要的。如果将一个独立的个体，比作一台庞大机器上的齿轮，那么宣传和动员就是它的润滑油。虽然没有那东西机器也能动起来，只不过劳损和能耗，会让运行的成本成倍增高。人们需要知道自己生产的子弹会被送到哪儿，编织的衣服和绷带会穿在谁的身上。一场正义的战争，哪怕是流水线上的工人，打螺丝的速度也会更快一点儿。康茂集团大厦，轻奢简约风格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的康乐，正一边把玩着从老朋友罗永那儿弄来的酒杯，一边听着秘书的汇报。 “……端点集团会在我们的771号提案投赞成票，但作为交换，他们要求我们在援助中承担更多的义务。” “具体多少呢？” “至少三成。” 听到秘书的回答，康乐淡淡笑了笑。 “呵呵，胃口不小。” 站在他办公桌前的秘书并非人类，而是一名由康乐集团生产的仿生人。它的名字叫银河，型号是C-100，应用场景是办公助理以及健康顾问。虽然整个理想城都在讨论着西线的战况，但康乐却并不在意那些废土客们和军团在前线打的如何头破血流，更不关心开拓者号上船员的死活。那是银翼集团需要操心的事情，烂摊子是他们弄出来的，应该焦头烂额的是他们。相比之下，他更关注的是康茂集团正在推动的771号提案——“允许仿生人参与公共事务”。目前理想城的公共事业以及建设开发业务，都属于理想集团的业务范畴。而市政系统的数字化服务，则由从事智能装备制造以及云服务的端点集团提供。如果仿生人被允许参与公共事务，则意味着从事医疗器械与仿生学工程的康茂集团，能从原本属于理想集团和端点集团的业务中分一杯羹。这种事情，端点集团和理想集团的股东自然不会同意，尤其是后者反对尤为强烈。以至于其股东甚至在理事会议上喊出，“今天允许仿生人参与公共事务，明天是不是还得给仿生人公民权”这种强词夺理的谬论。 771号提案的推动进展一直不顺利，除了康茂集团一方支持之外，其他四家大多持保留以下意见。然而最近，情况却出现了一丝转机。银翼集团的探索计划遭遇挫折，迫使企业被卷入到了与军团的直接冲突，因此不得不在非核心利益上做出了让步，以换取康茂集团在增援提案上的支持。再加上卖给军火贩子长戈集团的人情，康茂集团这边已经掌握了至少三票，原本几乎不可能通过的771号提案，现在已经没有了悬念。估计是眼见着反对已经失去了意义，端点集团现在跑出来提771号提案的事儿，一方面估计是想卖个人情，一方面估计是想少出点钱。站在办公桌前，银河用温和的人声说道。 “……其实我们没必要搭理他们，我们的手中已经掌握了过半的票数，771号提案的通过已经没有悬念。” 康乐淡淡笑了笑。 “话虽如此，但比起3：2的险胜，4:1的压倒性胜利，不是更令人心情愉快吗？” 瞳孔微微闪烁，银河分析运算了几秒，开口说道。 “如果我们拿到了4票，我认为理想集团估计会投弃权，最后的结果应该不会是4：1，而是4:0。” 听到这句话，康乐哈哈笑出了声来。向后靠在椅子上，他神色惬意地说道。 “有意思，你这么一说，我越来越期待那些老古董们脸上吃瘪的表情了。” 银河略微困惑地看着老板。 “可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就在于，这展现了我们的团结。” 嘴角向上翘了翘，康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意气风发地继续说道。 “另外，关于端点集团的要求，我不认为是个坏事儿，相反对我们而言会是个机会……展现我们技术实力的机会。” 看着脸上的表情，银河的眼中写上了一丝意外。 “您打算派出仿生人参战？” “为什么不呢？” 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酒瓶，男人给空着的酒杯盛上了红酒。轻轻晃了晃那如血浆一般的酒液，看着倒映在杯壁上的自己，他的嘴角翘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让活人参与战争实在太野蛮了，这不是文明人的做法……我们老早以前就该这么做了。” 银河略加思索，微微颔首。 “正确的判断，根据运算结果，这能减少74%以上的伤亡，同时也是胜率最高的选项……那么，您打算投入多少台设备？我会根据运算结果，为您计算预估成本。” “具体的援助方案还在讨论中，不过我们已经给我的盟友做出承诺，会在5日内派出第一波先遣队，包括第一批援军和援助物资。而后续的援助，将在一个月内陆续抵达。” 停顿了片刻，康乐眯了眯惬意的双眼，用不紧不慢地声音继续说道。 “往西是0号避难所，往北是大裂谷……长戈集团的董事长说的没错，我们应该增加在河谷行省南部的影响，但他们打算独自吃下这块蛋糕，未免有些太贪心了。” 银河了然点头，轻声提议道。 “根据您的需求，除了量产型仿生人之外，我建议派遣‘寒霜’，A-130型号是我们最新研发的战争用途仿生人，它搭载的信息处理芯片能够兼容多种类武器。” 转过椅子背对着它，康乐用随意的口吻说道。 “可。” …… 相比起极度富裕的理想城而言，巨石城居民的生活水平无疑要寒酸的多，自然不可能用上那些高端的智能穿戴设备，也没有提供网络服务的运营商。然而，虽然传播信息的媒介从全息屏变成了纸张，却并不影响人们从文字中感受那一往无前的英勇。并从中获得几乎相同的震撼与感动。多亏了哈尔的文笔，也多亏了联盟对新闻事业的支持。随着《幸存者日报》的跟进报道，联盟各兵团的事迹也随之传遍了大街小巷，而那一个个英勇的名字，也成了人们常挂在嘴边的英雄。尤其是那近千米高空上的纵身一跃。关于燃烧兵团的故事，几乎每天都能在酒馆里听到。 “真是惨烈……” “换我可不接这么危险的活儿，给多少钱都不去！” “没办法，总得有人牺牲，那钢铁之心号的火力太猛了！我听人说，燃烧兵团还没落下去就已经死伤过半，若不是一架飞机忽然杀到，撞坏了那飞艇的引擎，恐怕还没落地人就拼光了。” “那个飞行员的名字……你听说了吗？” “我知道，我看过报纸！好像是叫……笑川？” “报纸上有他的照片，看起来是个儒雅随和的男人。” “哎……” 虽然战争已经结束了两天，但讨论的热度却丝毫不减。路边的小酒馆，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围坐在桌前，一边喝着酒，一边感慨着前线战况的惨烈。多亏了那些英雄。他们能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坐在这儿悠闲地喝着兑水的啤酒，而不必望着那艘飘在天上的钢铁堡垒为明天发愁。然而—— 并非所有人都在享受着那乌云散去之后的晴朗。从那热议的氛围中，多莉只感觉到了窒息。人们口中飘出的每一个字，无论是轻描淡写的语气，还是沙哑低沉，都像洒在她伤口上的盐。如灼烧的烙铁。坐在酒馆的角落，她深深吸了口气，将筹码和完全没碰过的杯子一并留在了桌子上，在老板困惑的眼神中匆匆逃离了这里。翌日。《幸存者日报》报社，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忙碌。忙着撰稿和排版的编辑们，恨不得将脑袋埋进堆积如山的纸片里。由于掌握着前线的第一手资料，报社旗下的所有子刊，都和主刊一样几乎卖到脱销。虽然报纸每天都在加印，但仍旧满足不了人们的胃口。现在不只是外城的居民。就连内城的贵族老爷们，都盯上了他们的报纸，甚至把仆人派到了报社门口，就为了比别人早一秒钟先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以及那艘钢铁之心号，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哈尔也想知道联盟打算如何处置从军团那儿抢来的钢铁之心号，但从联盟驻巨石城办事处送来他这儿的消息里，对于钢铁之心号的消息状况却是只字未提。他甚至不知道，那艘飞艇还能不能动。想来这应该是联盟内部的机密，哈尔也没好意思多问。另外，这两天他一直在打听方长的消息，甚至问到了联盟驻巨石城办公室的负责人书宇那儿。然而遗憾的是，书宇那边也没有消息，只说如果有消息的话，会第一时间告诉他。就在哈尔正发愁的时候，一封信忽然飘到了他的办公桌上。看了眼信封上的几行字，他表情微微怔了怔，抬头看向了站在办公桌前的多莉。这大概是他上任以来受收到的第一封辞职信。而且还是来自报社的“明星记者”。 “你要辞职？” 多莉缓缓点了下头，略带沙哑的嗓音开口。 “我打算去……曙光城。” 哈尔知道那是为什么，但还是试着挽留道。 “我正在替你打听消息……你就不能耐心地等待一会儿吗？” 多莉没有说话，然而想说的话已经全都写在了脸上。见她完全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哈尔叹了口气，将辞职信收进了抽屉，轻声说道。 “这封信我会给你留着……等你回来了再做决定。如果你需要路费，我可以提前预支你下个月的工资——” “不用。” 多莉轻轻摇了摇头，那摇晃的翠绿色短发下，能看见一抹挂在右眼眼角的泪痕。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让人看着心疼。报社里静悄悄的，连翻纸的声音都听不见了。这儿的编辑都认识那个来自避难所的年轻人，他是个很有头脑的小伙子，他的乐观和积极感染了不少人，而且总是乐于助人。他们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报社新闻素材的一部分。五百人仅一人生还…… 这概率实在是太渺茫了。目送着那娇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哈尔的脸上写上了一抹忧愁，叹息一声，拿出了放在抽屉里的烈酒。虽然白天不是喝酒的时候，但他还是拧开了瓶盖、哈尔的嘴里轻声嘟囔着。 “战争……这该死的战争。” 他又想写诗了。第409章凯旋！与庆典中的玩家们 “我亲爱的朋友，你可知道我有多想念你。那一片燃烧的红云虽然淹没了你的身躯，但你的音容笑貌仍然留存在我的脑海里……” 《幸存者日报》报社。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窗边的哈尔手中握着半空的酒瓶，一边打着酒嗝，一边用拗口的语法吟诗作赋。平时没什么人搭理他。在报社绝大多数员工看来，这家伙只是想找个白天喝酒的理由。而拍他的马屁又没什么好处，反而会被拉着滔滔不绝叨上一整天，导致最后完不成今天的任务。 “你的情人去世了？” “情人？嗝，肤浅！这是写给我最好的朋友——”哈尔打了个酒隔，醉醺醺的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愣住了。只见报社的门口站着一个人。他的身后背着一只背包，背包的旁边挂着一把突击步枪，和一个多星期前他从这儿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身上看不到一点儿伤。哈尔愣住了。不只是他，整个报社的员工都愣住了，停下了翻动纸页和笔尖的唰唰。整个报社都安静了下来。 “方，方长！” 哈尔激动地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将酒瓶搁在了木质的窗台，快步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看着那泪眼婆娑的表情，方长不由一阵尴尬。 “这该不会是写给——” “是写给你的！沙海之灵在上！看到那份惨烈的战报，我，我还以为你已经牺牲了！”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哈尔用力摇晃着，声音激动的语无伦次，“太好了，你还在！” 方长轻咳了一声。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就是这感情有些充沛过头了。大概四天前，他确实死在了钢铁之心号上，不过72小时一过，他又在404号避难所的B2层单间里醒了过来。醒来之后的方长没有任何停留，只带了些简单的行李，立刻踏上了前往巨石城的路。一般商队需要两天的时间。但因为是一个人，而且是敏捷系，他只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就赶到了那高耸入云的巨壁之下。不过这一路，也是有够辛苦的。入夏之后，城区内的异种又开始活跃了。办公室的角落，新来的记者小姐姐一脸惊讶地看着几乎相拥的二人，偏过头对着同事小声问道。 “那个人是谁呀？” “方长，社长的朋友，附近避难所的居民，是北郊那个联盟的人。” “联盟的人？！那他岂不是……” “对，一个多星期前他接到动员令，然后就回北郊参战了。而且听说他不只是联盟的人，还是燃烧兵团……” 整个巨石城，没有人不知道燃烧兵团的名字，没有人不知道关于他们的故事。听旁边的同事说着，那记者小姐姐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站在门口的方长。忽然，她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抓起笔记本脚步匆匆去了门口，看着正试图摆脱社长纠缠的英雄，一脸激动地说道。 “那，那个……您好！” 方长看向了她，是没见过的生面孔，困惑道。 “你……好，请问你是？” “我叫萝丝，是《幸存者日报》的记者，昨天刚入职！”伸手和他握了下，记者小姐姐兴奋地继续说道，“冒昧问一下，您是燃烧兵团的士兵？” “是……” “你参与了那天的空降行动吗？” 看着不断往前凑近的萝丝，方长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嗯……” 哈尔倒吸了一口凉气，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搭在他肩膀上的双手握的更用力了。 “沙海之灵在上，你，你活下来了！” 而且身上一点伤都没有？！看出了他眼神中的诧异，方长轻咳了一声，略有些微妙地挪开了视线，继续说道。 “……啊，那天真是太惨烈了，得亏幸运女神站在了我这边，别看我和没事儿人一样，实际上我伤的还挺重的。” 说着，方长看向了自己肩膀上的两只手。见到他的视线，哈尔连忙将手拿开，歉意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 “没事。” 看着站在门口的方长，哈尔一脸感慨地说道。 “当时我听说，燃烧兵团只有一个人活下来，可把我吓坏了……抱歉，我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那些死去的人，毕竟是他的战友。 “没事……”方长含糊地继续说道，“我现在不想说这个……理解一下。” 哈尔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这个沉重的话题。方长松了口气。《玩家手册》上有提到，为了避免NPC的AI算法出现错误，玩家不得在正式公测开始之前，“主动与NPC谈论场外事项”。场外事项包括异世界，包括避难所的复活机制等等。和其他规则不同，这条规则的判罚标准很模糊，然而惩罚却很重，且涉及到封测资格问题。一些NPC在设定上其实是知道他们能复活的，比如管理者和医务室的白毛小姐姐等等。而一些非核心NPC多少听到过一些传闻，只不过这些传闻大多很离谱，版本并不统一。没有哪个连游戏语言都学会了的老玩家，会冒着失去封测资格的风险，去公开场合作证或者澄清这些谣言，他当然也不可能干这种傻事儿。老老实实地遵守公约，在公测开始之前回避这个话题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之后得和夜十那小子说一声，免得穿帮了自己又得瞎扯半天，太费时间了。 “那个……我可以采访一下你吗？英雄先生。”看着被社长放开的方长，萝丝略微紧张地说道，“如果是让您感觉到冒犯的话题，您可以不回答。” “关于那天……我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一切以联盟的消息为准吧。”看着眼前这位新来的记者，方长忽然回过神来。他刚才还在想，多莉是不是出去采访了，但看这个新人这么闲，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多莉呢？她没来上班吗？”方长看向了哈尔，“我刚才就想问了，这儿怎么突然招新人了？” 面对友人的视线，哈尔表情略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说道。 “她……昨天刚走。” 方长一脸诧异道。 “走了？！” 哈尔缓缓点头。 “嗯……你可能不知道，前线的捷报几乎是当天晚上就传到了这儿，虽然我们没有拿到具体的伤亡名单，但我们得到的消息是燃烧兵团只有一人生还。你不知道，她当时有多绝望……” 方长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问道。 “她现在在哪！” 哈尔目光躲闪地说道。 “昨天一大早，她递交了辞职信，说是要去曙光城找你。我劝过她，让她再等等，但她还是执意要走。我们不能没有记者，所以我就又请了个……当然！我没有批准她的辞职，她的信还在这儿，随时可以回来上班。” 方长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 “这事儿怪我。” 想着给多莉一个惊喜，刚一复活他就立刻去了巨石城，却没想到与她擦肩而过…… 说着，方长紧了紧肩上的背包，转过身去。哈尔见状一愣，下意识问道。 “你要去哪？” “回去。” 扔下了这句话，方长已经消失在了报社的门口。站在愣住的社长旁边，萝丝两眼放光地在本子上唰唰写着，嘴里兴奋地絮絮叨叨。 “这就是爱情吗？” 登上钢铁之心号的英雄，与盼望着他归来的小娇妻……等等。萝丝迅速看向了社长。 “他们是恋人，还是已经……” 说着，她兴致盎然地合上了钢笔的笔盖，一脸期待。哈尔瞅了眼萝丝手中那写了满满一整页的速记本，刚看两行便不由红了脸，干咳了一声。 “……我们不是那种报纸。” …… 战争结束的第五日。飘在瑞谷市上空的钢铁之心号，折断的机翼已经抢修完毕。虽然不太美观，但并不影响它参加凯旋的庆典。站在舰桥的落地窗边，楚光眺望着远处的一片晴空万里和逐渐升起的朝阳，神情惬意地微微眯了眯眼。这一刻，整片大地都仿佛被他踏在了脚下，放眼望去，山川河流、丛林平原尽收眼底。这就是站在星舰上的感觉吗？迟早他要弄个更大的！除了打算留在79号避难所和落叶营地做任务的任务达人们，所有打算和他一起回去装逼的玩家们都已经登舰完毕。心中踌躇满志，楚光意气风发地下令道。 “扬帆！起航！！” 耳边传来小柒不合时宜的提醒。 “主人，钢铁之心号上没有帆哦。” 楚光哈哈笑了笑。 “不重要！我说有就有。” 这AI平时挺聪明的，就是情商不咋高。瞧那个菲诺德多聪明，屁都不敢放一个，只敢唯唯诺诺地说了声“是”，然后便一声不吭地忙去了。被俘虏的工程师大多都是技术人员，真正驾驶飞艇的机会并不多，众人手忙脚乱地操作着设备，总算是没有掉链子，成功将落在地上的锚链收起，发动了飞艇的引擎。菲诺德长出了一口气，脑袋总算是保住了，一脸期待地望向了站在落地窗边的楚光。然而遗憾的是，这位管理者先生此刻的注意力大概不在他这边，压根儿没有提减少赎金的事情。菲诺德试着提醒他。 “尊敬的管理者大人，我们的航速大概能到20节，中午之前应该就能抵达清泉市了。” 楚光爽朗笑着说。 “不错。” 菲诺德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下文，一脸委屈地把嘴闭上了。钢板加固过的机翼轻轻颤动，在聚变电能的驱动下，老式的螺旋桨开始旋转。伴随着呜呜的呼啸与嗡鸣，巍峨的钢铁堡垒开始向着东方推进！那庞大的身躯从旷野上开过，棱角分明的装甲上镀满了晨昏的金黄，不少野生的异种瞧见头顶闪烁的斑斓，纷纷吓得缩回洞穴，四处逃离。站在舰桥的终端机前。楚光让小柒将通讯系统接上了船舱各处的扬声器，拿起桌上的对讲机，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本次航班将开往清泉市——” “让我们带着胜利与荣耀回家！” 用人联语说完了一遍之后，他又用普通话重复了一遍，很快便听见了那雷动的欢呼声。 “嗷嗷嗷！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蚊子？！你特么不是早就回去了吗？” “有什么关系！爷就不能跳伞过来，再回去一次吗？！” “卧槽，你有毛病啊！” “抽奖！抽奖！我要抽奖！狗曰的泉水，这次要还特么是欧皇，我就把他杀了！” “？？？” “giao！肉肉你把窗户挡住了！” “藤藤！快看快看鸭！拂晓的黎明与长夜未尽的大地交融成一片，这游戏真是每一帧都充满了热爱，呜呜呜，简直美哭了！” “唔唔呜——” 那声短促而沉闷的呜咽不知是谁的，但听起来像是被幸福包围的声音……想必此刻定是感动的热泪盈眶。楚光哈哈笑了笑，忽然想喝点什么了。然而就在他准备开一瓶麦克伦将军的珍藏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小柒紧张地声音。 “主人！雷达上有四个未知目标正在接近。” 楚光眉毛轻轻一抬。 “哦？” 谁这么大胆，敢扫他的兴！没有丝毫犹豫，楚光下令道。 “防空炮火准备！” 飞艇顶部的防空炮开始转动，一根根如同刺猬一般的炮管对准了二十公里外正向这边飞来的飞行器。虽然吊舱上的对地支援火炮需要人工操作，但12门100mm、144门20~30mm高炮却是安装有自动火控系统的。就在昨天，小柒已经掌握了火控系统的控制权，牢牢锁定住了飞艇前方的那片空域。楚光淡定地说道。 “警戒范围10公里，如果对方不主动连接我们的通讯，不必问我，直接将它们击落！” 小柒：“收到！” 这个时间节点上，楚光用脚都能猜到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雷达上的红点正在接近，就在接近到15公里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而与此同时，通讯频道传来通讯请求。扫了一眼屏幕，楚光下令道。 “接通。” 通讯很快接通。沉着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这里是巨石城民兵团，我是民兵团航空中队的队长……黎华，我可以上来和您谈谈吗？” 这个名字好像很久以前在哪听过，大概是开拓者号刚来的时候。不过楚光已经忘了是从谁那儿听说的了。也许是罗骅，也许是其他人。楚光想了想，开口道。 “可以。” 远处飞来一架外形酷似海豚的飞行器。它有着宽阔的机头和纤细的机身，两座引擎分列在底部的一前一后，喷射着妖冶的淡蓝色火弧，推动着飞行器缓缓穿过了钢铁之心号的护盾，悬停在了飞艇的腹部。舱门缓缓开启。垂直起降的飞机，随着卷入的气流一并升入了舱内。站在布局形似U型港的登陆舱内，楚光看着那艘科幻感十足的飞行器停稳，接着走下来一位穿着外骨骼的男人。和他一同走下来的还有三名同样穿着外骨骼的保镖，荷枪实弹地站在飞行器的旁边。吕北不动神色地站在了楚光身旁，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些人。如果他们有任何对管理者不轨的企图，他会毫不犹豫地动手。不过那个男人倒是没有看他，示意手下留在垂直起降飞机旁边，便独自一人走到了楚光面前。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 “黎华，”楚光伸出了右手，和他简单地握了下便松开，继续说道，“我是联盟的管理者，说明你们的来意。” 黎华微微愣了下。因为楚光把他想说的话给说了。定了定神，他继续说道。 “……我是代表城主大人来这里和您沟通的，你们的飞艇如果继续向前，会进入我们的防空识别区。” 楚光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根据合约，我们让出了清泉市北四环线及其他方向五环线以内的全部空域，我们承诺会遵守约定。” 黎华微微皱起眉头。 “你们的火炮射程至少有20公里。” 楚光淡淡笑了笑。 “说不好，也许是40公里，也许是100公里，谁知道呢？” 黎华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就不怕擦枪走火？” 听出了那声音中的威胁，吕北神色一冷，向前踏出了半步。见到那少年的动作，守在飞机旁边地三个保镖顿时紧张了起来，食指不自觉地放在了武器保险上。登陆舱内的气氛剑拔弩张。看着眼神中写满警惕的黎华，楚光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联盟什么时候怕过？” 从眼前的男人身上感到了一丝棘手，黎华压低了声音，语气稍微缓和了几分。 “如果你们执意要通过，我需要向城主请示……” “无妨，你请示你的，我走我的。” 联盟会与任何人谈判。但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附庸。作为联盟的管理者，他没有义务听从任何人的指手画脚。动力装甲的面罩合上，楚光转过身，侧脸看向一旁的吕北等近卫兵团的战士们。 “送客。” “是！” 干净利落地领命，吕北看向面前那个叫黎华的男人，用毫不退让的语气说道。 “这位先生，请回吧。” 黎华盯着他看了一眼，又看了眼那台走向门口的动力装甲，和一旁荷枪实弹的士兵们。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说一个不字，立刻就会被这些杀气腾腾的士兵们扔下去。咬了咬牙，他转过了身。 “走！” 垂直起降飞机的引擎重新点火，带着登上飞机的黎华和他的三个护卫离开了飞艇，穿过偏导护盾，朝着巨石城的方向返航了。一同返航的还有另外三架飞机。目送着雷达上远去的信号，楚光心中感慨。果然。平等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对等的武力才是对话的前提。他很清楚，如果刚才自己没有下令，让小柒将防空炮对准他们，这些被迫和自己蹲在一条战壕里的盟友们，可不会老老实实靠近过来和自己谈…… 巨石城的城主这会儿也许会庆幸，他不在乎的那些“仆人”们还算有些远见，擅作主张地和联盟建立了外交关系。楚光会遵守诺言，联盟的飞行器不会进入清泉市的领空，双方在经济、文化领域的交流也会一直继续下去，而该还的利息他也会继续偿还……毕竟信用比黄金更宝贵。无论是从长远还是眼下考虑，一个和平稳定的巨石城，都对联盟更加有利。他会给这片土地带来新的秩序。而不是混乱。重新回到了舰桥。走到落地窗前停下的楚光，朝着东方眺望，目光所及之处，已经看见了那逐渐清晰的城市轮廓。他仿佛已经听见了民众们的欢呼。嘴角翘起了一丝笑容，他下令道。 “继续前进！” 而边传来小柒充满干劲的声音。 “好嘞！” …… 巍峨的钢铁之心号终于开到了清泉市的北郊。不过军团的标致已经被抹去，旗帜已经被折断，取而代之的是悬挂在舰桥下方的联盟旗—— 那数米长的旌旗迎风飘扬，在人们的欢呼声中猎猎作响。巨石城的雷达时刻紧接着那座庞然大物的降临，眼睁睁地看着它开到了北郊，下降了高度，却毫无办法。城主有令—— 放它一马。不放也没办法，就在巨石城的防空炮和导弹严阵以待的同时，那门400mm主炮正瞄着这边。天知道那毁天灭地的亚核武器是否在膛。没有人怀疑那些北郊的乡巴佬们是否敢打，毕竟他们连军团的人都敢揍，而且还揍了两次半…… 巨石城，巨壁上的雷达站。坐在连接雷达的终端机前，正在执勤的军官捏着眉心，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不要发生意外。至少不要在今天，自己值班的时候……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一名士兵立正行了个军礼。 “报告长官！联盟使馆方面发来消息，告知我方晚上八点整，清泉市北郊会有烟火表演，让我们不要紧张。” 那话里话外。都显然没有征求他们同意的意思。听到这汇报的瞬间，那军官的血压噌地一下就窜上了脑门，立刻从椅子起身，上前一把揪住了那士兵的衣领。 “烟火表演？！” “你特么别告诉老子，他们打算用那个飞艇——” 一脸紧张地盯着脾气不好的长官，那士兵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我不知道，他们没说那么具体……” 整个巨石城的高层都乱成了一团。而与此同时，十数公里外的曙光城，正是一片张灯结彩，热闹的就像过年——甚至比过年还热闹。捧着花篮的少女们，将采来的鲜花抛向了空中，与挂在屋檐上的彩带一同向上飘舞。在激昂奏响的鼓点和音乐声中，飞艇缓缓下降了高度，关闭引擎，放下了锚链。四四方方的水泥平台上铺着红地毯。手持步枪的警卫站成了一列，维持着现场的秩序。电梯缓缓放下，落在了那铺着红地毯的平台上。随着那台湛蓝色的动力装甲踏在地毯上，随着一道道高大伟岸的身影进入了眼帘，现场的气氛也随之推向了高峰。人们欢呼着，呐喊着，宣泄着心中的兴奋与激动。 “管理者万岁！” “联盟万岁！” “为了伟大的联盟！” 在人们的欢呼声，楚光笑着挥了挥手。那一双双写满敬仰和崇敬的目光，对他而言便是最闪耀的宝藏。待那喧嚣的声浪稍作停歇。环视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楚光清了清嗓子，打开了动力装甲上的扬声器，用庄严而清晰的声音说道。 “今天，我们书写了历史，我们战胜了被认为不可战胜的敌人，我们解救了被压迫的同胞。” “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与荣誉属于我们所有人！” “无论是前线奋勇作战的士兵，还是田间劳作的农民，亦或者工厂、工地上挥洒汗水工人，那些用自己的方式贡献力量的人们……” “这是我们共同赢得的胜利，团结让我们能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应该被传颂的名字不只我一人——” “为胜利欢呼吧！” “为我们的明天——” “为我们！” 雷动的欢呼与掌声再次响彻了广场。楚光示意等候在一旁的曙光城城主卢卡，宣布了庆典的日程，以及授勋仪式的开始。由于提前打好了招呼，玩家们都很老实的穿的像个人，包括最爱闹腾的尾巴和蚊子。光荣者的葬礼在明日。今日只需痛饮美酒，放声歌唱，欢呼凯旋—— 莫让悲伤辜负了那来之不易的和平。人群的一角。望着那从飞艇上走下的身影，霜雪恬静的脸颊上透着一丝淡淡的红云，双眸直直地望着那个方向。站在一旁的霜河看见，妹妹的手都拍红了，不由笑着揶揄了一句这个淳朴的小姑娘。 “看上了哪家小伙子，需要我帮你买一束花吗？” 红云瞬间爬上了耳梢。嗔怪地瞪了一眼戏谑自己的姐姐，霜雪匆匆地左右看了下，见四下无人注意，才心虚地小声说道。 “我……配不上那位大人。” 并非是出于自卑或者矜持。她心里很清楚，那位大人属于生活在这里的所有人，包括她族中的哥哥姐姐、父亲、母亲、爷爷…… 她并不奢求那如火炬一般炙热的双眼会在自己的身上的停留。能站在人群中默默地守望着，看着他平安无事的回来就好。霜河瞧见她脸上的表情，便猜到这小丫头还在做那个不切实际的梦，于是轻轻叹了口气。 “你呀……算了。” 谁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