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忽低的水浪晃晃悠悠。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春衣,左右寻摸都没有找到那件白底黑绒的斗篷,只觉越发冷了。 他忽然抬头朝远处看,竟看到江畔那块巨大石头上好像还站着一个男人。谢缓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瞧见那人身量很高,生得伟岸挺拔,立在江头如一尊高大颀伟的石像。 而自己四处寻找的那件斗篷就披在那人的身上。 他的斗篷怎么会在哪里?不是已经送给他了吗?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能拿回去呢? 谢缓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撑着力气朝前走了一步,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嘴唇却像被胶水黏上了似的,牟足了劲儿也分不开,更别说发出声音了。 ——可是我真的有些冷。 …… 谢缓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江水、人影、斗篷都归于黑暗,他霍然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屋外似有人听到动静,轻声轻脚进了房间,又在床头点了一盏灯。 来人是林击征,年轻的儿郎半蹲在谢缓的床前,紧张问道:“公子,您怎么了?” 这是在驿馆内,自不方便让春生进来照顾,所以是林家姐弟中的弟弟林击征悄悄守在屋外。 谢缓喘着气怔怔坐在床上,他恍惚偏头看向屋中仅有的一盏烛火,在那跳跃的火苗中,他终于看清了梦中人的脸,但很快又被火舌卷入焰心,谢缓还来不及将那张脸映入眼睛就又没了。 他眨了眨眼,又伸手紧了紧被子,哑着嗓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林击征朝前靠了靠,看着谢缓的脸回答道:“已经寅时末(凌晨四点半),使团的人已经在着手准备了,今日就整顿车马出城。” 说完这句,林击征又盯着谢缓看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摸向他的额头。 下一刻,林击征口中发出一声惊呼:“公子,您发热了!” 谢缓叹了一口气,他略微坐直了些,紧裹的被子下伸出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按在自己的额头上,一会儿后才无奈说道:“最近天气反复无常,前一阵又淋了几场雨,能撑到今日已经是不易了。” 林击征忙着急问道:“那可如何是好?今天是最要紧的日子,您的身子……” 说完这句,林击征又顿了顿,思索片刻才劝道:“公子,不如您今日就好好歇息吧。今天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又有我和阿姊在,事情一定顺利。” 谢缓却摇了摇头,他偏过身咳了一阵才道:“咳咳咳……不行!相里云的疑心病最重,‘郁大夫’若不同行,他必然心生警惕。计划已经到了最重要的一步,绝不能因为我出了差错。” 说罢,谢缓撑着手臂从床上站了起来,裹着衾被行到书案前,林击征没有说话,只立刻端起烛台跟了上去。 谢缓磨了墨,又抽纸写了一张方子。 “劳烦帮我煎一剂药,四碗水煎成一碗。” 林击征拿着药方子看了两眼,他在医药上一窍不通,根本看不懂那张药方,只连连点头应道:“好!” 他并不知道,这张方子用药很猛,虽然能以最快的速度退烧治病,但过了一日,那病还会卷土重来,而且更严重厉害。 可惜林击征并不知道这些,他接过药方保证道:“末将这就下去煎药,公子再休息一会儿吧。” 说完,他将烛台重新放回床头,然后捏着药方出了房间。 等人离开后谢缓才吐出一口气,他裹着衾被在屋里转了一圈,仍没有找到那件斗篷。 这时他才想起来,那件斗篷还收在客栈,根本就没有带进驿馆。 谢缓叹了一口气,又缓步向着床榻走了过去,整个人缩进被褥里。 他实在冷得很,这床榻睡了一整晚也没有暖和起来,像一个冰窟窿。 谢缓又紧了紧被子,闭着眼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黑鞘短刀,他将刀抱进怀里又沉沉睡了过去。 * 傍晚,洺城官驿。 谢缓做好伪装后出了门,他已经喝过了药,现在只是脸色不太好看,但遮上一层人皮面具后也不太明显。 正堂内,相里云也没有心思寻欢作乐了,他在屋内来回踱步,频频问道:“怎么样了?现在怎么样了?使团队伍走到哪儿了?” 林击征正后悔呢,他应该去收拾行李、安排出行的马车,然后把这个难伺候的太子爷交给他阿姊伺候。 但想归想,林击征面上还是装得恭敬有礼,拱手答道:“回殿下的话,探子回报,使团已经行到城东,如今被一众百姓堵在路口。不过您别担心,有萧将军和一众将士在,这些人都不能近身。” 不过马车就遭老罪了,听说被砸了不少烂菜叶子和石头,连车窗都被砸坏了。 相里云听得火冒三丈,又骂了两句“刁民”“贱民”。 林击征只装听不到,由着相里云恶骂。 这时候,林青鸿大步走了进来,女子穿了一身黑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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