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高峻峭拔,似乎不可撼动,可愚公尚能移山。 谢缓和段严玉回到丹阳城后只歇了两天,等着消息在城中传散,第三天才出门闲逛了起来,看似闲逛,却时时注意着城中的动向。 城外的难民们都蜂拥着想往城里走,以为城里能有一条活路,实则不过是两方地狱。 城内的难民也不少,一个个都衣不盖体,也亏得是夏天,若是寒冬腊月,只怕不仅有饿死的,还有冻死的。这些人被巡城兵从东街赶到西街,又从西街赶到南街,没个安身之地。 每天都有饿死的人,每天清晨就有巡城兵四处收尸,一边骂一边将尸体裹着草席往外拖,也不知会安置到什么地方。 刚开始的时候,城里还有百姓会救济一二难民,可随着城中的难民越来越多,他们也顾不过来了,只能装聋作哑躲在家里,听门外的不绝的哭声。 谢缓看过这些人,面上没有表情,只脚上加快了速度。 只脚上快没用,整件事都要快些解决了。 谢缓如此想到。 两人衣着简单,都贴了人皮面具,此刻正坐在街巷旁的小茶棚里。 “客官,六月霜五文一碗。” 摊主人上来招待客人,脸上堆着热情的笑,一手端着两只摞在一起的茶碗,一手提着长嘴的大茶壶,笑吟吟上来倒茶。 街边的小本买卖,做的是最简单的粗茶生意,碗底的茶叶呈深褐绿色,淀着好些茶渣子,茶汤倒是澄黄漂亮。 谢缓端着抿了一口,又对着摊主人问道:“一碗水也卖五文?老板也太会做生意了!” 段严玉坐在一旁,见谢缓端碗喝了一口,也跟着端起茶碗往嘴里猛灌了一口。他喝得有些急,没尝到余香,倒含了一口茶渣子,嘴里一阵发苦。 见谢缓发问,又见段严玉皱眉,那摊主人急忙点头哈腰道歉。 他不好意思笑道:“哎哟,两位客官可行行好吧,今年这天气都是明眼儿看着的,怪得很!前头三两个月大雨不止,正到了夏天反而不下雨了,光是卖水的都贵了两文,我们这做小买卖的也是没法,且不论还要交水税呢。” 在太平寨就听说杂税压垮人,如今又听着摊主人提起更是吃惊。 段严玉在大祁做摄政王多年,对国政也多有了解,他此时惊得睁大眼睛,讶声问道:“水税?这是什么税?” 那摊主人也瞪圆眼睛,惊讶道:“客官连水税都不知道?水税、水税,就是用水的税啊!这洗菜淘米、洗衣裳、喝水……凡用得上水的都要交水税,像我们这样卖凉茶的,水税比普通人家还多一些。” 段严玉一脸震惊,好半天才问道:“城里人家多是自己凿井,村里百姓用水也都是靠溪靠河,取物自然,竟还要交税?” 摊主人嘴巴一撇,提着抹布一边擦旁边的桌子,一边扭头朝段严玉说话,“嗐,说这些有啥用,那当官的还能听道理?” 说完这句,那摊主人擦桌子的动作停顿了片刻,过后才朝谢缓和段严玉勾了勾脖子,压低声音说道:“前几年闹过一场旱,三五个月没下雨,那时候连水都快喝不着了,水税也没停啊。” 摊主人叹了一口气,末了才抱怨般小声絮叨道:“哎,这世道啊,怎生好说……只盼着可别涝完又旱,哪经得住这样折腾,不是把人往死路里逼吗,哎……” 他絮絮叨叨回到棚子里,又烧水去了。 谢缓和段严玉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旁桌也有几个喝茶的汉子,应该是做苦力的,五六个把小桌围得满满当当,也舍不得掏钱每人要一碗茶,只一大碗凉茶左右传着每人喝一口。 其中一个汉子亮了亮眼睛,朝几个同伴招手,然后小声蛐蛐道:“你们晓得不?听说邕京来的那位贪了赈灾的钱粮,东西就藏在驼峰山上,就往漳州去的那个驼峰山。” 另一个颧骨稍高的汉子瞪圆眼睛,低声喝道:“怪说驼峰山封了路,不让人往那边去呢!还说什么山石坍塌,把路压断了。” 又有一个身材干瘦的汉子唉声叹气,摇着头说:“还用说?用脚猜也知道贪了不少!城里城外多少难民?每天都有饿死的人!那头菜场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让人不忍心看!这些遭瘟丧良心的,怎有脸坐在那个位置上!” 汉子们越说越起劲儿,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那头烧水的摊主人听得直抹汗,正打算上前劝他们别说了,担心惹祸上身。 还来不及开口呢,一队巡逻的甲兵走了过来,还没走近就听到这头的动静。 队伍中的头项提着长枪冲了上来,横着枪杆打在说话说得最大声的汉子背上,手腕一使力就把人压在了桌子上,凶狠呵斥道:“好大的胆子!敢在这儿散步谣言,蛊惑百姓!说!谁派你来的!” 一枪下去,桌上的茶碗被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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