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将香粉掺入炭粉中重新压模阴干,不但好看,还更方便取用。 阿缠还是很听劝的,白休命来的那日她就在试用香炭,今日打算多做一些,年底生意好,还能赚些零用钱。 见林岁来了,阿缠便拉着她帮忙。 林岁有修为在身,直接用内息将炭压成粉,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很快身边便堆了一堆炭粉。 压完了炭粉,阿缠又抱来一堆干木头,她还得接着捏木头粉。 这点活倒是没能难倒林岁,她一边干活一边和阿缠聊起了近日听来的稀奇事。 “对了,晋阳侯府又出事了,你知道吗?” “出了什么事?”阿缠正在给炭粉过筛,听到她的话头也没抬。 “晋阳侯夫人牵扯到了换脸案中,听我大哥说,她怕是要成为第一个坐牢的侯夫人了。” “换脸案连你也知道了?”阿缠有些意外,还以为涉及到皇室的案子,皇帝会压下来呢。 其实皇帝不是没想过,但是当日见到韩小彤脸掉下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时间长了,这件事又太过离奇,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出去了。 所谓法不责众,皇帝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将朝中大臣都斥责一遍,最后便索性不再管了。 “你最近没去茶楼听书吧,现在说书先生已经开始讲换脸案了。”说罢,林岁啧啧两声,“许则成和这个假县主可真不是人,竟然将县主的脸皮剥下来换到自己脸上,晚上也不怕做噩梦。” 阿缠确实没有去茶楼了,最近天冷,她懒得出门。 “你知道,薛氏是怎么被牵扯进去的吗?”阿缠问。 “听说她与假县主幼年相识,早就看出对方身份,却知情不报。”林岁惊叹道,“也不知道白大人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当然是听从了她的指点呀,阿缠暗自得意了一下。 心里却想着白休命可真听话,下次见面的时候要好好夸一夸他。 “既然案子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衙门没说罪魁祸首会怎么判吗?” “说了啊,斩刑,就在后日。” 阿缠惊讶:“这么快?” “快要过年了,正月里处刑多晦气,所以都攒在年前了。”说完,林岁还兴致勃勃地问阿缠,“到时候你要去看吗?” “你要去?” “听说假县主的脸在陛下的万寿宴上掉了下来,我还从来没见过没有脸的人,可不是要去瞧一瞧,难道你不想见识一下吗?”林岁反问。 她虽然见过,但是再去凑个热闹好像也不是不行。 于是阿缠点点头:“那我也去,到时候你来接我。” “好。” 两日后,巳时刚过,阿缠就已经和林岁来到了菜市口,今日的处刑地点就在这里。 她们来的时候,里里外外已经站满了人。 衙门的人将法场牢牢围住,后面看热闹的百姓交头接耳,满脸好奇。 他们中大部分人和林岁一样,都是听了换脸案,特地来看无脸假县主的。 阿缠身边有林岁护着,并没有被旁人挤到,两人还在前面占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 此时时辰还没到,犯人也没被带上来。阿缠看了眼监斩台,见监斩官并不是白休命,便移开了目光。 意外的是,她在监斩台下,竟然看到了应安王与应安王妃。 两人面色看着十分憔悴,比之赏菊宴那一日,仿佛老了十几岁。 阿缠将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 等到午时一刻,换脸案的真凶许则成与韩小彤终于被押了上来。 韩小彤头上还戴了个黑色的布套,午时二刻,刽子手将她的头套取了下来。 周围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样子,围观百姓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阿缠甚至能够听到有人用尖利的声音说她是怪物。 刽子手神色淡定地高声喊:“送断头饭——” 应安王妃被王爷推了一把,跌跌撞撞地上前,将食篮中的断头饭推到了韩小彤面前,也不管里面的饭食撒落,看都没看她一眼,便转过身。 今日他们会来法场当然不是自愿的,而是皇帝的命令,他们不敢不照做。 皇帝特地恩准他们晚几日离京去皇庙,说是要全了他们与韩小彤的亲情,还允许他们为对方收尸。 这样的恩典,他们根本就不想要! “娘。”王妃还没走出几步,忽然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的身子僵了僵。 “娘,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好不好?”韩小彤哭着哀求。 任何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觉得恐惧,她也是一样,此时,死亡的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她想要抓住一切能让她活下去的机会。 可惜,应安王妃救不了她,也不想救。 应安王妃却头也没回,韩小彤的哭声没能引得她半分动容,她用袖子挡住脸,恨不得走得更快一些。 她依稀听到旁边有百姓在猜测她的身份,她害怕被人认出来。 可惜应安王妃并不知道,她与假县主母女情深,为此不肯认亲女儿的戏码,已经在各个茶楼酒肆之间传扬起来了。 就算皇帝那日没有惩罚应安王府,日后他们王府也没有名声可言。 一旁有人上前囫囵给两人喂了断头饭,午时三刻一到,饭菜都被撤了下去。 韩小彤哭得不能自已,可惜她没了脸,哭起来的样子只让人觉得惊悚。 许则成则安静地跪在一旁,目光从人群中扫过。 他听说,信安没有死,她回来报仇了。 那她今日,会来吗? 应该会吧,他想。 和韩小彤一样,许则成也后悔了。 如果没有换脸,他的妻子是真正的信安县主,他依旧可以在官场上步步高升,京中勋贵因为应安王的关系,也不会为难他,他的日子会过得很好,今日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 他的儿子还会活着,那孩子自小聪明,长大了定然与他一样。 信安的脾气不好,但是听他的话,他可以慢慢教她,他只要稍微有一点耐心,就不会这样了。 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许则成努力想着,终于想到了原因,是了,因为韩小彤不停在他耳边说,信安县主高高在上根本就瞧不起他,她这样的女人将来肯定不安于室。 慢慢的,他也相信了这样的说辞。 他怎么就信了呢? 忽然,许则成的目光顿住。 他在左侧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名女子,那女子穿着浅蓝色的衣裙,她一直在看着他。 她的目光,与其他围观的百姓都不一样,那些人眼中是好奇,是鄙夷,是厌恶,只有她的眼里,全是快意。 白鸢……她是信安! 许则成还想再看一眼,却听到监斩官喊:“行刑——” 下一刻,头颅滚落在地,他的眼睛眨了眨,世界归于黑暗。 行刑结束后,周围的百姓依旧不肯散去,最后还是衙门的人上前驱逐,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今日之后,换脸案在京中茶楼酒肆的热度大概还会上升。 应安王与应安王妃还没有离去,他们还得为韩小彤收尸。 幸好这种事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只要交给衙门的人处理就行,但是尸体检查完之后,得由他们接回去。 应安王妃僵硬地站在提前准备好的棺材前,看着那些人将韩小彤的尸身与头颅放进棺材中。 棺材被盖上,应安王府的家丁抬着棺材往外走,她与王爷走在后面,正在寻找王府的马车,结果没走出没多远,忽然见到有市井妇人朝她指指点点。 “那个就是应安王妃吧,听说就是她连自己亲生女儿都没认出来。” “天啊,这是亲娘吗?” “谁知道呢,保不准她就是故意的,不是说她和真县主不对付吗。” “这婆娘可真恶毒。” “要我说,明镜司的大人们也该好好查一查她的身份,说不定她也是假的。” 那些人的话钻进耳中,王妃心中怒意上涌,被气得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倒了下去。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叫声,应安王大声喊:“快去请大夫。” 可这是法场周围,哪里来的大夫? 等了许久,才有一名身着青袍的儒雅男子走上前,对应安王道:“在下就是大夫,劳烦让让。” 应安王怀疑地看了眼对方,还是让开了位置。 那男子取出一根银针,只在王妃身上扎了几针,王妃的眼皮便颤动起来,最后缓缓睁开。 应安王见状大喜:“多谢大夫,不知大夫贵姓,本王定然送上厚礼。” 那男子收了针,朝应安王微微颔首:“乡野村医,姓名不足挂齿。” 随后他又提醒了一句:“尊夫人有中风之兆,平日里最好心平气和,若是再晕倒几回,神仙难救。” 说罢,他转头对身旁站着的身穿浅蓝色衣裙的女子道:“我们走吧。” 那女子朝他点点头,平静的目光从应安王妃身上略过,然后迈步与应安王擦身而过。 他看着那大夫与女子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第133章 后会有期 应安王妃晕倒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阿缠与林岁也站在一旁看了会儿热闹,那大夫的诊断她们也听得真真切切。 林岁还悄悄对阿缠说:“应安王妃那脾气,还想让她心平气和,怕是难了。” 阿缠深以为然。 不过,这是应安王府的事,与旁人无关。 很快,应安王府的马车驶来,应安王扶着王妃上了马车。看着马车渐渐驶离,应安王府的家丁则将棺材放到另一辆车上,他们驾着辆马车往城外去了。 说是收尸,也不过是给她一口棺材,再寻个墓穴,这些事当然不会由王爷王妃亲自操劳。 至于许则成,他的亲族因为受他连累而被流放,往日里与他关系好的朝臣更是不愿意顶着陛下的怒火为他收尸,他的尸体便只能与其他死刑犯一样,等待衙门统一处理了。 马车停在应安王府外,世子与世子夫人方才听了家丁回报,早早便带着府医等在那里,见王妃下车时精神上佳,应安王世子才终于松了口气。 府医为王妃把了脉,诊断与之前那位大夫一样,只让王妃放宽心。而后,又给她开了些养神的药。 好容易将王妃安置好了,世子才与世子夫人出了正院。 世子走出没多远,便停下脚步,对一旁的世子夫人道:“母亲的身体这样差,可怎么能忍受得了奔波之苦,实在不行,我去求求陛下,求他放母亲一马。信安惹下的麻烦,我这个兄长扛着就是,怎么也轮不到父亲与母亲。” 世子夫人一直沉默地听着,等他说完了,才终于开口。 “世子还不明白吗,陛下惩罚王爷与王妃,根本不是因为信安。” “什么?”应安王世子表情疑惑。 世子夫人原本也是不懂的,直到她爹娘听闻世子被禁足,托人送了信进来。 她与娘家通了信,将当日情形与她爹说了,收到她爹的回信,她才终于弄清楚陛下的意思。 “陛下发怒是因为王爷与王妃不但错认了女儿,还不曾悔过,甚至为了推卸责任,将罪责推到信安身上。”世子妃叹息一声,“世子,若你只是旁观者,觉得这样的父母如何?” 世子愣怔许久,才语气艰涩道:“所以陛下……是因为我们当日没有人站在信安那边,才那么生气的。” “是啊。若是陛下真的恼怒信安的所作所为,早就派人将她找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王爷与王妃的错不是因为做了什么,只是因为被陛下不喜,世子若是去求情,只怕会火上浇油。” 世子沉默下来,终于不再说要去求陛下开恩了。 “还有一件事,也需要世子决断。” 既然已经将话说开了,世子夫人索性将麻烦一次性都解决干净。 “什么事?” “如今许则成与韩小彤尽皆伏诛,宝儿的去留,还需世子拿个主意。” 应安王世子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他自然能够感觉到,妻子不愿意宝儿留下,可是……那孩子出生起他亲手抱过,疼爱了这些年,到底不忍心。 “宝儿还什么都不懂,如今父母双亡,也无处可去,不如将她留下,找个院子让下人照顾如何?” 这一次,世子没有直接做决定,而是用了询问的语气。 世子夫人见他优柔寡断的模样,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当初嫁给他时,也不过是图他不沾朝政,是个富贵闲人,他本也是个耳根子软的,还能指望什么呢? “王府倒是不缺这一口吃的。”世子夫人语气平和,陛下终究是给王府留了些体面,日子也还能过得下去。 随即她话锋一转:“世子可听说过一句话,孩子肖似爹娘。你敢肯定,她长大后,与她爹娘不同吗?” 应安王世子顿时犹豫不定起来。 世子夫人继续道:“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妾身都不敢让她留在王府,谁知道她会不会与她爹娘那样,忽然生了恶毒的心思,对我们的孩子下毒手呢?” 这样无端揣测一个孩子并不好,但如果不下重药,如何说得动世子? 虽然短时间内,世子还无法忘却与假县主多年的情谊,可心里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很惊骇。 无论宝儿长大后像她爹还是像她娘,似乎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那夫人觉得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世子夫人便将早已想好的办法说了出来:“寻一户无儿无女的人家,让他们收养了便是,若是世子不忍心,可以留些银钱。” “可是宝儿能适应吗?” “她会适应的。认下新的爹娘,总比有一对犯下重罪的爹娘要好上许多。” “……那好吧。” 得了世子的首肯,两人刚分开,世子夫人便支使了府中下人,为宝儿收拾了两套衣裳,送她离开。 她前几日便做了这个决定,也托人选好了人家,地方选在了她奶嬷嬷的老家,距离上京有几日路程。这家人住在村中,日子过得不算差,却也不算太好。 宝儿被抱上马车时,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一直想要往下跑,却又被世子夫人的奶嬷嬷和家丁拦了回去。 她哭嚎声不止,世子夫人却只站在门内,并未出去看一眼。 马车逐渐驶离王府,哭声也终于消失了。 日后,她会时时让人去探望这孩子,确认宝儿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离开那座山村。 不能怪她狠心,只怪宝儿运气不好,有那样恶毒的爹娘。 王府大门关上,世子夫人慢慢往回走。韩小彤被抓,对方身边有些丫鬟的卖身契原本就在王府,那些人被放归之后便回了王府。 她从其中一个丫鬟口中得知,澈儿原来早就死了,因为许则成每年在澈儿的忌日,都要去寺庙找高僧超度一番。 如今韩小彤的身份被揭开,世子夫人哪里还会不知澈儿的死定然与那二人脱不开干系。 即使他们死了,也换不回澈儿的命。 她学不来那对恶毒的夫妇,去害死一个孩子,便只是这样了。 王府中发生的事情,旁人无从得知,阿缠与林岁离开法场之后,便就近寻了一处茶楼,恰好那茶楼中的说书先生在讲换脸案。 两人坐着听了一会儿,又有小二引了一对男女在她们旁边的桌子旁坐下。 阿缠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认真地听说书先讲假县主是如何在陛下寿宴上暴露,陛下又是如何震怒的。 听到开心时,她便往嘴里塞一个山楂条。 这山楂条是茶楼提供的,酸酸甜甜,味道很好,等这一段故事听完,且听下回分解了,阿缠面前的一小碟山楂条也吃光了。 然后,她就觉得胃有些难受。 林岁先察觉到她不对劲,赶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缠点点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走,我带你去找大夫。”林岁可是知道阿缠身体有多虚弱的,要是吃坏了东西,回去怎么向慧娘交代? 这时,坐在他们身旁位置上的男子忽然开口:“若是二位不介意,在下可以帮忙瞧一瞧。” 林岁转头一看,发现说话的竟然是之前给应安王妃扎针的大夫。 “是你?” “姑娘认得在下?”那大夫语气温和。 “方才见过你施针。” “原来如此。”随即他看向阿缠,“姑娘可介意在下为你诊个脉?” 阿缠也认出了对方,她摇摇头,伸出手来。 那人替她诊了脉后开口道:“姑娘食用的山楂不多,情况并不严重。不过姑娘脾胃弱,日后尽量不要食用山楂等物。今日回家后,饮食要清淡些,明日就能恢复了。” “不用开药吗?”林岁依旧不放心。 对方笑了笑:“我见姑娘有修为在身,可以将内息聚于掌心,为这位姑娘揉揉胃部,一刻钟左右即可,到时候她的情况便能缓解。” 林岁听后松了口气,随后阿缠朝对方道谢:“多谢大夫,不知您贵姓?” 她以为对方不会告诉她姓名,毕竟这人之前可是婉拒了应安王。 谁知那人爽快地回道:“在下祝容,家住交州,勉强会治一些疑难杂症。” 交州?阿缠有些意外,最近交州来上京的人这么多吗? 随后她又听那人说:“若是将来姑娘有用到在下的地方,可以来交州寻我,在下尚且有些名气。” 这番话听着就不大对劲了。 阿缠目光微动,看向了坐在男子身旁,朝她看过来的蓝衣女子。 对方的眼睛似乎有些熟悉,姣好的面容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正对她微微颔首。 阿缠忽然想到,在余大家讲述的故事里,好像有一位神医的存在。 她那时候没有详细问,以为被称为神医的,至少也是七十岁以上。毕竟京中有名气的大夫,都自带一把白胡子。 谁知交州的神医竟与旁人不同呢。 她朝蓝衣女子眨了两下眼,对方也回了两下。 好吧,终于知道这位祝大夫为什么对她这么热情了。 “祝大夫从交州来上京,可是有事要办?”阿缠神色自然地与对方攀谈起来。 祝容神色坦然地回道:“在下原本是来寻人的,谁知恰好与友人在路上遇到了。” 他并未欺骗阿缠,他们真的是在路上遇到的。不过那时候,余大家已然换了一张脸。 可他还是认出来了。 “那还真是有缘分。” “正是如此。”祝容深以为然。 阿缠又问:“祝大夫会在京中多呆些时日吗?” 祝容摇头:“京中事已了,我们这两日便要回去了。” “这样啊……那就祝二位一路平安。” “多谢。” 阿缠看向祝容身旁的女子,对她说:“二位日后若是再来京城,可以来昌平坊寻我,我请你们吃饭。” “好,后会有期。”女子轻声回道。 四人在茶馆门前道别,两人往左,两人向右。 走出一段距离后,阿缠对林岁说:“今日的阳光真不错。” 林岁抬头看了看天,应了一声:“是挺好。” 两人回到昌平坊时,阿缠的胃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不过林岁还是谨记祝容的话,让阿缠侧躺在榻上,给她揉胃。 过了快一刻钟,那股难受的感觉果然消失了,阿缠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前面一阵嘈杂声。 两人对视一眼赶忙往前面去了,声音是从隔壁吕老板的古董铺中传出来的。 那位平日里待人温和的吕老板,此时身上却带着一股泼辣劲,拎着一把扫帚,将店中的一男一女赶了出去。 等那二人出去了,吕老板站在门口,将扫帚往男人身上一扔,对方侧身躲了过去,一脸铁青道:“吕如卉,你又在闹什么?” “柳大人怕是年纪大了健忘,那我好心提醒你一下,和离那日我就与你说过了,往后余生,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免得我一时忍不住,将你与妻妹私会之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对面的男人额上青筋毕露:“住口!你简直不知所谓,她是你亲妹妹,这样污蔑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吕老板冷笑:“污蔑?你们是没有私下见过面,还是没有一起商量过与我和离的事啊?” “胡说八道!”男人似乎被气得不轻,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发抖。 吕老板丝毫不在意周围越聚越多的围观百姓:“是不是胡说你心知肚明,对了,还有什么来着?” 吕老板目光流转,看向站在男人身旁与她容貌有八分相似的青衣女子身上,似笑非笑道:“我还记得有人说,幸好我肚子不争气,没有给柳家留下一儿半女,这样分开了,也免去了许多麻烦,你说是不是啊,妹妹?” 短短几句话,内容实在过于精彩,阿缠与林岁恨不得再将脖子伸长一点。 这时,形容有些狼狈的青衣女子略微整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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