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如果有确切的姓名,打听来的消息可能会更准确一些。” 阿缠迟疑了一下,才道:“那只狐妖名叫西景。” 那是她阿爹的名字。 “西景。”申回雪轻声念了两遍,将名字记下,对阿缠道,“我打听消息的那位老祭司时常住在村子外,距离这里不算远,明天若是有时间我带你过去找她,说不定她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好。”阿缠满怀期待地答应下来。 第175章 申回雪带着阿缠去…… 申回雪带着阿缠去了列献家中,听闻她们刚从大祭司那里过来,列献便直接领她们去了他家后面的一座空置的院子。 他对阿缠介绍道:“这里原本是我叔叔的房子,他成亲后就去了我婶婶那边生活,这里一直空置着,阿缠姑娘和白大哥可以安心住在这里。” 说完,他直接推开房门让阿缠她们进去看一看。 屋子里没有多余的摆设,但很干净,显然经常有人来打扫。 在旷野之地能有这样一处休息的地方,阿缠已经很满意了。 她向列献道谢:“这里很好,多谢列大哥。” “阿缠姑娘不必和我客气,一会儿等白大哥回来,你们来我家里吃饭,回雪你也来。” “知道了,会准时去的。”申回雪倒是一点没有和列献客套。 白休命没有在大祭司那里停留太长时间,很快他就循着阿缠的气息找了过来。 他推门走进屋子,见申回雪正在帮阿缠铺床,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回头,申回雪起身,朝白休命客气道:“白大人,你的房间在隔壁。” 白休命微微扬起眉,看向阿缠。 阿缠配合地点头,装模作样地客套一句:“对,在隔壁,需要我帮你铺床吗?” “好啊。” 没想到他会答应,阿缠只能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和申回雪招呼了一声,不怎么情愿地跟着白休命去了隔壁的房间。 才一进屋子,白休命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不和我一起睡了?” “这里房间多,不用浪费了。” “行,你说的算。” 白休命也没有强求,毕竟与她睡在一起,对睡眠质量实在不算友好。 虽然阿缠被叫过来帮忙铺床,但实际上还是白休命在干活,她在一旁看着。 被褥铺好了,没多久,院外响起了列献的喊声:“阿缠姑娘,白大哥回来了吗?” 阿缠小跑出屋外,应道:“已经回来了。” “我家里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快过来吃饭吧。” “这就来。” 阿缠回身叫白休命:“走吧,去列大哥家里吃饭。” 列献和列行都还未成家,他们与父母和两个妹妹住在一起,一家人很是热闹。 阿缠他们进门的时候,正见到列献的娘亲端着一大盘子粟米饼往屋里走,见他们进来后便直接招呼道:“开饭了,快进来坐。” 显然阿缠来之前,列献已经和他父母介绍过他们了,大家也没有过多的客套,便都围坐在了桌旁。 巫族的饭食没有大夏那边的精细,但别有风味,而且列献的阿爹列江特别会夸人,多吃两口就要被夸上几句,阿缠与申回雪的待遇与列献的两个小妹妹一样,一贯挑食的阿缠被哄得晕晕乎乎,吃的小肚子滚圆。 吃完了这顿饭,列江还和阿缠约好,这几天都要来家里一起吃饭,阿缠实在难以招架对方的热情,只好答应下来,列江这才让列献把他们送回去。 吃完饭走出门,差不多已经是酉时了,往常的这个时辰,太阳都要落山了,但外面依旧阳光灿烂。 申回雪没用列献送,她和阿缠约好明日一起出去玩,自己先回了家。 等列献将阿缠与白休命送回住处离开的时候,原本明亮的天空忽然就黑了下来。并不是太阳落山的那种昏暗,而是直接从白日进入了黑夜。 白日里赶了大半日的路,原本阿缠就是靠着对旷野之地的好奇强撑着,现在天忽然黑了,她立刻就感觉到困了。 洗漱之后,阿缠便钻进了软乎乎的被子里,不过片刻,就直接睡了过去。 白休命没去打扰她,他在隔壁看了会儿书,差不多到了戌时才熄了桌上的油灯,躺回了床上。 阿缠这一觉睡得很香,直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那坐起身侧耳倾听,像是不止一个婴儿在哭,哭声此起彼伏越发的刺耳。 这样持续不断的哭声,显然不可能是村子里的婴儿在哭,阿缠怀疑村子上空飞来了一只九头鸟。 这里毕竟不是大夏,各种异兽妖兽四处可见,真飞来一只九头鸟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躺回床上,将被子盖在头顶,本想忍一忍就算了,谁知那只鸟就好像要住在村子上方一样,叫声一直不肯停歇。 阿缠坚持了不到半刻钟,暴躁地掀了被子,气冲冲地踩着鞋下地推门走了出去,然后悄声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白休命的房间中一片安静,阿缠裹着身上轻薄的睡衣,迅速走到床边,然后掀开被子拖鞋上床一气呵成。 白休命正侧着身躺在床上,阿缠摸到了他的手,将手臂抬起,自己钻进他怀里,又将手放下。 温热的气息瞬间将阿缠包围,她满意地喟叹一声,觉得连屋外的啼哭声都好似小了一些。 白休命睡到半夜被吵醒,眼皮都未掀开,就感觉怀里拱进来柔软的一团,这样的触感让他沉睡的身体几乎瞬间苏醒过来。 他收了收手臂,让人贴在自己身上,方才开口,声音中带着些许睡意:“不想自己睡了?” 阿缠把脸埋在白休命怀里,声音闷闷的:“你不要闹,我困着呢。” 白休命笑声慵懒:“我没闹,是你跑到我屋子里来闹我。” 阿缠良心发现,决定将错误全推到那只九头鸟身上:“都怪那只鸟,大晚上的吱哇乱叫。” 说完,她往身后摸索了一下,摸到了白休命的手,将他的手抬起来,盖到自己耳朵上:“快把我耳朵捂上,吵得我都睡不着觉了。” 耳朵被捂住,声音果然就听不到了,阿缠满意地用脸蛋蹭了蹭白休命敞开的衣襟,继续睡觉。 见她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白休命几乎要气笑了,她还真是把他用得彻底。 他一手捂着阿缠的耳朵,将她抱在怀里,过了好久才闭上眼,睡了过去。 来到旷野之地的第一天夜里,除去半夜的小插曲,阿缠睡得还算好。 至于白休命睡得好不好,那就与她无关了。 早起洗漱之后,列献又来叫他们去家中吃饭。 用饭的时候,阿缠问起了昨夜的婴儿哭声,果然如她所料,那东西还真是九头鸟。 列献与列行才回家不久,还不知道九头鸟的事,便由列江给阿缠解惑。 “那九头鸟是最近两个月搬来附近林子里的,前些时日还盯上了村子里的小娃娃,幸好一直有人盯着,才没让它把孩子叼走,但它每到晚上就一直在村子上方叫唤个不停。” 阿缠问:“那就让它这样叫,不能驱赶吗,感觉它不会善罢甘休?” “这倒不必担心。”列江笑了笑,“也是因为最近村民们太忙才没空处理它,过几天大祭司要主持祭祀先祖,到时候这只九头鸟就不敢在附近逗留了。” 虽然大祭司是列江的母亲,但阿缠发现他们都称呼对方为大祭司,态度十分恭敬。 才提起大祭司没多久,昨日见过的那位大祭司竟然亲自来了列献家中。 列献一家人全都走出屋子迎接,列江走上前:“娘亲今日气色看着好极了,这身新衣很趁娘亲的肤色,儿子特地让小献给您买了新的发簪,一会儿给您送过去,保证配您的新衣裳。” 大祭司被儿子扶着走入屋中,听他说了一路,脸上的笑容都没断过,还直夸他:“我儿乖巧又贴心。” 跟在后面的列献与列行都木着一张脸,从小到大,他们在祖母面前争宠都没有争过阿爹。 阿缠忽然觉得,自己昨天被列江大叔哄得晕头转向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问题,连大祭司也没能逃过列江大叔这张嘴,真是好厉害。 进了屋子里,大祭司被列江扶着坐到了正位上,大家才一一落座。 列江又为大祭司端来一杯清水,大祭司接过后抿了一口,才对白休命道:“时辰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白休命站起身:“好。” 大祭司又看向阿缠,声音温和许多:“阿缠姑娘也一起去吧。” 阿缠疑惑地问:“去那里?” “我要带白公子去祭奠一位大人,距离这里不算很远。” 阿缠心头一动,她知道白休命此来是要替明王祭奠一位好友,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好,那就一起去。”阿缠答应下来,她并未注意到,大祭司的邀请并不带着询问的意味。 离开列献家之前,阿缠求他帮忙给申回雪带话,说自己和大祭司出去了,晚些时候再去找她。 列献答应后,阿缠与白休命跟着大祭司一同离开了。 此行的目的地站在村寨外就能够看到,大祭司指着远处一片林子对他们说:“那位大人原本住在那里,如今也埋骨在那里。” 阿缠不禁有些好奇,被大祭司称为大人的,是什么人? 这样想着,她也问了出来。 大祭司看着阿缠,对她说:“等到了之后就知道了。” 虽然目的地看起来真的很近,也一直在视线之内,但真正往那边去的时候阿缠才发现,事情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们骑着村中圈养的鹿蜀去往目的地,竟也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到。 将两只鹿蜀留在林子外,大祭司带着他们进了林子。 走进去之后阿缠才发现,远处看起来郁郁葱葱的林子实际上一片死寂。 这里的树木毫无生机,树枝是灰白色的,树叶却还是翠绿的,仿佛只是维持了原本的样子。 周围,更是连虫鸣鸟叫声都听不见。 这里安静得让人心慌,只有三个人踩在干枯落叶上的脆响声不断响起。 走了大约一刻钟,眼前的林木逐渐稀疏,一座残破的祭坛出现在他们视线中。 这座祭坛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立在中间的石柱有些已经不见了,有些只剩下了一截。 原本铺在地面上的刻画着巫纹的石板只残留了几块,上面的巫纹已经看不清了。 大祭司站在残破的祭坛前,转过身对白休命道:“那位大人最后的气息,就消散在这里。” 白休命看着眼前的祭坛,微微蹙眉:“他离世之前,参与了一场祭祀?” 从刚才进来时他就已经注意到,这祭坛周围的生命力几乎被抽空,这片林子中连一株正在生长的草都没有。 若他是因为一场祭祀而亡,什么样的祭祀能产生这么久的影响? 大祭司也望向祭坛:“应该是吧,那时候我还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罢,她弯腰从周围捡起几块石头,堆叠到一起,然后语气自然地对阿缠道:“阿缠,去折三根树枝来。” 阿缠四处看了看,在附近枯死的树上折下三根树枝,又将树枝上的分叉清理掉才递给大祭司。 大祭司没有接,她让阿缠拿着,将三根树枝插入由碎石围成的一个圈中。 等阿缠做好这一切,她的手从树枝上抹过,树枝上闪烁着点点红光,有烟气冒了出来。 白休命在一旁看着两人忙碌,并不上前打扰,只是在看向大祭司的时候,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这位大祭司对阿缠态度不太寻常。 大祭司在阿缠的搀扶下直起身,等她回过身时,白休命才出声:“大祭司这是在做什么?” 大祭司解释:“只是在祭拜亡人。” “这么简单,不用准备香烛吗?” 大祭司摇头:“不必那么麻烦,心意到了即可,这位大人心性豁达开朗,他不会介意。” 三个人站在一旁,等着树枝的最后一截烧尽,大祭司才又开口:“来了。” 话音才落,祭坛中忽然起了雾,雾气从白色变成黑色,然后那些黑色雾气又化为了无数柄尖刀,有的从地底钻出,有的从上空垂落,无声却充满了危险,就像是凶兽的血盆大口。 阿缠这才意识到,那些雾气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这座祭坛可能是在回溯曾经发生过的事。 这样的场景,让她不禁想到了传说。 据闻幽冥中有十八重地狱,在人间犯下大错者,进入幽冥后变会落入其中,日日夜夜受刑不止,直至将罪孽消解。 黑雾显化的景象,让她想到了只在传说中听过的刀山地狱。 难道这祭坛当初是用来沟通幽冥的吗?主持祭祀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阿缠心中充满了疑问。 还未等她开口询问大祭司,黑雾忽然有显化了一道影子,看到那影子,阿缠整个人僵住了。 那是一只狐狸,他踩在刀锋上,一步步走过。地底的刀锋穿透他的爪子,天上的刀如雨落下,扎进他的身体中,他始终没有停下,步履平稳地走了过去。 那只狐狸,长了九条尾巴。 第176章 他给你留了东西,等着…… 最后,那只狐狸消失在视线之外,黑雾逐渐淡去,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扭曲模糊。 阿缠的视线却难以移开,狐妖的尾巴数量与修为息息相关,所以这世上并没有许多九尾狐。 除了青屿山上的祖母,就只有……她的阿爹。 大祭司的声音在这时响起:“这座祭坛每次被唤醒,都会显现出不同的景象。” “都是幽冥地狱的显化吗?”白休命难得对这座祭坛起了兴趣,主动询问。 大祭司轻叹一口气:“是的。” “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必做。” 祭坛周围刮起了风,是一股带着暖意的风,吹在身上,就像是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在路过你身边时,用尾巴扫了扫你。 风声消失,一个巨大的尸骸虚影从祭坛中显现,出现在阿缠的视线中。 那是一只九尾狐妖的尸骨,此刻,他安静地趴伏在地底,他的时光凝滞在许多许多年前,这世间的喧嚣与荒芜都与他无关了。 阿缠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原来阿爹没有离开过,他将自己埋葬在了这里。 这一刻,阿缠脑海中一片空茫,她对阿爹的印象,其实也已经很淡很淡了,可她知道阿爹很强大,他能够活很久,比她更久。 她一直以为,他们不喜欢她,所以不在意她的死活,却从来没有想过,阿爹已经不在了。 是不是很多很多年前,她在青屿山上哄骗自己哄骗阿绵,说阿爹一定会来找她们的时候,阿爹就已经深埋在这片土地中? 她一直苦苦追寻的答案,终于有了结局。 泪水无声地铺满脸颊,阿缠的胸口艰难地起伏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休命第一时间发现阿缠的异常,他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阿缠,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怎么了,哪里难受?” 阿缠抓着白休命的衣袖,张着嘴呼吸,小声说:“白休命,我心口疼。” 白休命抬头看向大祭司,眼神泛冷,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善:“大祭司?” 大祭司上前几步,在白休命的注视下,在阿缠的左右手腕,与后颈侧轻轻按压了一会儿,阿缠闻着对方身上淡淡的属于草木的苦涩味道,情绪逐渐被压制下来。 见阿缠有所缓解,白休命才开口问:“她怎么了?” 大祭司安抚似的朝阿缠笑了笑,摸摸她柔软的发丝,说道:“没什么大事,阿缠身子弱,被祭坛中的残余的大妖气息影响了心智,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有了大祭司的解释,阿缠表现出的异样就显得正常多了。 白休命并未怀疑对方的话,他看向阿缠,轻声哄着她:“我先送你出去好不好?” 阿缠摇摇头:“我要留在这里。” “听话。” 阿缠依旧只是摇头,无声地看着他,她的眼睫还是湿润的,眼眶泛着红,她乞求的看着他,目光柔软又哀伤。 在这样的目光中,无论她想要做什么,白休命都舍不得拒绝。 最后,他只能妥协:“好吧,你可以留在这里,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好。”阿缠听话的点点头。 当白休命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阿缠身上的时候,那巨大的尸骸虚影已经逐渐缩小,最后只浮现在祭坛中央。 大祭司对白休命道:“现在可以去祭奠西景大人了,将阿缠交给我吧。” 白休命略有些迟疑地松开了手,让大祭司扶住阿缠。 大祭司握着阿缠纤细的手腕,她的手略微有些粗糙,却很温暖。 白休命走上前,来到祭坛边缘,然后取出一个酒壶与两个酒杯。 酒杯一左一右被摆在地上,他拿起酒壶,从里面倒出酒液,将酒杯斟满,浓郁的酒香飘散开来。 白休命拿起右边酒杯,手中的杯子微微倾斜,酒液溅落在地。 “晚辈白休命,代家父白煜来送前辈一程。” 他敬了三杯酒,才将空掉的酒杯放回原来的位置。另一边的酒杯中,酒液微微晃动,映着天穹。 阿缠注视着白休命的背影,她一早就知道,白休命是代替明王来祭奠一位友人,却从未想过明王的友人会与自己有关系。 原来那一日在上京,大家说响了大半夜的雷声是因为阿爹,她以为和她无关的陨落的五境是阿爹。 那时候的她在沉睡中,什么都没听见, 阿缠忍不住想,自己和阿爹,大概真的没有父女缘分。他离世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和阿绵呢?是不是,从未想过要将他的消息告诉他的女儿们? 应该是的吧,如果不是自己找过来,或许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消息了。 如果阿爹已经不在了,那么阿娘呢?她……还在吗? 阿缠陷入了自己的意识中,直到白休命结束了简单的祭奠,起身朝她走过来,她的眼中才多出了几分灵动。 白休命将阿缠从大祭司手中接了回来,单手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中。 阿缠环住他的脖颈,扭头看着祭坛的方向。 那道尸骸的虚影已经变得很淡了,它很快就要再一次深埋地底,不见天日。 “我们回去?”白休命微微仰起头,看着阿缠。 阿缠恋恋不舍的目光从虚影上收回,大祭司走在前面,白休命抱着她跟在后面。 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阿缠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 那里已经见不到方才的尸骸虚影了,只剩下空荡荡的祭坛,带着几分萧索。 那里埋葬着故去的时光。 回程的路上,阿缠便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她靠在白休命怀中,在颠簸中竟然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在昨日歇息的屋中,而是躺在圆形木床上,四周垂下的床幔带着明显的巫族的风格。 她从床上坐起身,这才注意到身下铺着的是黑色的兽皮,和之前在大祭司那里见到的一样。 “你醒了?”声音响起的同时,脚步声也响了起来。 大祭司从楼下走了上来,手中还端着一碗汤药。 她走到床边,将汤药交到阿缠手上:“你情绪起伏太大,对身体不好,这是定神的汤药,趁热喝。” 阿缠接过药碗,汤药应该晾了一会儿,温度正适宜。她仰起头屏住呼吸,将一碗汤药都喝了下去。 喝完了药,将碗还给大祭司,然后换来了一个青色的果子。 大祭司对她说:“我们巫族的孩子每次生病,家中长辈都会寻来果子给他们吃,快尝尝吧,很甜。” 阿缠拿起果子咬了一口,果然很甜。 果子不大,几口就吃完了,口中汤药的苦涩味道也消失了。 阿缠这时才开口问:“大祭司,白休命呢?” 大祭司笑了笑:“回来的路上,你看起来不太舒服,他就将你抱到了我这里,原本一直在你身边守着,我嫌他碍眼,就让列江拉着他去帮忙布置祭坛了。” 白休命原本是不想离开阿缠的,不过大祭司说要给阿缠祈福,不能让人打扰,祈福之后阿缠的身体会比之前更好。 他原本就一直很在意阿缠的身体,虽然最近看着好了很多,但今日她的样子还是让他很担心。 巫族的许多手段,虽然神秘,却也十分有效,说不定真能让阿缠的身体有所好转,于是他便妥协了。 阿缠还是第一次听到人说白休命碍眼的,真是嫌弃得明明白白。 既然白休命不在,阿缠终于想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大祭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 她还记得昨日,大祭司见到她时,说阿缠这个名字好,而不是季婵这个名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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