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能不能给我看看，把我踢出群后，家长们都说了什么？」 她脸色变了变。 「李老师，你别为难我，你都被停课了，现在算不上班主任，跟我要聊天记录，被园长知道了不太好吧？」 8 我没再继续跟小赵纠缠。 我甚至在心里怀疑，是不是她一早发现了林雨橙的项链，所以悄悄拿走了。 可我又甩了甩头，将这种想法赶紧驱逐出去。 不能因为我被诬陷，就把火往别人身上烧。 可现在情势对我很不利。 如果我不能找到证据，面临将是牢狱之灾，和几十万的赔款。 出了校门，我第一时间去了百货。 林雨橙妈妈给出的照片显示，那条项链是半年前在这家百货买的。 想到他们一家的经济状况，我多么希望，她给出的信息是假的。 可现实却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到了柜台，我出示了项链和发票的照片。 柜员小姐姐马上就说，这条项链的确出自她们家专柜，而且价格也没错。 我沮丧极了，还是不死心地追问，「您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小姐姐不好意思地告诉我。 「我很喜欢这条项链，但是买不起，所以卖出去的时候，还伤心了好久呢。」 「不过，我很快就想通了，必竟好马配好鞍，这么漂亮的项链，的确只有买它的那种美人，才配得上呢。」 我浑浑噩噩道了谢，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由于昨晚没睡好，一觉竟睡到了傍晚。 清醒后，我决定再求小赵一次。 我去了她家楼下等她。 她下班回来，见到我，愣了一下。 我将她约到了附近的咖啡店。 开口说。 「小赵，今天的事，我不怪你，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小赵沉默了好久。 最后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我追问她理由，她又不说话了。 没办法，我只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如果她不帮我，我这辈子都完了。 小赵知道我妈妈病重，也陪我掉了几滴泪。 最后，下了决心。 「李老师，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去跟园长说清楚。」 没想到问题这么快迎刃而解。 我万分感谢。 卸掉一身包袱回家，我开始选明天上班要穿的衣服。 电话突然响了。 是园长打来的。 刚刚接通，她就严厉地训斥起来。 「李老师，你还嫌自己麻烦不够多是不是？你怎么能跑到赵老师家楼下去威胁她，让她给你作假证呢？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拦着，小赵她就报警了！」 9 我没想到，赵老师这么快就反咬一口。 再联系小赵，发现她把我的电话和微信都拉黑了。 而与此同时，我在网上刷到了谩骂我的帖子。 那里面，贴了我的工作照和幼儿园的照片。 虽然打了码，可是打得并不严实。 大家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发生在哪所学校。 底下的跟贴五花八门。 「现在小偷都能当老师了？」 「电子货币时代，外面不好偷，换个身份好偷点。」 「偷东西也就算了，关键就怕老师偷人。」 「听说这个老师看中了那小朋友的爸爸，所以才对小朋友特别好，天天都哄睡。」 「有没有可能，是孩子爸爸拿老婆项链送老师了，结果不小心被发现，迫不得已才推到老师身上了？」 「还真有可能，现在的老师啊，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为人师表，家长出轨老师的可不在少数。」 「幼儿园老师也配叫老师？看孩子的保姆而已，能有什么水平？」 …… 污言秽语如同潮水席卷了我。 我正气得全身发抖。 林雨橙妈妈打进电话来。 「李老师，想好了吗，是把项链还给我们，还是还那三十八万？」 我咬了咬牙，「事情不是我做的，我凭什么还给你们？」 「你还嘴硬啊？」林雨橙妈妈声音尖得像哨子，大概吓到了二胎弟弟，那边孩子开始哭起来。 她没有去哄孩子，只顾对着我喋喋不休。 「如果你痛快给钱，咱们私下解决，我可以去幼儿园给你说说情，保住你的工作。 「如果你不配合，那就只能报警，到时候，三十八万你得掏着，工作也混没了。 「我听说你妈还在医院躺着呢，如果你没了工作，你妈很快就没命了吧！」 我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却突然想到，她怎么会知道我妈妈生着病？ 我正疑惑，就收到了高中同学的微信。 她给我发了几张微信截图。 我这才想起来，当初她听说我去了幼儿园工作，特意让她表哥把孩子从私立幼儿园转到了我们班。 所以，她表哥在我们的家长群里。 截图上是我被踢出群后，赵佳琪老师一堆逆天的发言。 「家长们，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替李老师向你们道歉。 「不过请大家也体谅一下李老师，我相信她这么做，一定是有苦衷的。 「她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她妈妈病重住院需要很多钱……」 有家长马上接话。 「所以说，这就是她的作案动机？可事儿是她做的，她想推到我们孩子身上，就太不地道了吧？如果孩子被警察叫去问话，心灵该受多大伤害？」 小赵回复道，「各位家长消消火，我会去跟孩子们说，警察叔叔要跟我们做游戏，消除他们的紧张情绪。」 大家纷纷夸小赵是个好老师。 她发了个害羞的表情，又说: 「对了，如果孩子看到李老师拿了项链，就说实话，没看到也不要撒谎。 我得提醒各位家长，千万别过度引导孩子，否则，孩子很有可能认定这件事是李老师做的，这对李老师是不公平的。」 我差点吐血。 她这最后一句话。 分明是在暗示家长啊！ 难怪，今天那么多孩子指认我！ 很显然，都是家长想让事情赶紧尘埃落定，所以采取办法混淆孩子视了。 我窝在床上，气得瑟瑟发抖。 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怀疑，那条项链真的存在，并且是小赵拿走了她。 我想打电话质问她。 却再次接到了林雨橙妈妈的电话。 她对着我破口大骂，要我赶紧赔她项链。 透过听筒，我能想像到她的样子。 肥硕的身子包在宽大的T恤里，穿着不合身的牛仔裤，脚踩脏兮兮的拖鞋。 因为肆意谩骂，唾沫星子崩了一地。 我麻木地听着。 突然，我想到了首饰店柜员小姐姐的话。 「毕竟好马配好鞍，这么漂亮的项链，的确只有买它的那种美人，才配得上呢。」 可小姐姐说的这个买家的形象，根本就不是林雨橙妈妈啊。 擲輇鮬码頇蔡积廬豬梸塀抐螴粵澛榰 10 我又去了一趟百货。 柜员小姐姐记性好，跟我说，买那条钻石项链的女人二十多岁，很瘦很美。 说她未婚夫家里条件好像很好，买这条项链，是为了搭婚纱的。 可当我跟她要买家的联系方式时，却被小姐姐拒绝了。 其实我也没抱多大希望，我知道，她们是不可以随意透露顾客信息的。 我道了谢，出门就去了派出所。 值班的还是昨夜的那两个警察。 有一个还戏谑地问了我一句，「想通了？」 很显然，他以为我是来自首的。 另一个又高又帅的瞪了他一眼，很温和地问我有什么事。 我说，我需要他们的帮助。 我告诉警察，那条项链应该不是林雨橙家的，但是我拿不到买家的有效信息。 那位警察很热心，特意带着同事一起，跟我去走了一趟。 很快，我们知道，购买项链的女人姓宋，因为是这家店的会员，所以登记了电话和住址。 警察先打了电话。 宋女士承认项链是她买的。 可当警察问，可不可以看一下项链时。 她却说，「项链被我表姐借走了。」 而她说的表姐，就是林雨橙的妈妈。 警察问，「什么时候借走的？」 宋女士不假思索道。 「昨晚，大概八点左右吧。我表姐说孩子幼儿园有活动，她要穿礼服出席，缺条搭配的项链，所以着急给拿走了。」 我查了下手机通话记录。 昨晚七点半，林雨橙妈妈给我打来电话质问我项链的事。 而后，电话突然被挂断。 之后半个小时，她开始不接我的电话。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他们夫妇去借了项链，而后又要求我去学校查监控。 很显然，他们是想去看看，教室的监控有没有可能替我洗清嫌疑。 结果正合他们的意，监控不但证明不了我的清白，反而拍到我俯身在床下摸索，还马上去了卫生间。 所以，他们才敢一口咬定我拿了项链，想让我白白赔偿三十八万。 宋女士似乎觉察出了什么，问道，「警察先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帅警察嗯了一声，「的确出事了，这条项链丢了。」 宋女士怔了几秒，「丢了？什么时候的事？」 帅气警察云淡风轻：「昨天中午。」 我噗嗤笑了出来。 宋女士懵了，「怎么会呢，项链是我昨晚借出去的，中午怎么会丢？」 警察呵呵笑着，「是啊，中午怎么会丢呢？」 宋女士还是没明白，她说要问问表姐究竟发生了什么。 警察却要求她不要轻举妄动，尽好保密的义务。 宋女士是体面人，当即表示，一定会好好配合。 挂断电话，警察问我。 「要立案吗？」 我狠狠点头。 「要。」 11 我跟着警察到达林雨橙家里时。 他们正在啃大闸蟹。 除了螃蟹，桌上还有六七个菜。 红烧排骨，三文鱼…… 警察看了一眼，「菜挺硬。」 林雨橙妈妈热情地招呼警察一起吃，还问人家，是不是领着我来私了的？ 帅警察摆了摆手，问道：「你们家那条项链，是用哪张银行卡付的款？」 林雨橙妈妈的脸一白，「同志，我记不起来了。」 林雨橙爸爸刚喝了酒，正上头，听这话不大乐意了。 「警察同志，我们项链丢了，你不去找，管我们用哪张卡付的款？我们有钱，卡多，记不清了行吗？」 警察笑了，「有钱？你能证明买项链那三十八万，是你赚来的吗？」 林雨橙爸爸呸了一声，「你管我能不能证明！怎么，有钱还犯法啊？」 「还真犯法，如果不能证明那三十八万是你正常的收入，那你就是财产来源不明罪。」 说到这个，桌旁坐着的那个老太太不镇定了。 她哆哆嗦嗦地起身，问，「这位小伙子，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儿媳妇那项链花了三千多买的，怎么成了三十八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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