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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加上塑料杯,塑料袋的钱,你这一天白忙乎了。” 吴所畏剑眉死拧,“我看大街上卖的小米粥挺粘乎的,难道是咱熬得时候不够?” 姜小帅冷哼一声,“那是因为里面加了食物胶。” “你的意思是……”吴所畏眯起双眼。 姜小帅胳膊肘支在门框上,一副酷酷的模样,“怕什么?现在很多食物胶都是健康的,对人体有益,我好歹也是个医生,能蒙你么?” 要是放在以前,吴所畏一定义正言辞地拒绝姜小帅,咱咋能干这种缺德的事呢?老百姓买咱的粥图个方便,图个放心,你怎么能掺假呢?做买卖讲究诚信,不能瞎对付,比金钱更贵重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但是现在,爱尼玛啥啥!老子就认得钱,怎么着吧? 腾腾腾……几大步迈到门口。 “等我,我这就批发一箱来!” 姜小帅在后头喊了一声,“记住,买最便宜的!” ☆、18小米粥嘞,一块钱一杯! (1581字) 头一次做买卖,吴所畏心里隐隐透着一股兴奋,早上天还没亮,他就蹬着一辆破三轮车上路了。车上载着半人高的大桶,满满的一桶小米粥,倒了不足半袋小米,却兑了一瓶子食用胶。粘乎乎的小米粥在桶里晃荡,吴所畏的心也跟着美颠颠的。 再也不用受人摆布了,再也不用搭着辛苦给别人赚钱了,从今儿开始,我卖出一杯粥,这杯粥的劳动所得都是我一个人的。我少卖少得,多卖多得,加班加点儿是我乐意的,赔了赚了我心里都平衡。 “卖粥嘞!” 吴所畏在空荡荡的街上喊了一嗓子,心里特别痛快。 寻么了两里地,吴所畏总算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地儿,这有不少卖早点的,可都是煎饼、鸡蛋灌饼、包子一类的,没有卖粥的。于是捏闸下车,把东西都备全乎,刚要掀开桶盖儿,就瞧见一个大妈站在他跟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瞅。 “您是要粥么?”吴所畏问。 “你占我地儿了。”大妈阴着脸说。 吴所畏面带微笑,“这一片也没规划,您也没租这块地,怎么就成您的了?” 大妈急了,“你问问他们,我是不是天天跟这卖?” 吴所畏深谙这个行业的规则,于是不慌不乱地回绝:“我都把车停这了,再挪也不方便,明儿您早点儿来吧。” 大妈气得把电锅往地上放,直朝吴所畏翻白眼。 “行,今儿我就让你在这卖,我看你能卖得出去不!” 吴所畏就当没听见,继续忙着手头的活儿。 “馄炖喂——开锅!”大妈开始吆喝。 吴所畏用十倍的嗓门盖过了大妈的吆喝,“小米粥嘞,一块钱一杯!” 大妈在旁边骂骂咧咧的,“好好一个小伙子,干点儿什么不好?非得来这卖粥。哎……还是念书好,我儿子本科毕业,现在在国企上班,见天儿坐在办公室,哪会受这份罪?要我说,就是天生的穷命……” “还真是天生的穷命。”吴所畏手里的勺子耍得特利索,“要不儿子都在国企上班了,她怎么还在这出摊呢?” 大妈气得脸都红了,咬牙切齿的不知说什么好,吴所畏却在旁边面不改色。 “给我来一碗馄炖。” “得嘞!刚出锅的,这就给您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妈那边忙活起来,也没工夫和吴所畏斗嘴了。吴所畏发现大妈的警告是有资本的,每个来买早点的,几乎都从他这过,愣一下神,然后绕过他去买大妈的馄炖。 半个钟头过去,吴所畏还没卖出一杯粥。 大妈那边都哼哼上小曲了,嘲讽的眼神刺得吴所畏心口疼。 终于,吴所畏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客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纯粹是奔着吴所畏这张脸来的。 “给我来一杯粥。” 吴所畏惊了一下,立马掀开桶盖儿,拿起勺子去盛粥,勺把儿在空中甩出一个潇洒的弧度,迷得小姑娘眼冒桃心儿。 草……勺子掉粥桶里了。 吴所畏站在桶旁干瞪眼。 这么深的桶,估摸勺子都到底儿了,想要捞出来,得把整条胳膊伸进去。 “不好意思。” 小姑娘窘着一张脸走了。 吴所畏左想右想都没辙,只能回家先把勺子捞出来,推车从大妈摊位经过的时候,大妈特意诈唬了几声。 “哎呦喂,这勺把儿上可都是细菌,掉到粥里面,这一桶粥都没法要了吧?!” 吴所畏暗暗咬牙,硬是把三轮车蹬了回去。 姜小帅听见外面哗啦啦响,就知道吴所畏回来了,美不滋的地走到门口,“行啊!这么快就卖完了?” “哪啊?大勺儿掉粥桶里了。” 姜小帅,“……” 打开粥桶一瞅,出门还挺匀乎的粥这会又浆了,吴所畏一狠心,倒出半桶粥,捞出勺子之后就没再倒回去,而是兑了半桶水,半瓶食物胶,搅和搅和,又成了一桶。 “剩下那半桶留着晚上卖!” 说完这句话,吴所畏蹬着三轮车再一次出发。 ☆、19暴力执法。 (2050字) 晚上七点,池骋坐着执法车出发了。 今儿是他头一天上班,本来应该白天出来执法,结果他刚到单位,局里有头有脸的那几个领导就轮番请他到办公室喝茶。领导贫够了之后,同事又屁颠屁颠地过来套近乎,他这还没自我介绍呢,人家就知道他爸是市委秘书长,他三叔就是城管执法局局长,对他屈身来到基层就任各种好奇各种打听。 本来已经下班了,结果池骋一说要出去执法,大队长麻利儿放下包,过来给他开车。 天已经黑透了,挡风玻璃上罩着一层薄薄的雾,将明亮的灯光衬得有些朦胧。这会儿街上正热闹,小贩们的出摊热情丝毫没因为天气的寒冷而减退,吆喝声此起彼伏,各种香味儿混杂着从车缝儿里钻进来。 吴所畏就在这条街上,左边是卖烤白薯的大爷,右边是卖鞋的大哥。 “嘿!”吴所畏和旁边的大哥打招呼,“您在这干了多久了?” 大哥蹲着抽烟,淡淡回道,“两年多了。” “被城管逮着过么?”吴所畏又问。 大哥笑,“从没有。” 吴所畏挺佩服,“您是怎么做到的?” 等了半天没回音,最后旁边的大爷说话了。 “因为他就是城管。” 吴所畏的大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炯炯的光芒。 “我白天当城管,晚上下班后来这摆地摊,实在没招了,我家有俩孩子,靠着那点儿死工资根本养活不起。” 吴所畏咂咂嘴,看来谁都不容易。 “那我以后跟着你就不会被城管抓呗?” 大哥啐了口吐沫,话说得挺硬气。 “可以这么说吧。” 结果,话音刚落,不远处就闪起了警报灯,这位大哥脸色骤变,麻利儿将鞋收好,迅速朝相反的方向撤了,跟着他一块撤的还有几个摊位。 吴所畏正想着要不要撤,结果瞧见旁边的大爷站得稳稳当当的,丝毫没有收摊的意思。 “您怎么不跑?” 大爷很自信的给吴所畏指了指旁边卖西瓜的壮汉,一米八几的大个,一身横肉,胳膊上还有纹身,一看就像不好惹的。 “那人外号叫黑子,一直罩着我们,一般的小城管都不敢惹他,他一手撂仨没问题!” 刚说完,城管的车就在黑子摊位前停下了,走下来两名城管。 大爷指着池骋旁边的大队长说,“就属那小子不是东西!丫总是动手打人,对面那卖干货的李三儿就让他打过一次,胳膊都骨折了。” 天太黑,吴所畏也没看清大爷指的是哪一个。 两个城管走到黑子摊位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就起了争执。先是大队长推了黑子一把,黑子立马还上去一拳,吴所畏刚要说声解气,就看到大队长旁边的那个男人抬起一只脚,猛地朝黑子身上踹过去。那所谓的一手撂仨的大汉,愣是让这一脚踹飞了,砸到身后的西瓜摊上,西瓜炸裂,像带血的脑瓤子一样散落满地。 周围惊呼声连连,大爷推着烤白薯的车着急忙慌地跑了。 吴所畏看不清池骋的脸,只看到那黑子倒在地上就再也没起来。 所有的小贩全都跑了,整条街被肃清,就剩下吴所畏一个人坚守在自个的岗位上。 很快,两名城管来到吴所畏面前。 池骋瞥了吴所畏一眼,他带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坚削的下巴和冷硬的唇部线条。他嘴角叼着一颗烟,即使被两道身影罩在阴暗中,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抽烟,可以让吴所畏冷静一点儿。 大队长先开口了。 “还不跑等什么呢?” “嘿,你丫给吓傻了吧?” “傻逼,跟你说话呢!” “非得挨几下子才舒心是不是?” “……” 大队长聒噪个不停,吴所畏没吱一声,他终于把头抬起来,迎上池骋那两道阴寒的视线。然后他转身……缓缓地抱起粥桶……再转身……看着不远处的三轮车…… 池骋视野里只有一对黑灿灿的眼珠,亮得诡异。 吴所畏飞速转身,将一桶粥泼到了池骋身上。 …… 整条街道都静了。 大队长感觉一股股的寒风刺着他的脊梁骨。 吴所畏以为池骋会躲开,哪想他站得那么稳,这一桶粥泼上去,池骋半个身子都被糊上了。跑吧!不跑就是个死啊!吴所畏撒丫子朝西跑,三轮车和粥桶都不要了。 大队长反应迅速地追过去,把吴所畏堵在了路口。 吴所畏脚底下就是一块砖,他捡起来,猛地朝脑门上一砸,板砖碎了! “来啊!有本事来啊!” 大队长瞠目结舌。 吴所畏又往脑袋上拍了一块,继续叫板,“怎么不打了?来啊!你们不是要暴力执法么?” 大队长腿都软了。 池骋突然迈脚朝这边扫过来,吴所畏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势,就像乌云扫过头顶,瞬间变天了。他扔了板砖就跑,跑得这叫一个猛啊!脚底下都冒火星子了! 池骋身上都是粥,黏黏糊糊的,手脚不灵活,就没再继续追。 目光聚焦远处晃动的小黑影儿,最好别让老子逮着你! …… ☆、20剃头。 (1516字) “噗——” 郭城宇一口水喷在挡风玻璃上,笑得肩膀乱颤。 他的车就停在路口,想看看池大公子是怎么执法的,没想到竟然捕捉到这么一幕,池骋让给泼了一身粥,竟然还让这个小贩给跑了。池骋是什么人?没占到便宜就当吃亏的人,郭城宇再怎么横,也不敢和池骋正面起冲突,这小贩真是让他开眼了。 “哎呦……”郭城宇揉揉笑疼了的肚子,“这人不是你花钱雇的吧?” 李旺跟着笑笑,“压根不认识。” 郭城宇的手指灵活地敲着方向盘,“那咱就去拜见拜见这路神人。” 于是,郭城宇开车朝吴所畏追去。 吴所畏跑得肺都要从嗓子眼蹿出来了,到了诊所门口急刹车,嗖的一下闪进诊室,在姜小帅诧异的目光下冲进里屋,把门牢牢锁住。 “怎么了?”姜小帅问。 吴所畏大喘气,“城管追我。” 正说着,外面停了一辆车。 “千万别说我在这。”吴所畏朝姜小帅叮嘱道。 姜小帅朝外面看了一眼,暗暗咋舌,城管待遇也太好了吧?竟然开着奔驰执法…… 郭城宇下车前特意问了句,“你确定他跑到这来了?” 李旺点头,“我看他就是从这门进去的。” 郭城宇下车,在姜小帅戒备的目光注视下,慢悠悠地晃荡到门口。外面光线暗,郭城宇看不清姜小帅长什么样,就是觉得轮廓挺俊的。 “有事么?”姜小帅问。 郭城宇笑得挺和气,“看病。” 姜小帅转身进屋,郭城宇跟着走了进去。 俩人面对面而坐,郭城宇算是看清了姜小帅的容貌,这一看清了,就忘了自个的干嘛来的了。眼睛从头皮打量到脚掌,把姜小帅看得透透彻彻的,恨不得扒开那层皮,瞧瞧里面裹着什么样的馅儿。 姜小帅对郭城宇刻意的打量无动于衷,严肃地回敬了他一眼。 “哪不舒服?” 郭城宇凑到姜小帅鼻尖下面,轻声说道,“你猜。” 姜小帅轻启薄唇,“妇科病请到妇产医院就诊,出门左拐三十米,坐2路直达。” “你长得真帅。”郭城宇目光轻佻。 姜小帅说:“二五眼请去同仁医院就诊。” “你喜欢男的吧?” “精神病请去安定医院就诊。” 郭城宇抽走了姜小帅胳膊肘底下的病历单,幽幽地问,“那要是心病呢?” 姜小帅冷冷地说,“请直接拨110。” 郭城宇低垂着眼皮笑,“姜—小—帅,我记住了。” …… 池骋回到家,衣服上的粥都凝固了,像胶水一样粘在上面,看着让人反胃。他把衣服脱下来,去浴室洗澡,打算先把头发上的粥洗掉。 结果,池骋洗了半个钟头,用了各种方法,那小米粥就是搓不下来。 我草……这得放了多少食物胶啊! 见过黑心商贩,没见过这么黑心的,这种粥吃到肚子里,不得把五脏六腑都粘一块啊? 池骋戴上一顶鸭舌帽,抱着小醋包去了楼下的美容院。 “啊——!” 女店员们像是被驴踢了,叫得相当惨烈,把店主都招来了。好在店主是不怕蛇的,试着摸摸小醋包的脑袋,“这蛇真漂亮,色儿太正了。” 池骋就俩字,“理发。” 店主亲自出马,池骋的帽子一摘下来,店主的嘴角就一直在抽搐。他想笑啊!可是透过镜子看到池骋的脸,他是真不敢笑啊! “理个什么发型?”试探性地问。 池骋往镜子里瞟了一眼,“你瞧着办吧,只要能把头发上粘着的那些东西弄没了,你爱怎么剪怎么剪。” 店主用手择了择,又使劲刮了刮,最终顶着巨大的压力送出一个节哀顺变的表情。 “那……我只能给你剃了。” ☆、21冤家路窄。 (1681字) 吴所畏不敢去之前的地儿摆摊了,怕被池骋逮着,又搬到了更远的地方。新买了一辆二手三轮车,一个不锈钢圆桶,忙活了几天,算是正式入门了。 他新认识一个吹糖人的大爷,岁数不小了,人特和善。没人买粥的时候,吴所畏就看大爷吹糖人,他也想学这门手艺。如果他的粥先卖完了,天又黑了,他就把大爷剩下的几个糖人买回去,怕大爷在这站久了身体吃不消。 有天一个城管和大爷呛呛起来了,让大爷换地方,大爷偏不走。城管拍了大爷的肩膀一下,大爷就倒地不起了,不停在地上打滚,一边打滚一边哭喊,“疼死我嘞,疼死我嘞……” 城管怕惹麻烦,打算开车走人,结果大爷躺在执法车前不走,抱着车头要求赔偿。围观的人群不明真相,一个劲地指责城管,城管抵不住压力,给了大爷一千块钱才了事。 城管走了之后,大爷拍拍土站起来,很是得意地朝吴所畏说:“想跟我逗?他还嫩点儿,小伙子,瞧见没?以后得学着点儿……” 自那之后,吴所畏再也没买过大爷的糖人。 他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弱者,每个人都有保全自身的一套法则,无需轻易抛洒自己的怜悯心。 今儿是周末,来外面吃东西的人很多,吴所畏除了卖粥,还煮了一锅的玉米来这卖。 “我要两个棒子一碗粥。” “您拿好,一共是五块钱。” 吴所畏接过十块钱放进包里,又掏出五块钱找给人家,就在他张嘴准备继续吆喝的时候,不远处的名车上突然晃荡下来两个身影,将吴所畏这一嗓子硬生生憋了回去。 岳悦穿着名牌,挎着名包,一身靓丽的行头在阳光照耀下显得如此刺眼。她旁边的男人其貌不扬,但是看派头像个有钱人。岳悦自打和吴所畏分手,已经换了三个男朋友了,这是第四个,叫王震龙。 吴所畏错开目光,打算无视这俩被金钱雕琢的路人。 “诶?吴其穹!”岳悦喊了一声。 尽管吴所畏把帽檐压得很低,还是被岳悦认出来了。 “敢情您所说的创业,就是来这卖粥卖棒子啊?”岳悦打趣地拿起一个玉米,桃花眼斜睨着吴所畏,“一个棒子能赚五毛钱?您这一天得赚五十块吧?哎呦,也忒多了,我打心眼里替你高兴,你可真有出息啊!” 王震龙搂过岳悦的腰,佯怒着伏在她耳边说,“别这么没礼貌。” 说完把头转向吴所畏,戏谑的目光在他身上兜转着。 “我说,板砖兄,我女朋友碎嘴子,你可别往心里去。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挺对不住你的,你俩好歹在一起七年,付出这么多感情,听说岳悦当初和你分手,你还三番五次地自杀?哎,想起这个我就觉得自己是个恶人啊!我怎么能和你这个穷小子抢女朋友呢?你说你找个女朋友多不容易啊!是吧?” “别这么说。”吴所畏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个的袖口,抬头朝王震龙笑,“应该是我对不住你,你为了睡她一宿,还得搭名牌搭首饰的,当初我在招待所花15块钱就给她破处了,让你吃了多大亏啊?” 王震龙的脸噌的一下就绿了。 “吴其穹,你不要脸!”岳悦伸手朝吴所畏的脸上抽去。 吴所畏一把攥住岳悦的胳膊,脸上依旧笑吟吟的。 “别脏了您那高贵的鸡爪子。” 岳悦简直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牙尖嘴利的有志青年,是那个曾经被她吆五喝六的废物点心。 王震龙恼了,一拳朝吴所畏的脸上砸去,结果吴所畏用他那金刚钻一样的大脑门接住了这一拳。王震龙疼得嗷嗷叫唤,又拿脚去踹吴所畏,又被吴所畏轻巧的躲过了。 车上下来两个男人,是王震龙的随行保镖。 “给我打他,把他摊子砸了!” 吴所畏纵使脑门再怎么硬,也架不住两个职业保镖的拳脚相向,他不反抗也不求饶,就是简单地护住要害部位。两道黑灿灿的目光从缝隙中射出,直直地飚向王震龙的脸,将他的五官在脑海里重新勾勒一遍。 末了儿,王震龙用脚踩着吴所畏的脖子,幽幽地说,“穷B,你这辈子也就用这种姿势活着了,甭指望翻身了,回村里娶个破鞋好好过日子吧,哈哈哈……” 【喜欢的亲们可要收藏啊!收藏多了,咱就趁早收拾这个小子。】 ☆、22这么快就遭报应了。 (1843字) 池骋把车停在三里屯高档歌舞会所门前,迈着沉稳的步伐往里走。 包厢内,已经有五六个人在里面候着了。 听见推门声,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到门口,小声朝池骋说:“池少,人让我们给劫回来了,这小子要出国。” 池骋没说话,径直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复杂的目光在小龙身上审视着。 小龙慌了,哭着求池骋原谅他。 “池哥,我没想耍你,那天你爸派了几个条子连夜赶到郊区,我当时吓傻了。你爸找我谈话,我不敢不承认啊,那么多条子端着枪站在他后边呢。” “你他妈蒙谁呢?”小龙旁边的男人先恼了,一个耳刮子扇上去,“明明是你丫挑的事!打到市委那个电话我们查了,就是郭城宇那边的号码!老爷子开车赶到郊区的时候,你丫早就没影了!” 小龙辩解不通,就挣脱旁人的束缚,趴到池骋腿上哭。 池骋摸着他的头,声音淡淡的。 “别哭了,起来给我跳个舞。” 小龙红着眼圈看着池骋,“你不生气了?” 池骋扬扬下巴,示意小龙先跳舞。 小龙心慌意乱地站起来,走到舞池中央开始跳,动感的音乐配上激情扭动的身体,看得人血脉喷张。小龙看到池骋笑了,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衣服纽扣解开,似穿不穿地搭在肩上,扭胯的动作很销魂。 “你觉得他够骚么?”池骋问旁边的刚子。 刚子坏笑,“还成。” 池骋又问包厢里其他几个爷们儿,“你们瞧着怎么样?” 几个爷们儿齐刷刷的点头鼓掌,笑声特猥琐。 “那你们留在这玩吧,我就不陪着了。” 池骋的脚刚迈到门口,小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哭号着要扑过去,被几个男人拦住了。 “池哥,池哥,你别这样,我错了还不成么?……” 刚子跟着池骋走了出去,池骋斜了他一眼,刚子立刻把耳朵凑了过去。 “看着点儿,别玩死了。” “嗯。” 池骋刚走出会所,还没来得及吸一口新鲜空气,就看到自个的车被某个人的脚丫子狂踹着,那人一边踹还一边嚷嚷,“操尼玛!这是谁的车啊?碍着爷的道儿了知不知道?赶紧给我挪了,不挪就砸了!” 踹车骂人的正是王震龙,他也经常来这家会所,三里屯街道窄,很不方便停车。因为没找到停车位,王震龙觉得没面儿,瞧这车也值不了几个钱,就撒开欢折腾。 池骋不声不响地走了过来。 王震龙朝池骋大吼,“秃子,这车是不是你丫的?赶紧给我开走!” 岳悦撩起眼皮瞄了池骋一眼,视线就定住了,王震龙嘴里的秃子,穿着一条制服裤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灰色夹克。手腕上没有名表,眼睛里没有睥睨众生的嚣张,单单一个开车门的动作,就让岳悦感觉到了强大的气场。 心,像是被某种磁力狠狠吸上了车。 池骋没立刻启动车子,而是透过车窗看了王震龙一眼。 王震龙破口大骂,“磨叽什么呢?麻利儿给我滚!” 池骋掉头离开,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 晚上一点多,王震龙和岳悦才从会所出来,王震龙喝得酩酊大醉,在街上就对岳悦动手动脚。岳悦没来由的一阵厌恶,拨开他的脏爪子,先钻进了车里。 路上,岳悦的脑海里一直闪着池骋的那张脸。 怎么形容呢?算不上一等一的英俊,可就是有种难以言说的魅力。他的眉骨硬得像石头,肩膀宽得像一座山,结实的手臂微微一揽,就能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开启车门的那只宽大的手掌,应该能将她揉捏粉碎吧?…… 毫无征兆的一个大拐弯,打断了岳悦的遐想。 “你能不能好好开车啊?”岳悦不耐烦地朝王震龙说。 王震龙的脑子浑浊一片,视野里有个车在前面左拐右拐,晃得他直想吐。他脸色潮红,两只手费力转动方向盘,前面的车越是成心别他,他越是不减速不刹车…… 五分钟后,一声惨叫响起。 在马路监控盲区里,一辆车撞到石墩后侧翻,挡风玻璃粉碎,车头严重变形。出发前岳悦系了安全带,这会儿伤势不重,意识还算清醒。王震龙就惨了,他开车一向不系安全带,这会儿半个身子嵌进严重变形的钢板里,血肉模糊,当场昏死过去。 岳悦看了王震龙一眼就不敢再看了,疯了一样地往车外爬。 车门被人打开,岳悦钻出去之后瞬间瘫软在地。 视线前方有一双皮鞋,制服裤子的裤脚松散地搭在鞋面上,岳悦的视线迫不及待地往上爬,看到了他的灰色夹克,和那张带着冷笑的脸。 ☆、23终于把你逮着了。 (1804字) 姜小帅朝外面瞟了一眼,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厚厚的鞋底在地上磨了两下,真滑,今儿晚上又不回去了,继续住在诊所。 吴所畏盘腿坐在里屋的单人床上,深深地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嘴里念念有词。 姜小帅弹了吴所畏一脑壳,“嘛呢?” “别捣乱。”吴所畏把姜小帅不老实的手拽住,“我在修炼性情,体悟智慧。” 姜小帅把吴所畏的手背翻过来,上面青紫一片。尽管吴所畏不说,姜小帅也知道,这货指定在外挨了欺负,回家自个运气呢。不过这样也好,隐忍总比没心没肺强,他会生气,证明他对别人的伤害有了反应,不再觉得吃亏是理所当然的了。 久久之后,吴所畏开口,“我不想当小贩了。” 姜小帅看着他,“觉得没有尊严?没有社会地位?不如以前的工作体面是么?” “不是。”吴所畏叹了口气,“我刚才算了算,我干了一个礼拜,总共赚了两百来块钱,搭进去两辆三轮车,两个不锈钢圆桶和三把勺子,总算账还赔了。” 能不赔么?才干了一个礼拜,就出了两档子事,看来做小贩也是有风险的。 “那你打算干什么?”姜小帅问。 吴所畏深思熟虑过后说道,“街头艺人。” 姜小帅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 “我想过了,当小贩得投资,得备货,风险太大。街头艺人全靠一身绝活,卖卖力气就把钱赚了。” 姜小帅咧了咧嘴,“你有什么艺可卖啊?” “铁头功啊!” “……” 灌满冷风的地下通道,此时却飘着一股热腾腾的人气儿,看热闹的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里面表演的更是热情高涨。 老式的录音机调到最高音量,呲啦呲啦的都是杂音。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砰!……” 前面的声音都是录音机发出来的,后面的这一声“砰”,就是用板砖砸脑门,实实在在拍出来的声响,倍儿脆生! “好!” 人群中响起叫好声和尖叫声以及孩子被吓着的哭闹声…… 吴所畏戴着一张脸谱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机敏地四处张望,提防随时会来的城管。 脚底下已经有很多碎砖头了,这些砖都是吴所畏捡的,装了一麻袋。砖头旁边有个纸盒,每当有人往里面扔钱时,吴所畏总会道声谢谢。 …… “地下通道就甭进去了,忒冷,里面都是要饭的。”大队长朝池骋说。 池骋无视大队长的话,径直地朝里面走。 “紫色的天王托宝塔,绿色的魔鬼斗夜叉,金色的猴王,银色的妖怪,灰色的精灵,笑—哈—砰!……” 大队长纳闷,“今儿怎么这么热闹?” 俩人很快走到围观人群中间,池骋个高,即使站在外围也能瞧清楚里边的状况。大队长个矮,挤不进去,只能问前面的人,“里面干嘛呢?” “表演铁头功呢。”说完又把脑袋转了回去。 大队长瞬间想起泼粥逃窜的小贩,哼笑道,“这年头不流行街舞,倒流行铁头功了?一个礼拜让我撞上俩……” 池骋敛眸朝中间看去,那两只黑灿灿的大眼珠,真有辨识度啊……总算让我逮着你了! 大队长刚要大嚷一声,疏散人群,就让池骋一个手势拦了下来。 此刻表演气氛达到高潮,群众的热情追捧,哗啦啦的纸票子,让吴所畏的情绪越来越亢奋,连围观群众里混进来俩城管都不知道。 “可能有人会怀疑我的砖头是假的,这样吧,哪个朋友过来检查一下……”眼珠四处寻么,瞬间定在某处,“那个光头的哥们儿,就你了,你替他们验证一下。” 吴所畏大手一指,就指向了人群中最亮眼的池大城管。 池骋狠狠一笑,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走出人群。 “劳驾您给检查一下,瞧瞧我这块砖有没有作……” “假”字还没说出口,吴所畏就被那一身闪亮亮的制服晃瞎了。 拿着板砖蹿出人群…… 上次池骋身上糊着粥,侥幸让吴所畏溜了,这次轻装上阵,脑袋上毫无阻力,还能再让他跑了?几大步飞跨过去,一把薅住吴所畏的衣领子,就给死死按那了。 吴所畏抄起板砖往自个脑袋上砸,想故计重施,给池骋一个下马威。不料这板砖一扬起来,就迎上了池骋的拳头,哗啦啦碎了一地。 吴所畏嘴唇像是触了电,高频率地哆嗦。 池骋一扬下巴,“跟我走一趟吧。” ☆、24老实人。 (2345字) 吴所畏被池骋扣押到了城管局,池骋的办公室。 面具被摘了下来,池骋总算看清了吴所畏的容貌,除了那一双闪亮亮的大眼睛,其余部位长得中规中矩的,像个正经人。 吴所畏沉着眼皮,压根不屑于看池骋一眼。 池骋拿起一张表格。 “姓名。” “吴所畏。” 无所谓?……池骋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吴所畏,这小子胆儿够肥的,都到我办公室了,还敢说无所谓仨字? “性别。” 池骋这俩字说得含糊不清,吴所畏又听成了姓名,当即不耐烦地回道,“吴所畏。” 这回池骋笑了,真笑了,笑得吴所畏汗毛眼儿都扩张了。 “性别都无所谓?”池骋不知从哪抽出来一把剪子,在手指上耍得特花俏,“既然无所谓,不如我帮你剪了吧!让你下次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能名正言顺一点儿……” 吴所畏下意识地夹腿捂裤裆,利索地抽出身份证递给池骋。 “吴所畏?”池骋神色一滞,“身份证是假的吧?” “货真价实,不信你去查。”吴所畏理直气壮的。 池骋去电脑上面查,在这一片儿的户籍档案里,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 “还真有叫这名的……”池骋冷哼一声,“你还挺有个性。” 吴所畏稳坐在椅子上,对池骋的调侃无动于衷,架子端得比池骋还高。 池骋对这吴所畏挺感兴趣,又翻了一下他的档案,发现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再撩起眼皮朝他看一眼,确实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的书疯子气息。 “那天你为什么往我身上泼粥?”池骋问。 吴所畏略显惊讶,“那天……是你啊?” 敢情这位把头发都剃了,罪魁祸首还不知道自个放了多少食物胶呢。 池骋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看得吴所畏心里凉飕飕的,但是他一个劲地告诫自个,对方越是横,你越是不能露怯,怂到极致就是不怕死。 “没原因,就是想泼你。” 池骋站起身,一步步朝吴所畏靠近,他的手里还在耍着那把剪子。 吴所畏双拳紧握,眼睛死死盯着池骋,就在俩人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吴所畏猛地出手,却被池骋轻易地辖制住,垂死挣扎的情绪爆发而出。 “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们城管现在是弱势群体,弱势群体知道不?是舆论的对立面,你真要把我怎么着了,广大的网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丫一辈子就毁了!” 吴所畏一边威胁着一边护住要害,可惜他捂错了地儿,池骋对他那蔫不唧唧的小鸟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人家的剪子一扬起来,就奔着吴所畏的头发去的。 “诶?”吴所畏惊了,“干嘛这是?你没事剪我头发干嘛?” 剪?美得你!我这是剪短了方便剃。 池骋就直接用抽屉里的刀片剃的,没打泡沫锗哩,硬生生刮的,吴所畏的脑瓜皮上起了一片小红疙瘩。不过这人耐受力也强,疼我忍着,我不向你求饶,纵使脑门青筋暴起,我也威武不能屈。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 “为啥给我剃头?我就泼了你一身粥,犯不上去坐牢吧?” 池骋冷笑道,“不为什么,就是喜欢这个发型,想找人做伴。” 吴所畏暗暗咬牙,这人就是心理变态,甭和丫一般见识! 池骋把吴所畏的老式录音机拿过来把玩,按了下播放开关。 “刚擒住了几个妖,又降住了几个魔,魑魅魍魉,怎么他就这么多?(呔)吃俺老孙一棒!杀你个魂也丢来魄也落,神也发抖,鬼也哆嗦,打得那狼虫虎豹——无处躲……” 池骋太阳穴突突抽了几下,直接跳到下一首。 “头上三根毛,谁见谁都笑。侬要问他叫啥名字,大家都知道。三毛啊三毛,年龄说不清是大还是小……” 又跳到下一首。 “跟您老说说,我的快乐生活,我为了赚钱嘛活我都干过。虽然住着小洋楼,但是房子很破。我有一张信用卡,钱还剩八块多……” 池骋还是把录音机关上了,甚是怜悯地看了吴所畏一眼。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听这种歌?” “我是姚明的忠实粉丝。” 姚明?池骋又让吴所畏给绕糊涂了,这和姚明有什么关系? “你也喜欢篮球?” 吴所畏又把怜悯的目光还给了池骋,“谁说那个打篮球的姚明呢?我说的是作曲家姚明,怯勺了吧?” 池骋微敛双目,“还有个作曲家叫姚明?” 作为一名粉丝,他的偶像这样被忽视,吴所畏定是愤愤不平的。 “我靠,你也太out了吧?姚明你都不知道?《前门情思大碗茶》?《说唱脸谱》?国家一级作曲家!享受国务院津贴!……《炊事班的故事》你总该看过吧?那里面的主题曲就是他作的。还有赵本山演的那个《红高粱模特队》,里面的歌也是他作的曲……” 二十多年来,池骋头一次被人逗笑。 他从抽屉里拿出装钱的纸盒,走到吴所畏面前,挑了挑眉,“接着。” 吴所畏神色一滞,他没想到自个还能从城管手里拿回钱。 “回去吧。”池骋说。 吴所畏挺惊讶,“真放我走了?” “一分钟之内在我面前消失。” 吴所畏麻利儿走人了。 他前脚刚走,大队长后脚就进来了。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池骋反问,“不然呢?” 大队长嘴里兜着不自然的笑,“我可听说你整人特有一套,我还等着瞧好呢。” 池骋点了一颗烟顾自抽着,看都没看大队长一眼。 “我从来不整老实人。” “他还老实?”大队长都要炸毛了,“他都敢往你身上泼粥!” 池骋懒得废话,径直绕过大队长,抱起小醋包,从门口晃荡出去了。 ☆、25调戏小医生。 (1854字) 刚把诊室的地打扫干净,一尘不染的地板上就印上了一对不讨喜的鞋印。 姜小帅直起腰,冷冷地看着郭城宇,这已经是他第N次上门骚扰了。自打那日偶然追到这里,和姜小帅聊了几句,郭城宇就对姜小帅有了浓厚的兴趣。他几乎天天都来,每次都以病人的身份来这讨几声骂,乐此不疲。 “姜医生,我得了很严重的病。” 姜小帅看都不看郭城宇一眼,直接拿起拖把,狠狠拖掉某人踩出来的驴蹄印儿。 郭城宇的那双吊梢眼一直追着姜小帅,眼球里的血丝都要飙出来,变成几根绳子,将这英俊的小医生五花大绑,塞进车里,好好调戏一番。想着想着手就把持不住了,直接揽住姜小帅的腰身,整个人贴了上去。 “姜医生,您这白大褂是用什么洗的?怎么这么香啊?” 姜小帅面露愠色,两道剑眉狠厉地拧在一起,转身朝郭城宇的嘴角砸了一拳,郭城宇躲都没躲,就这么悠哉哉地接住了。而后伸出舌头,动作下流地在姜小帅施暴过的地方舔了舔,目光中尽是侵犯之意。 姜小帅又要出手,但被郭城宇牢牢攥住了,动弹不得。 “你要是给我看病,我就不和你闹了。” 姜小帅漠然松开手,坐到了诊桌旁。 “哪不舒服?” 郭城宇幽幽地说,“昨天我脱裤子一瞧,发现俩蛋一大一小,差得特别明显。你说是我的器官发生病变了,还是我的眼神出毛病了?姜医生,要不我把裤子脱下来,你帮我瞧瞧?看看我这俩蛋是不是一样大……” 欠抽的眼神瞄着姜小帅。 姜小帅不气不恼,甚是冷静地举起两个药丸。 “这俩是不是一样大?” 郭城宇点头。 姜小帅当即诊断,“眼睛没问题。” “那就是我的器官出了毛病。”郭城宇故作一副忧虑状,“要不姜医生你帮我调整调整?你这锦旗上不是写着‘妙手回春’么?我现在亟需你的妙手……”作势把姜小帅的手拽到裤裆上,“……帮我回春。” “没那个必要。”姜小帅把手抽回来,“直接摘了,永无后患。” 刚说完,门被推开了,吴所畏走了进来。 姜小帅刚才还很淡定的眼神,因为吴所畏的一个光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怎么把脑袋剃得这么秃?” 郭城宇也朝吴所畏看了一眼,哼笑道,“这年头秃子泛滥了?”前两天刚碰上一个池大秃子,今儿又碰见一个吴秃子。 吴所畏进屋把脏衣服换下来,出来的时候直接披了一个灰色被单。 郭城宇盯着吴所畏看了好一会儿,这锃亮的脑袋瓜子,溜圆的大眼睛,再配上一床被单……顿时歪嘴一乐,扭头喊了一声,“嘿,旺子,你瞧他像不像一休?” 李旺哈哈大笑。 吴所畏内功修炼得相当扎实,比他师父还淡定的眼神直逼郭城宇的瞳孔。 “你这眼病得不轻啊,眼球里面都进屎了。” 郭城宇没明白,可姜小帅听懂了,当即噗嗤一笑,而后就收不住了,弯着腰冲到里屋,从床上笑到床下,抱着栏杆笑到内出血。 吴所畏是色盲,别人看郭城宇的眼球嵌着红血丝,可到了吴所畏的眼里就成了黄色,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番话。 直到郭城宇走了,姜小帅还乐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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