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急忙追问道:“哪来的两个孩子?看他们的年纪,难道……” 春雨心直口快,直接打断他的话下了逐客令。 “反正不是你的孩子。你赶快走,这里不欢迎你。” 顾清尘急了,拽住春雨问道:“他们是我的孩子,对不对?” 春雨斩钉截铁地说:“不对,你的孩子早死了,那天老爷救下了小姐,没救下孩子,你不要胡乱认孩子。” “那这两个孩子是谁的?” 春雨一时接不上话,结结巴巴地说:“捡……捡来的。” 宁儿眼泪巴巴地撇着嘴说:“姑姑,我和哥哥不是捡来的,我们是娘生的。” 春雨见状立即哄宁儿,“乖,姑姑说错话了,你们不是捡来的,你们都是你娘的好孩子。” 宁儿哭得更大声了,“姑姑,我要娘,我想娘了。” 安儿也跟着哭起来,“姑姑,我也想娘了,她不是说今天会陪着我们吗?怎么又不见人了?” 春雨抱着两个孩子哭成一团。 顾清尘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觉得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十年,他根本不敢想,当年我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到底活下来了没有。 他一遍一遍地麻痹自己,肯定早不在。 就算生下来,苏太医也不会让这个孽种活下来。 但当他看到两个有血有肉的孩子时,那种震惊犹如天摇地动。 不用再考证了,这两个孩子肯定是他的。 不仅活着,还被我养了这么大。 而他这十年干了什么?亲手把我们一家逼上了绝路。 他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嘴巴,自责地说:“你们等着,我一定把你们的娘带回来。” 说完他慌乱地掏出身上所有的银子塞给春雨。 “你先拿上这些银子。稍后我派人来接你们。放心,苏太医我也会找人救治。” 春雨愤恨地把钱财扔在地上。 “谁要你的钱,小姐说过,饿死也不会找你。” “你拿上你的钱赶快滚,我们不需要你可怜,我哪怕带他们去讨饭,也不靠你。” 顾清尘不再坚持,“春雨,我先去找璃月。这些事等我带她回来再说。” 此时他心急如焚,只想赶快找到我。 “你快告诉我璃月上的花船会去哪?” 春雨犹豫了。 她不想让顾清尘去找我,但又不忍心我待在那么肮脏的地方。 顾清尘看出了春雨眼底的犹豫。 “你不告诉我,我动用关系也能找得到,但我想快点带她离开,你不要再犹豫了。” 春雨终于下定了决心。 “小姐在春香阁的花船上,他们停靠在江北的码头上,有时会去江对岸的南街。” 7 顾清尘快步跑起来。 他必须要赶快找到我。 他再也无法忍受我为了银子在其他男人身下卖笑。 那晚他站在船尾。 听了一夜厢房里的动静。 好几次他忍不住想要冲进去带我走。 可一想到我这样不知廉耻,自甘堕落,他咬破嘴硬生生忍住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肠子都悔青了。 为何当时就没有想到明明是他害惨了我。 逼不得已我才去卖身的。 他还当着我的面说了那么多刺激我的话。 他真是该死。 顾清尘找到我的时候,直接向老鸨提出要为我赎身。 老鸨笑的合不上嘴,我前脚刚上船,后脚就有人来为我赎身。 银子能赚十倍,真是一桩好买卖。 她忍不住问道:“没想到状元郎肯为苏小小一掷千金,不知道状元郎看上苏小小什么了?” “她年纪也不小了,有个半死不活的爹,还有两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顾清尘粗暴地打断她的话:“你话太多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老鸨立即讪讪地说:“是我多嘴了,我这就把苏小小领过来。” 一见顾清尘,他拉起我的手说:“璃月,我都知道了,我现在就带你走。” 我毫不客气地甩开他:“谁说我要跟你走。” 过来的路上,老鸨一直说:“小小,你真是好命啊!状元郎肯为你赎身,这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这哪是我的福气? 遇见他简直就是我的噩梦。 我不会跟他走,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顾清尘没料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的手伸在半空中僵住了。 满脸受伤地看着我:“璃月,我该死,是我毁了你,求你给我个机会,我想好好补偿你?” 我耻笑一声,“怎么补偿?你是能把我父亲的双手接回来?还是能让我变干净?” 顾清尘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但很快他又满脸期待地看向我。 “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给苏太医医治,我还要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十年前,我不是没憧憬过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他许我一生一世的那一刻,我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我跑回家对父亲说,我愿意嫁给他。 父亲什么事都依着我,甚至说过我的夫君我可以自己选。 当我选了顾清尘的时候,他却气得捶胸顿足。 那一天我和父亲吵的很凶。 现在想来,父亲是正确的,确实顾清尘并不是真心对我。 如果我当初听父亲一句,是不是就不会是这个结果。 可惜没有如果。 我悲凉地说:“顾清尘,我告诉你,我最后悔的是爱上你,跟你私奔,我也不需要你的八抬大轿。” 顾清尘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璃月,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想想我们的两个孩子。” 我气得浑身颤抖,“闭嘴,你没有资格提孩子。” “你把他们当做什么?是你复仇的工具,现在你竟然有脸说出想想孩子这样的话,他们不是你的孩子。你休想打他们的主意。” 顾清尘流下两行泪,“璃月,对不起,我对不起苏太医,对不起孩子,更对不起你,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8 我怒极反笑,笑得很大声。 “原谅?你做的哪件事能让我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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