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一个眼神,两人同时伸手,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中。 士兵看着一家人温馨的样子,心中感叹万千,他也有两年没回家了,想娘了。 把手里的文书递给宋灵昀他们后,放行。 马车迎着朝阳前行,载着一家人驶向新的生活。 而身后的京城,在晨光中渐渐隐去,只留下那些未说完的约定,在风中轻轻回荡。 五天后。 马车转过一个山坳,远处炊烟袅袅,隐约可见一个城镇。 只是离城镇还有一段距离,马车停在了一处村庄前。 “到了。”宋灵昀指着前方,“那就是爹爹的家。” 知知扒着车窗张望,只见青山环抱中,几间茅舍错落有致,村口的古槐树下,几个孩童正在嬉戏。 “爹爹小时候也在这里玩吗?” 宋灵昀笑了:“是啊,爹爹小时候可比知知调皮多了。” 郑好好看着丈夫难得的笑容,心中微暖。 或许离开京城是对的,至少……他们一家人还能在一起。 这个小村子,是那时候宋灵昀生病的时候常住的地方,城镇里才是宋家祖宅。 和余氏、宋灵槐、还有老祖宗分开,他们乘坐另外的马车,朝着城镇而去。 本来他们想让宋灵昀一家也去镇子里,宋灵昀和郑好好婉拒了,说孩子们可能更喜欢这里,就让他们在这儿住着吧。 他们还说,会经常去镇子里看老太太他们的。 好在离得不是很远,想见的时候两里路就过去了。 于是便没有再强求。 宋灵昀一家,就在这里住下了。 郑好好花衣他们将屋舍收拾出来,一切都像十年前那样,仿佛回到了过去。 春去秋来,转眼三年。 西北的秋天来得早,山野间已是一片金黄。 “哥哥!等等我!” 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孩在田埂上奔跑,小脸红扑扑的,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 他怀里抱着几株野花,跑起来跌跌撞撞,却笑得灿烂。 前方高一些的少年回头,眉眼间与男孩有七分相似:“梵梵慢点!” 知知已经九岁了,身量抽高了不少,但脸上仍带着稚气。 他快步折返,接住差点摔倒的弟弟:“说了多少次,不要跑这么快。” 梵梵吐了吐舌头,把野花塞给哥哥:“给!娘亲说这个可以泡茶喝!” 知知接过花,另一只手自然地牵起弟弟:“走吧,爹爹该等急了。” 两个孩子手拉手走向村口的私塾。 三年前那场变故后,宋灵昀在村里开了间学堂,教孩子们读书识字。 私塾里,宋灵昀正在讲解《论语》,见两个孩子进来,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下课了,明日继续。” 孩子们欢呼着跑出去,有几个胆大的还冲知知和梵梵做鬼脸。 “爹爹!”梵梵扑进宋灵昀怀里,“我今天采了好多花!” 宋灵昀抱起小儿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真棒。不过……”他嗅了嗅,“你是不是又偷吃蜂蜜了?” 梵梵捂住嘴巴,大眼睛滴溜溜转:“没有!” 知知在一旁偷笑:“爹爹,他吃了整整一勺!我看到啦!” “宋遇知!”梵梵气鼓鼓地瞪哥哥,“说好不告状的!” 宋灵昀和郑好好相视而笑。这样的日子,平淡却幸福。 夜幕降临,郑好好哄睡两个孩子后,回到主屋。 宋灵昀正在油灯下看书,见她进来,放下书卷:“睡了?” 郑好好点头,在他身旁坐下:“梵梵今天又问起京城的事了。” 宋灵昀皱眉:“他还是想不起来那段时间的事?” “嗯。”郑好好轻叹,“军医说可能是高烧伤到了脑子,不过……” 她握住丈夫的手,“这样也好,那些记忆……太痛苦了。” 宋灵昀沉默片刻:“季汝珣上月来信,说朝局已稳,问我们可愿回京。” 郑好好猛地抬头:“你……” “我回绝了。”宋灵昀揽住妻子的肩,“这里很好,孩子们也喜欢。” 郑好好靠在他肩上,望着窗外的明月:“是啊,这里很好。”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权力倾轧,只有平淡的日常和孩子们的欢笑。 这就够了。 翌日清晨,知知正在院中练字,忽然听到弟弟的惊呼。 “哥哥!快来看!” 知知放下毛笔,跑到后院,只见梵梵蹲在菜地里,小手捧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小兔子!”梵梵眼睛亮晶晶的,“它受伤了!” 知知蹲下身查看,果然看到兔子后腿有一道伤口:“去拿娘亲的药箱来。” 梵梵飞奔进屋,不一会儿抱着药箱回来,还拽来了郑好好。 郑好好熟练地给兔子包扎伤口,柔声道:“养几天就好了。” 梵梵小心翼翼地把兔子抱在怀里:“我能养它吗?” “可以。”郑好好摸摸小儿子的头,“但要负责喂它哦。” “嗯!”梵梵重重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哥哥,我们一起养好不好?” 知知笑着点头:“好。” 阳光下,两个孩子围着小兔子叽叽喳喳,郑好好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温柔。 宋灵昀从私塾回来,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片柔软。 他走过去,将妻儿一起搂入怀中。 “爹爹?”知知仰起脸。 宋灵昀亲了亲他的额头:“没事,爹爹就是……很高兴。” 很高兴你们平安健康,很高兴我们还能在一起。 远处山峦起伏,白云悠悠。在这西北的小村庄里,他们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家。 第118章 洗衣服 建安三年的夏日的某天午后。 西北一隅的某处小村落的后院里。 知知踮着脚把木盆里的湿衣服拧成麻花, 水珠溅在梵梵鼻尖上,凉得他打了个喷嚏。 “哥哥笨!要这样拧——”梵梵扑上来抢衣服,小脚丫“啪嗒”踩进盆里, 肥皂泡立刻漫过盆沿。 两人低头看着漫到地上的泡泡水,突然同时伸手戳向对方鼓起的腮帮子。 郑好好举着晾衣竿过来时,木盆已经变成戏水池。 知知的裤腿吸饱了水,沉甸甸拖在地上。 梵梵的衣带缠住脚踝, 正扑腾着要抓漂走的木勺。 阳光透过皂角树的枝叶, 在两个孩子身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宋遇知!宋遇梵!”郑好好把竹竿往地上一杵, 惊飞了檐下偷看的麻雀。 两只落汤鸡立刻缩着脖子排排站, 水珠从知知发梢滴到梵梵的衣领里,痒得弟弟“咯咯”笑出声。 “衣服没洗完,倒把自己洗了?”郑好好蹲下来戳知知的额头, 指尖沾到凉丝丝的皂角香。 正要继续训话,前院突然传来花衣的呼唤:“夫人, 李婶子来送新腌的梅子——” 郑好好起身的瞬间,两只小手同时拽住她的裙角。 知知仰着脸, 睫毛上还挂着泡泡:“娘亲别生气,我们马上重新洗。” 梵梵有样学样地点头, 发髻散下来的小辫子甩出水珠。 前院的寒暄声隐约传来时, 知知正盯着地上未干的水洼发呆。 梵梵突然“嗷”地扑进水坑,泥点像烟花般炸开, 在哥哥雪白的衣襟绽开朵朵灰梅。 “宋遇梵!” 知知看着新换的衣裳, 突然伸手抓了把泥巴抹在自己袖口, “这样就能再玩一次了!” 两兄弟愣了片刻, 同时爆发出欢快的尖叫。 等郑好好端着梅子回来时,后院已变成泥潭。 梵梵顶着满脑袋泥浆要骑知知的肩膀, 哥哥正把裤腿卷到膝盖,活像刚插完秧的小农夫。 晾衣绳上的水珠滴答落下,郑好好望着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泥娃娃们,忽然想起最开始时太医说的话。 “小公子脉象虽稳,但先天不足,需得常年将养。” 而现在,知知正把弟弟举过头顶,让他去够树梢的皂角荚,那笑声清亮得能震飞枝头的小麻雀。 郑好好蓦地笑了起来,也不生气。 “都过来。”郑好好揪住两个小泥猴,拍开新拆的皂角,馥郁的草木香顿时漫过了整个庭院。 两只泥猴乖乖坐在小马扎上,任由娘亲用丝瓜瓤搓出雪白的泡沫。 郑好好把他们的脏衣服脱掉,只剩下一个亵裤。 梵梵偷偷吹走掌心泡泡,正巧落在知知鼻尖。 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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