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如何?” 掌柜笑道:“当真是灵溪酒?小娘子莫诳我,我这酒肆来往的客人可不少是达官贵人,若是他们说是假的,我店中招牌砸了,可是要找娘子算账的。” 言晓舟含笑:“正要说这个呢。掌柜随时可来找我算账。只是这酒价……” 原来, 言晓舟是来酒肆卖酒了。 言三郎和言晓舟到底没有将房子卖了,因暮晚摇不允许不知根知底的人住在自家对门。言三郎还有些愁怎么跟自己的二哥交代时,暮晚摇就和她那个未来驸马一同离开长安了。 这对兄妹商量一下后,决定给二哥去个信,先在二哥的家里住下,以考试为主。 那掌柜即便隔着幕离,也隐约看出这位娘子貌美青春。且小娘子说话轻轻柔柔,声音又好听,楼中客人又不多。掌柜便乐得在这里和言晓舟你一言我一语地讲价,和小娘子说得高兴。 忽听青年自外而来的朗声:“店家,沽酒!” 杨嗣踏门而入,向这边走来。 那店家连忙停了自己和言晓舟的聊天,高声应了一声。言晓舟看店家着急,便猜来的客人身份非同寻常,她借店家要忙着应对身后的缘故。三言两语定了价。 店家没空讲价,连忙应了。 杨嗣手撑在柜台上,垂眼慢声:“店里有没有来什么好酒?” 他垂下的视线,看到了站在自己对面的女郎。一袭幕离,从头裹到脚。白纱幕离后,女郎的胭脂纯色长裙十分鲜妍。他面无表情地,脑海里却想回想自己方才进来时听到的这位娘子的说话声。 常年的陇右军人生活,让他养成了一种和往日杨三郎浑然不同的习惯——他会注意自己身边接触的每个人,防止对方是边关的细作,来套自己的话。 杨嗣觉得这位娘子的声音很熟悉。 那种又轻又糯,还有些南方人独有的吴侬软语的感觉。说话像是唱歌一般,声音清婉柔和,不是长安人的样子。 他修长的手指扣着案面,心想他一定在哪里听过这声音。 他垂下的眼皮,感觉到那幕离后的女郎在凝视他。杨嗣扣着案面的手指停了:嗯? 正这时,店家笑问杨嗣:“店里刚到的灵溪酒,三郎要不要尝?” 杨嗣漫不经心:“唔。” 立在他对面的少女一声轻笑。 杨嗣蓦地抬眼,眼睛如鹰隼锐利,笔直射向对方。那幕离后的娘子大约也被他周身的冷冽气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 但言晓舟只退了两步,就镇定下来。她屈膝行个礼,柔声解释:“妾身只是在笑店家如此会做生意而已,绝无冒犯郎君的意思。郎君误会了。” 言晓舟此时已经认出了这位郎君是自己之前来长安城前在山路小溪边救的郎君。但是明显这位郎君对人十分有戒心,言晓舟也没有套近乎的意思,便只是柔柔解释一句。 在店家将一串铜板给了言晓舟后,言晓舟再次向那位目不转睛盯着她的郎君行了一礼,这才转身拿过自己的伞,出酒肆去了。 酒肆中,掌柜亲自为杨三郎沽酒。杨嗣目送着言晓舟的背影,脑海里还在回想那股熟悉感。忽然,他脑中如被电击,将方才那年少娘子的声音,和自己前不久刚听过的声音对上了—— 那个送他去驿站的一对兄妹中的妹妹! 那婉如唱歌般的吴侬软语,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这是他的救命恩人! 杨嗣想也不想,不等自己的酒,转身就往酒肆外追去。掌柜在身后呼唤不住,杨嗣出了酒肆,看到天地间大雨茫茫,根本不见方才女郎的身影。 酒肆门口的伙计刚为郎君牵好马回来,看到杨三郎出来,连忙赔笑脸:“郎君放心,马已经拴好了……” 杨嗣:“把马给我牵来!” 伙计:“啊?” 杨嗣想了下:“算了。” 他不再等伙计把马牵回来,而是直接闯入了雨丝连绵的天地间。他熟悉长安,目光一寸寸梭过周围的建筑,当即向一个方向追了去。他在小巷中穿梭,时而在巷中奔跑,时而翻墙跃树,终于,眼前豁然一亮,他出了弯弯绕绕的巷子。 巷子口,杨嗣喘着气,擦掉自己睫毛上沾到的雨水。视线模糊中,他看到那里停着一辆马车,言晓舟被她哥哥扶住上了车。 杨嗣:“哎——” 车门关上,车夫赶马行路。禁闭的车门,隔开了里外两个世界。 杨嗣不管人家马车都走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高声向马车喊:“我们还会见的——” 他不抱希望,但是那辆马车已经拐向一条街、要消失在他视线中时,车窗打开,言晓舟向这边看来。 她在车中坐着,分明没有再戴幕离。杨嗣视觉远比旁人好,不管下雨后的光线有多暗,他也看清了那车中回首看他的娘子丹唇皓齿,眸心莹黑。 如一道闪电袭来。 杨嗣第一次看清了她的样子。不染尘埃,剔透晶莹;眼眸微弯,唇角噙笑。她是天然的纯真甜美,又何其冰雪聪明。她并未说话,只是隔着窗,向这边轻轻摆了摆手。 杨嗣眼睛亮起:她是不是认出他了? 杨嗣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半晌,他兀自笑出声。 ----- 当夜杨嗣去东宫用晚膳。 太子见他一脸高兴,不禁问:“什么好事儿?” 杨嗣:“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我的梦中女郎么?我今天遇到她了。” 太子挑眉:“长得很好看吧?” 杨嗣笑而不语,但只一会儿,他就仰头大笑出声。 太子不禁摇头笑:“德行。” 一会儿太子喃声:“也好。你早该成亲了。” 能够跳出这摊淤泥便好。 太子便对杨嗣的梦中女郎十分感兴趣,细细询问对方家世如何,杨嗣是一问三不知,然而却十分有兴趣和太子就此说道说道。二人鸡同鸭讲半天,杨嗣这混不吝的样子终是把太子弄得烦了,不再搭理他了。 ----- 这一年雨水多。 长安在下雨,南阳的雨更是足足下了半月。 下雨前,南阳县令和节度使一起对山匪进行剿灭,和山匪斗智斗勇许久。但是一下了雨,这剿匪就被拖住,双方都着急。 更麻烦的是,言尚亲自去看情况,他们在山道上挖的那些专用来坑山匪的大坑,没有将山匪坑到,反而先把一行路过南阳的贵人们的马车给困住了。 言尚当时就在山上,当即不顾自己眼上的伤,亲自来致歉。而对方要求他们赔礼不提,先要在南阳住下,等雨小了后再赶路。如此小事,言尚又岂会拒绝?他身为县令,即刻当着对方贵人的面,运用职权,要调用城中的房舍给对方。 对方要求住在他的府邸。 言尚想大约这些贵人觉得他一个县令的府邸是此间最好的,所以才要住在他的地方。这也无妨,只要对方不嫌弃就好。 如此,暮晚摇一声未吭,指挥着裴倾和言尚说话,轻而易举定下了接下来的住宿安排。 于是,县令府邸中的一间厢房处,裴倾在门外打了声招呼,得到许可后,他推门而入。原本在屋中为公主擦发的侍女们向他行个礼,退出了房舍。 裴倾向那坐在床榻上的女郎看去。 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裳,软罗长裙铺在榻下,她纤长的手指托着腮,腮如玉雪,正望着窗外的雨出神。 裴倾略有些恼:“殿下,我们为何要在此间住下?” 暮晚摇看向他,淡漠道:“不是你想看看言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么?不是你想拔掉我心里的刺么?不和他近距离接触,我怎么死心,你又怎么死心?” 裴倾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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