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九夜跟她现在是荣辱与共的。 她不能放弃他，眼下无枝可依，只能依靠那个人。 苏瑾苍白的的透出病态的红晕，烧得发烫的嘴唇抽搐地笑：“你搞错了吧，我来公司不是当搬运的，我有没用，不是体现在能不能搬东西上。” 顾丽脸一滞，这是这女人第一次跟自己对呛，可又保持仪态，没法发作。 跟在顾丽身边的主管正要开口，苏瑾开始清理桌子上的东西，说：“不好意思，我请几天假，不舒服，剩下几天的工作都做好了，报表发到了经理Outlook里，也抄送给几个部门主管。要是没记错，我一年没请过病假，今年的年假也没用，应该没问题吧。” 请好病假从公司出来，苏瑾先去药房匆匆买了盒退烧药，用矿泉水吞服下。 还是发冷想吐，吃不下东西，看看时间，傍晚五点了，她直接去了当室市最好的养老院。 ARP养老院是城里的六星养老所，一溜红墙电梯公寓，欧式花园，受过专人训练的高级护工，从一道白色的院墙外，像个国家级的大型绿色度假村。 俞扬家那个老太太，已经在里面住了三年。 那年心脏病突发后，到现在时清醒时糊涂。 苏瑾跟前台报了探视名字和身份，负责人说俞老太太被私人看护推出去了，这会应该在草坪上晒太阳。 俞老太太这个人很古怪，鬼名堂多，大白天的太阳嫌太猛，喜欢快入夜时晒夕阳，每次不能迟不能早，非得那个点出去，晚了见不着就得骂护工，脾气很恶劣。 负责人说俞老太太去晒太阳时，脸色有点儿难看，只是不好说，但苏瑾明白。 她朝花园走去时，掏出手机，拔了那个号码。 那边很长时间才接起来，他应该是已经下班了，正在开车，周围夹杂着汽车喇叭声有点嘈杂。 按照目前政府机关公务车使用条令，他目前没配专车。 以他手上捏着的肥差实权以及交往的一些人，被司机跟着进出，也不自由，不算是好事，官场上不知多少大鳄都是栽在在了司机手上。 隔了几秒，那边才出声：“打电话来干嘛？”语气很不耐烦，在令人焦躁的车水马龙中像一块冷酷的冰。 那边冒出个声音，是从副驾驶传来的，是年轻女人的声音，纤纤的很娇嫩：“俞扬哥，是谁？” 苏瑾安静了一下，握着话筒：“我现在要见你。” 俞扬没有半点迟疑：“我想没必要见面了。我说过，帮不了他。” 苏瑾还是执着：“我想要见你，你过来见我。”语气因为还没退烧的缘故，有点虚弱，轻飘飘的，带点哝哝鼻音。 这让电话那边的人想起了昨晚他和她还没尽兴的饕餮性宴，伏在方向盘上的手，居然颤了一下。 “我要见你，我不管。”苏瑾又补了一句。 多年前，苏瑾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对着外婆邻居家这个比自己大十来岁的年轻叔叔，也是无数次娇声娇气地颐指气使：“俞扬，我想吃冰棒，你给我买。” “俞扬，我想要吃树上的鸟蛋，你帮我把大鸟赶走。” “俞扬，楼下的那个小胖子刚摸我屁股……” 她完全不尊重人，从来不喊他叔叔或哥哥，直接叫他名字。 可他并没一点突兀或者没礼貌，他那时候甚至有一种隐秘的快感，他愿意被这个公主驱使。 那个时候的俞扬，似乎很喜欢被这个女孩指使自己，更是喜欢这样的感觉，觉着自己的存在感很强烈，并且想要这个女孩一辈子的骑士。 现在，俞扬再不是以前那个对她的美貌和娇媚唯命是从的人 他不打算跟她多废话了，准备掐掉电话，那边飞快传来声音，这次含着咯咯笑意：“我在你妈妈这边，你真的不来？ 俞扬鼻息沉了起来，就像野兽见着了天敌，声音重了不少，在车厢狭小的空间内炸开：“你发什么神经？警告你，你要是还赖在那….. 话没说完，那边忙音一片。 他打了一下方向盘，趁着前方红灯直接开起转向灯，朝着其他的方向开走，对旁边的女人语气温和： “我先送你回家，今夭不去你爸爸家了，有点事。帮我跟李局说一声，不好意思，下回见面我亲自跟他请罪。” 俞扬赶去ARP养老院时，已经过了晚上八点。 一个小时前，私人看护把老太太推回了公寓房间。 俞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看电视，对着苏瑾嗫嚅：“你来了。”嘴巴一张，口水滴到了胸前。 中风后，俞老太太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情况越来越坏，近两年得了痴呆，脑子越来越糊涂。 苏瑾说：“是啊，我来了。”顺手从面抽中抽出一张纸巾，给老太太抹嘴。 俞老太太以前很讨厌自己，她知道这女孩不适合儿子，尤其她家里出事后，想要的东西，当时当警察的俞扬，根本不能满足，现在老太太病了，认不清楚人，友善了不止百倍。 人生还真是如戏。 老太太跟俞扬长得一点不像。 俞扬的五官是硬朗深刻的，天生有股子严肃，进质监前干过公安分局扫黄稽毒的刑警，还做过半年卧底，对着混混多了，有一阵子说话基本靠吼。 后来又练了一身腹肌胸肌肱二头肌，能看得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心噗咚跳，高升后坐了几年办公室，养了些官场老爷的官僚作风，肌肉才褪了下去，但还是精干得很。 老太太长得清瘦，细眉细眼的，像个文弱书生，实际上也还真是，那年头机械专业的大学生，早年又外派去德国西门子学过技术，也是个知识分子。 只是这个知识分子没福气，老公在一场研究中牺牲了，还捎上了儿子。 俞扬是被俞老太太领养的。 一个丧偶丧子的女人，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需要对方的程度不言而喻。 可正是苏瑾亲手害了老太太中风，俞扬多恨自己，她也能理解。 那天俞老太太摔在楼梯拐角，昏迷不醒时，俞扬大步过来看自己的眼神，苏瑾到现在还记得清楚，阴狠凶猛，就像饿了十天的狼，活生生要把自己啃得稀烂。 没有电视剧的误会和狗血，人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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