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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才刚刚点起,屋内的温度并不高。 沈常山进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冰凉。 原本挺拔的身子也扛不住,跌跌撞撞的跪在地上:“臣叩见万岁爷。” 话音才刚刚落下,正对面一本折子就朝着他脸上飞过。 “沈常山,这是你办的事?!” 折子飞入他脸上,砸的眼睛生疼。沈常山跪在地上,迎面几乎是被这折子给砸懵了。 等着回过神,这才急忙去地上捡起那本折子。 :“微臣该死!” 看清上面的错处后,沈常山一颗心高高悬挂起来。 这折子上面写的是他每日在家所作的事情。 自打崔娘生病之后,沈常山几乎是日日陪着崔娘。 可她的病却也不见好,根本就离不开他。每日里只要不见到他,崔娘便会大闹。 又哭又闹,有些时候还会伤了自己。 沈常山虽是闲职,但也要办公。自打崔娘病后,平日里的差事自然是能推就推。 有时候点个卯就回来了,懈怠很多。 只是大理寺的人忌惮他背后的昭妃,对他此举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微臣家中妻子病重,这才耽误了差事,还望万岁爷恕罪。” 沈常山磕头跪在地上。 “妻子?”箫煜坐在椅子上,眼中早就闪过了杀意。 “据朕所知,沈大人的妻子不是已经去世多年? ” “当年,顾夫人难产生下嫡女之后去世?莫非是朕记错了?” “还是说,在朕不知道的地方,沈大人又重新娶妻?” 沈常山跪在地上,脸色不自然的浮出几分难堪。 “是臣说错了,是臣的妾室崔娘。”他从遇到崔娘开始,就一直将崔娘当做自己的正妻。 如今却要用妾室来侮辱崔娘,实在是让沈常山心中难受。 “微臣的妾室得了癔症,之前万岁爷也是见过。” “她失了女儿,实在是可怜,身边无依无靠,除了微臣之外,她再也不信旁人,微臣实在是放心不下她。” 沈常山的字里行间满是怜爱。 可他不知道,自己越是这么说,让箫煜心中对他越发愤恨。 他如今在这儿,为了个妾室,做出如此。 可他却对亲生女儿这番的狠心。 梦境之中的那封信,每每想起箫煜心中就万分难受。 若不是沈常山的那封信。 沈芙也不会遭受如此屈辱。 “住嘴!” 箫煜掌心拍在桌面上,剧烈的一道闷响,殿内的众人都跪了下来。 “万岁爷息怒。” “来人,拟旨!”小宝子弯着腰,立弯着身子上前。 “沈常山玩忽职守,失职怠勤,特此除去他身上官职,以儆效尤。” 沈常山跪在地上,早就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愣愣的看着前方的万岁爷,似乎是以为自己所听见的一切都是错觉。 来的时候他本以为只是见小的再也不能小的事情。 可是万岁爷却是因此贬斥了他的官位? “求万岁爷三思。”沈常山犹觉得惊讶,跪在地上用力磕着头。 一旁站着的小宝子见状都跟着震惊了。 沈家家世不高,放眼京都来看,也算不得显赫。 这位沈da虽无实权,但是在大理寺任职,官职也算得上让人仰望。 如今万岁爷要贬了他的官位…… 日后这沈家的日子在京都只怕是更不好受了。 :“求万岁爷三思啊。”沈常山也很快的就反应过来。 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 沈家在京都本就毫无根基,只凭他一个闲职才站稳脚跟。 若是他的职位都被撤走,沈家在京都只怕是再也没有立足的能力。 “万岁爷,微臣这些年来不说立下丰功伟绩,却也算是兢兢业业,进来微臣虽是懈怠了些,但求万岁爷看在之前的情分儿上,收回成命!” 沈常山大步朝着前方走了几步,随即哐哐在地上磕着头。 那用力之下,简直是要将头给磕破了。 箫煜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凉。 冰冷的眼眸落在地上:“朕心意已决。” “沈爱卿,你家中爱妾正等你回去,还是早些归家,免得让你爱妾担心。” 万岁爷说这话,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沈常山只觉浑身冰凉。 抬头,眼眸朝着万岁爷看了一眼,可等目光对上万岁爷的眼神之后,接下来的话却又原封不动的咽了下去。 “微臣…… ”沈常山掀起眼眸,余光看向万岁爷身后的小宝子。 目光在他手中看了半晌,之后才将喉咙里的话咽下:“草民告退。” 沈常山从御书房出来,浑身已经是一片冰凉了。 冷风吹在身上,沈常山却早已觉察不出冷意。 浑身上下的冰凉,比起心口中的寒冷,更加的明显。 出了御书房的人,沈常山便只觉得心口中一阵撕扯的疼。 下一刻竟是捂着胸口,就地倒下。 “大人您当心啊。”这时,拐角之处走出个小太监,飞速的上前过去替他撑着伞。 “雪天路滑,这四处都结了冰。大人您还是当心点儿,以免走错了路。” 头顶的风雪被遮住,沈常山本要倒下的身子也被人扶了起来。 他侧目看着身侧的小太监,再抬头看着头顶的油纸扇,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多……多谢。” “大人您严重了。”撑着伞的小太监站在一旁,嘴角勾出一丝笑。 他撑着伞,带着沈常山往出宫的方向走:“大人,奴才送你出宫。” 沈常山一颗心都跟着悬挂着,只觉得越走越冷。 万岁爷怎么会好端端的贬斥了他的官位? 沈家一家老小,还有他的崔娘,全数都压在他身上。 若是他连个官位都没有, 今后这一家老小的生计该当如何? 沈常山上下思索了半天。 最后到底还是叹息一声,别人跟着自己受苦受累也便罢了。 可是他不能对不起崔娘。 崔娘跟着自己受了这么多苦。 认识自己之后,他连个名分都没给她。已经让她如此的委屈了,如今崔娘病重,每日里的吃药花销都不少,他再没了官职,这沈家的积蓄又能够维持几日? 沈常山的脑海中,沈家,崔娘来回在他的脑海中翻滚着。 在想着刚刚殿内万岁爷的神色。 他恨不得拔脚就往回走去。 “大人是在门口等了多久。”这时,身侧的的小太监忽然开口。 沈常山脑海中的画面尽数熄灭。 他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小太监。 边见那小太监对着他不卑不亢,见他看着自己,还笑着解释:“奴才瞧着大人身上大氅都湿了,连鞋面都溅了水。” 沈常山这才收回目光。 万岁爷如今正对他不满,贸然回去只怕是会惹来更加不好的结果。 他被贬斥官职一事,还要从长计议。 “哦,这是本官刚摔的。”沈常山不屑于与这个小太监多费口舌。 面色自然的拍了拍斗篷上的残雪。 “这宫里的路本就难走,刚刚大人只是走错了,摔了一跤。”小太监倒是不在意,被那残雪拍了一脸,也只是微笑着将那伞举的更高了些。 “但若是继续错下去,只怕到时候丢的就不止是这些了。” 沈常山本还在超前走的脚步跟着停了下来。 眸光试探的看向身侧的小太监:“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沈常山哪怕是一颗心都在刚刚的御书房里丢了大半。 但这小太监的言外之意却还是听得懂的。 小太监半弯着身子替他举着伞,自己的半边身子都在风雪之中。 听到这话,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奴才这还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见大人您摔了,好心提醒一句罢了。” “大人似乎是不需要。” 小太监说着,又掀开眼眸朝着沈常山看了一眼:“那大人,奴才就送到这儿了。” 随后没等沈常山反应过来,那小太监便就撑着油纸扇离开。 独留下沈常山独自站在风雪中。 ******* 沈常山走后,御书房中久久都没了声息。 刚刚那万岁爷砸出去的戏折子,如今就这么躺在地上。 小宝子上前,大着胆子捡了起来:“万岁爷,刚刚奴才像是瞧见合欢殿的人来了。” 他刚刚站在楹窗前,便见着昭妃娘娘身边的小桂子替沈常山撑着扇。 两人一路朝着出宫的方向走去了。 也不知这小桂子到时候会说些什么话。 “她想见谁就见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箫煜的身子半靠在椅靠上,眼眸半阖着。 眼眸间透着深深地无力。 他从刚刚见到沈常山开始,心中就是一阵恶心。 那种感觉,比起之前刚知道沈常山所做之事不知道多多少。 许是因为他在梦境中亲眼所见到沈芙的无助与哀求。 在看着沈常山,他总有一种自己为何没有早些处置掉他的冲动。 “那万岁爷可是哪里不舒服?”小宝子试探的上前:“可要奴才去找昭妃娘娘过来?” “不用。”箫煜抬起手深深吸了口气。 “朕现在不知怎么去见沈芙。”哪怕是贬斥了沈常山的官位。 他却也觉得于事无补。 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的, 怎么可能会真的当做没发生过。 哪怕是弥补太多,也是不够。 箫煜的指腹轻揉着眉心,只觉得他现在像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既是怕见沈芙,又是相见沈芙:“今日这件事 ,你觉得朕处理的如何?” 小宝子抬起头,看着万岁爷那张满是复杂的脸,犹豫再三却还是道:“万岁爷贬斥了沈大人的官位,昭妃娘娘那儿,怕是会有人说闲话。” 再是不喜,也是一家人,昭妃娘娘出自沈家这是不争的事实。 万岁爷这么做,怕是会至昭妃娘娘的脸面于不顾。 “沈芙是沈芙,沈常山是沈常山。”看到沈常山的那封信后,箫煜已经不想让沈芙与沈常山再扯上任何关系。 “沈大人之前还日日送折子,盼望着休妻呢。”小宝子想到平日里沈芙对自己的照顾,忍不住的替沈芙说了两句公道话。 “这京都谁不知,昭妃娘娘自幼养在苏州,与沈家没有半点儿关系?” “十几年来不闻不问,可偏偏沈家就是因为那点儿血脉,直接就抓着昭妃娘娘不放了。” 小宝子说着,忍不住的叹气:“这要是昭妃娘娘能够摆脱掉沈家,那可真的是万事无忧了。” “沈常山还有脸面要休妻。” 箫煜的手指落在书案上,忍不住的敲打着。 手指敲打的飞速,越来越快。 箫煜的掌心忍不住的拍打在桌面上:“传令下去,不准沈常山的折子在送到御前。” “奴才遵命!”小宝子听到这里,忍不住的扯出一丝笑。 万岁爷大概是气糊涂了。 沈常山刚被贬斥了官职,日后哪里还有机会往御前送折子? 今后沈家在京都怕是再也站不住脚了。 放着原配妻子与受宠的女儿不要, 反倒是一心记挂着那娇弱可怜的妾室。 宠妾灭妻做到这个份儿上,这位沈大人可是京都第一人了。 如今得罪了万岁爷,还丢了官职。 也不知道,那位沈大人,日后还会不会后悔! 第469章 你想出宫 翌日一早,沈常山被贬斥的消息传沸沸扬扬。 沈芙哪怕是没让人打听,那些消息也传入了密不透风的合欢殿内。 就连小桂子去御膳房拿膳食,回来后脸色也是难看的紧。 拿着手中的食盒,无奈的叹了口气:“娘娘,外面这些人说话太难听了。” 哪怕是沈芙提醒过他们,不要太过在意外面那些人说的话。 但是那些难听的话,却还是不要钱的往耳朵里钻。 小桂子岂能不在意。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本宫即将失宠这些话。”沈芙这两日看那戏折子看上了瘾。 捧着戏折子头也不抬:“本宫都不在意的事情,你又跟着在意做什么?” “奴才还不是看着娘娘受人言语,替娘娘您鸣不平。” “分明沈大人从未曾帮过娘娘您一点儿。可如今他被贬斥,娘娘您到是要跟着受牵连。” 小桂子说着,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 :“若是要奴才知道是谁传的,奴才必然是要去撕了那些奴才们的嘴!” “不必如此动怒。” 沈芙翻看最后一夜,看完之后这才抬起头:“闲言碎语若是也放在心上,那旁人随意几句话,就能撩拨你的心思。” “活在旁人的嘴巴里,那你这辈子都会被人牵制。” 沈常山被贬,沈芙反倒是觉得痛快。沈家人过的好与不好,与沈芙而言都没太大的关系。 毕竟她的仇已经得报,此后不出意外,与沈家根本就没什么牵连。 至于沈常山被贬斥。 不过是见这不喜欢的人,日子过的不好而已。 对她而言,那是更令她开心才是。 至于宫中这些闲言碎语,沈芙根本就不在意。 “可是娘娘,那些人在背地里说,说您失宠了。” 小宝子犹豫再三,到底还是开口。 就算是他不说,到时候主子出了门,一样会听见这些流言蜚语。 与其从旁人的口中说出来,倒是不如他先提前给主子打了个样儿。 免得主子到时候听见别人说的,心里到时候不舒服。 “旁人怎么说,那是旁人的事情。”沈芙起身笑了笑:“再说了,你觉得本宫失宠了吗?” 彼此正是清早,楹窗外的阳光透过支窗照了进来,落在沈芙的脸上。 雪白细腻的肌肤站在阳光之下,越发的显得柔美勾人。 她身段细长,入冬之后膳食用的多了些,比起夏日里的弱骨纤纤,长了一些肉。 只是那肉却是不似旁人的,沈芙这肉长在了该长的地方,该细的地方还是细,该鼓起来的地方鼓鼓囊囊的。 简简单单一件苏绣的如意吉祥的云锦袄,穿在身上便就行显得身段婀娜,窈窕动人。 “是奴才……是奴才想差了。”主子生的这样好,万岁爷怎么还会有别的什么心思? 再说了,听说万岁爷中了梦魇,谁都叫不醒。 还是他们主子过去,万岁爷立即就醒了呢。 “是奴才的心思狭隘了。” 沈常山被贬斥官职,与他们主子又有什么关系。 小桂子扬起手,作势就要朝着自己的脸颊上打去。 “奴才日后必然不会再胡思乱想。” 他抬起手轻轻地在脸颊上拍打了几下,逗得殿内伺候的宫人们噗嗤发笑。 沈芙倒也没阻止。 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朝着小桂子看去:“你与其担心这些,倒是不如去给本宫再去寻几本戏折子。” 她手指着那看完的几本戏折子上。 也是稀了奇了,这些戏折子到底是谁写的。 看到精彩的地方居然没了下一本。 沈芙迷迷糊糊的看完,这才发现这本居然没写完。 她想到这里,抬手拧着眉心深深地叹息:“本宫看的正有趣儿。” 一下子断了,如何不让人抓心挠肝。 “奴才这就给主子您去寻。”小桂子自然不敢耽误。 弯腰记记住了主子要看的几本,想到这戏折子里面写的内容,随口便道:“主子,这些戏折子是不是都很有意思?” 他挑选的时候,都是特意照着何太医相同的经历找的。 若是主子瞧了心生了怜惜,何太医与紫苏姑娘怕是有了一线希望。 小桂子入宫之后,便就深受紫苏的提点。 若是能见着紫苏与她心爱的人在一起。小桂子自然也开心。 :“都没意思。” “啊。”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小桂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主子,您不是想看么,怎么就会觉得没意思?” “这本,写的穷书生高中状元,一朝得势,就抛弃了一直供他读书的原配妻子。选择了高官小姐。原配妻子怀着身孕在穷苦乡下等了数十年,直到他们的孩子高中之后,这穷书生才发现他的妻子替他生了孩子,最后和和睦睦大团圆。” 这样听的是没什么意思,那男的听的也太没有良心了。 小桂子赶忙将那本收起来,又指着下一本:“娘娘您觉得这本呢?” “这本就更没意思了。” 沈芙随意瞥了一本,之后冷笑:“写的是落魄公子遇到了高门闺女的小姐。两人生出情愫,可高门小姐自幼就有婚约,为了在一起,他们相约远走高飞,最后却双双隐居山林。” 这本听着没什么不对啊。 高门贵女寻求了幸福,两人一起隐居山林,从次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岂不是羡煞旁人? 小桂子抬头:“这写的不是两人相亲相爱,和和睦睦吗?” 相亲相爱,和和睦睦? 沈芙听了这话,便只觉得失笑。 “你要知道,若是没有这个落魄公子,这位高门贵女大概会嫁给她自幼就有婚约的未婚夫。” “门当户对,入府便是正妻之位,管理中馈,不出意外,她这辈子荣华富贵不愁,何苦要跟着一个男子,去那深山老林中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小桂子听后瞬间跟着沉默下来。 娘娘说的倒也没错。 这高门贵女本就出身高贵,若不是这个男子勾引,她这一辈子都会衣食无忧。 可这些戏折子,到底是怎么写得。 小桂子面不改色,一连将几本戏折子都收入怀中。 最后指着沈芙点名道姓要看的那本道:“那主子,那这本呢?前面写的都没意思,这本总还不错吧。” 沈芙看着小桂子点着的那门,失笑:“这本还当真儿写的不错。” 他就知道自己挑的好。 主子到时候一定会被里面的爱情故事感动。 小桂子挺直了胸膛,等着主子夸赞,然而却见沈芙举着戏本子道:“这本写的是个风流男子爱纳小妾。” “这男子生性好色,家中妻妾成群,可却还喜欢到处纳妾,眼瞅着都要到得十八个了。” 沈芙说到这儿的时候,言语带笑。 然而,小桂子已经双眼睛紧闭,面如死灰。 “这哪里有趣儿?!” 娘娘不会是在诓骗自己吧。 “有意思啊。”然而,沈芙翻着戏折子淡淡道:“本宫正看到那男子爬墙去找对门寡妇,正从墙上摔下来。” :“也不知那男子是摔残了,还是摔死了。自然着急。” 沈芙话音还未说完,小桂子就捧着戏本子溜了。 脚底抹油跑的飞快,生怕慢一步,到时候被主子叫住。 若是让万岁爷知道了,他给娘娘看这些东西。 到时有他的苦头吃。 小桂子抱着戏折子跑的头都不回。 眼瞅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沈芙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嗤笑出声。 “什么事这么高兴?” 箫煜来时便听到沈芙的笑声,大步跨入殿内,便见着沈芙斜坐在椅子上,美颜带笑的一幕。 下意识的,朝前走的脚步都跟着顿住了。 他以为,他贬斥沈常山官位一时,让她多多少少心里会有些不舒服。 刚下早朝,身上龙袍都没来得及换,人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却没想到,沈芙倒是心情好的很。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高兴?”箫煜轻挑着眉心,朝着沈芙靠近。 “奴婢叩见万岁爷。”屋内的宫女们瞧见万岁爷,立即下跪行礼。 沈芙的膝盖还未弯下,就一路既往的被万岁爷握住手臂带了起来:“朕问你的话,你还没回。” 箫煜的眼神落在沈芙的脸上。 他可许久都没见到沈芙这么高兴了。 刚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是让沈芙笑的如此畅快。 箫煜边想着,紧握住沈芙腰肢的手臂也逐渐的收拢。 腰间处一阵受力,沈芙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皱,这才道:“嫔妾刚刚再跟人说五皇子呢,说是团儿都会叫娘了。” “万岁爷还没给他取名字呢。” 沈芙笑意连连,这么一说,箫煜握在她腰间处的手也逐渐的放开。 :“等到了周岁朕再给他取。” 箫煜膝下的皇子本就不多,三皇子殁后,就更加少了。 五皇子好在还养在宫里。 据闻还有个四皇子,一直在宫外养着,连宫门都没进。 团儿是沈芙生的,又是他最宠爱的。 箫煜自然是万般斟酌。 名字一事拖了这么久,显然还是摇摆不定。 “万岁爷也不必太小心。”沈芙瞧了眼万岁爷,才又道:“万岁爷自个儿的身子要紧。” 她说着,转头去看万岁爷。 半跪在软塌上,伸出手去试探着万岁爷的额头:“万岁爷昨日就陷入梦魇中醒不过来,嫔妾心里实在是担心。” 那柔弱无骨的手掌心一落在额间。 箫煜刚刚生出的醋意,瞬间烟消云散。 “朕没事。” 他等着沈芙来来回回的在脸颊上试探了半晌。 等着那放在额间的手落下之后,这才开口。 :“昨日只是例外,今后不会再这样让你担心了。” “万岁爷知晓就好。” 沈芙掀开眼眸看着他, 板着脸一脸严肃:“若是下回再让阿芙知道万岁爷如此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那可就……”她咬着牙,眼神忽而变狠,学着他的样子阴恻恻的威胁。 沈芙这忽然板着脸吓唬人的样子,实在是令人好笑。 箫煜举起手,差点儿有些笑出声儿。 “不然怎么样?”箫煜抬起手轻轻咳嗽了一声,将嘴里的笑意给压了下去:“不然的话,昭妃娘娘会对朕如何?” 他坐在软塌之上,身上的龙袍满是威严,漆黑的眼眸下垂着,分明是一副令人不可直视的上位者模样。 可偏偏,那双手却是落在沈芙的腰肢处。 掌心轻轻地扣着。 唯恐她一个不注意撞到哪里。 这番的细心与温和,试问哪个女子能不动心? 沈芙对上万岁爷宠溺的眼神,半跪着的身子膝行了两步,特意离他靠的近一些。 “万岁爷若是不听话……”她轻咬着红唇,一张脸缓缓往下垂。 水艳的红唇离着箫煜只有半点儿距离。沈芙却是又顿住了。 “那就日后不让万岁爷碰阿芙了。” 她声音轻缓,柔和的嗓音落下, 却是带着几分无辜。 说完之后整个人飞速的直起身,作势就要往一旁跑去。 只是还未动作,整个人就被箫煜一把抓住了:“那怎么成?” 箫煜垂着眼眸,沙哑的嗓音里低低的笑:“阿芙怎可对朕如此狠心?” 瞧见主子与娘娘如此亲密,屋内的奴才们自然也识趣儿的溜走。 箫煜一边说着,一边手臂用力,将沈芙轻而易举的坐在自己身上。 “朕可做不到。” 沈芙做他身上,身上那件绣着腾龙飞起的龙袍此时拧成了一团。 但万岁爷显然并不在意,压着她的后腰,将她逼的更近了些。 沈芙察觉到自己下腹处贴着的滚烫。 心中有些暗暗叫苦。 她实在是不应当作死。 上回万岁爷将她按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晚上。 膝盖上的伤口才刚刚好呢。 如今她又来撩拨万岁爷? 想到那日晚上的场景,沈芙只觉得自己膝盖处一阵阵的发疼。 脸颊也随之变得滚烫。 “万岁爷做不到那便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沈芙深吸口气,悄悄儿按住不争气的双腿。 这若是颤抖着,岂不是平白惹得万岁爷笑话? “嫔妾也不知万岁爷到底是在琢磨什么,但是嫔妾担心万岁爷,只希望万岁爷不要伤害自己。” 关乎万岁爷做梦一事。 沈芙其实心中猜测的个八九分出来。 无非是与她上辈子有关。 沈芙不知道万岁爷到底是知晓多少,又是到底从何而知。 但是沈芙却不希望他知晓的太多。 有些事情既是无法改变,那便顺其自然。 “朕答应你,保证不会。” 箫煜低下头,偏头轻吻着沈芙的额头。 “但是你也要答应朕,不准不让朕碰。” 灼热的呼吸就落在沈芙的耳侧,落下的瞬间,还有万岁爷那满是强势的压迫感。 沈芙有那么一瞬间慌了神。 等回过神后,才发现自己掌心之下一片滚烫。 万岁爷这是…… 她急忙放开手,恨不得立即从万岁爷的怀中跳下去。 “不……”才稍稍挣扎,腰间就被人握的更紧了几分。 万岁爷的手腕太过宽大,指腹用力就将沈芙给压的难以动弹万分。 他的手落在沈芙的脸颊上,玉扳指落下之处,沈芙只觉得一片凉意。 “怎么感觉长了些?”万岁爷的掌心握住,沈芙羞涩的脸颊发红。 她偏过头,轻轻地吐出几口气。 却又咬着牙,将喉咙里的动静给压了下来。 “嫔妾这几日……这几日吃的多了些。”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沈芙不由的有些红了脸。 她也不知道为何她那处儿会长。 分明前段时日还好好的,这几日衣裳甚至都有些小了。 好在如今是冬日,衣裳穿的多。稍微挤一挤倒也看不太出来,但是一上手可就显露的清清楚楚了。 箫煜显然是满意极了,手指流连忘返的,甚至有些舍不得放手。 :“多吃些好。”他叹息着,甚至是毫不掩饰嗓音中的沙哑:“多吃些,长的快。” 沈芙只觉得自己若是在不阻止,接下来就要去床榻上了。 她赶忙朝后退开,将万岁爷的手腕给拨弄开。 “万岁爷来找嫔妾到底是为了什么。”沈芙说这话的时候,还喘着粗气。 察觉到喉咙间的颤音后,沈芙急忙咬紧舌尖将那丝异样给压了下去。 :“朕来看你。” 箫煜怕她不高兴,倒也不敢太放肆。 低下头,眼眸轻颤。 黑沉沉的目光落在沈芙的脸颊上,宽大的掌心不敢轻易动手,最后只得卷起她鬓边的一缕发丝。 “朕贬斥你父亲,撤去他身上的官职。” 箫煜哪怕是知道,沈芙大概不会因为此时与他生气。 但是他却还是想亲眼看看沈芙的想法。 说话间,眼眸就落在了沈芙的脸上:“你若是心里不舒服,可以跟朕说。” 他去动沈常山,无非是替沈芙出气。 但是这辈子的沈芙显然是不知道。 箫煜想了一晚,决定还是先来问沈芙。 若她支持,他心里自然是高兴。 他与沈芙所想到一样。 可若是沈芙不支持,在意流言蜚语,那他也愿意改了圣旨。 毕竟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她。 无关别的,只为她高兴。 “万岁爷不是因为嫔妾才贬斥了我那父……沈常山么?”沈芙知道万岁爷为何要问这话。 睁大了眼睛无辜的看着万岁爷:“若不是为了嫔妾,万岁爷又怎么会在意沈常山的所作所为,如今还来问嫔妾高兴不高兴。” “万岁爷岂不是明知故问。” “万岁爷为了嫔妾做出这一切,阿芙还没来得及感谢呢,阿芙岂会是这么不知好歹的人?” 沈芙这话说完,箫煜只觉得心中一阵滚烫。 他的确是这么所想。 种种迹象极是因为沈芙。 他从一开始倒是没有想过让沈芙知晓,但是默默无闻帮她是一回事。 被人知晓,且感激又是一回事。 “你知晓朕的心思就好。”箫煜叹息着,掌心落在沈芙的头上。 宽大手掌疼爱的摩挲着她的发丝。沈芙浑身都生的雪白,发丝却是乌黑发亮。 犹如绸缎一般。 这么好的沈芙,也不知那沈常山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 放着沈芙这个明珠不疼爱,倒是一心一意都记挂着他那个蛇蝎心肠的庶女。 连着那个疯疯癫癫的妾室都放在心尖儿上。 反倒是对沈芙不闻不问。 箫煜无意去掺和臣子的家事,但是谁让沈芙是他心中所疼惜之人。 沈常山做出这些,那就只有自认倒霉。 “可是朕贬斥了你的父亲,宫中必然是会有流言蜚语的。” 箫煜哪怕是没有听过,也知晓宫中人趋炎附势的德行。 “你父亲没了官职,怕是连你也会受其影响。” 沈芙听着万岁爷这话,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拽紧了万岁爷的袖子。 “嫔妾会受什么影响?” 她仰着脸,紧张兮兮的,含着一汪秋水的眼眸里满是紧张。 箫煜轻咳了一声,故意逗她:“这会子知道害怕了?刚刚还信誓旦旦,说一切都交给朕呢?” “会如何?”沈芙揪住他的袖子,来回慌。 “宫里会有流言蜚语,会有人说你失宠了。到时候也会有人说你,没有家世在背后支持,害不害怕?” 还以为万岁爷要说什么呢。 沈芙深吸口气,恍然大悟:“可是嫔妾有万岁爷在啊,这还怕什么?” “万岁爷在嫔妾身边,嫔妾就什么都不怕。。” 沈芙眼眸轻垂着,半点儿都不在意:“再说了,沈家之前对嫔妾本也就没什么助力,万岁爷为了嫔妾出气,嫔妾怎么会怪罪万岁爷?” 她言语自然,丝毫都没有半点儿扯谎。 箫煜原本还试探的心思逐渐的安静下来。 他就知道! 沈芙必然是会懂他! 沈家根本就是个狼窝,不仅不给任何的助力,但倒是会处处想吸沈芙的血。 有这么一个母族,对沈芙而言,对五皇子而言,都不是个好事。 倒是不如,趁机快刀斩乱麻,将沈家一家逐出京都。 此后就再也不会让沈芙遇到这些糟心事。 箫煜心中所想,只是又看着沈芙面上神色。 到底还是将话给咽了下去。 不急! 沈芙不在意,但是他不能不在意。刚贬斥了沈常山,如今众人的视线已经都落在了沈芙身上。 倘若是再将沈家一家给逐出京都,哪怕是他护着,也怕是会有人起别的心思。 带着玉扳指的手摩挲着。 箫煜心中仔细的思索着对策。 反倒是沈芙,主动的又依偎在了他怀中。 她低头看着万岁爷拨弄着玉扳指的手,沈芙不知万岁爷再想什么,但她心中却是悄悄儿的浮现出一丝希冀。 万岁爷所说的没错。 沈常山没了官位,那沈家也将会跟着倒下。 沈芙身后的母族也就会随之消失。 她是嫔妃,母族对她而言倒是不如万岁爷的恩宠来的更加实在。 但是五皇子却是不行。 堂堂皇子,身后若是没有助力。那,日后怕是会难走许多。 到时候,要么万岁爷会替五皇子寻一身份高贵的养母,替五皇子铺路。 要么,就要替五皇子寻个强势的母族。 沈家显然是指望不上。 沈芙从一开始也就没有将沈家放在眼里。 可是顾家呢? 她那远在苏州的顾家。 顾家自幼养她至大,顾家虽为经商,但是家中子弟个个都是好儿郎。 若是万岁爷能够提拔顾家一把。 那她是不是也可与家中亲人见面? 沈芙从一开始万岁爷说贬斥沈家起时,心中就忍不住的跳动。 如今听见万岁爷这么说,轻垂着眼眸看着万岁爷拨弄着玉扳指的手。 她缓缓将手落了上去:“万岁爷做出这么多,是因为嫔妾,嫔妾心中自然清楚。” 沈芙说着,依偎在万岁爷怀中,柳叶似的眉心微拧着,透着一股楚楚可怜。 “但是嫔妾忍不住的担心团儿。” 箫煜摩挲着玉扳指的手停了下来。 便见怀中的沈芙,忧心忡忡:“团儿如今还这么小,他未来的路又是那么长。” “嫔妾实在是担心他,因为嫔妾这一缘故,日后的路将会比旁人难走许多。” 箫煜难得的沉默下来。 他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箫煜作为太后的养子,生母出身卑微,同样的没有家族势力帮助。 哪怕是他登上皇位,但是荣家异心却还是不减。 他遇到过的事情,自然也不愿意同样发生在团儿身上。 “朕会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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